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魔法師 第六卷 第401-405章
    四百零一章振作

    「我本有機會殺了得蘭可是我沒有你知道那是因為什麼。」

    「你要我殺了得蘭?如你所願。」

    杜拉得永遠也不會想到在如此情形下美雅仍會拒絕自己就連到嘴邊的『我愛你』也未能說出低吼中手中的花兒在焰色中化為灰燼。而後他大步流星來到台邊回身深深的望向眼中逝淚的美雅道:「這是一個承諾我會帶著得蘭的頭顱回來的但在此離別之前我想只聽一句話。」

    「我愛你。」美雅泣道。

    「足夠了……」杜拉得低聲咆哮著躍下高台。

    整個空間為之一變龐大的龍影一下子展現在圍觀者面前將恐怖深深烙在他們的腦海中與此同時無可匹敵的魔法潮汐隨著杜拉得希望化為泡影后的極度失望外向著尋求洩以席捲一切的勢頭橫掃整個廣場高台上的綠色篷帳瞬間燃燒起來地面上的積雪飛融化炙熱的氣息向四周迷漫。

    格裡斯凝視著半空中的巨龍心中有一絲感傷卻不知它從何而來。可是他能從杜拉得的咆哮中體味到他無奈的心聲心中暗歎身體向緩緩飄起擋在了舞動雙翼的巨龍面前咬緊牙抵禦著可怕的魔法潮汐低聲道:「我的朋友?你要去哪裡?」

    「不要試圖阻止我當你被一再拒絕時你也會像我一樣的。」杜拉得嘶吼著吼道:「我要做回我自己一條真正的五階巨龍讓開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可以讓開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否則你哪也去不了。」格裡斯沉聲道。

    杜拉得憤怒了美雅的絕情已讓他失去了理智格裡斯的堅持讓他無法忍受咆哮道:「閉嘴人類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恨的傢伙在你的生命歷程中每一天都可以為了別人而屈辱的活著可是我不能因為我是龍魔法世界最可怕的龍……」

    龍嘯中一股令天地變色的龍息徑直的噴向格裡斯一時間驚呼聲起都在為毫無閃避的格裡斯擔心。可是當焰色噴湧而過轟鳴聲中落地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可怕的波痕時人們抬頭看向天空出驚歎聲。

    格裡斯依然浮在半空中只是在他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愉悅的神情反而眼中的那一絲悲傷卻更加濃了看著因驚訝而忘記進攻的巨龍低聲道:「我很清楚你內心中的傷感可是你這樣去無疑於去送死身為朋友我無法容忍你這種不理智的行為答應我當你的生命受到威脅時回來可以嗎?」

    眼神死死的盯著對面的格裡斯杜拉得冰冷的心中升起一絲暖意可是身為五階魔龍的他卻又強自將那份關愛拋離出腦外惡狠狠道:「別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沉默並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嗎?」

    「可是……」

    「夠了你阻止不了我也不要跟來自己的事終究還是要靠自已去解決。」格裡斯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杜拉得已經不想再給他機會了低吼一聲雙翼一展龐大的身體便向上舉去眨眼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自己的事?什麼才是自己的事呢?」格裡斯低語著緩緩降落。

    笛兒搶上前道:「格裡斯你沒事嗎?」

    格裡斯搖頭苦笑放眼打量了下四周只見廣場一片狼籍到處是四散奔走的人群亂成一團不禁心中升起無力的感覺低聲道:「我沒事看來今晚我們要無功而返了走吧。」

    笛兒與奧蕾對視了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可苦於無法道出只得默默的跟在緩步而行的格裡斯身後向黑暗之處走去。

    「哼演唱會變成了篝火晚會真是有意思。」望了眼燃燒著的高台板斧嘟嚷著追了上來。

    誰會想到好端端的一場演唱會會如此收場那條將晚會破壞殆盡的魔龍一下子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當然與其一同出現的魔法師同樣引起了人們的好奇他所表現出的強大魔法力與眾不同的裝扮低調的行事還有當晚與魔龍的交涉等等都成為了人們議論的焦點有好事者甚至猜測那是位不想以真面目見人的魔導師一時間關於魔法師與龍的傳聞流遍了大街小巷。

    而在同出一源的魔法學院裡有關魔法師的傳聞則更傳的神乎其神了也不知是那位仁兄硬將這位可能來自於任何區域的出色同行歸納為了艾法爾魔法學院畢業的同窗無形中又為傳聞增加了異樣的色彩令人難辨真假。

    杜拉得的離去留下的話語勾起了格裡斯的滿腹心事再加上對杜拉得還有未及時回到身邊的艾亞的擔心令他寢食難安那裡有心情外出整日裡將自己關於房間中沉思要麼就是整夜與酒為眠意志消沉之至。

    看到格裡斯如此身為朋友的板斧笛兒與奧蕾等人莫不如同身受。在某種意義上無論是完成精靈神的任務還是尋求殺死格林的辦法上格裡斯已隱然成為了團隊的領一旦他戰意全無一切都無法繼續下去了。

    一日再也無法忍受沉悶的板斧趁著醉意終於作了。拎著斧子衝進了格裡斯的房間裡一把便將他從床上揪下來使勁搖晃道:「格裡斯拜託你醒醒吧我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再這樣下去我可要離開了你明不明白?」

    格裡斯望了眼板斧泛紅的眼睛無奈的眨動了下低聲道:「那你想讓我怎麼樣去找格林拚命嗎?實話告訴你就算我們全把命搭上也不可能致格林於死地的……」

    板斧憤怒了鬆開了手任由格裡斯向後跌倒在地上雙手持斧狂吼道:「格裡斯你變了變得讓我們認不出他***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我真後悔如果一開始便認出你是這樣一個人我才不會跟你去幽暗森林更不會現在像傻瓜一樣等你振作起來你去死吧……」

