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社會的傳統教育對我們這些見過世面的官家子弟就已經失效了。那時我總是會想:我們為什麼要艱苦樸素?有用嗎?那時候的家長們常教育孩子: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我們已經在唱:千好萬好,不如有個好爸爸。我覺得在我們這些官家子弟身上孕育著那時少年最早的拜金主義和權力崇拜乃至頹廢享樂的思想。我們是歷史斷層的一代,我們的父輩常會向我們訴說他們兒時的貧苦,向我們灌輸艱苦樸素的思想,他們羨慕我們生活在好時代,不愁吃穿,我們不理解他們,其實是我們不瞭解歷史的真相。但他們也不會比我們瞭解更多。革命歌曲從他們的口裡唱出是那麼的自我陶醉,可從我們口裡唱出卻是不明其真實意義的裝腔作勢。於是信念地缺失從我們這一代人開始蔓延至今。但後來最早覺醒的也是我們,雖然覺醒,但一樣迷惘,於是又繼續麻木的走著各自不同的人生路。
那時候我是偷窺偷上癮了,這也許也是一種墮落吧!當房間隔壁不再有銷骨鎖魂地呻吟時,當梅林深處不再有男歡女愛的境遇時,我便把我稚邪的目光轉向了老大和嫂子身上。作為明幫的總管和老大的貼身秘書,我對老大的行蹤一清二楚。我知道老大和嫂子的偷情的地點在學校的後山,那山其實是一座墳山,天黑了根本沒人敢去。老大和嫂子常會天黑之前去那兒談談情,說說愛,天一黑他們也就走了。
老大每次和嫂子談情說愛時,老大總會叫我在一旁幫他望風。可有一次天快黑時,老大叫我先走,他說還要和嫂子多坐一會兒,我覺得這次老大特別反常,天黑了他還呆在這墳地裡,難道他就不怕鬼嗎?出於對老大的忠心我並沒有走,而是找了地方躲了起來,可就是這一次,我親眼目睹了一些令我震驚以及不可思議的出事情。事情真實且印象深刻的就像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它讓我第一次真正看到了從人性深處反射出來的某些表象,從而讓我靈魂深處顫抖了一下。
天差不多黑下來的時候,老大開始對嫂子動手動腳了,其實平時她們談情說愛時也是摟摟抱抱親親嘴什麼的,我已經見多不怪了。可老大伸手去解嫂子衣服的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隱約可以聽到嫂子低聲的哀求道:不要,不要。
我知道老大今晚要來真的了!
嫂子叫得很哀怨,聲音從昏喑的墳地裡傳出來顯得有幾分淒慘。我心裡不禁納悶,嫂子和老大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嫂子會不願意呢?那時候我並不多懂女人的心思,我想,嫂子的抗拒也許是一種欲擒故縱。
可我發現我又想錯了,嫂子是一百個不願意讓老大把她衣服的扣子解開,我真不明白嫂子是怎樣的一個女人。難道她以前和老大的親熱都是裝出來的?那麼她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聽到了嫂子衣服被撕裂的聲音,而此時嫂子的哀怨變成了低沉的哭泣,嫂子裸露著她尚未完全發育成熟的乳房被老大壓在了身下,她痛苦的掙扎著,我透過朦朧的灰夜,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無助和絕望,她拚命的掙扎拚命的哭喊,這淒涼的叫喊聲在死灰色的墳山裡迴盪,就像冤鬼的哭嚎,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老大並沒有理會嫂子的叫喊,也許他完全把嫂子的叫喊當成一種情趣。緊接著他把嫂子的褲子也脫掉了。在這灰黑的夜色中,我隱約看見嫂子雪白的胴體泛著淒慘的白色。當嫂子最後一層衣服被揭去的時候,老大也撕去了他最後一層偽裝,這時嫂子已完全放棄了抵抗。
以我現在的閱歷我可以認定這就是強姦,而且老大也絕對不是處男。可那時我幾乎看呆了,腦海裡根本沒有強姦的概念。
我聽到了嫂子痛苦的呻吟,讓人覺得這是因為身體某部分的疼痛而發出的。漸漸嫂子痛苦的呻吟演變成類似於大人們做愛時的那種呻吟,但是略顯羞澀和稚嫩。
這時老大一個轉身讓嫂子坐到了他的上面,於是透過夜色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嫂子蒼白的臉,她臉上的表情時而痛苦時而享受,身體的搖擺使她披散的秀髮時不時遮擋住了她毫無血色的臉龐,顯得特別的猙獰和恐怖。忽然嫂子彷彿邪靈入體,像蕩婦一樣狂笑起來,給人一種放縱墮落的感覺。我懷疑她是鬼上身了。這鬼也許來自這荒山野墳,也許由她內心深處原始的獸性變化而成。
