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8的生日,一早就在我懵懵懂懂中過去了。下了課我就和希燦向美發室和美容中心走去,這是我和希燦早就約好的,今天我要好好打扮一下我自己。從那些地方煥然一新地出來,差不多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我這就要去見那個傢伙了,那個將和我共度一生的傢伙,我有種強烈的預感,我和他,將共度一生∼∼∼∼∼鈴鈴∼∼鈴鈴∼∼哎,真是大煞風景啊,剛剛還心花怒放地想著我的終身大事,笑得嘴巴還沒抹正,這回包裡的手機正丁鈴咚隆地響個不停。"是銀聖的吧,還不快接?"希燦盯著滿臉春風的我笑道。入為主的印象加上希燦這麼一說,我想也不想地按下了通話鍵,嬌滴滴地對著電話那邊說道:"銀聖啊,我馬上就來,你放心,我們不會遲到的,我∼∼∼∼""喂?"電話那邊突然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智銀聖你發什麼大頭春啊,沒事幹嗎裝女人的聲音啊?"已經高興過了頭還沒有搞清狀況的我劈頭對著電話那頭罵道。怪不得豬頭(那個曾經用木板打過我屁屁的教導主任)天天罵我沒長腦子呢,我根本就忘了問打電話給我到底是誰了,"喂喂,怎麼不說話了,嗯?""喂,請問你是道日女高的韓千穗麼?"電話那邊好像真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慘了,我扯了扯剛弄好的頭髮,心裡直發毛。和銀聖在一起待久了,還真被他帶得智力發展有些障礙。"嗯,我是!"我終於又恢復了正常的聲音,"請問你是誰?有∼∼∼嗷,天啊∼∼疼!希燦別動!"我剛剛才恢復了正常又狂叫了一聲,希燦那個死丫頭把我的電話強搶了過去。"喂,智銀聖,三點還沒到,我們已經出門了,你放心啦,我會把你們家千穗準時送過去的,那個∼∼∼∼∼"天啊,希燦也不分青紅皂白地把電話那頭的人當銀聖了,興奮地拿著她剛剛搶去的戰利品一陣狂叫。"那個∼∼∼不是銀聖,不是他∼∼"我手舞足蹈地想讓正在興奮頭上的希燦明白她幹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電話給我∼∼"我又把電話重新奪了回來。"嗯∼∼那個,不好意思∼∼嗯∼∼你說吧。"我喘了口氣,一手拉著一臉迷茫的希燦,一手拿著手機繼續那個亂七八糟的電話。"你好,我是上次到你們學校做統一體檢的醫生,我叫李明珠。"對方的聲音顯然還有些驚訝。當然了,恐怕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比我今天接電話更白癡的人了吧,呵呵。我韓千穗沒準還能因為發明了一句世界最經典的接電話用語而被載入世界吉尼斯大全吧,呵呵,我傻笑。"嗯,醫生啊,找我有什麼事麼?""是這樣的,上次你們學校統一體檢的結果出來了,可能∼∼∼∼∼嗯∼∼∼你的化驗單好像有點問題,哦,你別擔心,可能是我們的檢測機有問題∼∼∼∼∼∼那個∼∼"這個女人怎麼那麼麻煩啊,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煩死人了。她也不挑個時候,人家正心急如焚地去見未來的老公,她在這裡瞎攪和什麼,什麼機子有問題,有問題拿去修啊,找我幹什麼,難不成是我的檢測結果把他們的機子搞壞了,這個瘋女人。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嘴上還畢恭畢敬地對她的話時不時"嗯"一下"那個,能不能麻煩你明天到我們醫院的檢測中心來再做一次詳細的檢查?""明天?"我若有所思地看著表,還有20分鐘我就能見到銀聖了,還幻想著他送我什麼生日禮物呢,是把他自己打包成一個蝴蝶結送給我,還是∼∼∼一個吻?嗯,都不錯,嘻嘻呵呵∼"嗯,好吧,那就明天了,明天見∼∼"我不由她多說掛掉了電話。"誰啊?"剛才還一臉迷茫的希燦回過神來問。"一個醫生,叫我明天∼∼∼哎,沒什麼啦,快走吧,遲到我們就慘了。"我拉著希燦一溜小跑往學校後面的中央公園跑去,自從哲凝說他以後也要像智銀聖那樣開始,潑辣的希燦也慢慢地變得聽話起來。古代女子的三從四德在她身上也逐漸體現了出來,哲凝這招真絕,呵呵。當然希燦也不敢遲到,跟著我往中央公園跑去。2點55分,嗯,我沒有遲到哦,呼哧呼哧∼∼累死我了,按哲凝的話來說,今天真是一個五星級的好日子,呵呵呵呵∼∼銀聖用他這段時間在工地裡掙下的錢(呵呵,這個傢伙到現還不肯承認自己在工地打過工,一講到這件事他就滿臉通紅地舉起手要打人,真是個可愛的傢伙哦)包下了一間好有情調的咖啡屋給我開生日派隊。他送給我的禮物是一封情書和一個掛著透明水晶的項鏈,而且∼∼∼嘻嘻∼∼∼一向大男子主義的智銀聖居然親手幫我把項鏈帶到了脖子上,哇塞∼∼∼全場轟動,銀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我說道:"千穗,我∼∼我喜歡你!"天啊,那感覺太棒了。後來銀聖送我回家的時候,突然摟住了我的腰,在我的耳邊溫柔地說:"項鏈上的水晶裡是我頭髮上D的精片,現在我已經把我的人徹底地交給你了,嗯!"銀聖也懂得浪漫,也能說出這樣的甜言蜜語,老天啊,你不是在耍我吧∼∼∼呵呵哈哈∼∼我用力地點了點頭,這個傢伙一下子把人家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嗯,但不管怎麼樣,我知道這就是戀愛的幸福滋味,在迷迷糊糊中,我倒在了床上,抱著千穗(兔子)去見周公了∼∼∼第二天早上。叮叮光光∼∼∼∼叮叮光光∼∼∼∼人家正夢到我把金曉光的頭髮扯下來的時候,手機又丁鈴光啷地響起來了,討厭,每次這種時候都來攪我的好事。"哪個混蛋那麼早給人家打電話啊,你∼∼∼∼∼"我一臉氣憤地抓過手機就對著那邊罵到,管他是誰呢,吵我睡覺,殺無赦!"你想死麼∼∼∼∼∼"天啊,聽到這句話,我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句話是智銀聖的專用語。"嗯,哦∼∼那個∼∼嗯,是銀聖啊?"我正在考慮用什麼辦法能禰補一下我剛才說的話,電話那邊突然一陣賊笑∼∼"哈哈∼∼咱們的韓千穗什麼時候成了智銀聖的俘虜啦!"是希燦那個人妖的聲音,這個死丫頭,幹什麼不好,非要裝銀聖的聲音來嚇我,"死丫頭,幹嗎裝銀聖的聲音來嚇我啊∼∼∼∼"我氣得把整床被子全都扔到了"千穗"的頭上,哎,可憐的小兔子,它是無辜的啊(嗯,這是我事後才發現的)!"大清早就刺激人家幼小的心靈,嗚嗚嗚嗚∼∼""好了好了,別鬧了,大小姐,九點半了你還不起來啊?"我明顯聽出了希燦聲音裡的無可奈何。"冬眠中,請勿打擾∼∼∼∼∼∼∼∼""冬眠???