    板斧怒吼著舉起巨斧便向格裡斯頭上落去。

    格裡斯愣了他絕不會想到板斧會這樣待自己腦海裡連閃避的念頭還未升起眼看閃亮的斧刃便要落在自己頭上了遲頓的思維突然閃過一絲興奮死亡是否會讓自己從此脫離苦海呢?那一刻他忘記了一切。

    「不……」

    一聲輕呼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從門外閃過閃進了板斧與格裡斯之間那狹窄的空間。巨斧停滯在半空顫抖不已。可以劈碎一切斧刃距離那張面無血色的臉頰只有數寸之遙只要板斧稍一遲疑便會讓一個風華正茂的生命逝去。

    「笛兒?你讓開讓我結果這個膽小鬼的命一了百了。」板斧怒吼道。

    「不你不能這麼做。」「笛兒目不轉睛的盯著板斧道。

    「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他已經墮落了嗎?不再是我們認識的格裡斯既然如此還不如讓我殺了他了卻他所有的麻煩然後我們自己去追殺格林就算不能拯救世界也要盡我們最大的可能。」板斧嘶吼道。

    「就算這樣你還是不能傷害他。」笛兒態度堅決道。

    板斧憤怒了咆哮道:「為什麼?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愛他……」

    聲音在顫抖中結束房間裡靜了下來板斧怔住了不敢相信的打量著笛兒又看了眼格裡斯眼神是那樣的怪異嘟嚷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總在護著他可……可是你是精靈他是人類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誰說不可以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什麼都有可能的。」笛兒情緒失控道。

    「哼就算是那樣可是他值得你去愛嗎?人類根本不足以相信他們的感情更是冷漠之至。」板斧態度冷淡眼神投向格裡斯不屑道:「你看看他那個樣子還算是一個男人……格裡斯你……」

    板斧的聲音啞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著望著正從地上站起的格裡斯眼中閃過一絲懼意想起便是他阻止了不可一切的五階魔龍杜拉得那恐怖的情景他一輩子也不能忘懷心虛之下他緩緩的向後退去。

    「唉笛兒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凝視著身前顫抖的身影格裡斯低聲問道。

    「什麼?」笛兒輕語。

    「如果我不是格裡斯的話你還會愛我嗎?」格裡斯歎息道。

    「會我會的無論你是後腦勺還是格裡斯我都從未改變過我的心只有你才是真的對我好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對我說過的話。」笛兒低聲道。

    「那做過的事呢?」格裡斯沉吟道。

    笛兒身體輕顫了下緩緩的扭身注視著格裡斯道:「你是說那個晚上嗎?是那是我自願的因為我怕你不肯原諒我……」

    格裡斯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緩緩的閉上了雙目一滴眼淚逝出慢慢走向門口。

    「你要去哪?」板斧奇道。

    望著門外灑滿地的陽光格裡斯幽幽長歎一聲沉聲道:「去魔法學院我要向卡斯塔當面請教幾個問題之後我們再決定去留。」

    「你決定了?」板斧疑道。

    「是。」格裡斯轉身看向板斧微笑道:「謝謝你我的朋友是你的憤怒讓我清醒過來失去的永遠失去可是得到的卻才是最珍惜的如果我再不珍惜的話那我將一無所有走吧讓我們去魔法學院我想會有人歡迎我們的……」

    說著格裡斯扭身舉步踏出房門向躲在門邊偷窺的奧蕾微笑了下便向旅店門口走去。

    「等等我他***別走這麼快……」

    後面傳來了板斧的叫嚷聲可是格裡斯卻始終沒有放緩腳步的意思他在自責以前太自私根本沒有體味到身邊眾人的感受他在後悔愛上一個人不容易可是被愛同樣刻骨銘心他在懺悔沒有給予別人道出心聲的機會而自己也因為迷茫失去了自信他在……

    太多情緒纏繞在格裡斯的心頭可是那些『東西』加起來也沒法抹去他心中的那個願望拯救阿瑞一個平凡卻可愛的女孩就像笛兒不顧性命的挽救自己一樣他也有理由這麼做因為愛。

    深冬殘雪艷陽高掛。走在熙攘的街上格裡斯的心情慢慢的好了起來不是因為他想清楚了也不是他放棄了思考而是奪目煦暖的陽光讓他的心活躍起來。

    天有陰晴月有圓缺可是每當烏雲散盡時陽光總是會灑滿大地。道理似乎簡單卻蘊含著做人的至理那便是堅持苦苦的堅持直至有一天生活會因此而改變一切都如眼前般寒冬裡卻充滿了溫暖。

    「阿瑞我回來了對不起在離別的這些日子裡我無時不刻的在思念著你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情我太自私了現在好了我要向你道出我的一切但願你能還像以前一樣接受我即使從此陌路我也不會後悔……」望著漸近的艾法爾魔法學院大門格裡斯決定拋開一切再不猶疑大踏步走去。

    腳步停了下來因為門前閃過了微不可察的魔法光焰那是克拉姆佈置的魔法是為了防止有學生在上課期間逃出學院而設置的。若在以前這幾乎完美的魔法定會隱瞞過他的勘察可是現在的格裡斯輕而易舉的便感覺了魔法波動適可而止站在門邊。

    扯著嗓子叫醒宿酒未醒的魔法老師那並不是格裡斯的個性他略一停頓抬起手在面前畫下了巨大的圓而後他便向前走去隨著前進的勢頭所推出去的魔法氣息像一堵隱形的氣牆般隔絕了克拉姆魔法的探知就這樣輕輕巧巧的踏進了學院內。

    「這就是艾法爾魔法學院了嗎?」緊隨其後的板斧戒備道。

    「是我曾經在這裡渡過了一段難以忘懷的日子現在我又回來了。」格裡斯輕語。

    「可是你說過會受到『歡迎』的他們在哪?我的斧子已經癢了。」板斧毫不放鬆道。

    「我的朋友你意會錯了雖然我不太受歡迎可還不至於使用武力防身現在我們去拜會一下我的朋友但願她在。」格裡斯不禁莞爾一笑目光掃視過學院裡那些熟悉的建築心靜如水緩步向馬廄方向走去。

