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優諾咧嘴一笑說,「圖書館又不是我家的。」蘇誠也笑,坐下說:「我看過你的散文了,寫得真是不錯!」「那還用說?」優諾挺得意。「電腦好用了?」「好用了,謝謝你。」「昨天你真是勇敢啊,」蘇誠說,「我還沒過見比你更有耐力的女生呢。」「呵呵。」優諾不好意思地說,「別誇我,我會臉紅的。」「呵呵,臉紅好看麼。」蘇誠油嘴滑舌完,馬上又正經起來說:「對了,我正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我們系正在舉辦一個網頁製作大賽,我想用用你的文章,不知道可不可以?」「可以。」優諾說,「你隨便用好了。」「如果有事,怎麼找你?」優諾拿出便簽本,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遞給他。蘇誠很認真地收起來,然後兩人面對面地看書,不再說話了。那天一直都在下雨,彷彿約定好一般,他們都在圖書館裡坐到很晚。這期間蘇誠的手機響了一次,不過他把它給按掉了。快到七點的時候蘇誠問優諾:「食堂沒飯了,晚上你吃什麼?」「方便面嘍。」優諾趕緊收拾好東西跟他說再見,她當然記得自己欠蘇誠一頓飯,只是希望蘇誠自己會提起。可是等了這麼久,事到臨頭了,卻突然害怕起那個邀約來。優諾在纏綿的細雨中落荒而逃,腳步和心一樣凌亂。「一見鍾情?」這個世上,是否真的有這個詞?那夜,優諾失眠。跑到清妹的床上跟她擠在一塊,不自覺地就說起蘇誠來。清妹歎口氣說:「蘇誠這人什麼都好,可就是耳根子軟,挺沒勁的。」「怎麼會?」優諾說,「他看上去還是挺有男子漢氣概的呀。」「反正他就是怕他女朋友。女朋友說東他不敢往西,女朋友說南她不敢往北。」「那個女的一定挺優秀吧。」「就那樣。」清妹說,「也是蘇州人,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就是怕蘇誠被別的女生搶走,所以考大學的時候死活和蘇誠考到了一個學校,還念一個系,搞笑!」那晚的聊天以優諾的歎息作為結束,清妹困了,一扭頭就睡著,優諾卻翻來覆去沒有睡意。差不多是睜著眼過了一夜。第二天經過計算機系的那棟樓的時候,就不自覺地繞了彎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躲避著些什麼。再接下來就是五一,優諾沒有回家。清妹便邀請她去參加他們的同鄉聚會,並說:「這次是在陽光TV,還是蘇誠請客,等他畢業了我們就沒錢去那麼高檔的地方了,所以這次要狠狠敲他最後一筆!」「你們同鄉聚會我去湊什麼熱鬧?」優諾說。「哎,我們這些人唱歌都不專業,蘇誠讓我找幾個會唱的,還特別跟我提起你呢。」清妹說,「你是專業水準,錯不了的!去啦,算是給我個面子?」反正假期也漫長,優諾沒有再拒絕。那是優諾第一次見到蘇誠的女朋友,她叫田田,很纖細很柔弱的一個女生,跟誰都笑笑的。蘇誠很體貼地給優諾端來一杯茶,笑說:「大明星今天來撐場面,真是謝謝啦。」「別暈我。」優諾盡量自然地說,說完就和清妹她們說說笑笑起來,不再去看蘇誠和他的女朋友。優諾唱歌不錯,所以那晚的優諾真的成了明星,只要一唱就會換來滿堂的喝彩。最後一首,她近乎惡作劇地點了趙詠華的《相見太晚》:如果相見不會太晚我們就不會悲傷和你堂堂的手牽手過得好簡單若我有天不見了或許你會比較快樂雖然有萬般捨不得也不願看你難割捨若我有天不在了請你原諒我的困擾雖然你給我的不算少只是我沒福氣要……間奏的時候,優諾的眼光和某個人有一秒鐘的交錯。心裡的淚,卻是在瞬間滴成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