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也不可能有什麼好車,最後沒辦法只好租了個拖拉機。
但最後施拉機也不能走了,因為只有一條小道通到肯領輝家村裡,付了車錢後,朱司其也就跟著肖領輝往他家裡走去。
肖領輝好像對這條路很熟悉,哪裡有道彎有個坑都是一清二楚,還在前面指點朱司其小心腳下,朱司其因為有感知,他可以說閉著眼睛都不會出事。山裡的路彎彎曲曲,看上去不是很遠,但如果要走的話其實就是很長的一段路程。
到肖領輝家裡時已經半夜了,村裡***全無,只是有人進村,不知道誰家養的狗聽到了腳步聲,在那裡使勁的「汪、汪、汪」叫著。
朱司其跟著肖領輝終於來到他家門前,雖然只有依稀一點星光,平常人只能看到朦朧的一個房屋影子,但朱司其的感知卻告訴他,這棟房子很破,土磚牆面,有些已經掉了很多土了,屋頂到處都有一個個的個洞,如果外面下雨,裡面肯定也會進水的。至於房門,只是用一塊木板隨便擋在那裡,算不上真正的門。
「媽、媽!」肖領輝在屋外叫著。
兒,是你回來了嗚?」裡面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是我回來了,你起來開下門吧。」肖領輝道。
很快屋裡就亮起了燈光,朱司其知道那裡煤油燈,他家裡根本就沒有裝電線!
「吱呀」
那扇所謂的門就移開了,朱司其剛才還沒注意,原來那扇門根本沒有轉軸的,真的只是拿一塊門板檔住,後面用根木棍頂著。
「輝兒,快進來!」
朱司其跟著肖領輝走了進去,肖母看到後面還跟著個人,對肖領輝道:
「輝兒,這位是……?」
「他叫朱司其,是我的杭州認識的一位朋友,今天我也是跟著他塵順風車回來的,沒花一分錢路費。」肖領輝道。
「快到屋裡來,外面冷得慌。」肖母聽到是兒子的朋友,很熱情地道。
司其也跟著肖領輝一起進了他的家門。
這是怎樣的一副影像啊,地面是當然是土的,凹凸不平,因為家時邊電線都沒有接,當然不可能有家用電器了,當然如果非要說有的話,套用一個個品裡的話,手電筒可能就是他們家裡唯一的家用電器了。
現在是冬季,外面刮著北風,裡面也不是很舒服,到處都有一絲絲的冷風吹進來,家裡的灶也早已冰冷了,朱司其猜想可能是肖母想節約用煤,很早就上床睡覺了。
肖母看到兒子回來了,馬上先拿了點柴準備把灶燒起來,看著紅色的火焰升起,家裡才感覺到有一絲的熱氣。
很快肖母就準備燒水,看到她還想做飯,肖領輝雖然有點餓,但自己隨身也還帶了點吃食,馬上勸說母親不需要了,自己回來了並不餓,只要給客人燒杯開水就行了。
「來,請喝杯手,家裡也沒有茶葉。」肖母把發燒開好,馬上倒了二杯,送給他們二個。
「沒關係。肖伯母,我這裡有幾盒保健藥丸,這次來也沒帶什麼東西,我看你身體也不是很好,吃點這個對身體是很有好處的。」朱司其說完拿出了幾盒保健藥丸。
「這……」肖母可能還從來沒有收到了別人給她送禮物,對於這樣的客氣話可從來沒有說過。
「媽你就收下吧,您的身體確實需要好好調養一下了。」肖領輝道。既然已經向朱司其借了錢,也不在乎再多收點東西了。
聽到兒子這麼說,肖母只好把東西收下,對朱司其道:
「真是太謝謝你了,家裡太亂了,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朱司其從進門後確實是一直站著的,他們家裡凳子和椅子的影子都沒有。
「肖領輝,我也把你送到家了,明天早上我還得回去,我就先走了。」朱司其對肖領輝道。
「那怎麼行,晚上天黑,你又不認識路,到時迷路了怎麼辦?」肖母在邊上聽到朱司其連夜就要離開,急道。
「沒事的,肖伯母,對於路,只要我走過一遍我就不會忘記,你放心好了。」朱司其微笑道。
「那,輝兒你送送你的朋友。」肖母交待道。
「好,走吧!」肖領輝應著母親的話,又對朱司其道。
「你們這裡可真靜啊,跟我家鄉一樣。」朱司其邊走邊和肖領輝說著話。
「農村裡都是這樣,天一黑馬上就睡覺了,睡遲了還浪費電。這和城市完全不一樣,在城市裡有的時候晚上才是一天的真正開始。」肖領輝道。
「是啊,肖領輝,你們村裡上大學的人多不?」朱司其問道。
「我是我們村裡第一個走進大學的人。」肖領輝道。
「哦,那你考上大學應該也是村裡的一件大喜事吧,這要是放在古時候可就是光宗耀祖的。」朱司其笑道。