    「朋友?那一定是阿瑞了可是格裡斯會怎樣解釋呢?」帶著一絲酸禁笛兒勇敢的邁動腳步追隨著格裡斯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走去。

    馬廄裡非常安靜除了偶爾響起的馬兒的嘶鳴外什麼也沒有。地面清潔如故空氣清新看到這格裡斯緊懸的心落下來只有阿瑞才會這樣做也只有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將馬廄打掃的如此乾淨。歎息著格裡斯走入其中掃視著神態安祥的馬兒心中洋溢起溫暖的感覺曾幾何時他也為這片刻的安寧而操勞過。

    「阿瑞好像不在。」笛兒看了眼虛掩的小門低聲道。

    格裡斯點了下頭沒有說話緩步走過去推開房門看著裡面簡陋卻整潔的一切眼睛濕潤了探手入懷取出一隻還未施加魔法能量的空卷軸走了進去輕輕放置在枕邊揮手拭去淚水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那是什麼意思禮物嗎?」板斧奇道。

    「不全是一個生的信息。」格裡斯頭也不回的道。

    「不明白一個卷軸而已……」板斧嘟嚷著追出去。

    凝視著枕邊那個普通做工卻精湛的卷軸笛兒心中有了一種明悟那確實是一個信息代表著格裡斯信心的回歸也代表著他決定勇敢面對一切的決心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停止下來了而這力量的來源便是無私的愛。

    小樓出現在視線中別處而獨特即使是板斧這樣粗豪的漢子也對它有印象大叫道:「天啊那就是艾法爾魔法學院的前身歲月之樓嗎?想不到它還在聽說很久以前學院就安置在裡面……」

    想不到板斧會道出小樓的來歷格裡斯這才明白卡斯塔如此在意它寧可錯過萬獸之王的葬禮也不願讓它隨之沉沒念及這位魔法先賢的『良苦用心』他也只能苦笑而已。

    門被輕輕推開可是意外的是樓內靜悄悄的沒有魔法的波動沒有卡斯塔的詢問聲甚至沒有半點動靜靜得讓人驚異讓站在門前的格裡斯愣住了忘記了踏進去。

    板斧探頭打量了下空空如也的走廊低聲道:「那個老狐狸好像不在?」

    格裡斯沉吟不語為卡斯塔的離去莫名不安可片刻後他還是毅然的抬腳向樓上走去。

    可是樓上也空無一人每個房間都洞開著一眼可識。腳步不停一直走至盡頭卡斯塔的辦公室門前在輕輕叩響門板無人應答後向裡推去。室內無人只有一絲微弱的魔法波動目光隨著氣息來的來源落在了桌上的晶瑩剔透的水晶球上格裡斯心中一動徑直走了過去手掌撫過之際一片霧氣突然浮現眼前接著空間為之一變一個真人般大小卻形休模糊的卡斯塔出現在室內望著魚貫進入室內的眾人沒有絲毫的不愉。

    「格裡斯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只是不清楚時間而已可是我已經沒有時間等了我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我給你留了一樣東西希望你用得上再見……」

    聲音隨著身影淡化而消失室內恢復清明可是眾人的目光卻不約而同的望向桌面那裡壓著一張紙隱隱看到上面有字跡卻不知寫些什麼。可是格裡斯出奇的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望著它思緒亂成一團。

    笛兒緩步過去輕輕將紙取過看了下道:「這是一份實習老師的任命書可是上沒寫名字。」

    「任命書?」格裡斯重複著目光透射到窗外遠遠的正好看到教學樓的方向點頭道:「看來卡斯塔已經些知道什麼了他想讓我們留下來等他可是我們時間有限能否等到他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可是沒有校長的指點我們會很無助的。」笛兒道。

    格裡斯收回目光望了眼笛兒他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她在創造自己與阿瑞會面機會感受到笛兒的無私格裡斯只能苦笑著接受了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太好了這樣我便可以去看看哥哥了但願他沒有闖禍。」奧蕾興奮道。

    「哼那個大塊頭有什麼好看的簡直比牛還要笨。」想起格裡斯差點因他而死板斧恨道。

    「他是無意的而且他也道過歉了你還想怎樣?要知道每個人都不免要犯錯誤的你怎麼能這麼小心眼老是抓著別人的過失不放呢……」不知出於何種心態一向溫柔謙和的奧蕾突然間變得暴躁起來衝著板斧大聲吆喝。

    板斧頗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下意識的縮了下脖子躲避著奧蕾咄咄目光低聲罵道:「他***這裡突然冷起來了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凍壞了可就不好了……」

    還未說完板斧便落荒而逃他狼狽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笑罷格裡斯的心情好轉一點雖然未能得到卡斯塔的教益可仍不虛此行至少他已經知道卡塔也在留意著事態的展以他的秉性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有如此高深莫猜的魔導師為後盾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讓我們去見普瑞吧希望他對我們的到來不會太驚異。」取過笛兒遞過的任命書格裡斯苦笑道。

    笛兒欣然道:「放心吧相信校長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不知道你要負責那個班而已。」

    格裡斯一愣會意了笛兒的意思一個可笑的念頭浮現驚道:「不會是一年級三班吧?」

    「很有可能的。」笛兒偷笑道。

    「要是那們的話我只能選擇bake了因為我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那些同學。」歎息著格裡斯自嘲道。

    苦笑中眾人結伴而行步出小樓向教學樓方向走去。此時正值課間休息學院裡亂成一團到處是學生的身影有的在練習魔法有的互相追打有的爭吵不休有的躲在樹後方便總之學院還像以前的一般生機中不乏頹廢之感。

    突然一群急走中的學生吸引了格裡斯的目光放眼過去想看個清楚誰知他們竟取道樹林很快便隱沒其中熟知學院生活的他立時便知這群學生是尋找隱秘的地方解決彼此的矛盾心中的好奇便這樣消無了。