風捲殘雲之後,我悄悄的潛到他們剛剛糾纏的地方,在月色下,野草上有嫂子留下的斑駁血跡,而不遠處則是一座新墳,後來打聽這是附近村裡一個上吊而死的女人的墓,聽說是冤死的。
至打嫂子和老大野合之後,嫂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清澈的眼神裡多了一些混濁迷惘。她變了,變得更風騷更做作了,所以我也更討厭她了,我甚至不願意再見到這個女人。老大叫我遞信傳話給嫂子的時候我能推脫就推脫。我也不明白老大和嫂子已經那個了,幹嘛還搞得跟牛郎織女似的。我甚至發現他們的關係也大不如前了。有一次我遞話給嫂子,說下課後老大在老地方等她。嫂子冷冷的說不去。要在以前我肯定會賣弄我的嘴皮子把她哄去,可現在我懶得做了,感覺跟個皮條客似的。我正要離去的時候,嫂子忽然一把抱住了我,嫂子的身子是那樣的香,胸口是那樣的溫軟,她的秀髮拂在我的臉上感覺是那樣的奇妙。我立刻有了反應。
我聽見嫂子在我耳邊喃喃細語:張爽,今天你怎麼不哄我,我心裡特別難受,其實我喜歡的人是你,我不開心的時候你會哄我開心,你知道我心裡想什麼,知道我喜歡聽什麼歌,喜歡吃什麼樣的零食,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猛然間我才醒悟到為什麼那天在墳地裡嫂子不願意讓老大解她的扣子,原來她喜歡的人是我。這就是我和她的宿命嗎?可事情遠遠沒有我想得那麼簡單,因為女人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
這時我意識到這是在學校的樓道裡,讓人看見了那還得了,於是我一把推開嫂子說:嫂子你別為難我,你是我老大的女人,我不可以勾大嫂。這話我當時說出來感覺還頗為得意,彷彿把自己幻想成對老大忠心耿耿的黑幫裡的二號人物。可這話一出口,嫂子就哭了,她抹著眼淚像一隻小貓一樣萎縮在牆角,讓人看著可憐。經過的同學都驚詫的望著我和嫂子,並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並且嘴裡面嘀咕著一些難聽的話。彷彿全世界都認為是我欺負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我傻傻的愣在了那裡,不知怎麼辦才好,上課鈴響起,我才麻木的向教室走去。
從這以後我開始可憐起嫂子,而老大和嫂子的關係也越來越冷淡。後來我知道嫂子投靠了唐幫的李公子,老大也裝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至從嫂子對我表露心聲以後就沒再正眼看過我一眼。我知道這個女人在恨我,可我覺得她恨的人應該是老大才對。但儘管這樣想我心裡還是不舒服,原來被人恨的感覺其實也是不好受的。
至於嫂子是怎樣和李公子勾搭上的我並不知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嫂子是為了報復,我不知道嫂子是為了報復我還是報復老大。
我一直認為女人的出軌報復都是一些玉石俱焚的笨辦法。年少時男女之間的感情還很幼稚和朦朧,但對待情感問題,成年人也不會成熟到哪裡去。
現在看來,女人其實是個很奇怪的動物,理智和情感是成反比的,唯有麻木方是出路,男人則是個最不穩定的動物,生理需要和情感是成正比的,兩者有時還可以特立獨行,而理智則是在一旁幫著分析:我需不需要戴套,需不需要對她負責和她結婚,僅此而已,所以唯有出家才能少許多麻煩。
人的情感、理智和生理需要就像三角債一樣複雜和難以理清頭緒,而三角戀則使這種複雜又無奈的關係亂上加亂,當時我就曾經處在這繁亂的三角戀關係中不可自拔。
看著嫂子和李公子公然在一起招搖過市的時候,我心裡確實不是滋味。我在心裡反思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嫂子,可我卻得不到答案,有時候男人就是賤狗,肉骨頭多的時候放著不吃,當沒有的時候卻後悔當時為什麼不吃。
男人是虛榮的動物,漂亮的女人則不幸的成為虛榮的擺設,就像擺在家裡的花瓶,自己欣賞可以,送人不願意,被人偷走則會勃然大怒。
嫂子高調的和李公子在一起的事實觸怒了老大脆弱的神經。看來這矛盾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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