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叫馬克,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美國人,在美國出生。父母早在他少年時就離異,母親是他的監護人,自從幾年前母親去世後他就一個人在社會上遊蕩,因為失去了經濟來源,坑蒙拐騙那是輕車熟路,但也只是能混下去而已。最近聽來美的華人說起中國正在大搞改革開放,到處都是商機,好像黃金遍地只要他去撿就可以了一樣,他靈機一動,把自己的房子抵壓在銀行,貸了一筆錢就以美國投資商的身份來了中國。
他先到沿海開放城市轉了一圈,那裡改革開放已有十幾年了,各項政策已趨於完善、成熟。他根本無隙可乘,反而差點露出馬腳。
只好來到內陸省份,到江西時一亮出美國公民身份,聽說是到大陸來投資的,當地官員很是熱情,這年頭看政績主要就是看誰能引來資金,加快本地的經濟建設了。
每天都有飯局,甚至省委還專門派了個廳級幹部來接待他,馬克也充分發揮他在美國的忽悠精神,吹的是天花亂墜,要在江西投資幾千萬美元,辦個國際性大企業還要在美國上市,聽得眾人是如醉如癡,感到自己的前途是一片光明。
當聽到還要在美國上市時,有人問到是否會給員工一些原始股,大家都知道原始股就像個印鈔機,只要擁有到時不知道要翻多少倍。
馬克也是靈機一動,賺錢的機會來了!
馬上承諾不但員工會賣些原始股,就算在座的各位如果需要也可以從自己公司內部調一部分出來給大家。
這下公司還沒開張,給他送錢的就擠破了門檻,在中國小道消息絕對傳得比廣播還快,不到一星期,他收到的現金就達到了一千多萬,當然也打出了無數的白條。
他感到也差不多了,再收下次就要落餡了。這次的收穫真的不錯,比他在美國一輩子賺的還多,但錢怎麼拿回去還真是個麻煩。
但大街小巷到處寫的做證的廣告幫了他的忙,他巧妙的化了個妝,再辦個了假身份證,下午就到火車站悄悄把錢裝在木箱裡托運到上海,想從那裡出國。
他不敢去銀行,自己失蹤後警方肯定要去銀行查看錄相資料的,到時如果把帳戶一封,什麼都沒了。
然後自己隨便買了張車票,只要是往上海方向就行,他準備先到別的地方躲一段時間,等風聲一過就到上海提了東西就馬上把資金轉回國。
他剛走不久警方就發現了,原來晚上是他收錢的高峰時間,這天晚上那些人在賓館裡左等右等不見人影,問服務員說馬克先生提了一個包出去了。有人感到不正常,不會是騙子跑了吧?
一經提出,眾人覺得確實有可能,馬上報警,破門而入後發現常用的東西都不見了,馬上通知各路人員抓捕馬克,這時馬克已經上了去杭州的火車,這件事甚至驚動了省委,馬上指示省公安廳配合國安局全力追捕馬克。
各路人馬兵分幾十路,算著時間,有些火車或飛機已經走了的也派人前去追趕,飛機目的地叫當地警方配合,從馬克出門一真到警方接到報案,所有的火車上都派了警察,朱司其這趟列車是李中華他們開車在鷹潭追上的。
這才有了朱司其在車上看到的一幕。雖然朱司其不知道這個人犯了什麼事,但肯定是相當關鍵的人物,要不也不會出動國安了。
馬克的普通很標準,和邊上的旅客也聊著天,他的口才很好,不時引起大家的發笑,在聊天過程中他也不時觀察周圍的情況,雖然自己第一時間就上了車,但畢竟是在別的國家,還是小心為妙。
果然他發現在車廂的兩頭都有人在不時觀察他,心中一陣慌亂,但臉上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藉著機會上洗手間時發現有幾個人明顯有點緊張,他一進入感覺那人就靠近了洗手間門口,他在裡面嚇得手足無措,中國公安太厲害了。
一心只想著如何快點逃脫,忽然看到窗口的玻璃,一拉栓子能拉下半截來,一個人正好可以出去,馬上想到只能往外跳了,但現在顯然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而且外面的人也沒立刻抓捕自己,看樣子還有機會,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就回到座位。
沒過十分鐘,馬克突然手抱肚子,臉上做痛苦狀,拿著一卷衛生紙急匆匆就往衛生間跑去,這次監視的人倒沒有什麼大的反應,以為馬克還沒有發現,只是正常現象。
馬克進去,把門鎖好,立刻把窗口拉開身子鑽了出去,看著列車飛速奔跑,眼睛一閉就跳了下去。
對於馬克的一舉一動,朱司其都很清楚,馬克第一次進衛生間時拉起窗框他就知道馬克打的什麼主意了,等馬克再次進入衛生間他馬上把自己的工具包拿在手上也進了衛生間,但並沒有把這事告訴李中華和王思文,他並不想去干擾他們的正常辦案,自己把人抓住到時交給他們就行了。
感知到馬克跳出了火車,朱司其馬上也跳了出去,在到空中因為有慣性身體還是往前面的方向前進,連忙運起踏雪無痕,空中一個翻身,穩穩著地。
放出感知,馬上鎖定了馬克,他正一拐一拐的往邊上的公路上跑呢,提著自己的工具包在後面悄聲跟著他。
當馬克穿過一個小山包,已經能聽以公路上的汽車聲了,心想:自己這次跳下來,如果中國公安還能追得上那除非上帝出現了,只要過了這片樹林,到公路上隨便攔個車誰還知道自己去了哪裡?
