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府宅位於白虎城正北大道上,這裡曾經有天方靈斗7址,自從天方靈斗門將騰家摒棄之後,這裡的分部也隨之廢棄,騰家將其改建成了一條白虎城中最為繁華的商業街區,如今已經極具規模。
傍晚時分,北大街上仍人流不息,楚越搭乘著騰家的馬車從這條街上經過,不多一會兒便來到了騰家的府宅。
騰家的府宅佔地極為寬廣,建築規模也不算浩大,依然用的是磚木結構,看起來顯得有些陳舊,不過卻給人一種古老悠久的氣息,也顯示一股獨特的韻味。
馬車載著楚越直接從這座巨宅的南大門直入,進了二道門宅之後,這才有人在門口等候迎接。
這是一位中年人,樣貌儀表堂堂,留著一撮鬍子,看起來沉穩淡定,穿一身灰青帶有淺淡藍水紋,用名貴面料織成的衣衫,頗有一股儒雅之氣,楚越下車後,這位中年人微微一笑迎了上來客套道:「元老閣下駕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楚越微微回禮,道:「不知閣下是?」
「哦,真是失禮,鄙人騰青仁,元老閣下可隨意稱呼,請,家父與小女已經在內宅等候!」騰青仁簡單介紹了下,對楚越擺手做出請勢。
「請!」楚越回了一聲,隨著騰青仁的引領走了半截,那裡又有一個宅門,進了門之後,這才是騰家的內宅,裡面小橋流水,花草樹木,閣樓亭台等景致相映襯,景觀倒是很顯雅致。
楚越與騰青仁經過一個走廊後,騰家的幾名少年在附近玩耍,看到楚越後就跟在他們屁股後面,不停地朝他扮著鬼臉。
「小東西們,還不快都給我回來,是想挨板子了不是?」這是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那些少年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各各縮起了脖子作鳥獸散。
楚越朝那個聲源的地方看了一眼,見那裡站著一個戴著面紗的女人,她有一對美麗的眼睛,正有些出神地望著他,雖然遮住了臉,不過他額角處頭沒有遮住的地方顯露出來的疤痕,也讓楚越立即認出她來了,她就是當初騰葭嘴中總叫的那個雅姨,也是那次在酒樓中本欲試探他,但最終沒有忍心下手的那個女人。
看到這個女人。楚越不禁又聯想到了那個從來沒有人提起過。他也從來沒有見到過地父親。
「雅姨。你在什麼呆呀?」這時。騰葭走了過來。朝楚越地背景撇了一眼。看到雅姨在望著那個傢伙地背影出神。她走到她身邊了。她都渾然沒有查覺。騰葭不由得又加重了聲音:「雅姨……」
「啊……」雅姨猛然一驚回過神來。看過臉看是騰葭。道:「葭兒。是你啊。你怎麼不去主廳招待客人?」
騰葭撇了撇嘴道:「那個傢伙我有什麼好招待地。有姐姐和爺爺。還有二叔。我去了還不是當擺設地。我跟他又沒話說!」說著。騰葭轉過臉看著雅姨:「倒是雅姨。你怎麼一看見那傢伙就起呆了。是不是又想那個該死地男人了。難道他們長得很像?」
「是啊。他們真地很像!」雅姨微微呢喃了一聲。彷彿又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
騰葭看到雅姨陷入思緒地癡呆模樣。心中微微歎道:「雅姨對他這樣癡情。至今都忘不了他。而那男人卻那麼絕情。至今卻杳無音信。真該死!」
想到了此來的正事後,騰葭輕喚了幾聲,雅姨回過神問:「葭兒,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雅姨,你這次回來到底帶回來了什麼消息啊,怎麼爺爺和二叔看起來憂心忡忡的樣子,還這麼著急把那個姓楚的小子請回家來,到底生了什麼事啊?」騰葭問。
雅姨略一沉吟,道:「我帶回來的是青龍楚天陸給你爺爺的一封信,還有一句忠告!」
「忠告?」騰葭眉頭微微蹙起:「楚家是不是打算威脅我們為他們做什麼?」
「這倒不是!」雅姨搖搖頭道:「楚天陸的意思是要你姐姐或是你出嫁!」
「出嫁?」騰葭有些疑惑,也有些氣惱:「可惡,我嫁不嫁關他們什麼事?」說著,騰葭隨即又問:「他們想與騰家結親,目的又是什麼?」
雅姨道:「楚家準備脫離天方國,自立稱帝,你或你姐姐嫁給楚家嫡子龍親王,那騰家就是皇親貴族,不但能封王,而且還有半壁白虎國的世襲領地封賞!」
