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騎士死定了。」
就在窗外的人判定貝剋死亡倒計時時,後腦勺卻沒有那麼武斷,他努力的壓制著身體在劇痛中顫抖不已的貝克,死命的按住他的雙臂,不讓他的手觸碰到胸前的傷處。
可是,神智早已迷失的貝克,只是依本能拚命的掙扎著,嘶吼著,猶如一隻受傷的猛獸般無法控制,在掙扎沒有作用後,他毅然向後腦勺發動了襲擊,粗壯的大手,一下子掐住了後腦勺的脖子。
「啊!放開我,你會害死我們兩個人的……」後腦勺大驚失色,嘶聲道。
此時貝克,雙目赤紅,眼前幻覺叢生,早已將後腦勺視為敵人,那裡肯聽,怒吼道:「你這個暗施冷箭的傢伙,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儘管後腦勺用盡全身的力氣,卻仍無法擺脫死亡的危險。在貝克無知的扼殺下,他感覺自己的脖子快要斷了,甚至聽到了頸骨被扭曲,劇烈磨擦的聲音,恐懼,懊悔,在後腦勺心底升起。
「糟了,他遇到危險了,龍,能否將封印撕裂……」
「不,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將封印撕裂的。」
「你……」聖金心急如焚,暗罵道:「見鬼,難道我要看看他死去嗎?不,我要救他,可是,如果我出手的話,一定會被龍察覺的,那樣的話,我的計劃就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呼吸變得異常困難,持續的缺氧讓後腦勺頭腦發脹,瞳孔發散,四肢麻木。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弱,眼看他就要瀕臨死亡的境地時,躲在窗外的人再也忍不住了,抬起手,一道光束擊中在翻身將後腦勺壓在身下的貝克身。
光束強烈的麻痺作用,讓貝克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和意識,僵硬的雙臂再也無法承載他的身體,重重的壓在後腦勺身,讓本就差點斷氣的後腦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一個高瘦的身影,出現在馬廄中,他眉頭緊皺的看了眼腳下的兩人,蹲下身,小心的將貝克從後腦勺身拉開,抬手在後腦勺鼻端試了下,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低聲道:「幸好我出手及時,不然後腦勺就死定了,看來,這個魔法理論並不完善,不對,傷口正在收縮,血也止住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貝克的傷勢,正在發生著驚人的變化,在後腦勺拔出箭頭時,噴湧的血水,此時已停止了,只有泛著少許紅黑相間的血水從傷口處滲出,傷處周圍的皮肉,竟然也在快速的生長著,急促的呼吸,也已平和許多。
眼前一個奇跡正在發生,來人不禁有些驚奇,舉手將貝克的眼皮翻開,詫異道:「眼神竟然也恢復了,看來了這個魔法還是成功了,奇怪,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火兒,回來,哼,你再不聽話,我要生氣了。」
就在來人捉摸不定時,馬廄外,響起了阿瑞的吆喝聲,來人沉吟著站起身,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心有所感道:「我明白了,原來是火鳳凰,嘿嘿,只有生生不息的火焰,才會有如此神奇的作用,那麼,那個神聖系魔法也必定異常的純潔才是,可那究竟是誰施展的呢?是後腦勺,還是阿瑞?」
來人喃喃自語中時,躺在地的後腦勺有了反應,打斷了他的沉思,看了眼四肢輕顫的後腦勺一眼,笑道:「嘿嘿,後腦勺,你真是太幸運了,若不是我正在附近研究如何消除黑魔劍的魔法印跡,碰巧遇這檔事,你恐怕就死定了,唉,下次我再向你詢問。」
後腦勺睜開眼睛,盯著頭頂的頂棚,好半天才從驚魂不定中醒來,翻身看向身邊的貝克,在見到傷口已然合攏,貝克蒼白的臉的黑氣盡去時,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
