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一章黑暗物語（二）
“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害你？”櫻花突然轉身道。
格裡斯似乎被問怔了無力的低語道：“但願我能知道只是知道了又能怎樣？”
回想剛才生的一幕最深有感觸的莫過於亞瑟了眼中閃過冰寒之色提聚了下體內的漸漸復原的魔法能量沒有言語他已經與黑影有過接觸對他的魔法氣息有所了解再次相遇便會無所遁形那時便是討回公道之時了。
良久格裡斯才壓下心中的煩躁想起守護在林外的伙伴歎了口氣舉走便想移動腳步可是身上的傷痛卻令他舉步維艱。匆忙間施加的護壁未能擋住亞瑟的魔法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狼狽了破碎的護壁也沒能讓他躲過身下的冰矛數支斷折的冰錐剌入了他體內雖在強大的魔法能量的沖擊下粉碎但受傷在所難免。
“格裡斯你沒事吧？”櫻花忍不住上前扶了一把。
格裡斯苦笑了下掙脫了櫻花的手用魔杖支撐著身體一步步向外走去。
看著格裡斯緩步走出樹林亞瑟與櫻花面面相覷在這場摻雜了陰謀的決斗中這個沉默的魔法師從未有任何過激的行為沒有拒絕沒有責備沒有憤怒有的只有他帶著離開的失望與悲傷。
“哥哥我們怎麼辦？”櫻花無力道。
“不要問我唉我現在很內疚我甚至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亞瑟艱難道。
“這都是那個不肯露面的家伙干的好事他躲在暗處目的就是想看你們自相殘殺哼再讓我看到他的話非殺了他不可。”櫻花恨道。
亞瑟冷笑不語他心中也如櫻花一般對那個人恨得要死可他是沉住氣的人更不想讓櫻花擔驚受怕沉吟了下道：“櫻花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我與格裡斯之間再無任何仇恨不過他仍是我這一生都要挑戰的對手記住我的話如果方便可代為轉告我走了。”
“你要去哪？”櫻花道。
“我想一個人靜一下不要來找我明白嗎？”亞瑟頭也不回道。
目送亞瑟離去櫻花心裡亂成一團她能感受到亞瑟心中的無奈與沮喪可是她幫不了他只能幽幽的歎了口氣向格裡斯離去的方向奔去心裡回味著剛才格裡斯為自己拭去眼淚珠時的舉動雖然那是不經意的卻格外讓人回味。林外空無一人櫻花怔怔的打量了下四周不禁有些失落恨恨的跺著腳向來路返去。
艾法爾城從晨曦中醒來寂靜很快便隱沒在繁華背後。一行四人走在行人如織的街道上個個表情嚴謹手中的武器緊緊持在手中無形的殺氣讓過往的路人避之不及紛紛讓路而行街道冷清下來。
格裡斯駐足緩緩回身注視著一直跟隨卻沒有言語的伙伴苦笑了下道：“別這樣好嗎雖然我沒有解釋可你們如此一來會讓我們無法在城內停留的。”
“你受傷了卻連句話也沒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板斧怒道。
格裡斯默默的點著頭看向東方的朝陽淡淡道：“放心吧我不會死的沒有比昨晚的事情更糟糕的了我想我已經想通了在私利面前陰謀永遠是最好的手段。”
“亞瑟？他用陰謀戰勝了你？”奧蕾奇道。
格裡斯緩緩搖頭道：“不是他唉算了你們是不會明白的。”
“格裡斯也許我們不能為你分憂可我們不會離開你的。”笛兒低聲道。
“我知道。”格裡斯凝視著笛兒的目光冰冷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溫暖突然揚聲道：“好了收起你們的武器吧在與邪惡和陰謀的戰斗中它們會揮作用的現在讓我們去艾法爾魔法學院看看那裡情況怎樣了也許會比我預料的還要糟糕。”
“難道艾法爾魔法學院有變？”笛兒驚道。
格裡斯點頭道：“還記得昨天阿木來找過我嗎？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圍繞著魔法學院進行著如果陰謀得逞帝國的魔法界將遭受史無前例的重創唉在這種情況下個人的得失又能算得了什麼？”
“那還等什麼讓我們殺進魔法學院。”板斧興奮道。
格裡斯苦笑了下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旋又隱去扭身便走。
魔法學院終於出現在前方遠遠看過去裡面平靜如常似乎沒有格裡斯所說的突變。只是在經過克拉姆的小屋時從那扇洞開的房門中眾人察覺了不妙面面相覷不知學院裡究竟生了何事。
眾人四處張望時奧蕾的表情突然凝重起來低聲道：“格裡斯我感覺到有黑暗能量的波動就在學院後面非常強大而且還在滋長中……”
“弗得？”格裡斯下意識的驚呼目光看向學院後面那片建築中心中升起不祥之兆可就在這時阿木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視線中一路狂奔而來那一刻格裡斯心知一切都晚了。
“頭不好了魔法學院的學生都中毒了快去看看吧。”
阿木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事情遠比想像的還要糟糕可是面對黑暗與陰謀他們該如何取捨？目光都集中到格裡斯身上這個時候只有他能做出決定了。格裡斯目光流轉著不經意間目光掃視過馬廄那裡仿佛是遠離塵世未受到任何波及可是在這平靜的背後真的就安全了嗎？
“我們分頭行動笛兒你們找到弗得如果不能將他殺死就想辦法將他引離學院不要殃及無辜我去看下那些中毒的學生大家要小心。”格裡斯在最短時間內做出決定道。
“嗯你也要小心。”笛兒低語道。
時間緊迫格裡斯也顧不得多言點了下頭便跟隨阿木向學院禮堂跑去。
