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林裡有個湖,我們叫她「梅海」。夏夜的時候,在蟲兒的暢鳴下,總有三三兩兩的情侶在湖邊喃喃私語。我知道真正的好戲在梅林深處,而梅蘭是這齣戲的女主角,男主角卻有時會變。
這晚,梅蘭去的並不是和姓楊的約會的老地方,而是去了楊梅林西北角的梅河谷,我知道那裡有個溶洞,且有多個洞口可入,洞內縱橫交錯的路網讓人很容易迷路。現在這個溶洞已經被當地開發成旅遊勝地,其中洞內有個景點叫做龍床,其實只是一塊像床的石頭長在一個40見方的洞裡。在遊客絡繹不絕的今天誰會想到當年會有人在這裡野合呢?
梅蘭並不敢一個人去梅河谷。在進梅林的路口我發現有一個男人在等他,我很奇怪這個男人既不是姓楊的也不是老大的老子,從身形看,他很高大很年輕。我通過紅外線夜視望遠鏡認出了這個人是老大老子的秘書,我聽嫂子說她打胎的事就是這個叫魏索的男人一手操辦的。在嫂子打完胎後休養的醫院病房裡,我和這個男人打過照面,我記得當時他戴著一幅退了色的金邊眼鏡,皺巴巴的西裝裡是領口已經發黃的白襯衫,顯出一幅很猥瑣的樣子。那天他買了不少補品上來,並且還有一包錢,嫂子起初不肯要,那男人便勸:「你還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當時心裡就想:說話就這水平還做秘書,整一跑江湖的。不過想想老大的老子也是一個粗人,一個粗人有一個這樣一個猥瑣之人給他做秘書已經是資源浪費了。
可令我更生氣的是:嫂子居然說她和老大是真心相愛的,她不會為了錢而出賣她對老大的感情,可我知道嫂子這肚子裡被打掉的孩子還不一定是老大的,因為她和李廳長的公子也有染。嫂子這麼風流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怕是另有目的吧!
話說回來,這晚去梅河谷的羊腸小道上,梅蘭走在前面,魏索在後面給梅蘭打手電,這讓我想起了趕屍人。現在回想起來,梅蘭當時確實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她的靈魂已經讓幻化成金錢和權勢的魔鬼給掠走了。此時我的難過甚至比我的偷窺慾望還強烈。
在溶洞的洞口,老大的老子腆著個大肚子,摸著他絕頂聰明的腦袋在焦急地等待著。他見梅蘭來了,便迫不及待的又摟又捏,我看得出梅蘭是極不情願的,但又要裝著迎合,唉!我可憐的梅蘭。
老大的老子把梅蘭拖進洞裡,就像一隻豺狼把一隻沉默的羔羊叼進洞裡,悄無聲息。我想尾隨進洞看看究竟,可魏索像喪門神一樣死死的守在洞口,但他卻想不到這個溶洞不只一個洞口。我是在這個大院長大的壞小孩,自然對這個溶洞瞭如指掌。我想如果梅蘭要和老大的老子在這裡洞房花燭夜,那我可要不客氣的偷窺進行時了。
我從側面的洞口進了溶洞,裡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為了我的梅蘭我只有摸索著前進。溶洞裡有一條地下暗河,嘩嘩的流水聲掩蓋了我細碎的腳步聲。我猜他們大多數會去龍床,果不其然,從龍床那邊透出了微弱的燭光,我悄悄的靠近龍床並找了個最佳位置埋伏了起來。
既然老大的老子是個粗人,前奏就變得短而促,我聽得出梅蘭是在極為做作的回應,雖然很假,但老大的老子很受用。可我知道梅蘭心裡並不是真正地樂意,我曾浸淫在梅蘭的呻吟中那麼久,又怎會分不出她是真快樂還是假快樂呢?我曾聽過梅蘭和姓楊的纏綿,那是一種身體碰撞的歡叫,但也是僅僅只限於身體,沒有靈魂。我從來沒有聽過梅蘭發自內心的聲音,就算和他丈夫行房也不例外。於是當時我就在心裡許下一個願:如果我有機會和梅蘭在一起,我一定要讓她發自內心地快樂一回。
他們完事後,梅蘭很快又進入了另一種角色,就是類似於嬪妃向皇帝老兒求賞的那種,但求賞的方法有很多種,聰明的嬪妃不會只要金銀財寶那麼簡單,在古代尚且有武則天,慈禧,在男女比較平等的今天,女人可以為官,梅蘭該是多麼得幸福啊!有人說,女人的身體和政治一樣骯髒,這樣的說法對女人的不公平,應該說是政治骯髒了女人的身體。這是因果關係而不是並列關係。政治的本性是骯髒的,女人的身體,本性並不骯髒。
梅蘭像小鳥一樣偎依在老大老子毛茸茸的胸脯上,這讓我覺得不公平,為什麼美女總與禽獸同行?
梅蘭對老大的老子說:「朱廳,這次競爭上崗正處職位,你可得鐵了心的幫我啊!」
老大老子狠命地捏了一下梅蘭,笑著說:「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啊,如果不是我的關照,三十出頭的你能當得到副處?」
梅蘭的撒嬌說:「人家整個人都給你了,你還對人家留一手?」
老大老子帶有報復性質的大力揉搓著梅蘭,痛得梅蘭大叫起來。
老大老子狠話道:「知道痛了?誰說我對你留一手了?聽說你倒是和姓楊的小白臉有一腿,難道你認為我的腿不夠他的腿粗嗎?」
躲在一旁的我不忍看下去了,梅蘭為了她的政治前途在忍辱負重,現在想起,我認為她這樣做太不值,我認定她做不了武媚娘,因為她不夠狠,不夠心計,她的內心還是很善良的,她把官場看得太簡單,把性賄賂看得太單純,為此,她後來吃了不少苦頭,精神幾盡崩潰,最後只好把精神寄托在她所認為的我這個思想單純的小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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