暈,真是智力發展有障礙,哎呀,好千穗,陪我去逛街嘛∼"希燦換了個聲調,嬌滴滴地說得我頭皮發麻。"我又不是哲凝,幹嗎對我撒嬌啊,本小姐不吃這一套!"我還記著她攪我好夢的罪過,沒好氣地說。"千穗∼∼好嘛,陪我嘛∼∼∼∼∼∼"停——我的腦子裡突然想到了點什麼,嗯∼∼是什麼呢?嗯∼∼∼∼∼到底是什麼東東呢??????哦,我想起來了,那個電話∼∼∼好像是∼∼∼∼咦?是什麼呢∼∼嗯,想一想∼∼對了,去什麼檢測中心。"對了,希燦,我今天還要去醫院∼∼∼""什麼,醫院?千穗你怎麼啦??"死丫頭,怎麼一下又那麼關心人家。"哎,沒什麼啦,就是上次體檢的那個叫李什麼的醫生,說我上次的體檢的結果有點問題,叫我去複查一次,那個瘋女人∼∼∼∼"我剛才還迷迷糊糊的我從被子裡坐了起來。"嗯,體檢?"希燦疑惑地說:"哦,那個∼∼嗯,結果怎麼了啦?""我也不知道啊,去一下吧,希燦你陪我去醫院吧,然後我們一起去逛街好不好?"我韓千穗真不愧是個曠世奇才啊,這麼一舉兩得的事情我怎麼就能想出來呢,呵呵∼∼"好吧,那個∼你30分鐘後在仁心醫院門口等我。""嗯∼"醫院裡∼∼∼∼"哦∼∼護士小姐你輕一點∼∼∼哦∼∼∼天啊∼∼∼疼∼∼∼∼"從急症病房到檢測中心,一陣陣狼嚎鬼叫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我和希燦手拉著手往裡面走去。"請問∼∼∼∼"我看到檢測中心的門口有個眼睛大大的醫生,上前問道。"哦,你是道日女高的韓千穗吧?"我還沒問完,她轉身朝我笑了笑。"嗯,我是,你昨天說我的體檢結果怎麼了?"都說空姐漂亮,這位醫生姐姐也不差嘛,看到美女自然心情好一點了。"來,到我的辦公室來。"她笑著把我和希燦帶進了她的辦公室。"坐啊,喝什麼?"她顯然很有時間和耐心,問題是我沒空啊∼∼∼"嗯,那個∼∼∼嗯,對不起,我馬上還有事,你能不能∼∼說直接點?"我按捺住自己煩躁的心情,還算友好地對她說。這個麻煩的女人,扯了半天還沒講到正題。"好,你最近∼∼∼∼"叮叮光光∼∼∼∼∼叮叮光光∼∼∼∼∼∼我倒,我好不容易認真地開始聽她說話,包裡的手機不知趣的丁鈴光啷地響了起來,我極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笑,打開包,天啊,上次那個極不正常的電話我還記憶猶新。這回又來了,我就那個暈。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銀聖的手機號碼。哎∼到底要不要接啊∼∼誰救救我啊∼∼算了,豁出去了。"喂,銀聖啊。"我盡量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韓千穗,你想死麼∼∼∼∼"智銀聖那種極度恐怖的聲音陰陰而至,"為什麼早上不打電話給我∼∼∼∼""銀聖,我現在有事,過一會兒打給你!"不由他分說,我啪的一聲把電話給掛了。"嗯,對不起,你繼續說。"我不好意思地看著那位醫生姐姐。"好,你最近有沒有碰到過∼∼∼∼"她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平淡。叮叮光光∼∼∼∼∼叮叮光光∼∼∼∼∼∼天啊,又來了,剛剛才放進包裡的手機又響了,哎,別說我了,就連坐在一旁的希燦都不好意思地踢了踢我。"嗯,對不起∼∼∼"我不得不再次地打斷了她的話,打開了手機。她一定認為我是什麼人妖級的人物吧,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給她這樣的印象了。"喂∼∼∼∼"我無力地說。"韓千穗∼∼∼∼∼"智銀聖驚天動地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一旁的醫生姐姐和希燦驚訝地看著我。我掛。不到兩秒鐘的時間,我又一次地掛掉了銀聖的電話,然後把電池從手機裡拔了出來,至於後果∼∼∼不管它了,雖然我知道掛了智銀聖的電話只有一個後果,就是∼∼∼∼∼死!"好了麼?"醫生姐姐問到。"嗯,對∼∼對不起。""好,你想一想最近有沒有碰到過什麼東西後身上有淤青然後很長時間都消不掉?"她終於把那句話說完了。"嗯∼∼淤青?"看著她那麼認真的眼神,我只好乖乖地配合她好好想想,"嗯,好像有,上次撞到了賢誠的摩托車,膝蓋上紫了一塊,到現在還沒好。"說著我把褲子往上捲了卷,指著膝蓋給她看。哎,這個女人,把本小姐千古塑造的淑女形象毀於一旦了,她還鄭重其事地走到我面前來看看。"你∼∼∼你再做個檢查好麼?"她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嗯!"我蠻配合地答應了。我隱隱約約地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連剛才還在一邊叫無聊的希燦也安靜了下來。"希燦,陪我哦∼∼"我轉身對身後的希燦說。"來,跟我來!"醫生姐姐拉著我的手往體檢室走去。30分鐘後∼∼∼∼∼∼∼∼醫生姐姐從打印機裡拿出了最後一張結果單,又重新坐回了辦公桌前,拿起上次的單子,比對了一下,然後抬頭看了看我。"我叫你千穗好麼?"她看著我的眼睛問道。"嗯!"我應了一聲,"醫生姐姐,我∼∼∼怎麼了∼∼∼,有什麼事麼?"看到她那麼嚴肅的表情,我的心一下子虛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我要告訴你實話!"她突然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作為一個醫生,我不因該對我的每一個病人隱瞞他們的病情∼∼""等一下∼∼∼"我打斷了她的話,越發覺得不對勁。"我沒事對麼?"我試探性地問著,死盯著她的眼睛,從那雪亮的眼睛裡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我要告訴你實話!"她並沒有向我預料的一樣告訴我"沒事",只是盯著我的眼睛很誠懇地說。希燦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明顯感覺到她的手冰涼冰涼的,我盡量讓自己放鬆,心裡不斷地告訴我自己"沒事的!我韓千穗雖然從小到大生過不少次病,但都是感冒發燒之類的小事,吃兩天藥就好了。""很嚴重嗎?"雖然我不想再花更多的腦細胞去想它,可是該來的還是會來。"血癌∼∼∼∼"醫生姐姐從嘴裡擠出了兩個字,我好像看到了她眼中閃過的一絲憂愁,"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急性白雪病∼∼"一道閃電一樣的光擊碎了我的幻想,我驚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睛,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更幻想著她能笑著對我說——"和你開玩笑呢。""