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窗是吧?簡單地很!」楚河沒有絲毫猶豫,衝著婠婠微一點頭,笑道:「和打女人比起來,我寧願跳窗!」
說罷他一個箭步躥至窗口,雙手一撐窗欞,上身猛地前傾,便要一躍而出!
「砰」地一聲大響,楚河「噗通」一聲仰天倒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竟是暈了過去。
原來他躥得太高太快,竟一頭撞在了窗戶上方的牆壁上。這狠狠的一撞,讓他頭上瞬間起了個大包,哼都沒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噗哧……」一聲嬌笑,原本繃著臉看楚河表演的婠婠再也忍俊不住,笑出聲來。她看著楚河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造型,越發覺得好笑,竟一發不可收拾。一手掩著櫻唇,一手捂著小腹,笑得彎下了腰。
師妃暄俏臉上現出一抹笑意,隨即繃緊小臉強自忍住。她疾步走至楚河身前,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他的脈搏,噓了一口氣,說道:「還好,只是暈了過去。」
「真的暈過去了麼?」婠婠咯咯嬌笑道:「恐怕是假裝的吧?連點他睡穴他都不暈的。這楚小子倒真是狡猾,竟使出苦肉計來耍賴。教人家白白浪費了好不容易贏來的一個要求。」
「這次倒是真的暈過去了。」師妃暄扶起楚河,將他架到沙發上,「婠師姐,楚河兄沒有武功,連輕功都剛剛練了個半吊子,你怎能讓他跳窗呢?此處如此之高,他若真是跳了下去,恐怕會性命不保。」
婠婠白了師妃暄一眼,說道:「他這不是沒跳成麼?楚小子狡猾得很,必不會甘心送死。人家料定他必有詭計,卻是沒想到他會耍出這一苦肉計。再說了,他便是真的跳了出去,以他剛才對你那般討好賣乖,你便不會救他麼?」
她挪動小腳丫,腰肢款擺地來到沙發前,只看了楚河一眼,便斷定他真是暈了過去。不由奇道:「咦,楚小子這次倒決斷得很,也真能狠得下心,竟真把自己生生撞暈過去。」說罷,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楚河的鼻子,笑嘻嘻地說道:「醒來,醒來!人家一天沒吃東西,餓得很了!你若再不醒來給人家做飯,人家便堵死你的口鼻,讓你窒息而死。」
「呼」地一聲,剛剛還不省人事的楚河一個鯉魚打挺,自沙發上一躍而起。
他摸了摸腦門上的大包,滿臉迷茫地說道:「我死了麼?我這是在哪兒?地獄還是天堂?」
「行了,別裝了,再裝,人家就真的把你扔出窗外了。」婠婠故作嚴肅地說道,可是妙目裡的那一絲笑意,卻怎樣都掩飾不住。
「呃……呵呵,原來我沒死呀!」楚河摸著腦門兒笑了笑,滿臉感激地對婠婠說道:「婠大姐高風亮節,想必是不忍見小弟白白送死,便於千鈞一髮之際將小弟拉了上來。說起來,婠大姐今日已連救小弟兩次,如此大恩大德,真教小弟粉骨碎身也無以無報……」
先用話把婠婠的嘴堵死,我這不都讚您婠大姐高風亮節了麼?看您還怎麼好意思再逼我跳樓!當然,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魔女的心思那就更加猜不到了。誰知道婠婠會不會在乎區區一個「高風亮節」的名譽?