    全無心情招惹事非的格里斯本想就此錯過誰知身後的奧蕾卻興奮異常指著樹林道:「格裡斯我們能過去一下嗎我看到哥哥了他們在做什麼?」

    「奧尼?難道又是貴族與貧民之間的爭鬥?」格裡斯沉吟了下點頭道:「好吧過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會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奧蕾見格裡斯同意便迫不及待的向樹林走去格裡斯三人互視了下莫名苦笑了下只好跟在奧蕾的身後快步向樹林接近過去。還未走近便聽到了激烈的爭吵聲格裡斯眉頭緊鎖因為那是傑的聲音向來有仇必報的他正在大聲斥責對方而另一方也不甘示弱罵得正凶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會是誰呢?奧尼他們嗎?」心裡琢磨著格裡斯尾隨奧蕾之後進入了樹林一路急行來到了人群的外圍探頭看向裡面不由得愣住了。

    林中空地兩幫人馬涇渭分明正自互相指責要是如此局面的話還不至於讓格裡斯吃驚真正讓他拿不準生何事的卻是一向勢成水火的威奧尼等人正站在傑明待等身邊而對面卻是數十位素未謀面的高年級學生。

    「奇怪他們是誰?」笛兒也察覺了驚道。

    「不清楚不像其他班的……」格裡斯應著目光掃視過那群學生突然眼前一亮終於現了端倪訝然道:「普菲特魔法學院?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什麼?」笛兒奇道。

    格裡斯指著那群學生的胸前的微章解釋道:「看他們的微章與艾法爾的不同那是帝國另一大魔法學院的普菲特的徽章難道他們出現在這裡與得裡莫爾上次來訪有關……」

    不論格裡斯做何想爭吵還在持續並有越愈演愈烈之感雙方口角之餘手勢多了表情豐富了動作大了魔法波動也越紛雜眼看一場『大戰』即將上演明顯感覺事態不妙的奧蕾有些慌了她不想讓與哥哥的見面在這種情形出現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格裡斯。

    「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冷靜下來呢?」理會了奧蕾的意思格裡斯心中不免泛難可讓局勢繼續下去勢必會有人受傷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沉思片刻有了主意轉身對正看得熱血沸騰的板斧道:「板斧我只用一句話便可以讓他們罷手你信嗎?」

    「這不可能他們不會聽你的。」板斧冷笑道。

    「你要是這麼認為的話那就請你衝他們大喊一聲『普瑞校長來了』如果我輸了今晚我請你喝酒怎麼樣?」格裡斯啞然失笑道。

    聽到『酒』字板斧立時來了興致急道:「不後悔?」

    「一言為定。」格裡斯道。

    「好你們閃開看我的。」板斧興沖沖的擠到前面深吸了口氣怒吼道:「普瑞校長來了……」

    矮人的怒吼足以讓現場的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那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在令人皺眉的同時也將一個堪稱『恐怖』的人影從他們的腦海中勾起爭吵聲嘎然而止在面面相覷的互視一眼後他們不約而同的拔腳便跑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望著空蕩蕩的樹林板斧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不是因為打賭輸了痛飲的機會飛了自以變得聰明的他為什麼不能看穿如此簡單的欺騙呢?看向格裡斯的眼神裡閃過了憤怒的火花低聲嘶吼著逼近過去手落在斧柄上。

    「板斧不要……」笛兒驚道。

    「告訴我我是不是很愚蠢?」板斧一把將笛兒推開喝道。

    「糟糕我讓板斧難堪了。」格裡斯心道不妙只得苦笑道:「聽著我的朋友聰明與狡詐是兩回事你可以選擇其中之一但你不能兩者兼得就像我一樣自以為聰明卻讓朋友難堪了你認為我是聰明還是狡詐?」

    板斧絲毫不為所動道:「別跟我玩文字遊戲我要答案。」

    「答……答案?」格裡斯無法面對板斧的推進過來的殺氣退一步道:「好吧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該戲弄你這樣好嗎?晚上我們去酒吧隨便你喝個夠這總可以了吧?」

    「哈哈格裡斯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見格裡斯表態板斧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臉上的的憤怒奇跡般隱去大笑道:「其實我早就聽說了普瑞那個老傢伙非常嚴厲學生們都怕他嘿嘿你明白的聰明與狡詐是兩回事不是嗎?」

    想不到板斧轉變的這麼快不禁格裡斯大跌眼鏡就連熟知他為人的笛兒也頗感意外好奇的審視著這位以粗豪聞名的矮人勇士再不敢小視他的智慧。

    兩人的表情讓板斧很是滿意裂嘴笑道:「好了這只是讓你們稍微驚喜一下現在我們還是陪奧蕾去找他哥哥吧不然她可要哭鼻子了。」

    果不其然奧蕾一臉的淒苦眼中帶淚。格裡斯無奈只得收拾心情率先向外走去。可剛步出樹林便與一群聞訊趕來制止學生斗||毆的老師遭遇於是他們聽到了羅伯特的驚呼聲:「格裡……不不是後……我……氣死我了你們什麼回來的?」

    格裡斯隨著羅伯特的話音變化著直至他及時改口才長吁了口氣恨道:「剛到而已羅伯特老師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在學院裡活動一定會讓學生們誤會的。」

    「誰說不是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也不想這樣……」羅伯特解釋著眼神卻留意著深入樹林的老師身後見他們才一進去卻又退出不禁奇道:「怎麼回事難道消息是假的不成?」

    「樹林裡還有他們留下的魔法氣息看來他們是聽到消息才散的。」

    「見鬼這幫臭小子總是添麻煩惹出事端來可怎麼是好?」羅伯特低罵著對身邊同事道:「看來我們的行動還是慢了一步以後大家要警覺一點切莫出了事還不知道若是校長回來我們都沒法交待。」

    「知道了這次是他們幸運下次一定人髒俱獲。」

    目送同事們離去羅伯特這才低聲道:「見鬼我到底該怎麼稱呼你?要知道你的變化太大了沒有多少人能夠接受的。」

    格裡斯沉吟道:「我知道我們本來是想向校長請教的可不想他有事外出了至於現在嘛我想你不用擔心這是校長留下的他想讓我們留下等他回來。」

    羅伯特接過格裡斯遞過來的任命書看了下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校長走前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難以決斷看來是跟你們有關了可是你真的想做這個實習老師嗎?」