你∼∼你確定∼∼"開口的是希燦,她更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極度驚訝地問道,我知道她嚇壞了,儘管要接受這個事實的人不是她。"你的病已經在第一次化驗報告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確診了,你的血小板比常人的少了將近兩倍,很少很少,所以淤青才不會消,但是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先不要∼∼"她用一種很憐惜的眼神看著一動也不動的我。"然後呢?我還能繼續待在∼∼∼"我開口了,可是哽咽得說不下去。旁邊的希燦突然摟住了我的肩,放聲地哭了出來。我只是沒有更多的力氣去想我會怎麼樣,還能活多久,只是想到了小孩子一樣的哥哥、我最愛的爸爸媽媽、希燦、哲凝,還有∼∼∼還有銀聖。哥哥有正銀姐照顧,媽媽有爸爸在,希燦有哲凝在∼∼∼可∼∼∼他∼∼∼那個傢伙,他∼∼∼該死的∼∼他怎麼辦∼∼∼"你必須現在就住院接受治療,如果找的合適的骨髓,進行骨髓移植手術,可能還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醫生姐姐的眼圈也紅了,輕聲地說。"嗯,我會的,請∼∼請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的父母,不,任何人!"我用最最平淡的聲音說,"答應我,請你答應我!"我不哭,不哭!我拼了命地把頭仰了起來,希望怎麼也控制不住的眼淚倒流回去。可事情完全不像我想的那樣。"那麼大的事,你∼∼∼"醫生姐姐看了看我。"答應我∼∼"我抓住了她的手,"請你答應我∼∼""好吧!"她看著我懇求的眼神,哽咽著答應了,"從明天開始你就要定期地來醫院接受治療,我給你的藥不能斷,還有∼∼還有請多一些的人來做骨髓的檢測,可能會有相符的。"我應了一聲,就和希燦走出了醫院。"希燦∼∼∼百合的顏色好美∼∼∼"我望了望路旁的百合園。"千穗∼∼∼"已經泣不成聲的希燦哭得更凶了。"我想見銀聖∼∼"我低聲地說,心裡又像一道傷疤揭開,痛徹心扉。"千穗∼∼∼∼"希燦又緊緊地抱住了我,反而哭得更凶了,好一會兒,她才抬頭看了看麻木的我,"你∼∼還好吧。""我想見銀聖∼∼∼"我又輕聲地說了一句,現在我滿腦子都是以為自己是北斗七星座的銀聖。希燦看了看我,拿出了手機,我只能聽見她抽搐顫抖的聲音。"哲凝∼∼∼嗚嗚∼∼∼我是希燦∼∼智銀聖在哪∼∼什麼∼∼在喝酒∼∼∼""銀聖∼∼∼"我低語著。當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時候,已經被希燦帶到了我們四個常去的那家酒吧,希燦拉著我往裡面走。"希燦∼∼"我突然叫住了她,這個時候我只是拼了命地想要忘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可我還清楚地知道,不能告訴銀聖,不能!"答應我,什麼也不要說,不要說∼∼∼∼"我又一次地哭了出來,看到滿眼淚痕的我,希燦也哭了。"可∼∼連∼∼連銀聖也不能說麼∼∼∼不告訴他麼∼∼∼""希燦∼∼∼什麼也別說∼"我也哽咽得說不下去了,越是想把眼淚給強制住,眼淚掉得越快,"不要告訴銀聖∼∼∼什麼也別說∼∼"我還是制止住了一直停不下來的眼淚,和希燦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抱著酒瓶在灌酒的銀聖,還有在一旁扔花生的哲凝。"銀聖∼∼∼"我走過去,輕聲喊到。"千穗,你可來了,這個傢伙從早上給你打過電話後,就一個人在這灌酒,你們∼∼∼"哲凝興奮得抓住我的手對我說。"閉嘴∼∼∼"智銀聖終於抬起了頭,那迷人的栗色的眼睛又變成了咖啡色,對哲凝狠狠地說。"韓千穗∼∼∼"銀聖把頭轉向了我,"你真的想死麼?你還來幹嗎,你∼∼∼"銀聖用左手狠狠地抓住了我的肩膀,狠狠地搖晃著。用從來沒有的語氣對我大叫道,我知道他氣壞了,畢竟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掛掉了他的電話,我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銀聖好像看出了我的反常,用力抓住我肩的左手漸漸地放了下來。"你∼∼∼"他看了看眼裡充滿淚光的我,恢復了正常的語氣。我沒有說話,只是突然靜靜的這樣一下撲到了銀聖的懷裡,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眼淚也隨之瘋狂地流下來了。我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還能像這樣在撲到銀聖的懷裡,在聽著他說著那句——"你想死麼?!"在這樣看著他。銀聖顯然被我突然的擁抱和眼淚嚇壞了,滿臉驚訝地看著我。"千穗∼∼∼喂∼∼∼該死的∼∼∼韓千穗∼∼∼∼你怎麼了,嗯∼∼誰欺負你了∼∼"剛剛還暴跳如雷的銀聖突然低下了調子,"我∼∼我剛才還想掐死你∼∼現在叫我怎麼辦∼∼∼你∼∼你怎麼了,是我剛剛把你弄疼了麼?你怎麼了∼∼別哭∼∼∼我∼∼∼"銀聖有些驚惶失措。我還是沒有說話,還是緊緊地抱住了他。從來沒有看到我這樣的銀聖壓住了他的怒氣和驚訝,反手又抱住了我,把我的頭嵌在了他的懷裡,輕手撫慰著我的頭,不再說什麼了。想到今後不一定再會這樣地被銀聖摟在懷裡,眼淚又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落在了銀聖的肩上。他沒有動,還是那樣溫柔地擁著我。最後一次,就讓這是我最後一次再這樣了吧,我心裡又激起一陣漩渦∼∼∼過了一會兒,我離開了銀聖的懷抱,抬起了頭,希燦還是眼圈紅紅地看著我,哲凝還是滿臉疑惑地抱著希燦,好一會兒,我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默默的這樣彼此相擁著。"銀聖∼∼∼∼對不起∼∼"我突然推開了銀聖,擦乾了臉上的淚痕,低頭說道。"你∼∼∼∼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是不是∼∼∼"銀聖還是一臉疑惑的表情。"我沒事∼∼早上對不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我還是低著頭。"