「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大喜事,但對於我和我母親來說可以說是一場災難!」肖領輝突然有點黯然。
「怎麼?」一問完朱司其馬上醒悟,看他家裡就知道,應該是學費的事。
「我家裡的條件你也看到了,我母親要送我上學,可以說是傾家蕩產,家徒四壁。你知道嗎,其實在上高中時我就有了退學出外打工的想法,但後來因為一件事使我改變了主意,一心只想考上大學。」肖領輝道。
「一件事?什麼事情?」朱司其也有點好奇。
「一袋米的事!」肖領輝道。
「一袋米?一袋米能有什麼事。」朱司其心裡想。
但跟上卻沒有說出來,而是靜靜地聽著肖領輝的下「那是我哪到縣城去上高中的時候,因為在學校寄宿,每個月都得交三十斤米給食堂,而母親因為父親在我小學的時候就走了,含辛茹苦地拉扯著我,那一年我記得她得了很嚴重的風濕病,根本幹不了農活。我第一個星期回家後跟母親說,我要退學,幫她在家裡幹農活,要不到外面去打工賺錢也行,但母親摸著我的頭,對我道『輝兒,有你這份心就行了,媽心裡很高興,但書是非讀不可的。你放心,媽既然生了你,就有法子養你,你先回學校,過幾天媽就送米到你樣學校裡來。』
我當時聽到母親這樣講,也沒有再多想,很高興地就去了學校。直到幾天後母親馱著一袋米送到食堂,當時食堂的師傅看到米後本來還不想要,因為米太雜了,早稻米、早稻米、中稻米都有,混在一起。但母親好說歹說,邊聲道歉,那位師傅這才收下。
因為還要交五元的生活費,當母親拿出一包錢交給食堂時,食堂的人還以為我母親是賣茶葉蛋的,跟母親開著玩笑,母親聽得卻是臉上一紅。正好在這時我們學校的一位副校長經過食堂,聽到母親的事知道肯定有內情,把她請到辦公室。
經過交流,母親才說出原委,原來這些米和錢都是她每天天濛濛亮,就揣著空米袋,拄著棍子悄悄到十多里外的地方去討飯,然後天黑掌燈後才偷偷摸進村。因為怕傷了我的自尊心,她連村裡的鄉親們都瞞著。
副校長聽到母親講後,把事情告訴了校長,校長不動聲色,以特困生的名義減免了我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三年後,當我考上浙大時,在歡送畢業生的那天,學校鑼鼓喧天,校長特意把我請上了主席台,當時我還納悶,我也不是最高分,比我考的好的還有幾個,怎麼單單就請我呢。
更奇怪的是,在台上還堆著一隻鼓鼓的蛇皮袋,副校長上台講了母親計米供我上學的故事,台下鴉雀無聲。
副校長指著蛇皮袋說道:「這就是故事中的母親討得的那袋米,這是世上用金錢也買不到的糧食。下面有請這位偉大的母親上台。」
當副校長扶著母親一步一步走上台時,我當時哭了,摟著母親道:「娘啊,我的娘啊!」
肖領輝說到自己,不知不覺眼睛又濕潤了。
「所以我在學校時省吃儉用,但對於林倩我是一見鍾情,我也知道我家裡的情況,跟她配不上,她就算真的跟著我也只能是受苦受累,所以我有時也只是在暗中、旁邊默默地注視她,雖然她可能也知道,但我只是看到她就足夠了。自從你來說我和她才有了近距離的接觸。」肖領輝道。
朱司其沒想到肖領輝還有這樣的故事,心中也是感動不已,
「好好努力,總有一天你會成功的,對於自己心愛的人也不要自卑,愛情不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的,林倩我以前也和她打個交道,她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朱司其道。
「謝謝你能聽我這麼多,我的這個故事我還是第一次講給別人聽。這也是激勵我努力學習的動力。」肖領輝道。
「我說過,你以後肯定會成功的,那保健藥丸你要你母親按時服用,對她的身體很有好處的,初五過來時我再給她看看她的風濕,明年她的情況肯定會好轉的。」朱司其道。
「謝謝!」肖領輝真的很感謝朱司其道。
「朋友之間不需要說這兩個字的,你就送我到這裡吧,你也很累了,回去早點休息,好好在家過個年。」
朱司其道。
肖領輝離開後,朱司其馬上全速往大巴車那裡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