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河站起身來,招呼了驚訝不已的胖子一聲,便準備離開這裡。
胖子這時才回過神來,對著楚河一挑大拇指,走到正失魂落魄、喃喃自語的阿杜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杜老大,胖子我這就走了啊!你輸我的那十萬塊錢,我也就不要了。留著給你那幾個被我打傷的小弟作醫藥費吧。哈,哈哈哈……」
說完,胖哥哥一揮手,帶著六個「同事」和楚河大搖大擺地出了飯館,在那群混混們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直到出了巷子口,一直以來表現得泰然自若的胖子這才長呼一口氣,額頭上冷汗淋漓,連聲說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胖子我福大命大,又逃過一劫……河子,你怎麼敢就這麼走出來?你就不怕阿杜惱羞成怒,馬上叫人動手?」
「他不會的。」楚河笑道:「阿杜這個人,我雖然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但我知道,是個真正的職業賭徒。願賭服輸這一賭徒的基本素質,他還是具備的。」
「你憑什麼能這麼肯定?」胖子有些好奇了。
楚河笑著搖了搖頭,故作高深地說道:「天機不可洩露。」
胖子不屑地嗤了一聲,道:「你小子還真以為自己是諸葛孔明了……對了,以阿杜的技術,應該不至於只擲出六點啊?他身為職業賭徒,怎麼會輸給你一門外漢?」
楚河還是搖頭道:「天機不可洩露。」
其實這事說起來倒也很簡單,楚河不過是通過語言和眼神,對阿杜下了一個小小的精神暗示:無論楚河先擲出幾點,阿杜隨後擲出的點數,都要比他小一點。只要他不擲出三個一點,阿杜怎樣都會輸給他。就算楚河運氣差到極點,出現三個一,阿杜也只能跟他擲成平局。
胖子憤然道:「沒義氣啊沒義氣!當年問你為什麼能猜出別人底牌,你就是一句『天機不可洩露』。現在問你為什麼阿杜會失手,你還是這麼一句,你有把我當你兄弟麼?」
「不拿你當兄弟,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會單刀赴會麼?」楚河撇嘴道。
「說的也是哈。」胖子呵呵笑道:「不過你小子倒是很有點油水啊,不聲不響就能拿出一百萬塊錢出來……」
「一百萬?拜託,我那張卡是空卡好不好?我只是拿來唬唬阿杜的……」
「什麼?空卡?」胖子滿臉激憤地道:「你小子居然拿張空卡來玩空手套白狼?我拷……那要是你賭輸了拿不出錢,豈不是把哥哥我的命都搭進去了?」
「現在不是贏了麼?」楚河鄙視地看著胖子:「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虧你還常常自誇智比諸葛之亮,義若關雲之長,勇在呂奉之先……」
「唔,你這次做得很不錯,空手套白狼這一招玩得很到位。」胖子馬上變臉,滿臉欣慰地拍拍楚河的肩膀:「看樣子,我平時對你的教誨還是落到了實處的……」
楚河決定無視這變臉奇快,面皮奇厚,人品值成負數的胖子。他加快腳步,逕直過了馬路,向著證券交易所旁邊的咖啡廳走去。
胖子屁顛屁顛地跟在楚河身後,說道:「請我喝咖啡壓驚麼?哎呀,這怎麼好意思,怎麼能讓你破費呢?」
楚河心中暗笑,也不答話,逕直進了咖啡廳,朝著婠婠和師妃暄坐的那張檯走去。見胖子和他六個同事還跟在自己後面,楚河心中狂笑不已:「小樣兒的,等下不嚇死你!」
進門後,胖子的六個同事很乖巧地各自找位置坐下,眼睛緊盯著咖啡廳門口。那警惕的樣子看上去很像專業保鏢。不過楚河卻是知道,這六個傢伙現在還是驚弓之鳥,當然會隨時提高警惕了。
