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唉,可真夠難處理的了,這究竟是後腦勺做的,還是那頭驢幹得呢?要麼便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他,想讓他離開學院了,可是,在他身還有太多的秘密沒有解開,若是就這麼將他開除的話,便機會全無了。」卡斯塔心中苦笑連連,看了眼身邊與自己表情相似的普瑞,投以試探的目光。
普瑞心裡也很不爽,自從接手學院的管理之責以來,他便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數十年如一日,將學院治理的井井有條,為帝國輸送了無數棟樑之材,成績斐然。學院聲譽更是在如日中天的同時,還讓好卡斯塔從繁重的管理事務中脫身出來,去搞他熱愛的魔法研究,可稱得是勞苦功高了。
長久以來的工作習慣,讓普瑞養成了雷厲風行的處事原則,就算有再大的麻煩,他也可以從容應對,可這一次,他卻有些猶豫了,暗道:「荒唐,太荒唐了,就算處理學院有史以來最惡劣的打架事件時,也沒這麼困難過,可在沒有真憑實據的就判定他的行為有罪的話,那豈不是讓我有失察之責?」
「普瑞,你認為如何呢?」卡斯塔忍不住低聲問道。
詢問,分明是一種推卸責任的表現,讓普瑞心裡咯登了下,訕笑道:「卡斯塔校長,您是一校一長,難道在處理犯了錯誤的學生,還要問我這個副校長嗎?」
「嘿嘿,普瑞,難道你也在犯難嗎?好,我們中,總得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不是嗎?」卡斯塔心中一愣,苦笑道:「諸位,請靜一下,發生這種有失品行的事,對於我們艾法爾魔法學院來說,無疑是一種褻瀆,可是大家別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公正,相信大家已經接受了那頭會說話原驢了,可是,他說的話,究竟有多少值得我們相信呢?」
「哈哈……沒錯,校長真是英明,我還以為全校就我一個人認為那小子是無辜的呢?」克拉姆實在忍不住了,大笑著從門外擠進室內,逐以靠他身散發出的酒味,汗葉,等等其他難聞的氣味,在室內獲得一席之地,並不以為恥道:「驢不會因為能說人話,便成了人,那是一種不負責任的信任,如果這事被外人知道的話,那豈不是讓人笑話艾法爾魔法學院太偏信了嗎?」
「哦,看來克拉姆是有備而來呀,那就用不著我在這裡左右為難了。」卡斯塔眼前一亮,點頭道:「確實,如果不經調查便處理此事的話,有失公允不說,還會讓人說閒話的,我們不妨聽聽克拉姆老師有何建議。」
「校長,諸位同仁,那我就不恭了。」克拉姆聞言頗為得意,在室內眾人不屑的噓聲中,揚聲道:「其實,我是在場所有人中,最有發言權的了,雖然我也有收受學生賄賂,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的不好行為,可在學院中發生的每一件事,卻都逃不過我的眼睛,試問,有誰親眼見到那個小子進入女生宿舍樓內,並拿走了不下百件衣物?沒有,那麼,你們憑什麼就如此堅定的認為,他就是罪魁禍首呢?」
「哼,克拉姆老師,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是不是你看到什麼了?」
「對呀,空口無憑,如何讓人信服?」
克拉姆笑道:「我沒有親眼見到,可我有理由相信他不會做這種事的,因為事發當時,他正忙著其他的事,無暇分身。」
「什麼事?」
克拉姆道:「恕難奉告,但你們若有證據的話,一樣可以判定他有罪。」
「校長,剛才克拉姆也說了,他在艾法爾這段時間裡,行為不檢點,可謂是劣跡斑斑,像這樣一個應該為人師表,卻誤人子弟的人的話,我們怎好相信呢?」
卡斯塔皺眉道:「克拉姆老師,你也看到了,眾位老師對你的話,表示質疑,你有什麼可解釋的嗎?要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一個不好,便會引發不必要的騷亂,你說呢?」
「沒錯,這件事確實是事關重大,但卻不適宜所有人都知道。」克拉姆冷笑了下,不顧室內老師的白眼,突然趴在卡斯塔耳邊,低聲道:「他身有黑暗系魔法元素的殘餘能量,也就是說,他曾經與那個會使用黑暗系魔法的傢伙碰過面,你說,他還有時間去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嗎?」
卡斯塔臉色一變,眼中寒光一閃,低聲問道:「此言當真?」
克拉姆嚴肅道:「千真萬確。」
「黑暗系魔法元素?難道那個剌客還未離開艾法爾城?」卡斯塔神情一緊,悠悠道:「諸位老師,這件事還有太多未經證實之處,匆促間便下決定,實難保證公正,不如這樣,待我求證後,再給大家答覆,放心,任何違背魔法聖典的行為,都會被處以極刑的。」
卡斯塔,不給任何人詢問的機會,說完便消失在室內。
且不提克拉姆在眾多老師學生的圍攻下,如何賣弄他的雄辯之才。卡斯塔在離開小樓後,便以不可思議的行進方式,在學院範圍內做著讓人眼花繚亂的跳躍式瞬間轉移著,速度之快,即使近在身前的學生,也以為校長莫名出現又消失的身影是自己一時的幻覺而已。