所以楚河一邊說著話,一邊跳下沙發,向著師妃暄那邊靠攏。怎麼說我也是因為不想打你師小姐方才被逼跳樓的,你要是不作出點表示,看你以後怎麼好意思在我家白吃白住。
「哼,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這人,真真是嘴尖皮厚心眼兒黑之輩中的翹楚!」婠婠雖然覺得白白浪費了一個要求有點可惜,不過見了楚河的表演,被逗得開懷一笑,倒也不再生氣了。
婠婠見楚河在向師妃暄靠攏,明顯有拉師妃暄作靠山的企圖,心裡略微有點不爽,卻也懶於計較。唉,自家事自家知,婠婠清楚憑自個兒的魔女名聲,想要讓人對她產生真正的信任,該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楚河兄,剛才多謝你了。」師妃暄對著楚河微一躬身,輕聲道謝。以師妃暄的聰明,自是能看出楚河說的不打女人乃是真心話,並非懼怕她的武功。想來若楚河真是個混帳至極的男人,哪怕她武功再高,在有婠婠撐腰的情形下,楚河也一定敢對她揮拳相向。
但楚河非但沒有這麼做,反而寧願使出苦肉計,將自己頭上撞出一個大包,生生把自己撞暈過去。僅此一點,便已足夠師妃暄誠心道謝了。
楚河洒然一笑,偉人味道十足地一揮手,搖身變成李連傑,說道:「男人,就應該對自己狠一點!」說罷,他向著婠婠拱了拱手,道:「婠大姐,為答謝你的救命之恩,明日一早,我便帶你和妃暄去逛街買點新衣服。」
他和白飛飛約定的排練時間是在下午,上午雖然有課,但他已決定逃一回課了。身為一個大學生,如果從來沒逃過課,那大學生涯便是不完美的。
婠婠把小嘴一嘟,道:「為何答謝人家的救命之恩,還要把師妃暄也帶上?你莫不是想藉機討好她吧?不行,你若真有誠意,明日便將師妃暄留在家裡,只帶人家一人出去。」
師妃暄聞言,頓時滿臉委屈,眼神黯然地垂下頭來。
「呃,這個,不瞞您說,只帶婠大姐你一人上街,小弟實在是不敢丫!」楚河倒也坦誠,實話實說:「想必婠大姐知道你自己的性子,若是沒個人在一旁制約,你還不捅出天大婁子?帶上妃暄,便是為了不讓你無法無天……呃……」
在婠婠殺人目光的威逼下,楚河非常明智地馬上改口:「對不起,小弟說錯了。應該是婠大姐個性十足,特立獨行,我行我素……嗯,嗯,馬馬虎虎就是這樣了。再說,妃暄每日飯後主動收拾碗筷,我不在家時家裡這般整潔,想必也是妃暄收拾清理過了。小弟對妃暄也甚是感激,所以必須對二位姑娘一視同仁……」
師妃暄黯然之色一掃而空,略帶欣喜地看著楚河。
婠婠小嘴兒持續嘟起,說道:「你這人,竟把做些家務與救命之恩等同起來,真是不知所謂。那做家務,本就是女人天經地義的責任,師妃暄在你家白吃白住,做這些活兒本就責無旁貸。這哪裡需要感激?」
楚河小聲道:「你也在我家白吃白住,可從沒見你主動承擔過女人天經地義的責任。」
「人家救過你兩次了!」婠婠自動把放楚河一馬理解成救了他一次,理直氣壯地說:「再說了,人家又不是女人,人家還是個黃花閨女哩!」
「我……」師妃暄欲言又止,欲哭無淚。婠師姐,您的話好容易被曲解的。我不僅是個黃花閨女,還是個出家人丫……
「我去做蛋炒飯!」楚河發現就咬文嚼字而言,自個兒和師妃暄強強聯合,恐怕也不是婠婠的對手。於是非常明智地舉手投降,脫離戰場,去給倆妞準備遲到的晚餐了。
「呵呵!」婠婠飄飄然走到沙發旁,施施然坐下,小聲哼起了歌,竟然還是那首大唐主題曲。師妃暄見婠婠主動休戰,更是求之不得,馬上乖乖地坐了下來。坐了片刻,忽地又站了起來,走向廚房,柔聲說道:「楚河兄,妃暄來幫你做飯吧!」
婠婠輕哼一聲,有些氣惱地輕輕拍了沙發扶手一下,自語道:「這師妃暄,總是這般虛偽,時刻不忘討好楚小子。女人……怎能這般自甘下賤?你要用柔情攻勢,我偏反其道而行之!」咬了咬小銀牙,衝著廚房裡喊道:「楚小子,我覺得那個電視機很好玩哦!可惜家裡的這台壞了,明天你要給我買台新的哦!嗯,要最好的,一掌拍不壞的!」
光鐺一聲,楚河失手將鍋掉在了灶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