那為什麼哭∼∼∼還有她∼∼"銀聖指了指一旁的希燦。"我們剛才聽了一個很淒涼的愛情故事∼∼所以∼∼"我抬頭看了看銀聖。"該死的∼∼我還以為∼∼∼你∼∼∼"智銀聖又恢復了原來的語調,"以後不許嚇我∼∼∼""嗯∼∼"我輕聲應了一下,"我和希燦還要回學校,我們先走了。""給我打電話,不然你就死定了∼∼"看來他還打算繼續喝他的酒,沒有留我的意思。說完,我拉著希燦的手往外走,希燦唸唸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哲凝,沒說什麼,跟著我往外走。在公交車上∼∼∼∼"千穗∼∼∼還好吧∼∼"希燦終於停止了抽咽,用腫得跟核桃一樣的眼睛死盯著我,"真的∼∼真的不告訴銀聖∼∼還有你爸媽麼?"我麻木地看著窗外不斷變化著的景色,依舊如一的街道,依舊如一的人群,我想只是欣賞的人變了吧。"嗯!"我輕聲地應了一句"我不想給他們帶來負擔,我韓千穗天不怕地不怕,沒事的!"我拍了一下希燦的肩,對她露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我想現在能安慰希燦的恐怕就是我不難過吧。眼睛裡的淚止住了,可心裡的傷口更大了,撕裂般的疼痛隨著眼淚一滴一滴地悄然落下。"藥要按時吃,嗯!"希燦抓緊了我的手,"連那個醫生都說了,早期的血癌還是可以控制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希燦∼∼謝謝你∼∼"我還是用平淡的語調說著。"什麼!韓千穗你得血癌了∼∼∼"我突然聽到後面座位傳來一陣很熟悉的聲音,我和希燦同時回過頭去。可笑,真的很可笑,我看到的居然是她,我今生最討厭最討厭的人——金曉光。她滿臉驚訝地看著我。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狠心瞞下的病情居然在無意之間讓金曉光知道了,上車後我和希燦都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金曉光是什麼時候上車的,也沒有發現她是什麼時候坐到我我們後面的。剛剛才平靜下來的心情又激起了一陣旋風,只是有一個強烈的念頭,一定不能讓她告訴銀聖。"千穗你真的∼∼∼"金曉光像受了驚嚇的兔子,唯恐地看著我。"金曉光,請你當今天什麼也沒有發生,請把你聽到的全部忘了。"我對她說道,特別強調了一下"請",雖然我無法預料到她的反應。"這麼說是真的啊!"她又恢復了原來嬌貴的語調,我彷彿看到了她嘴角閃過的一絲微笑。"請你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我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那個啊∼∼∼"她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她若有所思地說。"死丫頭,你想死啊,叫你閉嘴聽到了沒有!"希燦舉起拳頭在金曉光面前晃了晃。"我好怕哦∼∼"金曉光笑道,"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很容易,只要你答應,我可以保證沒有人知道你的病∼∼""我想你也不想讓別人特別是銀聖知道吧?"金曉光咄咄逼人,用挑釁的眼神看著我,她那種威逼的眼神讓我沒有退路。"你說∼∼"我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千穗∼∼"希燦在旁邊叫了我一聲,我知道她不希望我屈服,可為了他,為了那個白癡∼∼∼我∼∼我必須這麼做。"希燦你別說話,讓她說∼∼∼∼"我死死地盯著金曉光的眼睛。"難得你那麼快就答應了。"金曉光又笑了,"我要你親自跟銀聖說分手∼∼而且∼∼你們再也不要見面了。""你去死吧∼∼"希燦又狂叫了一聲。"我答應你∼∼給我兩天時間。"我閉上了眼睛輕聲說,"也請你什麼都不要說。""好吧!"金曉光喜出望外地說。我拉著希燦飛快地下了車,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走的話,自己的眼淚就會不爭氣地流下來,我韓千穗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脆弱了。我苦笑。"千穗,為什麼答應她!為什麼!"希燦顯然有些激動,大聲地對我說。"為了他∼∼為了那個該死的傢伙!"提到他,我眼淚又不斷地往外湧"我不想傷害他∼∼我∼∼我不能那麼自私∼∼讓銀聖一個人∼∼"我說不下去了,我不想再想了,再想以後怎麼辦,再想等我∼等我離開後∼∼他∼∼我真的不想再去想了,我好累,真的好累。但我知道我必須要去面對,我拿出了手機。"銀聖麼?"我輕聲地問道。"韓千穗,你想死麼∼∼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智銀聖還是用他拽拽的聲音說。"銀聖,我想見你∼"幾天下來的煎熬,我只能用疲憊不堪的聲音說。"你∼∼你怎麼又哭了∼∼聲音怎麼這樣了∼∼"他突然小聲地問道。"我想見你∼∼""嗯,怎麼了∼""我想見你∼∼現在!"20分鐘後∼∼我和希燦還是躲到了休息室,不久銀聖和哲凝來了,銀聖挑著他高傲的眉毛,上前一下拉住了我的手。"怎麼瘦了這麼多?"他溫柔看著我的臉。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臉。我怕,怕只要我答應金曉光的要求就再也見不到銀聖,再也見不到他的臉,他的∼∼∼我∼∼我無法開口,但∼∼一切總回來。"答應我一件事∼∼"我用懇求的眼神看著他。"怎麼了∼∼∼"看到我反常的表現,銀聖俯下身來。"喂,是不是你把她弄哭的∼"銀聖突然轉頭問站在一旁的希燦。這個單細胞的傢伙,總是這麼沒頭沒腦的。"答應我∼∼"我輕柔地說。"該死∼∼到底出什麼事了∼∼""先答應我∼∼""韓千穗∼∼"銀聖突然衝我大叫道,"到底怎麼了∼∼你∼∼""和我分手∼∼好好地去愛曉光∼∼"我閉上了眼睛,幾乎是用擠的把這幾個字從嘴巴裡說了出來。我仰起了頭,想把慢慢流出的眼淚流回去。這時的銀聖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裡。"看著我的眼睛∼∼"銀聖柔聲地說。"∼∼∼"我無力地哽咽著,但並沒有抬起頭來。"抬頭∼∼"銀聖用手把我的臉抬了起來。在我的眼神和他的眼神交匯的時候,眼淚又控制不住地順著臉往下止不住地流著。"哭吧,靠在我懷裡哭吧,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有我在你身邊,嗯?"銀聖緊緊地摟著我。