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三國 第七章 中原篇 第三十一章 夜訪蔡邕(一)
    楊蓉撫摸著隆起的小腹,搖頭無奈道:「郭環懷了呂布的孩子。

    )」

    張浪有些失神道:「怎麼會這樣?」

    楊蓉歎了口氣道:「我當日十分嚴肅的問她,如果不是真的喜歡呂布,那就把孩子打了,可她死活也不肯。」

    張浪心情大壞,難道郭環對呂布動了真情?甚至願意為他懷上孩子?張浪頗有些難已接受,只感覺心裡開始隱隱做痛。這完全是自己把這個救命恩人往火坑裡推啊。假如郭環與別人發生這種事情,張浪或許不會有這樣內疚的想法,但是與呂布,那就完全不同了。這個呂布野心極大,自己也有沒有把握能能否完全控制住他,如果呂布又像一開始那樣,先反丁原,又背叛董卓,那麼接下來會落個什麼下場,沒有人會說的清。郭環也必然會受到牽連。

    本來張浪一直以為郭環不可能會真的喜歡上呂布,她這樣做,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為難罷了。但是,這樣的事情也都發生了,張浪不得不承認,呂布雖然飛揚跋扈,但他長的相當俊朗,極有男人味,的確很容易吸引女孩子歡心。郭環到了這個地步,心甘情願為呂布懷上孩子,可以說,完全是自己一手製造而成。

    幾個人一時各懷心事,房裡一片沉寂。

    半響,張浪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道:「難怪呂布最近越來越安份了,不在隔三差五就來找我讓他上前線,打袁紹、打曹操什麼的。」

    「這是為什麼呀?」秀兒睜著黑黑大眼珠子,有些不解問道。

    張浪道:「呂布除了正室嚴氏育有一女之外,雖有多房侍妾,切並未懷上一男半女,試想想,不孝有三,無後最大,如果沒有個男丁來接替呂家香火,呂布心裡哪會開心。」

    秀兒點點頭,嬌笑道:「難怪,看來環姐姐現在給呂布當寶拱著,捧著怕疼,放著怕摔。」

    張浪心裡又一陣失落。

    文姬瞪了秀兒一眼,似怪她說話怎麼不經大腦,然後安慰道:「夫君,不要想多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秀兒吐了吐可愛舌頭,上來拉住張浪手臂,溫柔道:「是呀,夫君,環姐姐想跟呂布,那就隨她,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嘛。誰叫當時你自己不好好把握機會啊。」

    張浪鬱悶的看了秀兒一眼,搖頭道:「你不會明白的。」接著就坐在椅子上,抱起張琰,獨自想著心事。

    楊蓉想站起來,可是感覺不方便,又躺了下來,只能側頭對張浪道:「人各有福,萬事不能強求,你不是也常說嗎?強扭的瓜不甜,郭環想這怎麼樣,就讓她怎麼樣吧,難不成你還真想干涉她的生活不成?」

    張浪苦澀道:「呂布的事情,郭環的事情,沒有人能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楊蓉白了他一眼,嗔道:「就是,什麼事情你都最清楚,這樣行了吧。」

    張浪沒好氣道:「本來就是。」

    文姬站起來,大大方方,頗有幾分家庭主婦的味道,她道:「好啦,不要說了,你們也都餓了吧,我們一起用晚膳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在說吧。」

    用過晚膳,楊蓉因為行動不便,就去臥室休息,文姬又要哄張琰睡覺,所以也忙。那對姐妹花,一個去服侍楊蓉,一個幫忙照顧張琰,也就沒空了。而秀兒不知道與糜環嘀咕些什麼,竟然讓足不出戶的她,興高采烈的陪秀兒出門,還帶著大批侍衛。

    只留下張浪一人,孤孤單單一人。

    張浪思來思去,最後想起好久沒有給老丈人蔡邕請安了,人安好歹也是自己岳父大人嘛,而且也快花甲之年,下輩子也應該常去請下安。既然有這樣的想法,張浪就出門去拜訪蔡邕。

    本來蔡邕與張浪是一同住在一起的,蔡邕歸隱辭去官事之後,顯的無事可做。便想在自己的興趣愛好之上,更上一層。於是決定去城外覓一清靜之所,好斷了自己五根雜亂,能休心養性,好讓琴技與書法上更上一層。