禮堂是學院用來典禮之用自然大得很足以容納上千人集會。可是現在這裡卻成了名符其實的地獄地上躺滿了痛苦呻吟的學生看他們的臉色幾近黑色顯然毒性作已有些時間了而僥幸未中毒的師生只能無助的望著他們表情痛苦。
格裡斯怔怔的望著禮堂裡忙亂的一切心裡只有憤怒。這是一個極其陰險的陰謀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帝國魔法界蒙受恥辱與重創而這些即將踏足魔法師行列的學生何罪之有卻要成為這場陰謀中的犧牲品。
“該死該死我為什麼沒想到她會改變毒害的目標真是該死……”
斯托尼懊悔的咆哮讓格裡斯從失神中醒了過來看了過去正好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與憤怒。
沒能阻止陰謀斯托尼自然沒什麼好脾氣格裡斯的出現正好讓他找到洩口幾步便奔了過去一把便將衣領擒住怒喝道：“你還回來干什麼？是想看我的熱鬧嗎？該死我又失敗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誰知格裡斯的反應並沒有斯托尼想像的那樣強烈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斯托尼當即吃了一驚雙手用力想去攙扶怎奈格裡斯還是倒在了地上他怔了下看到了手掌上的血跡。
“你受傷了？不有誰可以令你受傷？”斯托尼驚道。
“那你呢？你不是平生最是自負的嗎？”格裡斯緩緩道。
斯托尼聞言一怔徒然道：“是我承認我愚不可及可那是因為我無法指認一個我曾經愛的過女人這是痛苦的你明白嗎？”
“艾麗絲？”格裡斯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慢慢向斯托尼伸出了手借力而起重新打量了下禮堂內的一切低聲道：“陰謀是滿足私欲的手段私欲來源於邪惡不管他以什麼面目來掩蓋自己的罪行都是徒勞的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為了私欲而為所欲為……”
說著格裡斯扭身便向門口走去。
格裡斯的話似乎觸動了斯托尼埋藏心底的秘密,神情怔了下後追了出來喝道：“格裡斯事情有緩有急你總不能看著他們去死吧救救他們。”
格裡斯頭也未回道：“解鈴還需系鈴人我相信暗中施毒的人是不會急於離開魔法學院的找到他或許有一線希望否則什麼也別說這你比我更清楚才對斯托尼你的心亂了。”
“***你當你是誰想教訓我嗎？”斯托尼神經質似的回駁了一句可是看到格裡斯漸行漸遠的背影還是恨恨低罵了聲飛奔出了禮堂。
“你最後一次見到那人是在什麼地方？”格裡斯突然駐足問道。
斯托尼冷笑道：“這很重要嗎？你認為那人還會在那裡嗎？”
“不但只要一點蛛絲馬跡也是一點線索告訴我。”格裡斯冷道。
“該死格裡斯究竟想做什麼？”斯托尼沉吟了下道：“好吧我告訴你但我並不能保證你能找到那人是在學院食堂附近我只看到這些。”
“很好我們分頭行動你在學院搜尋那人的蹤跡我去學院食堂有消息用魔法通知我明白嗎？”格裡斯平靜道。
話音未落地格裡斯的身影便消失了。感受著空氣中淡淡的魔法氣息斯托尼長吁了口氣目光掃視過四周卻出奇的沒有四處搜尋而是徑直的向魔法學院的圖書館快步走去。
“斯托尼對不起我並不是故意要利用你可是現在只有你才能找到那個人。”輕微的魔法波動中格裡斯的身影在原地出現望著斯托尼遠去的背影苦笑道：“唉終於還是要選擇面對了無論是什麼我都不會再選擇沉默了……”
四百二十二章黑暗物語（三）
為了不引起斯托尼的警覺格裡斯待他走遠後才緩步而行小心翼翼的接近了圖書館的正門處卻見到兩扇門框斜斜的掛在門欄上門軸扭曲變形玻璃碎了一地昏暗的門內不見人影。
很顯然這是有人破門而入造成的因為學院內所有建築的大門在被關閉時都會由老師施加各種守護魔法的以防歹人入內洗劫眼前一切不難看出那人若不是因為破解不了守護魔法便是想在最短時間裡入內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破門而入。
“風系魔法的氣息唉這裡究竟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呢？”格裡斯步入正門時捕捉到了空氣中一絲微乎其微的魔法氣息心頭一陣沉重良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氣抬腳向樓上走去。
樓梯上凌亂不堪到處散落著在魔法中被卷入了碎屑。格裡斯無視一切沿階而上腳步輕緩似是想保持安靜實則卻是他有力不逮亞瑟龐大的魔法氣息被魔法陣一股腦的吸進體內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其消化讓他不堪重負只能堅持而已。
“風從虛無中走來送走一片塵埃帶來一絲清涼……”
“是誰？”
“嘿嘿你看不到我嗎？親愛的艾麗絲小姐好久不見了。”
“斯托尼？你沒有死？”
“想讓我死是嗎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坦白說乾坤塔確實差點讓我含恨而終不過我吉人自有天相就如你所說的這個任務恐怕只有我才能完成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我？”
“你為了掩飾行藏裝扮成男人在一個充滿了酒氣與銅臭的地方約見我還改變嗓音甚至連自己的魔法氣息也轉變了可是這樣做的後果只有一個你我相識並且還熟知對方想想吧我們認識多久三年不短了吧”
“你閉嘴你這個地道的無賴即使你知道是我你又能怎樣？”
“哦這個話題真的很令人尷尬我這人心軟是不會對一個女人下手的不過艾法爾魔法學院的師生就不會如我這麼心善了他們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他們？哼你在做夢是嗎？”