我突然發現他長大了,變成熟了。"我不哭∼∼"我用力推開了他,我何曾不想就這樣一直靠著他,但我知道,這樣我只能被他的溫柔給融化了,我好不容易有這麼大的勇氣要告訴他,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告訴他了。"∼∼∼"他還是一動不動地抱著我,幾天下來的煎熬,我沒有力氣推開他。"我不哭,不哭∼∼∼"我拼了命地仰起了頭,不想讓銀聖看到我這麼脆弱的一面,可越是這樣眼淚流得越快。"別動∼∼就這樣別動∼∼一會就好∼∼"銀聖輕聲地說。"放開我∼∼"我用力推著他。"∼∼"銀聖抱著我的手突然鬆開了,"到底怎麼了∼∼""答應我,好好愛曉光,她是個好女孩,有她在我就放心了∼∼∼"我對他露出了一絲微笑。"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麼∼∼""不∼∼"我肯定地說。"好吧,我會∼∼∼好好愛∼∼金曉光的。"銀聖說完甩開了我的手,轉身就走。"等一下∼∼"我突然叫住了他。"∼∼∼"銀聖定住了。"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喝太多的酒∼∼不要打架∼∼∼∼早餐要吃∼∼∼聽到了沒∼∼"我又一次地閉上了眼睛,眼淚無助地流著。"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到底∼∼"定住的銀聖回過頭。"什麼都別問∼∼"我轉過頭去。"我知道了。"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真的走了。一片空白,一片漆黑,突然間我只感覺到一陣眩暈,好難受。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裡了。旁邊沒有我發瘋一樣想見的銀聖,只有哭紅了雙眼,眼睛腫得跟饅頭一樣的希燦。"千穗,醒了啊∼∼"希燦趴在我床前,輕聲地問道。"我好想他,好想,好想∼∼∼"我用無力的聲音說。"千穗,告訴銀聖吧,你現在需要他。"希燦掏出了手機。"希燦∼∼別∼∼"我用手撐著坐了起來。"你別動∼∼"希燦收起了手機,扶著我坐了起來。"有它就行了∼∼"我從脖子上把過生日時銀聖送我的項鏈拿了出來,放在手上看了好久好久∼∼∼好長時間,我就這樣靜靜地坐在病床上,看著那條銀聖親手為我帶上的項鏈。希燦並沒有打擾我,只是看著我,靜靜地就這樣看著我,直到醫生姐姐進來。"千穗,以後不能再讓自己這麼激動了,這樣會加快血液的流速,對你不好!"醫生姐姐坐到了我的床前,"還有,我剛剛又給你做了一次檢查,結果不好∼∼很不好∼∼你要盡快找一部分人來做血液檢查,我想從中可能找到合適的骨髓進行骨髓移植手術,否則∼∼""否則會怎樣∼∼"我看著她,"請你告訴我實話,還有多少時間∼"我用最平淡的語氣說,我從來不知道我可以這麼從容地面對死亡,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他,那個白癡∼∼那個傢伙∼∼那個∼∼"如果不動手術,三個月∼∼如果手術成功∼∼可能能繼續活下去∼∼要是失敗了∼∼"她說不下去了,只是轉過身去,我知道她很難受。"我知道了∼∼"我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閉上了眼睛。"現讓我做血檢吧?"希燦對醫生姐姐說。"嗯,明天早上吧,9點我哦在這等你。""好∼""謝謝你希燦∼∼真的∼∼謝謝∼""傻瓜,說什麼呢∼"她勉強衝我笑了笑。"嗯∼∼""我把哲凝也叫來做檢查吧∼""哲凝∼∼"我重複著。"不說別的,就說來做一般的檢查,讓哲凝也來吧∼∼""嗯∼∼"我應了一聲,轉過頭去,睡著了。第二天∼∼"不要∼∼我不要,我∼∼怕疼∼∼噢∼∼希燦∼∼你輕點∼∼"我從病房的窗子往外看,希燦拽著哲凝的耳朵往檢測中心走去。"不要∼∼希燦,我沒病,我不要∼∼我怕疼∼∼"一陣陣哲凝的狼嚎鬼叫的聲音,還有伴隨著的希燦的叫喊聲。希燦,哲凝,你們一定要幸福!20分鐘後,希燦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千穗∼∼好些了麼?"希燦坐在了我的床邊。"嗯∼∼"我看了看她依舊如一的臉龐,"哲凝回去了啊∼∼""嗯,下午來拿化驗單∼∼"希燦把被子往我身上蓋了蓋。叮叮光光∼∼∼∼叮叮光光∼∼∼∼突然一陣刺耳的鈴聲傳來,可能已經習慣了醫院安靜的我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這麼吵的聲音了吧。"你好∼∼"我拿起手機。"我是金曉光,你說話還真是算數啊∼∼我還以為你反悔了呢∼"金曉光嬌滴滴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出來,接著是一陣哄笑。"有事麼?"我語氣淡淡地說。"哦,沒什麼事啊,只是謝謝你啊∼∼哦,我在和銀聖喝酒呢,他喝多了,我還要照顧他呢,沒時間跟你說了,再見吧∼∼"金曉光毫無掩飾地笑了。嘟∼∼嘟∼∼嘟∼∼嘟∼∼一陣忙音。金曉光掛掉了電話,但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我已經破碎不堪的心上又開了一道很深很深的傷口。我知道,清楚地知道我在金曉光面前已經輸了,而且輸得很慘,只剩下一個殘破不堪的軀殼和一顆傷疤纍纍的心;還有的,就是那個我死咬著的秘密。我慢慢地放下了電話,我能感覺到眼睛裡的淚已經聚集了很多很多,但我不能哭。銀聖很好,他很好,我可以放心了,曉光會照顧他,他身邊有一個發瘋一樣愛著他的女孩。曉光,謝謝你。"誰打的啊∼∼"希燦看著我問道。"金曉光∼∼"我無力地說。"她∼∼那個死丫頭又耍什麼花招∼∼∼"希燦狂叫了起來。"沒事∼∼"鈴鈴∼∼鈴鈴∼∼叮叮∼∼咚咚∼∼希燦的手機響了。"誰啊∼∼"希燦還在氣頭上,沒好氣地說,"哲凝啊∼∼什麼事∼嗯∼∼∼找千穗啊∼∼∼嗯∼∼等一下啊∼∼""換你接∼"希燦把電話遞給我。我才把電話接過手,就聽到哲凝無奈的聲音,"千穗,你和銀聖怎麼了啊,那個瘋子∼∼噢∼∼∼∼別動∼∼金曉光∼∼你拉住他∼∼"哲凝氣急敗壞地大叫道,但是被銀聖的狂叫給淹沒了。我聽到電話那頭銀聖的聲音,頓時眼淚流了下來。我想他,發瘋一樣地想他,想見他,想聽到他的聲音,可我為什麼要裝作什麼都無所謂∼∼"別打給他∼∼金哲凝∼∼你想死啊∼"銀聖的聲音。"千穗,銀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和金曉光呆在一起,一直在喝酒,誰勸他也停不下來,你快點過來∼∼"哲凝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哲凝∼∼"我盡量平淡地說,"看著他,別讓他出事∼∼還有∼∼讓曉光好好地照顧他∼"我沒有去聽哲凝後面在說什麼,只是把電話遞給了希燦。"