    本來前些日子蔡邕每過上半旬就會來請求楊蓉一些問題,但是楊蓉這一回懷上孩子,那就不方便了,也不敢讓她多勞體傷神,所以也就沒怎麼來。

    張浪讓典韋備上馬車,又讓韓莒子、韓山領著十來個鐵衛,一同出城。

    蔡邕所住之外,顯的格外幽靜。如果是白天,還能在太陽光下,看到一望無際沉甸甸的麥穗,閃著迷人的金黃色,一片山風下,有如千萬之手在搖曳,唱說著豐收的一年。雖然此時夜色全暗,但天上有輪皎潔的明月,讓稻田披上一層銀色的光芒,不時彼此起伏,十分好看。

    而蔡邕的新家,就是在田地邊上。

    不遠處的莊園裡,不時閃著點點燈火,飄出絲絲琴聲,伴著不停的蛙鳴蟲叫聲,成為最為經典的田原琴音。這裡環境優雅,極富有大自然的氣息,與城裡的萬家燈火、熙熙攘攘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小心走過田路上,土地略顯鬆軟,又有些濕滑,但張浪興趣盎然,不時叫眾人加快速度。

    很快就來到莊院前。

    莊院前面高高懸掛著兩個火紅燈籠,上面各寫有一字「蔡」。

    張浪示意典韋上去敲門,這廝倒好,放開嗓子,大叫道:「有人在嗎?」停了停,典韋見沒人回應,又用力「啪啪」敲了幾下,整個莊門振動。

    張浪怪罪道:「典韋,你這麼哪裡敲門啊?再來幾下,我看這門都要給你拆了。」

    典韋摸著大頭傻笑道:「不會啊,這個門很結實。」

    張浪道:「再結實也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典韋急道:「主公,俺說的是真的,這門真的很結實,不信我撞給你看。」

    還沒等張浪開口,典韋倒真的捥起衣袖子,往後退了一大步。

    張浪為之絕倒,笑罵道:「別,別,我相信你就是了。」

    典韋嘴裡嘀咕道:「俺家還沒有撞呢。」

    就在兩人說話間,莊門開了,探出頭的竟然是個女侍從。

    那侍女看外面一大群人,臉落出戒備之色:「你們是誰?深更半夜到這裡做什麼?」

    典韋上前兩步,一手扶住大門,然後粗聲道:「俺家主公來了看望泰山大人,你快去通報一聲。晚了,小心俺宰了你。」

    張浪心裡有點懷疑,當日蔡邕搬到這時,文姬親自給他從自己府上挑了幾個手腳利索的侍女小廝,但是蔡邕就是不收。還言一個落個清靜。怎麼現在忽然冒出一個侍女呢?雖然如此,張浪聽到典韋的話,還是笑罵道:「別嚇人家了,你看他都怕成一隻小兔子了。還有你這麼凶,是不是在家裡給母老虎欺負了?所以出來在人家小姑娘上發發火,找回點面子?」

    典韋臉紅的像個大豬肝,兩手不自覺間交織在一聲,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浪哈哈大笑道:「不是吧,蒲柔還真的那麼凶啊?」

    典韋連聲爭辯道:「不啊,她的豆腐很好吃啊。」

    張浪笑彎了腰,差點喘不過氣來。典韋與蒲柔對上眼之後,張浪乾脆促成好事,送他們進了洞房,而典韋現在是一天不吃豆腐,就感覺渾身不是勁,就為這事,張浪可是沒少取笑典韋。張浪搖頭搖,止住笑意道:「行了,那你以後多吃點豆腐吧。」

    張浪又對那侍女道:「你去通報一下,就說女婿張浪來給他請安了。」

    那侍女狐疑的看了張浪一眼,又看了尷尬站在一邊的典韋,心裡暗思怎麼還有人三更半夜來給老丈人請問的?她想歸想,嘴裡卻沒閒著,飛快道:「你們等等。」說完啪一聲,合上大門,給張浪一個閉門羹。

    典韋正鬱悶,碰到這回事那還了得,正想破口大罵,卻給張浪止住,這才有些憤憤不平。

    不多久,裡面響起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莊門開了,正是剛才那個侍女,不過邊上已經多了個老人,正是蔡邕。