“對我是在做夢也許那些師生已經快死了可是如果有解藥的話一切問題就都可以解決了艾麗絲小姐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哈哈你瘋了嗎？你以為他們會相信一個卑鄙的盜賊的話？斯托尼我奉勸你一句若能獨善其身或許可以保命可要是執迷不悟的話你會後悔的。”
“死？還是像格裡斯那樣迷失自我？”
“格裡斯？你知道他的事情？”
“不多一點點而已……”
話語一滯氣氛立時緊張起來風系魔法的湧動在瞬間便填滿了整個空間就連在樓梯拐角靜靜聆聽的格裡斯也感覺到了風的狂暴在風中不堪的低下了頭一滴眼淚悄然滑落可是他卻又堅強的抬起了頭。
“你想干什麼？殺了我嗎？不你不能這麼做只要你的魔法一出手艾法爾魔法學院那些沒中毒的師生便會瘋湧而至那時你就只能束手待擒呵呵想不到吧我斯托尼並不是你想像中的傻瓜。”
“哼那你究竟想要什麼？”
“哦終於切入主題了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我任務的酬勞呢？”
“哼原來你是為了錢貪心鬼。”
“沒錯我只對錢感興趣我可以為了錢去偷去搶去殺人放火可是我從沒有為了錢出賣過朋友更沒有為了錢而把自己的情人害死艾麗絲我不知道我們中間究竟誰才是小人嘿嘿……你認為呢？”
“唉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我不想聽斯托尼我告訴你有些事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錢對我來說只是一堆沒用的托累而已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唉我在做什麼？我根本無需要這樣的斯托尼你想要錢是嗎？我可以給你但你要為我再做一件事才行。”
“不斯托尼別答應她……”
在格裡斯無力的幽歎中斯托尼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聲音裡卻多了一絲興奮。
“嘿嘿請恕我直言艾麗絲小姐您若有錢的話為何要甘冒風險害我呢您就不怕我一旦脫困會找您算帳？不不我不能再讓你的當了今天我不會讓你從我手掌心逃出去的。”
“慢著斯托尼關於乾坤塔的傳說你究竟知道多少？”
“哼不多僅耳聞而已。”
“那要不要聽一個故事完了之後你再下決定如何？”
“吸引人嗎？”
“豎起你的耳朵聽就是了唉千年前迷途之城風光無限不僅是因為它當時的地位還因為這裡出了一位極其美麗善良的少女不幸的是紅顏薄命女孩的美貌害了她一個極有權勢的貴族將其擄進府中而後她就再也沒能走出那個大門她自盡了……”
“哼這沒什麼了不起的這種事每天都在生。”
“是嗎？可是接下來的事情並不是你所能想像的少女為了保衛自己的貞潔而亡可是卻沒有人為她申冤那件事就這樣無果而終了直到有一天一個魔法師的出現才再次因為這件事引起軒然大波那就是後世傳誦的米諾奇大魔法師。”
“米諾奇？他與這件事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因為他就是少女的情人為了給少女復仇米諾奇想盡一切辦法可惜都未成功為了復仇他選擇了一條在別人看來永遠也無法觸及的事情學習魔法因為那個貴族的權勢太大了就連國王也心存畏懼在這種情況下除了魔法外還有什麼能夠為自己的愛人報仇的呢？”
“報仇？哼謝謝你提醒了我我沒齒難忘。”
“比起米諾奇我們之間的恩怨又算得了什麼？好了我們之間的事一會再談很多年後國王病重無數醫生都無法令他擺脫病魔就在這時已是大魔法師的米諾奇回來了他願意為國王祈福添壽國王欣然同意便授權米諾奇在城內修建乾坤塔裡結果一場可怕的災難就在乾坤塔建好的第二天生了。”
“我曉得米諾奇才不會安什麼好心說吧究竟生了什麼？”
“乾坤塔本身就是一個奇異無比的魔法陣可是要啟動它卻需要無比龐大的能量當然這對於一個極其鼎盛的城池來說算不了什麼數月後乾坤塔內外便鑲滿了奪目的魔晶石蘊含的能量足以啟動魔法陣於是在一個月圓之夜打著為貴族祈福的米諾奇登上了乾坤塔只是他所引的魔法卻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死亡魔法將整個‘迷途之城’統統裝進了乾坤塔中這個奇異的魔法引了巨大的騷亂人們為了生存而自相殘殺直到最後一個人死在自己手中一切才結束……”
“那米諾奇呢？他也死了嗎？”
“不他不會死如果連他也死了這個故事也就結束了。”靜靜傾聽的格裡斯心中回憶著進入乾坤塔中的一切心裡突然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那些迷人的景色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望與追求似是深刻的緬懷讓人沉醉。
“米諾奇沒有死可他也因為耗盡魔法力而將不久於人世可是這位傳奇巨匠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仍不忘做一件事就是將城中所有珠寶都移入了乾坤塔中之後將‘迷途之城’移走而他將塔門永久的封閉了。”
“所有的珠寶？”
斯托尼的機械的重復著任何人都聽得出他對那用之不盡的珠寶動心了。
“所有珠寶？連生命都將走向毀滅他又為何將那些沒用的死物移入乾坤塔中呢？”與斯托尼的想法截然相反格裡斯感興趣的不是珠寶本身而是米諾奇的用意。
“是所有的珠寶他將能找到的珠寶堆積起來在最上面的卻是一座水晶棺沉睡在棺裡的人就像剛剛入睡一般……”
“好了別提什麼水晶棺了還是說說那些珠寶吧你既然聽說過這些傳聞就一定知曉那珠寶的去向了快點告訴我。”
