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民醫院的走廊上張佳佳都依然在埋怨劉翔為自己一下還搞得就跟微服私訪一樣。
劉翔笑而不答但他看得出張佳佳對於劉翔的這次到來還是蠻開心的。
「老爺子那邊有人照顧沒？」劉翔讓過一個推著醫藥車的小護士輕聲問著張佳佳。
「怎麼沒有？他的小妹啊小弟啊大哥的媳婦啊大哥的女兒啊……都一直在照顧。」
劉翔無奈的搖搖頭：「他老婆呢？」
「早去世了。」張佳佳說著在走廊的盡頭顯出的天井處坐了下來「等一會吧他兒子快放學了。等程思到了一起進去。」
高幹病房在對面的一棟樓於是劉翔就和張佳佳坐到天井的花壇邊等著。
「程思？不是說這個小傢伙是弱智麼？怎麼還會上學？」劉翔給張佳佳揀起一絲頭詫異的問道。
「……人家只是停留在十歲好不好十歲足夠上完小學五年級了。」白了劉翔一眼張佳佳靠在劉翔身上不過隨即意識到這是公眾場合立刻坐正了身子「其實說起來這小傢伙如果不是智力問題……也蠻可愛的。」
「小傢伙？他……他的孩子多大？」劉翔腦海中閃過無數電視電影中見到的白癡男孩的影像——坦白說十歲其實已經很懂事了。
張佳佳眨了眨眼：「19歲……」
「19歲！還可愛？您沒搞錯吧張大小姐！19的男孩子拿句俗話說。就是……」劉翔瞅了瞅四下沒人壓低了聲音訕笑著說著帶顏色地俗話「小JJ都能鋸木板了！」
「不正經！」張佳佳伸手就是一擰擰了之後又看看劉翔笑了「不過話說回來程思似乎真的比你高一個頭。」
「我不信！」劉翔不服氣的把頭扭到一邊。
「不信？你自己瞧……那邊他來了。」張佳佳笑著站起身果然一個陽光大男孩出現在走廊的出口處。
「佳佳姐你怎麼在這裡？」這個穿著一身標準秋季運動裝的「十九歲少年」一看到張佳佳便露出了笑意。三步並著兩步趕到張佳佳的面前「是來看我爸爸的吧？」
「嗯今天你下課怎麼這麼早？我記得還有1o分鐘你才的。」張佳佳笑著看了看事件順便把劉翔拉了起來。「這是……」
「我知道劉大哥佳佳姐的男朋友。」程思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地劉翔很爽快的搶先回答道然後對著劉翔伸出了手。「劉大哥好我是程思。」
「你好你好……」劉翔愣是半天沒回過神來！伸出手和這個「只有十歲智商」的程思握手之後劉翔甚至忘了鬆手……
「程思。你幫忙把東西帶一下給你買了好吃的喲快拿進去。」張佳佳看著劉翔被程思地行為唬得一愣一愣的劉翔噗哧的笑出了聲。把放在長椅上的口袋遞給了程思。
「好地。謝謝佳佳姐哦。」程思接過一大包東西。一路走一路翻。片刻後便翻到了一盒朱古力拆開便往嘴裡喂。
「這……」劉翔看到程思走遠了。這才轉動已經有些僵硬的脖子瞪大眼看著張佳佳壓低了聲音不可思議的問道：「這是……那個智障兒童？」
「噗哧！」張佳佳笑著推了劉翔一把「你以為智障兒童都跟傻子一樣？人家只是智商停留在十歲十歲啊已經足夠學習很多東西了。拿句比較學派的話只是他無法形成自己地人生觀和世界觀至於基本的和人交流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那……握手地時候居然把我給騙過去了。十歲地小孩哪有那麼老練？」劉翔看著前面那個確實比自己高了一頭地背影悻悻的道。
「呵！十歲正是裝小大人地時候加上平時和大人們寒暄慣了你說他怎麼不像這麼老練？」張佳佳牽起劉翔的手往前走了兩步「除了某些思維其實並不能把他當智障兒童看待。」
這個……劉翔摸摸鼻子乾笑了兩聲。
「佳佳姐快一點。」大男孩程思走到拐角處突然停下蹦跳著轉身招了招手身影隨即消失了。
「咳……至此我完全相信他只有十歲而且還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十歲小男孩！」劉翔咳嗽著對著那個消失的背影慎重其事的道。
跟著程思的步子走到特等病房外面的時候劉翔和張佳佳卻現早已經到了的程思並沒有推門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怎麼不進去？