    「有何不可?我還想當呢。」板斧不客氣道。

    羅伯特沒好氣的白了眼板斧道:「對不起這裡是魔法學院不是角鬥場。」

    「哼你是瞧不起我們矮人了?要不要試試?」板斧怒道。

    一個脾氣火爆維護矮人的尊嚴一個做人略現呆板少了變通格裡斯可不想坐視兩人打將起來忙道:「你們不要爭了魔法師對矮人戰士這是沒法比的對了普瑞校長在嗎?」

    「要是在的話我們也用不著這麼緊張了他跟卡斯塔校長一起參加魔法盛典了。」羅伯特道。

    「魔法盛典?那是什麼?」笛兒奇道。

    「為了弘揚魔法帝國每隔幾十年便要舉行一次魔法師大會邀請有成就的魔法師參加商討魔法研究的走向交流經驗等。」格裡斯簡單解釋著卻又奇道:「奇怪近期國內動盪不安為什麼不延期舉行呢?」

    羅伯特聳肩道:「算了吧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格裡斯默然無語半晌才道:「那現在學院是傑林校長主持了可是我不想見他羅伯特老師你能幫我下忙嗎?我要留在學院裡也許圖書館裡有我需要的東西。」

    「說實在的學院目前不缺老師不過你若真想留下的話可以輔導四年級學生的畢業考試你是知道的那些天性自大的傢伙以為畢業便沒人管了連我們這些老師的話也愛理不理的真是氣死人了。」羅伯特恨道。

    格裡斯吁了口氣道:「也好總好過一年級。」

    「撲哧……」笛兒輕笑。

    羅伯特目光在兩人臉上流轉這才會意尷尬道:「也是你們回去確實不太方便放心我會跟傑森校長解釋的明天階梯教室上課如何?」

    「好吧那我們先在校長的小樓住下有什麼變化請及時通知我們。」格裡斯道。

    「好說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前段時間應得裡莫爾校長之請有一群他們學院的學生來這裡『學習』唉真不知校長是怎麼想的竟然答應了那個老糊塗現在倒好把學院攪得亂成一團害得我們整天提心吊膽的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呀。」羅伯特苦道。

    「原來如此。」格裡斯暗自點頭問道:「那他們由誰負責?」

    「還能有誰?當然是碧絲了不過她最近身體欠佳也無心管理這才苦了我們。」羅伯特道。

    「碧絲老師病了?嚴重嗎?」笛兒關心道。

    誰知羅伯特老臉一紅出奇的沒有解釋支吾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休息一陣就會好的嘿嘿這……這個問題以後再談吧我還有其他事要辦再會了。」

    說著羅伯特便匆匆離去就連道別也省了顯然有些慌了手腳。

    「奇怪難道碧絲老師的病跟他有關?那會是什麼呢?」格裡斯思維著突然眼前一亮低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碧絲老師懷孕了否則羅伯特不會這麼緊張的哈哈想不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真該恭喜他們才是……」

    聲音啞然而止原因是格裡斯看到笛兒羞紅了臉心神被輕輕觸動下面的話再難繼續望著她絕美的臉龐心底那絲被壓抑的情感鬆動了可是另一個影子卻又浮現令他難以維繫只是苦笑著扭轉了目光。

    晚霞中格裡斯獨自坐在小樓前的台階上看著漸漸沒在建築之下的落日想起了在學院的點點滴滴感慨萬千。有誰能想到數月之前自己還在為尋回魔法頹廢輕生現在魔法更勝從前可生活同樣未有起色甚至更加糟糕。

    前塵往事現在未來一一浮現令格裡斯難以自己不由得想得癡了。

    笛兒不知何時從樓裡走出靜靜的坐下看向天邊的那一抹殘陽低聲道:「你不想去看看阿瑞嗎?現在這個時候她該在馬廄裡的。」

    格裡斯心神一動目光流轉看向沒入黑暗中的馬廄一點微弱的光芒正自從窗口的縫隙間透出也不知心中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做什麼強烈的思念讓他再也無法遏制腳步抬腳便向馬廄方向走去。

    「唉……」

    一聲輕歎格裡斯停了下來無力的低語:「笛兒?」

    望著駐足不前的背影笛兒的心輕顫了下深吸了口氣抹去眼角的淚站起身幾步奔了過去抓起格裡斯冰冷的手便向馬廄奔去。

    四百零四章訪客如潮(三)

    「笛兒?」馬廄前格裡斯輕語。

    笛兒聞聲渾身一震停了下來。馬廄就近在咫尺可是自己卻不能進入那種感覺真是糟糕透頂眼淚無聲的逝下可是與格裡斯血脈相連手兒卻更加緊了。

    「笛兒我……」感受著笛兒內心中的惆悵格裡斯欲語無言。

    「我知道這就像一場夢一樣我別無他求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已知足了我等你回來……」喃喃低語著笛兒突然扭身撞進格裡斯懷裡飛快的在他唇上輕吻了下閃電般沒入黑暗之中。

    感覺著笛兒的魔法氣息越行越遠格裡斯的心都碎了可是他又勢不能扭頭離去唯有帶著對精靈女孩的歉疚與憐愛向門口走去一步步踏進入昏暗的光線中看著聞聲從房裡奔出怔怔凝視自己的阿瑞還有她手中緊緊攥著的卷軸眼淚不經意間逝出。

    「你……你是……」阿瑞怔道。

    「阿瑞。」縱有千言萬語格裡斯卻無力道出只得直白苦笑道:「我……我就是後腦勺。」

    阿瑞面無表情只是怔怔的望著神色複雜的格裡斯眼神隱隱有淚光閃動良久才冷道道:「我早就知道了是維裡告訴我的你……你為什麼一直瞞著我?為什麼要保護我?是可憐嗎?還是你根本只是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麼?」