“你真的想知道嗎？”
“是沒有比這更動聽的了。”
“不我受諾言所限不能告訴任何人對不起斯托尼我不能告訴你。”
“什麼？艾麗絲你這是在玩火明白嗎？”
火系魔法如潮湧般推了出去令室內的溫度驟然升高即使是風的湧動也無法將其吹離大戰的氣息一觸即一直保持沉寂的格裡斯在這時也不僅擔心起來生怕兩人的魔法會波及這古老的建築。
“好吧斯托尼我知道你很想知曉關於珠寶的事情如果是平時我根本不會做出任何讓步的但為了息事寧人我願意違背我的誓言但你必須誓只能取走其中的一小部分否則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一小部分？嘿嘿成交。”
“那好你附耳過來這個秘密只能說給你一個人聽……”
腳步聲起斯托尼向前走去。
格裡斯慢慢睜開了眼睛一絲不祥的預兆從心底升起狂喝道：“不斯托尼快離開……”
“啊……該死的你為什麼要害我？”
“秘密始終是秘密即使你聽到了也沒法去挖掘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貪心吧……”
風響一切靜了下來格裡斯的心在滴血他聽到了斯托尼急促的喘息無力的掙扎緩步走上樓梯看到了倒在地上面色烏的斯托尼心中只有悲傷。
第六卷四百二十三章黑暗物語（四）
四百二十三章黑暗物語（四）
“我是不是很傻？上了一次當還不夠還要上第二次嘿嘿格裡斯你說話話呀……”靠在格裡斯肩上的斯托尼大睜著茫然的眼睛注視著四分五裂的天花板低聲自語神情說不出的疲憊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不這不是你的錯。”格裡斯無力的低語。
“這是你要送給我的悼詞嗎？媽的我不能接受。”斯托尼低罵道。
格裡斯回轉頭眼淚逝下為友情而落可他卻又不得不扭回安慰道：“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拿回解藥的救回所有的人。”
“所有的人有我嗎？”斯托尼冷笑道。
“有會有的你等著。”格裡斯說著便拖起軟軟的斯托尼靠在一張斷腿的桌邊抬腳便要離去。
斯托尼掙扎道：“格裡斯……”
急行中的格裡斯駐足轉身凝視著斯托尼心中不禁萬分失落曾幾何時這個狂放不羈年輕人光茫四射不讓他人卻因為與自己喜歡上同一個女人在友情與愛情之間取捨之後毅然離校而去一別經年。可是這份友情卻深埋心中永不褪色怎麼不讓格裡斯遲疑呢？
“放聰明點別步我的後塵一切靠你了……”斯托尼深切的低語。
此時任何話語也不能表達格裡斯心中的歉意唯有用力的點了下頭轉身而去。望著格裡斯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處斯托尼像是放棄了一切般深深的歎了口氣嘴唇輕輕的抖動了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頭靠在了後面的桌面上沉寂下來。
沿著風系魔法逝去的方向格裡斯不住的飛躍著在每一次騰起與落地中都有血水滴落可是疼痛早已麻木他唯有在追尋與堅持中保持著頭腦的清醒憤怒像沉寂下來的火山只待噴的時刻他要為朋友還有無數師生尋回正義的公道。
前面的身影慢了下來似乎有所察覺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回頭張望似是不敢又似在猶豫。格裡斯緩步而行相隔數十##步之遙停了下來無視對方顫抖的背影冷道：“把解藥留下你可以離開這是我僅能做的了不要逼我。”
“解藥？哼你認為我做事會半途而廢嗎？格裡斯。”
聲音如此冷漠令人心寒格裡斯臉上也不禁冰下來失望之極心中僅有的那一點慈悲也蕩然無存手中魔杖輕點地面魔法潮汐緩慢至極的推了過去隱隱鎖定對方所有去路。
如海潮般洶湧的魔法潮汐是無以抵擋的就算能支持也不過是螳臂擋車而已察覺到彼此之間難以跨越差距始終未轉身的正視對手的身影放棄了抵抗任由格裡斯的魔法潮汐將自己團團圍住身體在激蕩的潮水中來回擺動。
“解藥我只要此而已。”格裡斯堅持道。
“沒有你殺了我吧也好一了百了。”艾麗絲至死不悔道。
“為什麼？告訴我什麼讓你變得如此可怕？”格裡斯努力道。
“你就別問了如果你還是男人的話就用魔法殺了我吧我不會反抗的。”艾麗絲冷道。
“唉不要逼我……”格裡斯仰天長歎道。
“無藥可解動手吧。”艾麗絲冷道。
腦海中浮現了禮堂內無數師生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圖書館裡斯托尼無助的眼神格裡斯出無力的歎息手中的魔杖舉起直指對面背影心冷得像冰一樣。
“嗷……”
就在格裡斯心中的悲意無法克制即將強令自己出手時一陣獅吼在背後響起接著他感覺到了龐大的火系魔法能量如海嘯般湧了過來強勁的勢頭即使以他的實力也只得回身自保同時心中卻也莫名一松看著從自己掌控中脫身而去箭一般逝去的背影苦笑了下。
“格裡斯？真是想不到你竟然還活著我為你感動無比吃驚。”
格裡斯緩緩轉身看到了全身沐浴在火焰中的威爾遜看到了他身邊怒火咆哮的烈焰雄獅心中被壓抑的火焰開始燃燒了冷道：“哼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只是我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艾麗絲為什麼不與你並肩作戰？”
威爾遜顯然沒有料到格裡斯的措詞如此鋒銳直指自己心中所想銳氣一下子便弱了三分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情卻又強自辯道：“你根本不明白生在艾麗絲身上的事情有多可怕她失去了以往的記憶她根本不認得你是誰所以你別妄廢心機了。”