「什麼,楚家要逆謀造反,自立稱帝!」騰葭被這個消息驚得差點跳了起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還想拉我騰家下水,虧他們想!」
雅姨道:「事實上,楚家早幾年前就在醞釀,現在已經把準備的事情全部做好了,他們甚至連家中嫡系子孫封地賞賜的名冊都訂好了,等他們稱帝之後,便會昭告天下,而這個龍親王,你知道是誰嗎?」
……
「哈哈,簡直是可笑至極……」
騰家主宅的客廳之中,此時楚越手中拿著一封信在放聲大笑,笑得他都有點直不起腰來了,他從來還沒有遇到這樣滑稽可笑的事情。
「龍親王,真是大言不慚,那楚天陸還真是看得起我啊!」笑罷之後,楚越將那封信交給騰敬堂,肅然道:「騰長老,楚家給你的這封信寫的都是關於我的身世來歷,目的是什麼想必你應該清楚,那請恕我坦言,騰家是該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騰敬堂捏著那封信,神色看起來有些舉棋不定,而旁邊的騰青仁與騰允也都是一臉愁容。
過了良久,騰青仁道:「父親,邊關三弟也傳來消息,青龍隊目前已經開始往與白虎毗鄰的邊境駐紮,天象帝國邊境目前似乎也有動靜,秦揚天已代君侯布軍令,目前已經開始往邊境屯兵,若楚家要自立稱帝,第一個攻打的恐怕必是白虎國,是戰是和,我們騰家是該做出抉擇了!」
騰允下意識的看了端坐一邊,面無表情,又似在深思的楚越幾眼,突然道:「楚家這麼急於自立稱帝,我覺得未免太草率行事了,他們注定會失敗!」
「哦,你說說看?」騰敬堂也拿不定主意,倒是想聽聽騰允的意見。
騰允又看了楚越一眼,見楚越微微點頭,這才道:「天方一帝、諸侯四國,作為一個整體並存數百年,影響極為深遠,基本上是根深蒂固了,而天象帝國雖然能作為一個特例,但他們當初也是於天方之外極北之蠻荒之地與窮凶險惡之地開拓展經營幾十年,教化了一批蠻夷部落,才有了些根基建立帝國,他們這樣做並沒有做傷及到天方四國的根本,而且他們的民眾信仰依然是四方之神,因而他們能被世人所容納,能生存下來。
而現在青龍國這樣做,卻是倒行逆施,不但要分裂天方疆土,而且還準備推翻維持千年以久四方神的信仰基礎,一旦動起來,必然不會被世人所容,就算他們一時用武力能征服天方的所有領土,但他們也維持不了多久,必會走向滅亡,因為他們征服不了民心,在這片奉四方神為信仰的世界,他們將無容身之地。」
「有道理!」騰青仁附和點點頭,又有些疑惑道:「允兒分析的確實是關鍵所在,不過楚家難道就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麼,明知道會失敗,可他們依然在做這些事,這又是為了什麼,而他們所依仗的又是什麼?」
這時,騰允的眼神不由得又瞄到了楚越的身上,看到楚越轉過臉來,她立即避開,猶豫了下,才道:「其實楚家成敗於否的關鍵還是在一個人的身上!」
「是誰?」這時屋中同時響起了好幾個人的聲音尋問,騰敬堂與騰青仁對視一眼的,騰敬堂的臉色微微一沉,對門外道:「葭兒,自家中還在那裡鬼鬼樂樂的成何體統,進來說話!」
門被打開後,只見騰葭神色有些尷尬地走了進來,在她身後進來的還有雅姨,雅姨斜眼瞄了楚越幾下,一拉騰葭的手,就來到了騰敬堂跟前道:「其實我已經告訴她一些了,因為對這件事她也有自己的看法,所以我帶她過來,不過這丫頭到了門口,卻靦腆了起來,所以會在躲在門口偷聽!」
騰敬堂有些尷尬地看了楚越一眼,這才沉著臉對騰葭道:「葭兒,那你有什麼見解?」
「只是有些話,唔……」騰葭看著楚越,顯得有些顧忌。
楚越這時抬起頭來,卻是道:「你直說便是,我不會在意的,我只想今晚騰家對這件事上,能有個定論!」
騰葭看著楚越,微微撅了下嘴,略咬了下唇,便道:「那我就直說了,如果楚家準備自立稱帝的事情一旦公開,必然引起極大的動盪,現在除了騰家,他們一定還私下聯絡其它各諸侯國的強勢家族,就是想看這些家族對這件事持什麼樣的態度,就騰家而言,如果與楚家對立,楚家必定會對付我們,如果我們改變立場,為免除後患,四方神殿與秦家一定就會在楚家起事之前先解決騰家,所以現在騰家必須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