    「不是的我怕失去你……」格裡斯急道。

    「我不要聽你走吧既然你已經恢復了自我這裡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阿瑞使勁的搖著頭嘶聲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這個騙子我恨你請你離開吧……」

    泣著阿瑞將手中的卷軸用力拋向格裡斯而後她則搖搖欲墜的衝進房裡用盡全力將門重重的關上徒然的靠在門框上緊閉的雙目淚水如珍珠般落下嘴唇抖動著殷紅的血絲緩慢滲出慢慢滑坐在地上將臉深深埋在膝間低泣不已。

    想不到渴望以久的坦言竟是這樣一個結局格裡斯欲哭無淚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連一個字也無法道出不禁仰天長歎良久他才俯身從地上撿起被淚水浸濕的卷軸低語道:「我知道我本不該回來的可是我總是無法忘記唉我並不是在渴求你的原諒我不會再來打攪你的……」

    低語著格裡斯將一絲冰系魔法元素連帶著心頭那深深的眷意注入到手中的空白卷軸中完成了一個魔法卷軸的最後一道工序而後將它輕輕放置在門邊幽幽長歎一聲轉身沒入了門外的黑暗中。

    「後腦勺對不起忘了我吧只有這樣你才能做回你自己。」聽著腳步聲遠去門後的阿瑞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踉蹌著起身撲倒在床上。

    黑夜無邊的黑夜就像一張天網令你無處藏身。此時的格裡斯就像在網中掙扎的的魚兒無力暢遊只能在狹小的空間裡靜靜的等待收網的那一刻網起便是夢碎裂之時。

    「結束了也許這便是最好的結果阿瑞你會好好活下去的。」腦海裡浮現出阿瑞蒼白卻不失血色的面頰格裡斯心知她已經擺脫了黑暗魔法的困擾只要在以後的日子裡她與黑暗魔法保持距離便能像一個普通人一下活下去這成了他心中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趁著心中的感傷還能控制格裡斯緩步向學院門口走去此時只有一種東西能讓他擺脫心中的痛苦那就是他畏之如虎的酒醉生夢死是他現在最想要的了。腳步一路踉蹌著踏上了門口的魔法在爆起的電網中格裡斯沒有半點停留的穿越而行轉眼便消失在街道的黑暗中。

    「誰是那個王八蛋?」小屋的門被推開赤著雙腳的克拉姆從裡面衝了出來可他的目光望著依然閃爍著電芒的巨網還有那個奇異的人影空洞時驚道:「天啊太不可思議了那個傢伙一定是惡魔轉世。」

    「什麼事?哦天啊這是什麼魔法?」一個身穿魔法長袍長相清秀的女人在克拉姆語無倫次的解釋中出現在門前同樣被眼前詭異的影像驚壞了緊張的著向四處打量著眼中全是驚懼的神色。

    寒夜深沉可是酒吧裡卻依然熱火朝天。狹小的空間裡擠滿了傭兵或是低語或是爭吵或是痛飲或是酣睡……總之在這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世界裡他們與世無爭享受著難得的『安寧』或許這裡便是他們熱衷的『家』了。

    酒吧老闆一如既往慇勤的伺候著每一個擠到吧檯要酒的傭兵將兌了水的劣質烈酒推出去看著他們毫不猶豫的灌進嘴裡脖子裡額頭都樂開了花心中正盤算著今天的收益時一個全身包裹在斗篷內的人擠了進來忙笑著打招呼。

    「給我最烈的酒。」來人道。

    酒吧老闆的記性出奇的好聞得聲音一怔看著緩緩揭開斗篷露出面容的客人眼前一亮驚道:「你……你不就是亞瑟少爺的朋友嗎?聽說他正在城裡找您嗎?」

    「亞瑟?唉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格裡斯沉吟著苦笑道:「好了別再提這些令人掃興的話題了我要最烈的酒請快點。」

    「馬上好這裡還有上次亞瑟少爺留給你的好酒保管你滿意。」老闆說著抱來一桶酒。

    格裡斯那裡分得出什麼是好酒劣酒也不言謝揭掉封條旋開桶蓋抱起桶便將酒液灌進嘴裡在由上及下火辣辣的灼燒中他心中才好過了點可隨之而來的劇烈咳嗽卻又讓他苦不堪言。

    「不會喝酒還要逞強真是不知好歹。」

    「哈哈……」

    格裡斯拙劣的表現引來了一陣嘲弄可是他全然不顧咳嗽稍定便要再次抱桶痛飲可是一隻手突然出現將酒桶按在桌上讓他未能如願目光落在那只白皙細膩的手上在賞心悅目的同時格裡斯的直覺告訴自己麻煩來了。

    果不其然目光沿臂而上看到了她的主人格裡斯當即驚道:「櫻花?你怎麼也在這裡?」

    「怎麼我不能來嗎?」櫻花神色木然道。

    格裡斯不語怔怔的望著櫻花未收的回手眉頭緊鎖。

    「哼沒禮貌。」櫻花低語著收回手。

    雖然頗感無辜可格裡斯還是不能當著一個女孩的面如矮人般飲酒以酒解愁的意興也自弱了當下不悅道:「哼好像是你先打斷別人的沒禮貌的是你才對。」

    櫻花為之語塞卻出奇的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搶過格裡斯面前的酒桶像個男人般飲起來。一個美女如此飲酒已是讓人瞠目結舌的怪事櫻花一口氣飲下半桶酒而面不改色更是令人稱奇酒吧裡竟自靜下來所有人都傻傻的看著放下桶嬌喘不已的美女。

    「看什麼?沒見過女人喝酒嗎?」白了眼身旁神色呆滯的傭兵櫻花心中大怒嬌喝著指尖爆起了冰芒嚇得一眾傭兵趕緊迴避她懾人的目光。

    櫻花的霸道令格裡斯頭痛無比卻又好奇於她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強烈低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心事唉算了我要走了你呢?」