“哈哈……她失去了記憶？”格裡斯長笑不止望向威爾遜的目光充滿了嘲弄與可憐可是他的心卻異常的沉重在這場連貫實施的陰謀中自己與面前這位看上去光彩照人的貴族公子同樣愚不可及。
“你笑什麼？你以為你曾經得到過了艾麗絲的感情就可以在這裡向我指手劃腳嗎？”威爾遜無法容忍對手的目光咆哮道：“格裡斯坦白說我很欽佩你的為人還有你的魔法可是我無法容忍你這樣對我你明白嗎？”
“不我不明白我更不明白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至交好友卻又為何輕易的就背叛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告訴我在我與杜拉得決戰之時你去了哪裡？”格裡斯強忍心中的怒火喝道。
威爾遜渾身一顫驚道：“你看到了？不沒有可能的你當時正在與杜拉得決斗……”
格裡斯恨恨的搖著頭冷道：“不你錯了那只不過是聲東擊西之計而已可是讓我想不到的卻是當我返回時你卻帶著艾麗絲匆匆離去告訴我友情有何在？”
威爾遜怔了下出奇的沒有言語似乎格裡斯的話深深的觸動了他。
看著威爾遜臉上的表情格裡斯嘲弄道：“失憶？哼這就是你心甘情願離去的理由嗎？”
威爾遜嘴角抽*動著眼神中射出憤怒的火焰低吼道：“是我一直都懷疑艾麗絲失憶的真相可是我寧願相信那便是事實也從不向她問及那些天生的事情甚至我連你也忘記了格裡斯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你全都是因為你……”
“我？為什麼是我？”格裡斯被吼愣了他想不到威爾遜到了這時還會反戈一擊。
“對就是你聖雅哥魔法學院的天才。”威爾遜臉上的肌肉扭曲著低喝道：“想不到吧哼在你沒有出現在學院之前我才是整個魔法學院的驕傲所有的尖叫所有的掌聲都是屬於我的可是一切都變了那是因為你是你奪走了我頭頂上的光環有你的地方我黯然無光沒有了歡呼沒有追隨者就連我喜歡的女人也被你奪走了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
格裡斯徹底怔住了這是自己記憶中那個慷慨激昂的威爾遜嗎？難道是世俗的虛榮心毀了他還是自己的咄咄逼人讓他無比嫉恨自己才讓他在最要命的關頭選擇了拋棄自己拋棄了友情成為一個背信棄義的叛徒？
“我曾經試著向你挑戰可是我深知我不夠努力不足以成為你的對手每天看著你學院裡呼風喚雨所有的光環全加在你身上我的心都碎了我才是為了榮耀而生因為我是威爾遜家族未來的主人即使是那些皇親國威國卿大臣們見了我也要向我點頭哈腰可是我在你面前卻永遠不能像個男人般站著我的尊嚴像層紙一般薄你明白嗎？格裡斯你實在不該出現的。”威爾遜低語著眼中閃過了濃重的殺機。
“嘿嘿我明白了你從未將我當做朋友是嗎？”格裡斯幽幽道。
“是我接近你無非是想找到你的弱點嘿嘿像你這樣的卑賤的下等人又如何能讓我低下高貴的頭主動向你結交你這是做夢。”威爾遜神情恢復冷漠眼中閃過貴族式的孤傲。
格裡斯松了口氣拋卻一切友情讓他感動無比的放松手中魔杖舉了起來直指對手。
“來吧雖然挑戰在所難免可我還是很欣慰終於能有機會與你一決勝負這次就算是你我之間最後的決斷吧讓勝負說話。”威爾遜低語著從袍袖中取出一根精巧卻又華貴無比的魔杖來。
“如你所願。”格裡斯沉吟著將魔法潮汐推了出去架住對手的攻勢。
空氣中迷漫著化不開的戰意在兩種不同的魔法氣息相互碰撞中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憑借手中魔杖催動的魔法力與幻獸合力營造出的攻勢一時無兩堪堪抵擋住了失血又心力憔悴的格裡斯布出的魔法湧動。
眼神互相凝視著尋找著對手的破綻在如此級別的魔法對抗中實力早已不是勝負的關鍵適時准確的出擊堅固的防御得利後的連續打擊失利後的回避與反擊這些才是想要獲勝的先決條件可若是捕捉到了對手的破綻或弱點這一切都將順水推舟成為現實。
大戰一觸即可誰也無法在氣勢上壓倒對手也沒法從對手的表情神態中尋到半點可進攻的地方長時間的魔法對抗在這時便揮著同樣不可忽視的作用。精氣神未損又有強大的幻獸助戰威爾遜占據了上風；反觀格裡斯在全力催動體內的魔法時血水再次浸濕了背上的衣襟臉色越蒼白雙腿也出現了絕不該有的抖動。
威爾遜眼中閃過一絲得色他要的就是這個只要他能死死的架住對手的攻勢便累也要累死對手際時他就會不費吹灰之力的戰勝格裡斯體面的取得一場勝利。
可就在威爾遜心裡打著如意算盤時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大雪突至周圍的溫度更是驟降。出人意料的變故讓他不禁心中一驚如此詭異的變化絕不會是自然而為可若是有人施展魔法有此實力又意欲對自己不利的整個艾法爾城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亞瑟。
四百二十四章黑暗物語（五）
“格裡斯他是我的。”
亞瑟的聲音響起低沉卻帶著無比的恨意在令威爾遜心神劇顫中也讓格裡斯從快崩潰的神經中解脫出來。受傷長時間全力催動魔法讓他筋疲力盡唯有在亞瑟步步緊逼過來的魔法湧動中緩緩退出。
亞瑟的出現扭轉了現場的局面令威爾遜前後失措感到身後的殺機與洶湧的魔法波動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格裡斯一步步退出自己的魔法范圍在這種時候他沒法也不可能在向格裡斯進攻的同時架住亞瑟瘋狂的報復。
退出威爾遜的魔法氣旋格裡斯松了口氣提醒道：“小心他很強大。”
亞瑟神情凝重點頭道：“我知道你去吧這個背信棄義的叛徒我還能對付。”
“哼你以為你是誰想對付我不入流的貴族小子？”威爾遜冷嘲熱諷著扭轉時卻看到了漫天飛舞的雪花中亞瑟被一圈流轉的銀光包裹著不禁一愣目光在他身邊搜尋著終於他看到了一個小巧模糊的影子驚道：“雪精靈？你的幻獸雪奴已經進化到了終極形態？”