最後,卡斯塔在學院門口發現了後腦勺孤寂的身影,見他正無精打采的坐在台階,便無聲無息的走了過去,眼神落在後腦勺的身,觀察著他的臉色,心,莫名的緊了起來。
此時,後腦勺正心神焦慮的想著心事,完全沒有留意到有人向自己走過來。
「沒錯,氣息非常的淡,幾乎感覺不到,卻精純的很,讓人心驚。」卡斯塔感覺到從後腦勺身散發出來的,弱不可察的黑暗系魔法能量,心中驚異無比,緩緩踏至後腦勺身前,低聲道:「後腦勺,你在這裡做什麼?」
後腦勺被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嚇了一跳,抬頭見校長卡斯塔就在自己面前,慌忙間站起身,卻不知為何突然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一頭向地面栽去。
卡斯塔在間不容髮中伸出手,將後腦勺扶住,可他卻也在瞬息中為自己的雙手施加了令人不易察覺的防禦魔法,這才接觸到後腦勺的身體。
卡斯塔凝視著後腦勺的臉色,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呀,我很好……」後腦勺不明白卡斯塔為何有此一問,回答中充滿了疑惑,可接下來,連他自己也感覺到不對勁了,渾身下,竟然使不出一絲勁道,全身的神經似是被抽空了般的難受,驚道:「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那個魔法師給我下套了?」
「魔法師?他長得什麼樣?」卡斯塔的心猛的一沉,急道。
後腦勺回憶道:「那個人高子很高,很瘦,臉色蒼白,但樣子很凶,好像長年不見陽光一樣,眼睛……眼睛……」
卡斯塔低聲道:「他眼睛是不是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冷漠與孤傲?」
後腦勺慘道:「是呀,我只不過與他對視了一眼,便感覺像是被他看透了一般,校長,您認識那個人嗎?」
「難道是他?」卡斯塔的情緒少有的波動了下,卻又很快恢復了平靜,笑道:「也許,他可能是我一個故交,不過我們很久沒有聯繫了,對了,後腦勺,這件事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他這個人不喜歡張揚,明白嗎?」
後腦勺恨道:「哦,不過,校長,我覺得那個人可真夠霸道的,我只不過是看了他一眼而已,他就在暗中不知給我下了什麼套,我看他這個人也不見得有多好,您與他交往,可要小心呀。」
「嘿嘿,什麼時候,我也需要別人來提醒了?」卡斯塔心中苦笑,道:「對於那個人,我有一個忠告給你,如果下次再見到他的話,千萬不要看他的眼睛,明白嗎?」
後腦勺奇道:「您是說,他的眼神有問題?」
「何止有問題這麼簡單,他可以控制你的思維,控制你的意識,讓你成為他的奴隸,殺人工具。」卡斯塔心中憑地升起一絲不安,沉吟道:「那是一種極為特別的魔法,可以通過眼神中傳遞過來的少許魔法能量,催眠對方,如果你不想在公開場合突然睡倒或是做出蠢事的話,就記住我的話,否則有起事來,誰也幫不了你的。」
儘管,後腦勺對校長的解釋還有些懷疑,可這樣的解釋,已經讓他對那個人有了些瞭解,打定主意要討回公道的他,自然會虛心接受一位魔導師的奉勸,點頭道:「我會注意的,對了,校長,您的那個朋不會真的給我下套了。」
「呵呵,若他真的對你下手,你還能在這裡嗎?」卡斯塔模稜兩可的回答著,心裡卻道:「小子,你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裡已經走過一次了,嘿嘿,看來這許多年來不見,他不僅逃得一劫,活了下來,魔法力比以前更精進了。」
後腦勺舒展了下感覺軟綿綿的身體,心裡越發的恨恨不平了,自己一時不察中了別人的套,雖然是無心之失,可這有違魔法師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絕對警覺的自律。想為自己爭口氣的念頭,不時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卡斯塔業已完成了尋找到後腦勺,並詢問了若干問題,心裡清楚事態嚴重程度的他,不想再耽誤時間,囑咐後腦勺多注意休息後,便離開了。他需要通過靜靜的冥想,來思考一些問題。
在卡斯塔的握權下,事情暫時被壓下了,女孩們的衣物被認領回去;精神倍受摧殘的驢,也從負責看管的女孩中得以脫身,當然,他身難免會留下許多出於洩憤的痕跡,但那是他自找的,誰也怪不得。
後腦勺的負面新聞,從來也不嫌多,再扣一頂『變態』的帽子,也不為過,反正他不會主動去聽那些風言風語的緋聞的,即使聽到了,也會習慣性的兩耳不聞窗外事,裝聾作啞了。
倒是八桿子也打不找著的阿瑞,卻意外成為此次事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只因與後腦勺關係密切,又因為與他同居在馬廄,她一躍成為了學院裡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了,不過對此,阿瑞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