    「去哪?我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呢?」櫻花急道。

    「我?」格裡斯愕然心虛道:「我想我們之間的誤會早已消除了吧如果有的話我向你道歉好不好?現在我只想一個人待一會可以嗎?」

    「不你哪也去不了。」櫻花臉色變化著從懷裡掏出錢袋扔在地上衝偷眼看著自己的傭兵喝道:「聽好了我有些私事要處理請你們離開一下可以嗎?」

    錢袋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悶著地後便不在滾動顯然沉重至極。所有的傭兵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地上的錢袋眼中放光可奇怪的是一向膽大包天的他們卻沒有一個人肯站起身去搶這天上掉下的陷餅而是將目光齊齊落向角落裡一個邋遢的壯漢身上。

    壯漢緩緩睜大泛黃的眼珠看向錢袋神色極為不屑沉聲道:「女孩從你的聲音裡我聽得出你的心事就像海一樣深可是你犯了一個錯誤你可以用你的魔法將我們從這裡趕出去這樣我們只會怪自己學藝不精但卻不能用錢來收買我們這是對傭兵職業的褻瀆你明白嗎?」

    壯漢的話一出口酒吧裡便死一般靜對錢袋虎視眈眈的傭兵似乎有所觸動緩緩將目光轉移雖然有那麼一絲不捨卻依然保持沉默。很顯然壯漢在這群無法無天的傭兵中很有威望他說的話也許帶有個人色彩可是得到了傭兵們的理解。

    面對數十雙眼睛的直視膽大的櫻花也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行為神色頗為不安。

    「唉真是見鬼憑白無故的要來這裡做什麼?」格裡斯懊悔的歎息著俯身撿起錢袋塞回櫻花的手中向壯漢道:「對不起我為朋友的冒犯感動不安我們這就離開希望我們的出現沒有打斷你們喝酒的興致再見……」

    說著格裡斯拉起櫻花便向門外走去。

    「想走沒這麼容易我們老大還沒話呢?」幾個傭兵起身擋住去路。

    格裡斯眉頭一皺看向壯漢眼中閃過奪目的光芒。

    壯漢坦然受之眼中也自泛起一絲殺機可是他卻沒辦法承載格裡斯推進過來的魔法潮汐正好他自己剛才所說的格裡斯擁有這樣的實力他只得悻悻的擺了下手制止了手下的舉動任由兩人離去。

    「老大為什麼讓他們離開?」

    「閉嘴給我聽好了以後見到那個魔法師都給我躲遠點他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四百零五章訪客如潮(四)

    雪不期而落。

    昏暗的街道上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踏雪而行彼此的腳步聲交替響起踩進雪中也踏進了對方的心中讓簡單的行走蒙上了一層灰色的氣息。突然在後面跟隨的身影踉蹌起來腳步不穩幾欲摔倒。就在這時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挽住那人的手臂這才避免了跌倒在雪中的尷尬。可是這個好心的舉動卻並未得到應有的感謝。

    「放開我我自己能走你這個騙子。」

    「唉你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呢?」

    「放過你?哼那又有誰肯放過我呢?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嫁給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傢伙你可以嗎?」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哦我知道了你喜歡阿瑞是嗎?想娶她做你的妻子是嗎?」

    「不我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

    「為什麼?」

    「唉……」

    一聲深深的歎息結束了令人窒息的話語。又是深深的沉默而後腳步聲起兩人再次緩步而行只是這次兩人不經意間走在了一起並排走著。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不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你的家人會擔心的……」

    「你去死吧別管我的家人了他們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他們只想鞏固家族的地位我恨死他們了我再也不想回那個家了……嗚……」

    看著肩頭不住聳動的櫻花格裡斯很難相信這便是在學院裡呼風喚雨的級女霸王感受到她內心的失望與惆悵卻無法用言語來勸慰這是一種沒法描述的心情念及自身格裡斯不禁長歎了聲。

    「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櫻花突然道。

    格裡斯苦笑道:「我那有資格來評價你?我們就像生活在兩個世界中的人彼此不能相融算了如果你真的沒地方去的話可以先回學院的。」

    「回學院?做什麼?」櫻花奇道。

    格裡斯沒有應聲只是默默的將一卷紙遞了過來。

    櫻花一時好奇接過在格裡斯指尖亮起的火光中看清了上面的字跡憂鬱的神情一掃而過喜道:「天啊上面還有卡斯塔校長的魔法印跡這是真的格裡斯你從哪弄到的?」

    沒有人回答櫻花四處打量眼前除了飄逝的雪花再無其他。

    「哼死格裡斯別以為這樣我便可以放過你等著瞧吧。」櫻花氣極悶哼了聲扭身便行可是手中的那張紙卻如獲至寶般折了下揣進了懷中一路腳步輕快的沒入了飄舞的雪花中轉眼不見了。

    「唉總算是走了。」格裡斯低語著從街道拐角處踱出望著遠去的背影心情沉重暗道:「想不到櫻花這種天之嬌女也會遇到貴族聯姻這種事情奇怪就算是來求婚也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吧竟然將普菲特一整班級的學生全帶來了哼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收場。」

    心裡胡思亂想著格裡斯緩步向學院方向走去。

    一個黑影從遠處的燈光不及之地悄然躍出冷冷的打量著格裡斯的背影一陣低沉的冷笑雙臂緩緩舉起赫然是一張精小的弩弓瞄準了他的背心輕輕的扣動了機括一支融於黑暗無形的箭失便閃電般射出。

    「去死吧魔法師……」

    可就在暗殺者出會心的微笑中遠處的格裡斯突然扭身左手一揮一面堅實的土盾便出現在面前與襲來的箭失撞個正著強勁有力的箭失令盾面為之一顫便牢牢的釘在了上面。

    「哼卑鄙的暗殺者你以為你可以逃過的我的覺察嗎?」格裡斯低吟著身形一晃身體與土盾合而為一手接在了掉落的箭失便向它射來的方向奔去可是等他趕到時只看到了地上的被拋棄的弩弓還有就是一絲微不可察的魔法波動。