“這完全拜你所賜如果不是因為你用陰謀暗算我也不會因為失望自責而試圖重新喚醒冬眠的幻獸無欲則剛雪奴終於在這一時刻堪破了生命的禁地成功進化了天作孽猶可為人作孽不可活威爾遜你輸定了。”亞瑟冷笑不已。
“不即使你的幻獸進化了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不堪忍受對手的嘲弄威爾遜咆哮起來手中魔杖直指亞瑟一個巨大的火球在杖端爆起向對面飛了過去。
格裡斯離開了不是不想留下來觀看一場壯麗的魔法決斗兩者都是天縱之才實力遠同齡人純以能力而論他們已能躋身大魔法師的行列。可他有太多要解決的事情被威爾遜糾纏的時間已經太久艾麗絲離去時留下的魔法氣息已經很弱了如果不能盡快找到她在學院這個魔法氣息異常豐富的國度裡他將永遠的失去追尋的機會。
風指向何處？格裡斯不知可是為何風的印跡依然停留在學院內那個包藏禍心的女人究竟想在這裡得到什麼？如是暗中下毒的話她已經得手這場禍端會引魔法界的爭端甚至會波及帝國自身可她為何偏偏選擇留下這是為什麼？
“艾麗絲唉雖然不清楚你究竟為何而來想得到什麼可是我知道它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但願你能在得手後放過那些學生否則我們也只能兵戈相見了。”格裡斯思索著為自己施加了防御魔法沖進了一棟建築中。
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掀翻了書籍法典筆記甚至一張有字跡的紙都沒有放過灑落了整個空間讓人詫異顯然艾麗絲苦苦尋找的是一本書之類的東西可究竟是什麼恐怕只有她本人才清楚。
印跡消失在建築外格裡斯只能穿過破碎的門窗追了出去沿著被踐踏的花莆翻進另一棟建築中繼續追尋著前方的印跡突然他站住了察覺到有一絲微不可察的魔法波動在身後泛起急回頭間空空如也的走廊內卻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誰？”直覺告訴格裡斯那絕不是失血後的幻聽幻覺可是他沒時間追究誰‘恰好’出現在附近猶豫了下繼續沿著空氣中的魔法氣息追了下去。
“嘿嘿原來是那個小子他又來魔法學院做什麼？難道生的這些事與他有關？”
一個黑影從廊道的暗處閃處凝視著格裡斯遠去的背影低語著緩步跟了上去想看個究竟。就在他起動時一片暗紅色的巨影無聲的從空中滑落飄落在他的肩上出一陣低沉的竊齒聲令人心驚。
格裡斯對身後的跟蹤一無所覺心裡想的只有盡快追上前面的艾麗絲在她離開學院之前尋回解藥因為這是最後的底線在中毒的師生還沒有死去前這段時間不會有人前來打擾她的可那些人一旦因毒而亡艾法爾魔法學院將會被徹底封閉沒有人能夠離開。
追覓還在繼續可是前面艾麗絲的魔法印跡卻已移出了教學區在空地中停滯了片刻便向遠處校長的小樓逝去那可能是她唯一未有探究過的地方。
“唉難道那件東西被校長收藏著？”望著前方模糊的背影格裡斯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祥的感覺這件事已牽扯到太多的人了而且趕去學院後面追弗得的笛兒等人至今也未傳來消息弗得的恐怖絕不比格林差到那去所以他很是擔心。
沒有選擇的余地格裡斯只能繼續下去拄著魔杖踩著厚實的雪一步步接近過去。
小樓裡充滿了黑暗魔法的氣息這很難讓格裡斯接受。校長不在令這裡失去了應有的庇護致使邪惡如弗得之流也能登堂入室只是如今格裡斯沒功夫計較這些他在擔心自己的伙伴既然弗得健在那伙伴們去了哪裡？
“糟糕弗得來此絕不是恰逢其會他肯定知曉學院生的一切難道他與艾麗絲串通好了？不千萬別這樣……”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湧現令格裡斯吃了一驚再不敢耽擱閃電般在室內移動著。
所有室門都洞開著室內凌亂異常也不知這是弗得的傑作還是艾麗絲所為。腳下到處是隨手拋掉的物品那些在普通魔法師眼裡視為珍寶的法器魔晶石法典就像是垃圾一般堆積在角落裡無人問津。
小樓內有乾坤幾乎每個房間都自成一體若想隱藏下來實在是一件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格裡斯此時心情全無怎會仔細察看只是隨意打量了下室內便退出在各個房間快穿梭著可是早一步進入小樓內的艾麗絲卻蹤跡全無。
就在格裡斯迷茫之時突然感覺到了魔法的湧動還有人出的輕吟似是有人在不經意間觸動了一個守護魔法心中一驚忙向聲音出的房間奔去。誰知剛一踏入門裡便被一團翻湧而來的霧氣包圍身後的門無聲的關息接著整個空間一變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空間魔法？”格裡斯心中叫糟可已不及退出只得穩住心神站在原地不敢稍動。
魔法的突變尤其是空間魔法在最初之時最忌諱的便的盲目任何一個小小的失誤都會令當事人失去方向深陷其中如果不能及時破解出關便只能等待魔法的停歇了。眼前是一片茂密的叢林頭頂上閃爍著耀眼的光點周圍死靜死靜的沒有半點生機。
“看來這應該就是校長進行空間魔法試驗的那個房間了嗯如果有重要的事物一定就在這裡的。”格裡斯心裡想著安靜下來他既不想失陷於空間魔法中更不想被與他同樣命運的艾麗絲所傷開始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魔法氣息向外推出去以此試探四周的情況。
卡斯塔在狹小房間內布置的空間魔法與乾坤塔有異曲同工之妙有限的空間裡營造出一片叢林不著絲毫痕跡卻又能將深入者迷惑不能得出其難度不亞於一個大型魔法其中既有施法者對魔法的理解還有對敵人心理的揣摩著實讓人著迷。