佳笑著走近。
程思搖搖頭臉上的厭惡更重了「他們又在裡面和爸爸吵了爭來爭去的還不是為了爭老爸的家產？按我說每個人給他們一千萬讓他們少來就一了百了了！」
「那你知道你家有多少錢麼？」張佳佳和劉翔對視了一眼和顏悅色的試探問道。
程思偏著頭思考了數秒之後才找準數字：「大概……一億多吧？」
劉翔再次呃住！
乖乖十歲的智商就有這樣的認識這小子如果是正常人那也肯定是一個覺得能夠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十歲……劉翔想了想在自己十歲的時候恐怕億只是一個隨口念著的巨大數字吧……
想到此劉翔真的有些為程俊感到悲哀。要是程思智商沒有問題的話那他絕對不會擔心後繼無人。
其實劉翔不知道的是事實上當得知程思的智商只會停留在十歲左右的時候程俊便做了常人不可想像的努力來教育這個兒子。因為在他的思維中十歲如果換在窮人家中已經是可以「早當家」的年齡了。
然而在程俊請了無數個教師對程思進行全方位的教育之後他徹底的放棄了。無他——即使他可以把程思的社會禮儀和知識教育到一個極為接近正常成年人的高度但程思的思維卻永遠不會成為一個成年人。
如果程思現在只有十歲的話那麼他毫無疑問的是十歲兒童中的天才。而事實證明天才是不適合這個社會的更不適合接受夢想網絡和程氏這個龐大的家族。
所以……程俊才會在得知自己得了癌症之後放棄對程思的強化教育轉而讓程思享受對於他來說永遠也不會消失的童年。
……
當劉翔一行三人推開房門的時候房間內低低的爭吵聲全部消失了。
全身上下富貴到極點的兩個中年女人分別坐在程俊病床的一側而另外一側坐著兩個兩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
而程俊則在這四個人的包圍中閉著眼睛手上捏著一個文件夾放在胸口處。
看到劉翔和張佳佳進屋這四人相互一對視立刻對著兩位不之客露出了極為彪悍的眼神——很明顯那是趕人的意思。
不過程思倒不管那麼多他只是隨手把劉翔帶來的禮物放到沙上還故意弄出了一點聲響。
「思思下課了？」病床上的程俊依然沒有睜眼睛但這不妨礙他從動靜就能聽出這是自己的兒子回來了。「來幫爸爸下床我們出去走走。」
「嗯佳佳姐和劉翔哥哥也來看你了。」程思回答著站起身看到了站在門邊只是把目光放在自己父親身上的劉翔和張佳佳道。
病床上的程俊猛地睜開了眼睛。
「老爺子好。」劉翔視而不見那八隻快要噴火的眼睛堆著笑上前兩步從兩個中年婦女的身邊擠到了病床邊上「好久都說來看看你結果到今天才有時間。」
「你恐怕是來看佳佳的吧？」程俊那削瘦得已經極為嚴重的臉上露出一如既往的促狹指指門口的張佳佳笑道。
「瞧您說得……」
「既然來了也免得我打電話走咱們上天台走走。程思過來幫忙一下。」
就這樣在程俊的兄弟姐妹們的眼皮底下程俊竟然連給他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便上到輪椅由程思推了出去。
當然劉翔也不會對這幾個彷彿生怕自己搶了他們飯碗似的傢伙廢話。在劉翔眼中這幾個渾身上下全部都充滿著金錢油墨味道的人還不夠資格自己主動打招呼！
只是為什麼他們會對劉翔對張佳佳用這樣的態度呢？
看到程俊被程思退出了病房甚至連看都沒看自己幾人一眼病房中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坐回到了凳子上。
「怎麼辦？根據小雨得到的資料和數據二哥目前的光是固定資產就上了十億！他遲遲不肯立遺囑難道他真的要把遺產全部留給那個傻子？」
「傻子？傻子需要監護人！我倒是懷疑他會成立一個基金會然後把所有錢全部捐出去。」其中一個男子也是程俊的大哥歎了口氣道。
「不立遺囑……不立遺囑……沒有遺囑的情況下是怎麼計算遺產分割的？」
一直在一旁沉思的某位婦女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