這時已經能看到倆妞了。只見面對著楚河這方的婠丫頭,正滿臉無所事事地東張西望著。看到楚河進來,馬上眼睛一亮,站起來朝著他招了招手。
倆妞換了衣服,胖子一時沒認出來。色瞇瞇地摸著下巴,小聲道:「這妞不錯,等下問她多少錢肯包夜……唔,要是價格公道,包養也行……」
說話間,背對楚河這方端坐的師妃暄,想是從婠婠的反應知道楚河回來了,便也站起身來,轉身朝著楚河微笑點頭。
胖子見著師妃暄,眼睛又是一亮,說道:「我日,一雙極品啊!正好全包養了回去雙飛,精盡人亡我也樂意……」
「咦,怎麼又是這胖子?」婠婠看著楚河身邊一臉色相的胖子,笑嘻嘻地說道:「胖哥哥,近來可好麼?」
胖子聽到這把聲音,再看仔細那雙在他印象中賊亮賊亮,無比恐怖的美麗眼睛,頓時臉色煞白,嘴唇烏青,額上冷汗狂湧。
他哆嗦著掏出手機,以移形幻影的身法閃電般轉過身,大步向著來路走去,邊走邊急促地說道:「喂?我是藍天錘!馬上給我召集人馬,我要殺上天山飄渺峰靈鷲宮,找天山童佬要生死符的解藥!她要是不給,我就把她先姦後殺,再奸再殺……」
胖子帶著一陣疾風衝出了咖啡廳,他六個同事莫名其妙地緊緊跟了上去,楚河隱約聽到一個聲音說道:「胖哥,咱沒穿越到《天龍八部》裡吧?為什麼你會突然說要攻打靈鷲宮?難道天山童佬是哪個大佬的外號?」又一人接口道:「你知道個屁!天山飄渺峰靈鷲宮肯定是哪個休閒會所的代稱,天山童佬肯定就是那個會所的媽媽桑……丫手底下的小姐撈過界了,惹咱胖哥生氣,所以要先那啥後那啥……」
「這個胖子真的好有趣哦!」婠婠笑嘻嘻地說道:「一看到人家就嚇得像只鵪鶉……人愛明明很可愛的,哪有那般可怕嘛……」
「對某些人來說,你比妲己還可怕。方澤滔就是最好的例子。」楚河毫不留情地揭這丫頭老底。
婠婠面皮奇厚,楚河這明明是損她的話,她自動將其當成誇獎,笑嘻嘻地說道:「過獎過獎,在禍國殃民方面,人家還遠比不上師妃暄,還需更加努力才行呢!」
師妃暄面不改色,自動將婠婠的話過濾,滿臉關切地對楚河道:「楚河兄,今次的事情可是解決了?沒有與人動武麼?」
楚河笑道:「已經解決了,那胖子就是我要救的人。其實你們不明白,在現代,如果是真正的幫派團伙,相對來說,都很少會選擇用武力解決問題的。畢竟鬧得太厲害,引起政府關注,是不符合他們的利益的。真正喜歡打打殺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好逞匹夫之勇的,都只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當然,見義勇為——也就是你們說的行俠仗義,就得另當別論了。」
楚河這番話意在指婠婠和師妃暄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實在有些不入流。可惜,師妃暄向來認為自己是站在正義的這一邊,所以自動把自己理解成楚河話裡那可以「另當別論」的行俠仗義之人。
至於婠婠,楚河這番話就更是白說了。這丫頭面皮奇厚,直接把楚河的話當成耳邊風。
楚河見倆妞毫無自覺,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說我楚大將軍的教育任務,還是任重而道遠啊!他暗歎口氣,對倆妞說道:「事情解決了,我也該去學校了。你們還是回家去吧,等有了假期,我再帶你們在城市裡好好逛逛。」
「左右無事,你何不帶著我們一起去你的學校見識一番?」婠婠眨巴著大眼睛,「人家真的好想去見識見識呢!」
師妃暄雖未說話,可是她那雙大眼睛也是充滿期待地看著楚河,明確無誤地表達了她也想跟去見識一番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