現在什麼也別說了,下午再說∼"希燦掛掉了電話,把手機裡面的電池拔了出來,趴在我身上,摟著我的脖子,哭得很凶。我只是輕輕拍著他的肩,沒說什麼。門被推開了,醫生姐姐拿著化驗單走了進來"千穗∼∼你怎麼∼∼怎麼哭了∼∼嗯∼∼是不是難受∼∼"她走到我旁邊。"我沒事∼∼"我坐了起來,"怎麼了∼∼""哦,那個∼∼化驗單出來了∼∼"醫生姐姐轉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希燦,"你和你哥哥的結果都不行∼"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無所謂了,真的無所謂了∼∼"嗯∼∼我哥哥∼∼"希燦一臉迷茫地看著她,"那個,是我朋友∼∼不是哥哥∼∼""嗯?不是嗎∼"醫生姐姐一驚,"可是∼∼他∼∼你們不是兄妹嗎∼∼?""怎麼會呢∼∼"希燦擺著手解釋道。"你∼∼和金哲凝不是兄妹麼∼∼可你們∼∼∼"醫生姐姐驚異地看了看手中的化驗單,"可以讓他在來做一次檢查∼∼""嗯,我打電話叫他來∼可∼∼可有事麼∼∼?"希燦奇怪地說。20分鐘後,依舊帥氣的哲凝出現在病房裡。"又做了一次檢查嗎?"我撐著被子坐了起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知道我要笑著面對,儘管看到哲凝只能讓我更想他,發瘋一樣地想見他。"千穗∼∼你怎麼了啊∼∼"哲凝看著躺在床上的我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住院了∼∼生病了嗎∼∼為什麼銀聖不在啊∼∼你們∼∼""嗯,我沒事,就昨天發燒了,來吊兩瓶水∼"我看著哲凝苦笑了一下,一旁的希燦也低下了頭。咚咚∼∼門開了。醫生姐姐那著那份報告單往這邊走來。"你們應該是兄妹,你們的D造血干細胞顯示的結果是一樣的,醫學上來說,一般只有直系親屬之間才可能一樣∼∼我想∼∼"醫生姐姐看了看希燦,直接說道。"什麼∼∼"我撐著床坐了起來,伸手來住了希燦,她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哲凝。"能請你們的父母來醫院確認一下嗎∼∼我想∼可能是你們出生的那家醫院搞錯了∼或者是有什麼別的原因∼∼"砰——希燦撞倒了旁邊的移動配藥車,甩開了我的手,發瘋一樣地往外跑,病房裡靜得只能聽見希燦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眼淚開始往外流,只是為了志哀我們的命運,苦命的希燦,苦命的哲凝。哲凝顯然也被著突如其來的消息驚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哲凝∼∼"我用沙啞的聲音叫了一聲,"去看看她吧∼∼她現在一定很難受∼∼你∼∼"哲凝的眼睛紅了,這個在我的眼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孩抽嚥了幾下,他沒有回過頭來,也沒有追出去,只是靜靜地對我說:"千穗,有空幫我看看她∼∼"哲凝推開了門跑了出去。"哲凝你去哪∼∼哲凝∼∼"我大喊了一聲,儘管我知道我什麼也不能做。眼淚無聲地落。同樣的,像我跟銀聖分手的那天,昏暗的天和席捲的風,我打開了手機。"——"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會從電話那邊傳來很霸氣的聲音,而是無語中夾雜著的勻速的呼吸聲,我想他知道是我,我想他知道。"是你嗎∼∼"雖然如此我還是問了一句,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和銀聖之間已經沒話可說了。"有事嗎∼∼"他用沙啞的聲音說。"怎麼了∼∼你的聲音∼∼"我習慣性地問了一句,話出口,我又後悔了,我還沒有忘記他,不,是根本就忘不掉,我想知道他好不好,想聽到他的聲音,可我知道我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感冒了嗎∼∼"我還是問了一句。"沒事,有點發燒,死不了∼∼"他冷冷地說,還是他智銀聖的風格,"有事嗎∼∼""你發燒了∼∼"我心頭一震,"曉光在嗎∼∼你怎麼沒去醫院∼∼"我想我不該在讓自己動心,但是話還是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找我到底幹嗎∼∼"還是那種拽拽的聲音。"你知道哲凝在哪兒嗎∼∼如果你知道請你去看看他,他現在心裡很亂,就是這樣,沒事了∼∼我要掛電話了∼∼""等一下∼∼"銀聖突然叫住了我,"最近好嗎∼∼""∼∼∼"我突然有想哭的衝動。"好好照顧自己,嗯∼∼我掛了∼∼"又是一次洩洪,眼淚無聲地湧著,上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們?我,銀聖,希燦,哲凝∼∼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靜靜地躺在床上,任眼淚一點點地流著∼∼30分鐘後,我站在了揚星洞銀聖家的門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來,只是一個強烈的念頭告訴我,如果不去,你會後悔的∼∼咚咚∼∼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了門上,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味,他漸漸抬起了頭,額前的一縷頭髮搭在了那雙曾經深邃的眼睛上,他的手撐著門邊,整個身子像要倒了一樣,但眼睛裡還是滲出一種不可抗拒的東西。"銀聖∼∼∼"一陣心酸,我還是叫出了我一直在逃避的名字。銀聖盯著我好一會兒,一句話也沒說,伸手一下把我緊緊地摟在了懷裡。沉默。我並沒有抗拒,就這樣讓他擁著站在門口,我又何曾不想就一直待在他的懷裡,認天怎麼塌、地怎麼裂我也不怕,可我知道我不能,就讓我自私一次,就一次,最後一次。"銀聖∼∼"5分鐘後我掙開了銀聖抱著我的手,"怎麼了∼∼身上怎麼這麼熱∼∼你發燒了∼∼"我突然感覺到他身上陣陣的熱浪。"沒事∼∼你∼∼怎麼來了∼∼"他打開了我放在他額頭上的手,轉身往裡走。"你發燒了∼∼為什麼不去醫院∼∼"我追了上去,"為什麼生病了不說,為什麼生病了還喝那麼多酒∼∼"我看著一地的酒瓶,眼淚也順著流了下來。