正當他要進入小樹林時,發現在林外有個年輕人站在那裡,手裡還提著個包,雖然看不清相貌但肯定是盯著自己看。
「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聽著對方傳來的聲音,馬克認為那是個中年人的聲音,以為是求發財的,馬上把自己身上的錢都拿出來道:
「我身上只有這麼多了,你拿去吧!」
中年人是朱司其易容的,今天晚上的月亮只露出一點,光線不太好,但用感知知道那是一疊鈔票,「看」樣子至少有幾千塊。
「說吧,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從火車上跳下來?」朱司其並沒有去接他的錢。
馬克聽到他這麼問,腦中一哄,「完了,這下全完了!」,剛想說實話但又想對方應該不是中國公安,否則直接上來拷上自己就行了,還問這麼多幹嘛,馬上道:
「兄弟,在火車上有人想追殺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跳的車啊!」
「哦!那你是什麼人,他們只追殺你而不追殺別人呢?」朱司其聽到馬克這麼胡吹亂侃,有點好笑。
「這……可能…也許…對,肯定因為我是美國人!」馬克支吾了一下,馬上給自己想到了一個原因。
「算了吧!別說什麼鬼話了,把你的護照拿給我看看。」說完朱司其就向他走去。
馬克知道矇混不下去了,眼睛咕咕直轉,看到朱司其走近,裝作拿護照的樣子,突然一拳向朱司其腦門擊去,想先發制人。
朱司其早就留意他的動作,看到拳頭向自己砸來,頭一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馬克只感到自己的手好像被鐵條鎖住一樣,動都不能動。
朱司其再一用勁,馬克的痛得腦門直冒汗,「請鬆手,我認了,我認了。」一痛之下竟然用英語說了出來。
「把護照拿出來吧。」朱司其並沒有松好,只是不再加勁。防人之心不可無!
「馬克。吐溫,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朱司其道。
「馬克。吐溫是我們美國的一個名作家,你們中學的課本上可能都有他的文章。」
原來如此,中學裡確實有他的課本,但肯定不是面前這個馬克。吐溫了。
「你在江西做過些什麼事?」朱司其知道江西國安局出動,肯定是他在江西做了什麼壞事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江西做過事?」馬克有點驚訝,這個人功夫很好人也很精明,看樣子自己的事他都知道。
「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你就說你自己的事吧!」
「好,但你能不能鬆開我的手,真的好痛!」馬克感到手腕裡的骨頭都好像要斷了似的,求道。
「好吧!」朱司其鬆開了手,但也點了他幾個穴道。讓他不能動。
「中國功夫!」馬克驚叫,「天啦,我太崇拜你了!我終於見到真正的中國功夫了。」
「別嚷嚷了,快點把你的事說清楚。」
馬克對於朱司其的點穴有點畏懼而且他又好像知道自己的底細一樣,只好把在東西干的那點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朱司其聽完有點感歎,其實他的騙術很簡單,只是大家都利慾熏心!人啊真是貪得無厭,不知道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看到朱司其在那裡發愣,馬克小心翼翼道:
「兄弟,事情我也講完了,我現在錢也不要了,這個托運單也給你,我的假身份證也給你,你就放我走吧!我馬上回國,再也不來中國了!」
「放你走!不可能。」朱司其說完把他身上的東西都搜了出來放進自己的包裡,把他腿上的穴道解開。
「現在跟我走!」
「噢,上帝,落入中國公安手中我會被處死的!一千多萬難道不能買回我的這條命嗎?」馬克道。他聽朱司其語氣知道他應該不是公安。
「錢並不是你的,也不是我能拿的,至於你的命嘛,死倒應該不會,你的贓款都還在,最多判個無期吧,你到時表現得好點十幾年也就出來了!」朱司其看法律的書也看的多了,雖然沒有主攻刑法但還是能基本判斷的。
朱司其沒有再接著他說,在路上攔了輛的士,剛才跳車時已經過義烏快到諸暨市了,還是有出城的的士的。
到了市區朱司其並沒有把馬克直接送到當在公安局,而是住進了一個賓館,把馬克的穴道全解開,但用特種手法將他的手腳全部捆好放到床上後就來到街上拔通了南昌公安局刑警大隊劉雲飛的電話。
「我是劉雲飛,哪位?」
「劉隊長嗎?我是朱司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