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儀也不再吵了,她是個識趣的女人,她知道要再鬧下去,領導就真的要生氣了。雖說氣氛已被小陳破壞了,但臨走前她還不忘主動親了李廳一下。
商儀一走,李廳就拿起電話打給組織部的王副部長。這個被李廳認為是自己圈裡人的王副部長在電話裡說道:李廳你消息怎麼這麼快?至於收權的說法並不確切,應該說今年省裡的很多廳局都有空缺的副手職位,省裡的意思是:還是交由省裡面統一來搞,這樣會規範一些,但是省裡面還是會很重視各廳局的一把手的意見,基本上還是按各廳局上報的方案來搞,只是會做個別的調整。明天高部長下去你們廳就是去摸摸情況,以便省裡面好統一做好這次全省的副廳級領導的人事安排工作。
王副部長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了,上面要收權,就等於變相的把油水集中。
李廳放下電話便自言自語的罵道:搞什麼集權制啊!讓下面一點自由都沒有。
事情有了這樣的變化,很多人會以為是高智成的暗中影響,可並不全是。不妨作個比喻,官場就像一個引力磁場,不同質量的物質所形成的磁場總在不斷的互相影響。其中還有很多看不見的暗物質也在發揮著各自的功能。質量大的物質引力自然也就大。
那麼事情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李廳老丈人的退位讓權,那麼由上而下產生的連鎖反應就呈現出一種李廳的權威被減弱的現象。
真正懂得權術的人並不會只在乎他所想得到的官位,官位從來只有與權力緊密結合才能真正體現它的價值,如果這個官位失去了權力的依托那麼它只是一個空位,如果身份不適合坐或者坐上去燙屁股那還不如不要,這就是為什麼古代的封建王朝出現了攝政王和垂簾聽政的現象。
李廳雖不能說權威盡失,但也失去了一大靠山。日後只怕會日子更難過。雖說有了靠山好陞官,可沒了靠山官不保。李廳之所以迅速上位也就他老丈人臨退前助的最後一臂之力了,也就是所謂的突擊提拔。可現在他老丈人退了,他也必然受到波及,甚至還有來至其他派別的打壓和攻擊。
現在機會的天平似乎又傾向了梅蘭這邊,這才是真正的官場,時刻充滿著變數和機遇。可沒到最後一刻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高智成的到來讓李廳感受到另一圈勢力的強大,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官場裡看不見的各系派別在互相暗中的角力中此消彼長。如果李廳聰明的話他就應該激流勇退,順應這種運勢的變化,因為他沒得選擇,無論他怎樣向當權者示好獻媚都作用不大,因為他的身上已深深的烙上了他老丈人所處派系的烙印。可他不甘心,他才剛做上一把手的位置,他甚至還幻想著有一天自己官至副省級,但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他唯一的辦法只能向強權派示弱,如果他要硬撐則很可能不會有好的下場。
高智成在匯報會上對梅蘭和商儀都作了讚揚性的闡述,這反倒讓人摸不清他到底更傾向於誰,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在不動聲色之中已暗渡陳倉,反正最後的決定權還是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不表態不代表他沒有心儀的人選。
高智成在會上雖然沒有表態,但梅蘭的心卻鎮定了很多,丈夫和高智成的關係加上數量不小的酬禮應可以折換成比較重的政治酬碼,使政治的天平向梅蘭這邊傾斜,梅蘭在心裡不禁有些得意,她想到處心積慮想副廳的商儀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做夢都會笑出聲音。
而商儀在如此急劇變化的政治形態之下真的是有點不知所措了,她又想到了楊時美的那封檢討書,現在她也顧不得李廳的個人感受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封檢討書的影響搞大。
可楊時美的檢討書只有一封而且還是親筆寫的,當時商儀想多複製幾份,可楊時美不肯,他並不會因為商儀的幾句甜言蜜語就完全受她擺弄。
可就是這封檢討書鎖在李廳辦公台的抽屜裡卻不翼而飛了。難道是李廳故意騙她,使的緩兵之計?商儀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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