救人,反而身受其害,讓後腦勺很受傷,在狠狠的踹了一腳貝克後,恨恨的罵道:「死騎士,想死啊,這麼狠命的掐我,快把我脖子捏斷了。」
就在後腦勺發洩心中的不滿時,阿瑞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進來,見後腦勺坐在地,臉色發白,一頭的冷汗,詫異道:「後腦勺,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後腦勺不想讓阿瑞擔心,道:「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
阿瑞聞言,打量了下貝克的傷處,驚叫道:「傷口沒有了,後腦勺,這……這是你做的嗎?你會高級治療術?」
「高級治療術?」後腦勺暗笑,道:「不,不,我只會一點點而已,對了,阿瑞,剛才聽到你在外面大聲說話,發生什麼事了?」
阿瑞氣道:「還能有什麼呀,今天也不知怎麼了,火兒不聽我的話,老是飛來飛去的,不肯過來,害得我要跑去追她,快把我累死了。」
後腦勺心中一動,仔細看了眼阿瑞的臉色,欣喜的發現,阿瑞雖然有些氣喘,臉色蒼白,可精神卻比以前好多了,暗想:「奇怪,以火兒的通靈和善解人意,她應該知道阿瑞並不適合運動的,難道她這是故意的,想通過適當的運動來提升阿瑞的體質,還是另有原因呢?」
帶著疑問,後腦勺問道:「阿瑞,你平時是怎麼跟火兒交流的?」
阿瑞想了下,道:「就是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唄,火兒知道的。」
後腦勺喜道:「這麼說來,你已經可以與她進行心靈對話了?真是太好了,阿瑞你以後要多花點時間跟火兒交流,只有這樣,她才會成長的更快,明白嗎?」
阿瑞笑道:「真的嗎?那好,我會的。」
看到阿瑞臉洋溢出輕鬆的笑意,面額還有讓人賞心悅目的紅潮,雖沒有櫻花那種引人入勝的萬種風情,卻有著恬靜的純真與可愛,不禁有些心動,呆呆的注視著阿瑞,心中潮起伏。
阿瑞見後腦勺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突然害起羞來了,不敵的低下了頭。
「啊……」
在一聲輕微的呻吟聲中,貝克睜開了眼睛,打量了下四周,在看清身邊環境與視已如不見的少男少女時,心中疑惑不解,問道:「請問,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啊!」阿瑞受驚,跳了起來,道:「後腦勺,他醒了。」
「死騎士,醒的這麼快幹嘛?把氣氛破壞了。」後腦勺心裡暗罵,解釋道:「這裡是魔法學院,至於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那就要問克拉姆的,是他把你帶到這裡來的。」
「魔法學院?」貝克重新打量了下馬廄內外,醒悟道:「我想起來了,這是魔法學院的馬廄,可……可是我怎麼會在這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後腦勺搖頭道:「對不起,我回答不了你,你若是實在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就去學院門口去問克拉姆,他一定知道的。」
貝克茫然中爬起來,在後腦勺的指引下,向馬廄外走去,卻意外的在馬廄門前,看到了一匹全身沐浴在火焰中的馬,驚叫道:「火烈馬?這不是團長的火烈馬嗎?」
阿瑞也有些意外,低聲道:「後腦勺,這就是那個叫阿魯的騎士的坐騎?」
後腦勺像是沒有聽到般,喃喃道:「既然火烈馬還在,那阿魯肯定還在城裡了,奇怪,他不是說要離開的嗎?難道發生大事了不成?」
火烈馬一直在馬廄門前吃草,早就聽到了馬廄裡的對話,知道貝克無事,在看到他的身影後,有些興奮,逕直走到貝克身前,用頭頂了下貝克的胸口,咬住他的衣襟,示意貝克爬到自己背。
貝克,猶豫了下,抓住韁繩,翻身登馬背,對兩人道:「對不起,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至少知道一件事,你們救了我,如果有什麼要幫助的話,就到騎士團來找我,火烈馬,帶我去你的主人那裡,我要見他。」