看到我掉眼淚,銀聖回過頭抓著我的肩用從沒有過的聲音衝我大叫:"我想嗎∼∼是我想這樣天天喝酒,天天在家發瘋嗎∼∼我是傻子,我神經∼∼我堂堂智銀聖居然會為了一個∼∼為了一個心裡根本沒有我的人這樣∼∼你∼∼∼該死∼∼"他抓著我的手突然鬆了下來,"你走吧∼∼"他背了過去。我的眼淚更凶地流了下來,我想上前抱住銀聖,突然一陣眩暈,我好像躺在了什麼上,周圍好像能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眼前一片漆黑∼∼慢慢的我醒了,我的手被銀聖緊緊地抓著,他坐在床邊,頭深深地埋在了臂裡,消瘦的肩和孤單的身影,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他,和那個會拿著棒球竿打人的他不一樣,很不一樣。他抬起了頭,深栗色的眼睛裡有股能把人柔化了的神色,隨著呼吸擺動的眼睫毛上下浮動著。他盯著我,對,就是這樣盯著我。眼神交匯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感到鼻子的陣陣酸楚,看到這樣的銀聖,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你∼∼知道了∼∼"該來的總回來,我只能坦然地面對,無法逃避。他突然彎下腰,手伸進我的頭髮裡,把我的頭摟進了懷裡,手臂緊緊地抱住了我,就這樣緊緊地把我摟在了懷裡。"千穗∼∼"希燦猛地推開了門,"你怎麼不在醫院裡好好呆著跑哪去了?醫生說你要是再這樣跑出去你的病情會加重的,你到底∼∼"突然她停住了,抬頭看著靠在牆邊的銀聖,"銀聖∼∼你怎麼來了∼∼你們∼∼""他知道了∼∼"我無力地靠在床邊,把頭扭向另一邊,眼淚順著臉一條線流了下來。"你去看看哲凝吧,他在海邊∼∼"銀聖對希燦說,"我想和她單獨談談∼∼"希燦定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躺著的我,往門外走了。病房的門晃著晃著停了,沉默。銀聖靠在牆邊,頭低得很低,髮梢的一縷劉海搭在了眼上,我突然有股想抱住他的衝動。可是我沒有這樣做。"回去吧∼∼以後少喝點酒∼∼好好照顧自己∼"我背對著他擦乾了眼淚,坐起來把他的衣領往上拉了一下。為了他,別哭,為了他,讓他走,為了他,我開口了:"我們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韓千穗∼∼"銀聖抓住了我的手,"你看著我的眼睛∼∼"我慢慢地抬起了頭∼∼"你相信我嗎∼∼""∼∼∼""看著我的眼睛,然後告訴我你相信我嗎∼∼""∼∼∼∼相信∼∼"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開口了。"那好,讓我告訴你,韓千穗,你是我智銀聖從出生到現在愛過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我不管你以後會怎麼樣,不管你會不會就這樣躺在病床上一輩子,我告訴你,我不會就讓你一個人這麼受著,除非我死了,否則∼∼∼我∼∼我守你一輩子∼∼我真他媽的是傻子∼∼怎麼就∼∼怎麼就∼∼∼"銀聖緊緊地抓著我的肩,使勁地搖晃著。淚一次又一次地狂湧出眼眶,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感情,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銀聖的腰,我什麼都不怕了,真的什麼都不怕了,又有什麼比銀聖在我身邊更能讓我有勇氣呢。驚天動地的告白讓我瞭解了銀聖的心,我更加堅定了我們之間的感情,銀聖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從那天以後,銀聖一直寸不不離地陪在我的身邊,但是一次次的化療是任何人都忍受不了的煎熬。儘管這樣痛徹心扉的折磨,可一想到為了他,為了那個傢伙,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銀聖∼∼"剛做完穿刺的我痛得暈倒在了病床上,雖然難受,我還是在醒來後對他笑了笑。"醒了啊∼∼"聽到我叫他,銀聖轉過頭,走到了床前坐了下來,心疼地摸著我的頭髮,扶著我坐了起來,"還疼嗎∼∼""沒事的∼∼∼"我強忍著痛笑了笑,我不想讓他為我擔心,再難受也從來不在他面前說。"都痛得暈過去了還說沒事∼∼你∼∼咳咳∼∼"他突然咳了兩聲。"怎麼了∼∼"我坐了起來。"沒事∼∼傻丫頭,在我面前不需要表現得那麼堅強,你還有我,嗯∼∼""希燦和哲凝呢∼∼"我岔開了話題,再這麼說下去,我又要掉眼淚了。"昨天哲凝給我打電話了,他們在一起∼∼"我看到銀聖眼裡閃過的一絲憂愁。"希燦∼∼"我喃喃地低語著。"放心吧∼∼"銀聖張開手臂把我摟在了懷裡。"我希望他們能幸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把頭靠在銀聖的肩上。海邊。"希燦∼∼我們好好談談∼∼""哲凝∼∼你帶我走好嗎∼∼我們不回家了∼∼只要不在這∼∼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別任性∼∼聽我說∼∼""我不要∼∼""逃避是沒有用的,你要接受事實,我∼∼我們是兄妹∼∼同父異母的兄妹∼∼""我不要∼∼為什麼這樣∼∼為什麼∼∼"希燦的叫聲像刀割一樣刺痛哲凝的心。"希燦∼∼我希望你能快樂∼∼我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看不到你我根本不會快樂∼∼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哲凝一把把希燦摟進了懷裡,把她的頭深深地按在了自己的懷裡。黃昏的夕陽把她最絢爛的光芒灑向了大地,希燦躺在哲凝的懷裡睡了過去。等她睜開眼睛,哲凝已經踏上了北去的旅途,留給她的只有哲凝脖上掛著的項墜和一封信。希燦,我最愛的希燦: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像蒲公英的種子飄向遠方了,別找我了,我既然決定要走就不要來找我,好好照顧自己。希燦,我希望看到的是那個堅強的你,別難過,我永遠愛你,為了我,一定要幸福,一定!哲凝希燦拿起了哲凝給她的項墜,輕輕地掛在了脖子上。海風把她的頭髮吹動了起來,在茫茫的大海邊,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單。"哲凝,我會幸福的,我一定會幸福的∼∼"第二天早上,希燦出現在了醫院,儘管她一個盡地笑,但是難過和痛苦的神情還是留在了臉上。"