在感受周圍沒有危險後格裡斯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開始借助手中的魔杖向外探索輕輕的觸碰著所有碰到的東西腦海裡浮現了上次進入這間辦公室時看到的擺設避過那些顯而易見的‘樹根’‘水坑’‘巨石’等障礙物向辦公桌走去。
引魔法的最佳媒介莫過於水晶球了它本身就是能承載吸納魔法的容器也可以向外施放魔法也許就是艾麗絲想察看下桌上的水晶球有無異狀時啟動了校長早就設置好了的空間魔法將辦公室變成一片叢林所以要想關閉魔法只能找到水晶球向裡面施加干擾魔法才能讓空間魔法停下來。
水晶球現在自然不會在桌上格裡斯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腳下也許一塊斑駁的石塊就是這場意外的罪魁禍所以他格外注意每一步都非常小心生怕希望被自己一腳踢開。
搜尋中格裡斯突然停了下來他聽到了遠處傳來了急促的呼吸聲。在狹小的房間裡一切都被放大了就算是近在咫尺也會因為空間魔法的干擾而不真實起來這聽上去似遙遠的聲音有可能就在身邊。格裡斯當即不敢稍動屏住呼吸怕自己的出現引艾麗絲的誤會導致可怕的事情生。
可就在這要命的時刻手中的魔杖卻意外的觸碰到了一塊圓形的物體心有所系的格裡斯不免心中一陣狂喜。不過這個現可真夠要命的就在他因興奮而放松警惕時一根模糊的杖影卻從身後無聲無息向他頭上落去。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格裡斯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身體一軟倒了下去正好將水晶球壓在身下。撫觸著懷中冰冷的球體格裡斯半點興奮也無因為艾麗絲的進攻並沒因為他的倒地而停止下來瘋狂的亂敲亂打著一付要趕盡殺絕的樣子。
“去死吧該死的野獸我要殺光你們……”
格裡斯心中一陣苦笑自己竟被艾麗絲誤認為了野獸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可是他暫時他又不能將魔法中止因為陷入瘋狂中的艾麗絲有可能會對他做出進一步的傷害只得苦忍頭上的劇痛抱著水晶球向旁邊滾去。
“要怎麼樣才能讓空間魔法停下來又不讓艾麗絲察覺到呢？”格裡斯心中泛難腦海裡自然而然的回憶起了進入乾坤塔中的諸多景象可就在這時懷中的水晶球卻意外的亮了起來立時有所察覺的格裡斯頓時覺得不妙迫使自己中斷思維可一切為時已晚眼前的叢林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乾坤塔內部那變化莫測的奇景。
四百二十五章黑暗物語（六）
空間魔法的突變令格裡斯措手不及正自懊悔之時卻現眼前的景色與上次在乾坤塔內所見略有不同黃昏中的‘迷途之城’在晚霞斜映中美輪美奐只是在這奇麗晚景中卻籠罩著一層迷霧令遠處的建築物時隱時現。
“奇怪難道不是因為我的緣故讓空間魔法轉變了場景？”眼前的迷霧令格裡斯詫異無比懷中抱著的水晶球卻不敢稍有松手。
“不要過來我要使用魔法了……”
遠處隱隱傳來了艾麗絲隱含懼意的聲音格裡斯心中一驚掙扎著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身後響起了金屬碰撞的聲音立時緊張起來急回頭將杖橫在胸前全神戒備。
一個人影從霧氣中緩緩現身身後拖著一把大劍每走一步劍尖便與地上的石板碰撞出陣陣剌耳的尖鳴間中還有火花迸現令人不寒而栗。
看到有人接近格裡斯吃了一驚目光自然而然的聚焦到來人的臉上想看個清楚卻被嚇了一跳向後退去。奇怪的卻是那人似乎並沒有察覺有人近在咫尺張望了下後扭身改變了方向拖著長劍沒入霧氣之中。可是那人身上的血污猙獰的面孔呆滯的眼神機械的步邁凜冽的殺氣卻讓格裡斯出了一身冷汗。
“好可怕的殺氣。”格裡斯壓下心中懼意轉而回想了下剛才所見覺得有些不對勁暗道：“那人顯然根本沒有看到我難道這是幻覺？不我聽到了劍拖在地上的聲音那絕不會錯的只是這些……”
格裡斯思考著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之前艾麗絲曾經提及的那個傳說看向懷裡的水晶球心道：“難道這個水晶球是來自乾坤塔？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它記錄下真實生在那裡的事情要是這樣的話這一定就是米諾奇大魔法師引那場災難的法器了……”
念頭一經浮現格裡斯自己也不禁吃一驚目光從水晶球上移開看向靜悄悄的周圍漸漸的他看到了無數游蕩的身影幾乎每個人的神情舉止都充滿了侵略性瘋狂的對出現在身邊的人進攻著將他們無情的殺死或被殺死在無休止的殘酷殺戮中結束生命的歷程。
“沒錯看來這些確實是當時生的事情卻不知為何被水晶球記錄了下來。”想通之後格裡斯才穩下心神松了口氣重新審視水晶球沉吟了下用手輕撫了下眼前的景象再次生了變化。
光線消無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黑暗突然一個光點亮了起來在屏住呼吸的凝視中四周漸漸清晰。那是一條向下延伸的旋梯一階一階的無休止的重復著狹小的空間搖曳的火光簡單的重復令氣息壓抑至極點。
“這是乾坤塔的第一層。”審視著面前的景象格裡斯意識到這是一支探險隊深入後水晶球記錄下的片斷想起當時自己與艾亞深入時看到的也是這般不覺好笑手掌再次輕撫景象又一次變化了。
“不要碰任何東西那裡充滿了墮落的氣息會讓人迷失自我。”
“可是你能無視這些財寶嗎？得到它們我們會無比富有……”
“這些東西附有死者的靈魂是不祥之物會給我們帶來可怕的災難的。”