    蔡邕風采依舊,飽經滄桑的臉上帶起陣陣笑意,那一頭白髮鬚眉,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味。

    張浪行了一禮道:「婿張浪,見過泰山大人。」

    蔡邕哈哈大笑,聲音中氣十足,看來近兩年來保養越來越好,又得養生之道,不在有老態龍鍾感覺,反而老當益壯,格子越來越硬朗。他一手扶起欲行大禮的張浪,一邊笑呵呵道:「剛才小月還對我說有凶人冒充女婿,想來這裡行兇,好讓我不要出來。卻沒想到正是張浪你這小子來了,怎麼了,忙的只有三更半夜才有機會來看望我這個老骨頭嗎?」

    張浪見蔡邕變的如此開朗,不由笑道:「老丈人,你也知道的,我事情是很多。」

    蔡邕點點頭,道:「是啊,一地之主,如果不忙,那他也不是個好官。來來來,大家進來在說,進來在說。」

    張浪隨後一個請,讓自己老泰山先進,自己則隨後跟進。

    這個院子其實也不大,與城裡容易的四合院一般,一廂、一廳、二房,顯的十分緊促。

    待張浪請老丈人入了高堂,自己則在下陪坐,典韋老實的守在門口。

    侍女則端上茶水,給兩人倒上,然後乖巧的退了下去。

    張浪隨意看了一眼,感覺到這個侍女長的挺水靈的,身材很棒,臉蛋也不錯,好像有在哪裡見過一樣。不由打趣道:「難怪岳父大人要移駕城外,過起田原生活。起先倒讓小婿以為是真,現在才發現原來是岳父大人金屋藏嬌,過去神仙眷侶般的生活。看來岳父大人雄風不減當年啊。難怪現在如此春風滿面,笑口常開,不錯不錯。」

    換做別人,如果這樣調侃長輩,一定是會給認為大不孝的表現,但換住蔡邕就不同了,蔡邕和張浪在一起這麼多年,哪裡不知道張浪本性,這小人本來就是沒大沒小,又愛開玩笑,而開的玩笑又讓人哭笑不得,久了,蔡邕也沒放在心上。這回他也一樣,只是針鋒相對道:「金屋藏嬌?我看是你吧,風聞最近甄丫頭被你非禮了,這事還沒完,你又藉著楊蓉名義把大喬迎進家中小住。我看你是想金屋藏嬌才對吧。小子,我告訴你,別老想得隴望蜀。這樣可不太好哦。」蔡邕笑咪咪說完這話道。

    張浪嘿嘿道:「哎,幹什麼你非是我老泰山大人呢,我們做個忘年交遠遠好過這個關係啊。」

    蔡邕哈哈笑道:「可是什麼時候把我當成泰山大人看啊?」

    張浪對蔡邕擠眉弄眼道:「那倒也是。」

    蔡邕道:「看,我這女婿真孝順,明知我老骨頭一把了,還三更半夜跑來,美起名曰給我請安,我看是你想早點請我這老骨頭進棺材才對。」蔡邕越說越起勁,最後還道:「是不是我最近剛收了個義女讓你這小淫賊知道了?所以想來個大小通吃,把我蔡家的女兒全收才開心?」

    張浪打個哈哈,隨後疑問道:「岳父收的義女?怎麼從沒聽你說過啊?最近才收的嗎?」

    蔡邕輕撫著雪花白的鬍鬚,長歎一聲道:「是啊,大概是兩個月前吧。那天早我向往常一樣起來,卻發現在院門口發現一個女子暈在那裡,發現她枯瘦如柴,有好幾日未曾進食,於是我動了好心,收留了她。後來發覺小月不但心靈手巧,而且樣樣精通,就算不會,也是一學就懂,悟性過人。哎,你也知道人老了,總想有個伴,這個丫頭又善解人意,所以我乾脆讓她做個女兒。」

    張浪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蔡邕開玩笑道:「你不會真的看上了吧?我把文姬給你了,小月可不給你哦。」

    張浪笑道:「岳父你想到哪裡了,我只是感覺小月總是有那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蔡邕不已為意道:「天下之大,長的像也不足為奇,就算以前真的見,那也是正常的很啊。這麼多人,來去匆匆,就如一過客,太正常不過了。」

    張浪給他這麼一解釋,心中釋然,便不在追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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