火烈馬嘶鳴了聲,調轉方向,向學院門口飛奔而去。在還有數十米的距離時,火烈馬身的火焰猛的一漲,全力一躍,竟然一下子跳過了大門,狂奔而去……
「喂,喂,回來,那個臭小子怎麼樣了?」門口,聽到動靜的克拉姆,從小屋裡跑出來,衝著火烈馬的背影大聲叫嚷。
阿瑞對整件事,有些不可理解,可一向不喜招惹事非的她,顯然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待貝克離開後,道:「後腦勺,我們開始幹活,一會就要下課了。」
後腦勺本想答應,可一陣劇烈的腸鳴聲,讓他不得不做了另外的選擇,慘道:「阿瑞,對不起,你先自己忙著好嗎,我有事離開一會。」
眼見後腦勺兔子一般,跑向不遠處的樹林,阿瑞意會,臉紅了,跺了下腳,自己一個人走進了馬廄中,去打掃了。
火烈馬的速度,是令人咋舌的,她如風馳電掣般穿梭在街道,可是來往的行人,卻出奇的沒有給她造成任何不良的影響,她靈活的動作,運動的軌跡,猶如行雲流水般自然,總能在最危及時刻,避開路人,從狹窄的空間一帶而過,要麼就是從行人頭頂飛躍過去,平穩落地後,繼續高速前進。只在眨眼間,火烈馬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讓眼前一花的行人,還未看清是怎麼回事,紅色的光影就遠逝而去了。
當火烈馬載著只知死抱著馬頸,把命豁出去的貝克趕到花園街時,戰鬥已經結束了。一個加速後,火烈馬騰空飛躍過重重人群,帶著一篷火焰穩穩的落在內圍的騎士中間,一聲幽長的嘶鳴向指揮收拾戰場的阿魯報喜。
「貝克分隊長,你……你沒事了?」
「團長,貝克分隊長回來了……」
騎士們發現平安回歸的貝克,興奮的大叫起來,讓心情鬱悶的阿魯,精神為之一振,撇下身邊聆聽命令的騎士,大踏步向貝克走來。
貝克從火烈馬背翻來,雙腿打著顫,向阿魯立正道:「團長,分隊長貝克前來報道。」
阿魯欣喜的打量了下貝克後,心裡升起一股恨意,冷道:「貝克,你沒事就好,不過,我不想再提醒你了,團長這個稱謂已經不在屬於我了,我來的目的,也僅僅是為了消滅暗殺我的地下傭兵的殘餘而已。」
「為什麼?團長,您這是什麼意思?是我們做錯了什麼嗎?」貝克驚道。
貝克的陽奉陰違,讓阿魯憤怒了,喝道:「貝克,如果你還是一個騎士的話,就應該像一個騎士般,敢於承擔一切責任,不要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來敷衍我,明白嗎?」
貝克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阿魯,疑惑的看向身邊騎士,低聲問道:「亨利,團長今天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亨利臉流露出難堪的神情,道:「分隊長,您忘了嗎?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在亨利的解釋下,貝克的神情凝重起來,慢慢回頭,直視阿魯道:「對不起,團長,我並沒有想推卸責任的念頭,我想我可能是在受傷後失憶了,不可否認,我們之間存在著嚴重的矛盾,分歧,但我想這並不是主要的,任何一支隊伍,都會有或多或少的癥結所在的,如果這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我想您是不應該拒絕的,所以,我謹代表我個人,向您提出最真摯的挽留,希望您能留下來,領導我們,戰勝困難,在即將舉行的與雲斯頓騎士團的對抗賽中,大展身手,成就艾法爾騎士團輝煌。」
「對,團長,我們也請您留下來,可以嗎?」
騎士們在貝克的『煽情』下,騷動起來。讓阿魯在失意之後,第一次重新審視眼前的隊伍,他欣喜的發現,曾經不堪重用的騎士身正散發著昂揚的鬥志,冷卻的心,終於熱了起來。
「唉,是離開,還是留下呢?」阿魯,慢慢抬起手,示意騎士停止,長歎一聲道:「唉,如果這是你們發自內心的聲音,如果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那麼我可以答應你們……」
騎士們沸騰了,在阿魯無可奈何的神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