銀聖,我想吃草莓∼∼"我拉希燦坐了下來,想跟她好好談談。"好,我去買∼∼你∼∼別亂跑∼∼""希燦∼∼想哭就哭出來吧∼∼抱著我哭吧∼∼"看到希燦這樣,我也很難受。"我沒事∼∼真的,我想∼∼我們都該好好冷靜下來想想∼∼讓他走吧∼∼""希燦∼∼別這樣折磨你自己∼∼我看著真的不好受∼∼""千穗∼∼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答應過他∼∼我要幸福∼∼我一定要讓他看到我幸福∼哲凝∼∼這也是我給你的最後的承諾∼∼"淚從希燦的眼裡流下。"希燦∼∼"我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為了我們同樣坎坷的命運,也為了我們同樣受了傷的心。"好了好了∼∼銀聖要回來了,別哭了∼∼嗯∼∼"希燦推開了我,把臉上的淚擦乾了,"你怎麼樣了啊∼∼為了銀聖,你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我抬頭看了看希燦,把手伸到了她面前。"千穗∼∼你∼∼"希燦看到我已經病變的手指叫了出來。"銀聖不在的時候我找過醫生,她說我的病已經到晚期了∼∼可能∼∼可能熬不到下個月了∼∼""千穗∼∼你∼∼不可能∼∼我走的時候∼∼你還∼∼""他還答應帶我去看雪呢∼∼"我難過得又掉下了眼淚。"不是說找到合適的骨髓就∼∼就可以∼∼""希燦∼∼別難過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我不要∼∼什麼事都等你好了以後自己做∼∼等你好了∼∼我們還要一起去滑雪∼∼我們∼∼"希燦泣不成聲。"希燦∼∼"我喊了一聲,"答應我∼∼""嗯∼∼你說∼∼"希燦抓住了我的手。"你∼∼幫我照顧銀聖∼∼直到∼∼直到你認為有人可以照顧他了∼∼""別說了∼∼"希燦的眼淚越湧越厲害。"我現在什麼都放得下,只有他∼∼希燦∼∼幫我照顧他∼∼別讓他出事∼∼""我答應你∼∼""千穗,怎麼回事∼∼"銀聖推開門,看著我紅腫的眼睛。"哲凝走了∼∼"我看了一眼希燦。"∼∼∼"銀聖也看了一眼希燦,"希燦∼∼讓他走吧,我想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吧∼∼""我也要走了∼∼"希燦深吸了一口氣,"千穗∼∼為了所有愛你的人,活下去。""智銀聖,千穗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我希望她能幸福,你說過你要照顧她一輩子的,我現在把他交給你,如果你再讓她傷心,再讓她難過,我要你好看,幫我照顧她。"希燦突然轉過頭去對銀聖說。"∼∼∼∼""智銀聖,我要你當著我的面答應我∼∼""我會的∼∼"銀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謝謝你∼∼"希燦用從沒有過的眼神看了銀聖一眼。"希燦∼∼你要去哪∼∼"我叫住了她,"真的要走嗎∼∼""是∼∼讓我走吧千穗,這兒已經沒有我要留戀的人了,有銀聖在你會好起來的。"希燦回頭看了我一眼,推開門走了。"希燦∼∼∼"我大叫道。沒有回音。就像從樹上凋落的楓葉,飄散得無影無蹤,我並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也許希燦哲凝天各一方,也許他們就在著茫茫的人海中,但他們彼此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讓對方幸福,一定要讓對方幸福。三個月後。在海邊的沙灘上,銀聖手捧一個黑色的骨灰盒,慢慢地像海裡散著盒裡的骨灰,一道淚橫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印記,海風吹動著他凌亂的頭髮,也吹走了千穗的骨灰。旁邊的希燦和哲凝一身素衣,望著骨灰飄去的遠方,掉下了痛徹心扉的淚。"千穗,我的心會陪你到天涯海角,記住,我永遠在你身邊∼∼"銀聖看著大海,對著遠方說道。"千穗,我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希燦趴在哲凝的身上抽搐著。"銀聖,回去吧∼∼"哲凝看了看銀聖。"我想在這陪陪她,你帶希燦先回去吧∼∼"銀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海面。"我先送她回家,你不要在這待太長時間,過會兒回去吧∼∼"哲凝摟著哭得一點力氣也沒有的希燦往回走。"振作點,希燦∼∼"哲凝摟著希燦的肩,"千穗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哲凝∼∼千穗答應過要活下去的。她答應過我的∼∼"希燦還是止不住的流淚,依偎在哲凝的懷裡。"抬起頭∼∼把眼淚擦乾∼∼"哲凝輕輕地把希燦的頭抬了起來,"千穗永遠有銀聖陪著,不管在天堂在人間,都不會孤單的。"希燦的淚流得更凶了,一樣這樣無聲流淚的還有海邊的銀聖。"韓千穗∼∼"大海邊迴盪著銀聖的叫喊聲,久久不能平息。"回憶裡想起模糊的小時候雲朵漂浮在藍藍的天空那時候的你說要和我手牽手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從此以後我都不想抬頭看彷彿我的天空失去了顏色從那一天起我忘記了呼吸眼淚啊永遠不再不再哭泣我們的愛過了就不再回來直到現在我還默默地等待我們的愛我明白已變成你的負擔只是永遠我都放不開最後的溫暖你給的溫暖不要再問你是否愛我現在我想要自由的天空遠離這被捆綁的世界不再寂寞∼∼∼∼"千穗最終還是離開了,留給銀聖的只有最後的一瞥微笑和他們在一起的所有回憶。希燦和哲凝,千穗和銀聖,這些命運被糾纏在一起的人,為了愛可以放棄一切的人,最終還是被命運所拋棄,在十字路口天各一方,留著彼此的祝福,守著彼此的信念,走著自己本該走的路。都如飄零的雪花,被隱逸,被融化,只是他們的愛,永遠永遠∼∼芳齡為大於十五小於十七的正整數的柯妍,目前就讀於合肥市第五十中學半文不理的奇怪學科,性格五分之一明媚和恬靜,五分之二愛恨混合物(其中包含部分奇怪而且不知名的雜質),還有五分之二的樂哀共存溶液(心情變化無常的時候為不飽和溶液)。有著爽朗的笑容、栗色的瞳仁和驀然而生的靈氣和憂傷。喜歡在攝氏5度的秋天用一隻眼睛仰望透徹的藍天。喜歡在藍天下飛翔的感覺,莫名地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想像著冽風掠過然後逝去的感覺,幻想著起飛,漸漸地、漸漸地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