“哼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要知道我並不是你的學生更不是你的手下我有我的計劃我之所以不留余力的支持這件事為的就是這些寶藏你現在總該明白了吧？”
“不你這個騙子你騙了所有的人……”
“哈哈……”
光影中兩個男人激烈的爭吵著讓格裡斯大為頭痛正想略過這些目光流轉中卻看到了兩人身後那堆在火光中閃爍著光芒寶藏由無數珠寶堆積而起的小丘而在小丘的上面卻是一樽晶瑩的水晶棺。
“天啊寶藏真的存在可是為什麼我們進去時什麼也沒見到？”格裡斯訝道。
“你也想得到那些寶藏嗎？”
突然艾麗絲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格裡斯還未做出什麼反應懷裡的水晶球便被她奪了過去而他自己也被撞倒在地魔杖滾落一邊接著便看了艾麗絲冰冷的目光。
“艾麗絲？那只是些幻覺而已……”格裡斯道。
艾麗絲搖著頭撫著懷裡的水晶球冷道：“哼你跟那些人一樣只對財寶感興趣是不是？”
格裡斯無力的歎息低語：“不如果這句話是從別人嘴裡說出我只當這是玩笑可是艾麗絲你是了解我的我要的不是世俗眼中的權勢與財富。”
“我了解你？從不你只想著你的魔法你從沒有真正的關心過我我恨你。”艾麗絲咬牙道。
格裡斯愕然疑道：“這就是你離開我的原因？”
艾麗絲臉上流露出難言的痛禁使勁的甩了下頭似要將心中的苦處統統拋卻轉而語氣恢復冰冷道：“別像女人一樣糾纏不清我跟你之間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格裡斯你聽明白沒有？”
格裡斯心中一痛卻出奇的沒有激動淡淡的點了下頭。
艾麗絲神情一松將目光落在水晶球上眼中閃過淚光喃喃低語著纖細的手掌輕輕撫過球面。
跳躍的火焰爭吵的男人成堆的珠寶一切都未改變改變的只是艾麗絲的表情而已。她不敢相信的注視著懷中的水晶球臉上顯出痛苦的神色試著用另一只手撫過水晶球可是眼前的景象根本不為所動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火焰男人珠寶無休止的重復著。
“靜下來艾麗絲你可以的重新開始……”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的艾麗絲全然無視格裡斯眼中閃過的那絲不忍無力的扭過頭去顫抖的雙手不停的在水晶球表面撫過可是水晶球仍‘沉寂不語’對她的渴望與哀求默不作聲。
“不不讓歷史重現求你了……”
懇求也無濟於事水晶球只是一件法器而已它不相信眼淚更不會為了一句話而改變被魔法所賦予的特性。艾麗絲的努力失敗了無助的跪了下去可即使是這樣她也未松開懷裡的水晶球緊緊的摟在懷中。
一只蒼白的手掌出現在視線中艾麗絲緩緩抬起頭看到了表情木然的格裡斯想要將那只手推開卻不知怎的卻又無力的落下任由格裡斯的手掌落在水晶球上輕輕撫過。
火光消失了黑暗降臨什麼也看不到。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什麼也看不到了？”艾麗絲泣語。
格裡斯也不禁一愣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水晶球回應了他的撫觸可是眼前的黑暗卻讓他感覺到了羞愧無力的低語：“對不起我……”
就在格裡斯說著時突然黑暗中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頓時兩人都緊張起來四處張望著可依然什麼也看不到只是腳步聲卻越來越清晰就像是在耳邊回響一般。
“快走他要追來了。”
“見鬼別擋路快讓我們過去。”
“閉嘴沒人攔著你。”
“哼那個怪物會把我們都殺了的想活命就快點離開這裡。”
“哎喲……”
黑暗中傳來了低沉的爭吵聲還夾雜著女人的尖叫讓空氣中的氣氛立時緊張起來。格裡斯只是略顯不適畢竟生的那些事情已經久遠雖不為人所知可現在看到的聽到的也不過是些片斷而已神經不似艾麗絲般緊張死死的抓住格裡斯手如此用力幾乎快讓格裡斯無法承受了。
“不別丟下她求你們了……”雜亂的腳步聲中響起了艾麗絲孤獨的低語她在請求為不幸摔倒在地上的女人擔憂。
“艾麗絲？不……”格裡斯身上感覺陣陣涼意直覺告訴他那個女人與艾麗絲之間一定有著難以想像的關系水晶球中記錄的景象可能就是艾麗絲遲遲不肯離開學院的原因只是這個‘故事’過於驚異以至於他沒法接受。
格裡斯的思緒很快被打斷了‘現場’的氣氛沒法讓他靜下心來考慮其他女人的聲音越淒厲似乎正有可怕的事情即將降臨而她卻只能將希望寄托於前面的伙伴可是她能等到嗎？
“艾碧瑞？是你嗎？堅持住我來救你……”
黑暗中響起了焦急的呼喊聲這個聲音格裡斯覺得耳熟旋而想起這個男人便是前一幕中他所看到的那位制止‘偷竊’行徑的魔法師他的出現讓人不禁生了一線希望只是格裡斯心中卻泛起一絲不安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救她快呀去救她求你了……”
黑暗中艾麗絲沉浸在久遠的記憶中不能自拔不止一次的哀求著可是她的呼喚卻再次落空。就在那人要回身去營救時前方卻又傳來了迫切的呼聲最終讓艾麗絲徹底的沉寂下來。
“莫尼爾塔門被封住。”
“門被封死了？不可能我在門上施加了守護魔法……”
“見鬼門真的被封死了莫尼爾你這個雜種我們都要被你害死了現在只有你才能把門重新打開快點回來聽到沒有……”
“莫尼爾救我他抓住我了……”
“不我該怎麼辦神啊救救我……”
黑暗中那近乎絕望的哀求中腳步聲遠去了留下的只有女人淒厲的慘叫聲。
一絲光出現了在遙不可及的遠方之後一切回歸沉寂接著房間從剝離的霧氣中慢慢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