    「想不到逃的這麼快看來這是早有預謀的。」格裡斯氣惱的拋掉手中的箭失正要離去注意力卻被正在消散在空氣中的魔法氣息吸引臉色一變道:「奇怪這魔法氣息為什麼有些熟悉難道那人是我所認識的嗎?可是究竟是誰呢?」

    一時間格裡斯困惑之極可任他如何思索也不能將眼前的魔法氣息與腦中熟記的那些人人事事對應起來無奈之下只得放棄了。在看了眼漫天飛舞的雪花後裹緊身上的魔法袍一頭扎進其中消失了。

    「格裡斯快起來我們要去給學生們上課了知道嗎我都有點等不急了。」

    剛剛入睡格裡斯就被衝進房中的板斧吼醒了看了下窗外的天色早已雪後天晴天光大亮了只得翻身下地正要跟隨板斧出去這時才想起自己已經將那任命書送給了櫻花懊悔的拍了下額頭道:「板斧我們恐怕去不成了那張任命書我不知放在那裡了我看我們還是暫時離開吧。」

    「不見了?房間裡找過了嗎?」聞聲走入的奧蕾奇道。

    格裡斯迴避著奧蕾身後笛兒的目光苦笑道:「不用找了也許來這裡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看我們還是離開吧。」

    「離開?」笛兒輕語著眼中閃過一絲喜意。

    格裡斯默默的點了下頭站起身便向門外走去。

    「現在就走嗎?可是我今天約了哥哥的格裡斯我們能不能明天走?」奧蕾神色不安道。

    格裡斯頗感為難他之所以想如此急的離開一是想盡早擺脫心頭的傷逝二是他已經預感到在艾法爾城中一場巨大的陰謀正在悄然中佈置而自己可能因為一個微小的疏忽成為了陰謀的阻礙如果不走的話遲早會波及身邊的朋友那是他不想看到的只得硬著心腸道:「不能我們必須現在就走因為我想到了一個朋友也許他可以為我們解答一些問題可是他一向飄泊不定去晚了的話我們會錯過的。」

    「非要這樣嗎?可那個人是誰?」奧蕾眼中含淚道。

    「艾辛格大魔法師現在只有他才能為我們解疑。」格裡斯違心道。

    「是他?」奧蕾顯然也聽過艾辛格的傳聞無語了。

    見奧蕾不再堅持格裡斯這才鬆了口氣雖然在這個問題上有些取巧可他也如自己所言想邂逅這位傳奇魔法師聆聽他的指點或許對殺死格林有所幫助。

    昨夜的雪很大將整個城市裝扮一新入眼的建築林木道路統統被白雪所覆蓋頗為很裝素裹的味道讓人賞心悅目。畢竟是要離開心情沒法與眼前的美景諧調起來一行人沉默不語的踩著吱吱作響的雪來到了學院的大門處。

    不巧的很一向晚起的克拉姆竟鬼使神差的推開了房門站在門前的陽光中伸起了懶腰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走近的幾人身上眼中閃過遲疑的神色喝道:「矮人?精靈?這是怎麼回事?餵你們幾個過來你們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見鬼他怎麼出來了?」格裡斯心叫不妙拉了下頭上的斗篷。

    板斧可沒格裡斯的『修養』見克拉姆大叫大嚷的奔過來警惕心起低吼著兩把巨斧便由腰間拔出做出撕殺的架式這才讓大高個止步。可是克拉姆也不見得就被板斧的氣勢壓倒後退中重整旗鼓將自己的魔法潮汐推出去同時大聲喊叫求援。

    格裡斯的目光從克拉姆的身上移開投向了從小屋內走出的女人身上驚愕間目光再次聚焦到克拉姆身上這才現多日不見酗酒邋遢放任的克拉姆不見了眼前是一位神情『高傲』的魔法師若不是他剛才粗俗的話語真得很難相信這便是自己熟知的那個魔法啟蒙老師。

    「哼老虎不威你們還當我是病貓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克拉姆與板斧僵持不下不由得惱羞成怒低吟著面前出現一道風柱緩緩向板斧逼近過去。

    看到魔法師已經出招板斧咆哮著手中雙斧一分便要硬闖過去準備近身戰鬥終結對手的攻勢可誰知剛有所動作便感覺有人將自己拉住在氣機的牽引下板斧本能的回手一斧便劈了過去。

    格裡斯全然沒想到板斧會向自己動手眼看門板相若的巨斧向自己揮來他也只能選擇了後退可是躲離了斧刃傷身的距離強勁的風卻將斗篷揭掉讓他暴露在陽光之下。

    「格裡斯?見鬼這是怎麼回事?」克拉姆一眼就認了出來驚道。

    格裡斯無奈的歎了口氣回應著克拉姆還有他身後凝神打量自己的女人苦笑道:「瑪麗亞老師想不到您也在我還以為那只是傳聞而已很高興又見到你們在一起我為你們祝福。」

    「你……你是格裡斯?天啊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瑪麗亞驚道。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格裡斯搖頭苦笑眼中閃過一絲傷逝惆悵道:「很高興在此見到你們不過遺憾的是我們要離開了但願下次再相見時你們能給我一個驚喜再見……」

    說著格裡斯再不給克拉姆詢問的機會抬腳便跨出門外在兩人驚愕的目光中與神情迥異的夥伴一起消失在白色的建築物後。

    「瑪麗亞你看到了嗎?我的魔法沒有啟動這太不可思議了。」

    「是他屏蔽了你的魔法這恐怕只有馬克利校長才能如此輕易的做到……」

    「難道他已經越了馬克利校長?」

    「有可能別忘了他是三位校長一致公認的魔法天才……」

    低語中兩人停止了談話面面相覷而後便是看著遠去的腳印怔。在他們心中永遠也無法磨滅適才格裡斯舉手投足間便將隱沒在雪層下的魔法屏蔽掉的動作雖然有些取巧但仍是令人無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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