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真是氣死我了,竟然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真是越來越沒教養了,哼,要是再遇到什麼危險,就算你跪在地求我,我也不會再多管閒事了。」克拉姆,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躺在他那張粘滿了油污的床睡大覺,而是少有的坐在門前想著心事。
就在克拉姆心煩意亂時,熟悉的火系魔法能量突然湧現,讓克拉姆為之一驚,站起身四處打量,當他在周圍搜尋一無所獲時,火烈馬馱著已經著昏死過去的貝克飛落下來。
「阿魯?是你嗎?難道你又受傷了?不是阿魯,這……這個臭小子是誰?怎麼有點眼熟呀?」以為阿魯遇險的克拉姆立即奔了過去,在看清馬背的騎士不是阿魯時,奇道:「喂,火烈馬,阿魯呢?他哪去了?」
火烈馬,嘶鳴著,四腿一曲,臥倒在地,讓貝克從自己背滑下,這才躍起,咬著貝克的衣甲,將他反轉過來,示意克拉姆快點施救。
克拉姆,連看也未看地的貝克,皺眉道:「嗨,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了,是不是那個臭小子將人打傷了,想讓我給他擦屁股?見鬼,你點頭也沒用,你知道我不會治療術的。」
火烈馬禁不住煩燥起來,一口咬住克拉姆的衣服,使勁拽著,迫使他看向地的貝克。
「你給我松嘴,聽到沒有?好,好,讓我看看能不能幫他。」克拉姆見無法擺脫火烈馬的糾纏,只好妥協了,蹲下身,檢查著貝克身的傷勢,可當他看清插在貝克胸前的那支斷箭時,大驚失色,驚叫道:「糟糕,是黑暗魔法,只有神化術才可以救他了,噢,媽的,現在讓我去哪找會神化術的人,對了,普瑞那個老混蛋會,不行,讓我低三下四的去找他,門都沒有,那怎麼辦,哎,阿瑞也會的。」
克拉姆眼前一亮,卻又黯淡下來,那晚發生的事仍歷歷在目,他可不想在後腦勺責怪的目光下,讓阿瑞拼盡全力救助一個不相干的人了。
見克拉姆臉陰晴不定,猶豫不決。火烈馬,有些焦急了,它擔心主人會遇到危險,可是主人交待下來的事情沒有著落,它也無法離開,只得繼續向克拉姆施加壓力了。
克拉姆在火烈馬的搖晃下,感覺頭暈腦漲,全身的骨架也快被搖散了,苦笑道:「好了,好了,你跟阿魯那個臭小子,一個脾氣,讓我靜一下好嗎?」
火烈馬這才饒了克拉姆,張開大嘴,讓他重獲自由。
克拉姆思索著,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歡天喜地跑進小屋內,一頭扎進牆角里,從一堆散發著異味的衣物中,摸索了起來。終於,他在擠在門口想衝進屋裡的火烈馬發威前,掏出一個盛有藍色液體進行魔法試驗用的瓶子來。
「能不能成功,就全靠你了。」克拉姆嘴裡嘟嚷著,使勁的將卡在門框的火烈馬推了出去,抬腳就向教學樓跑去。
火烈馬對克拉姆奇怪的舉動,甚是不解,不放心的追了過去。
克拉姆聽到身後的蹄聲,回頭沖火烈馬擺手道:「你不能去,你一去,那些學生會炸鍋的,好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我才不會跑呢,看到那邊的馬廄了嗎?帶這個傢伙,去那裡等我,聽明白了嗎?」
火烈馬聞言,猶豫了下,還是點頭了。
克拉姆輕笑了下,扔下對著躺在地的貝克不知如何下手的火烈馬,一路小跑著衝進了教學樓裡,逕直的衝進了一年級三班的教室裡,不顧正在課的羅伯特的反對,一把將正在打瞌睡的後腦勺從座位拎了起來。
迷糊中被人從抓住,任誰都會大吃一驚,後腦勺也不例外,下意識道:「對不起,羅伯特老師,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在您課睡覺了……」
「哈哈……」
學生們,在克拉姆突然闖入的愕然中,被後腦勺沒頭沒腦的話逗笑了。
「死後腦勺,一到我課就打瞌睡,難道我的課對他來說,就只起到催眠的作用嗎?」羅伯特惱了,心裡暗罵不已,沖身還散發著酒味的克拉姆喝道:「酒鬼,你想幹什麼?綁架嗎?」
「光頭閃開,這裡沒你什麼事,我只想找後腦勺說幾句話而已。」克拉姆一口回絕了羅伯特,對睜大了眼睛注視著自己,一臉不解神情的後腦勺道:「嗨,後腦勺,想知道這個瓶子裡裝的是什麼?」
後腦勺疑惑的打量了下克拉姆手中的瓶子,道:「看去,不像是酒?」
克拉姆臉露出痛苦的表情,沖還迷迷登登的後腦勺道:「這是我配製的魔法藥水,可以提高魔法師自身魔法力的,你不想試驗一下嗎?」
「糟糕,克拉姆不是昨晚喝多了,現在還沒清醒過來,來這耍酒瘋?」一聽是克拉姆配製的,後腦勺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搖頭道:「不想,打死也不想。」
羅伯特越來越無法忍受克拉姆的『囂張』,怒道:「克拉姆,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影響到正常的課程,我要到校長那裡去告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克拉姆不屑的笑了下,低聲道:「嗨,光頭,用不著如此激動,我知道一點關於碧絲的秘密,相信你一定會感興趣的,是不是?」
羅伯特聞言,老臉一紅,支吾道:「真得嗎?讓我考慮一下。」
克拉姆不理會猶豫不決的羅伯特,對後腦勺道:「聽著小子,機會只有一次,想不想把握,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我現在有事要離開一會,如果你想改變主意的話,就來馬廄,我在那裡等著你,還有,最好讓阿瑞一起來,明白嗎?」
說完,克拉姆不待後腦勺表態,轉身就向教室外走去,消失在門口時,他還煞有其事般將瓶中的液體搖晃了下,讓瓶內攪起一團藍色的迷霧,甚是好看。
「克拉姆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哼,不理他了,讓他一個人鬧去,不行,要是魔法藥對我真的有幫助怎麼辦?」後腦勺目視克拉姆離開,心裡打起了鼓。
阿瑞夾雜在克拉姆與後腦勺中間,聽到了隻言片語,雖然稀里糊塗的,可還是聽出了一些頭緒,又見後腦勺一付心不在焉的樣子,關心道:「後腦勺,克拉姆老師是不是在開玩笑呀。」
「我也不清楚,他一向都神經稀稀的。」後腦勺苦笑著解釋,之後,他沉吟起來:「怎麼辦,要是真錯過機會了,以克拉姆的脾氣,就算求他也不一定有效的,唉,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想到這,後腦勺站了起來,對羅伯特道:「老師,我可以離開一會嗎?」
羅伯特詫異道:「離開,你要去哪?」
後腦勺支吾道:「是這樣的,馬廄有漏雨的地方,您看天有些陰了,有可能要下雨的,要不及時修補的話,會淋壞裡面的馬的。」
羅伯特撓了下光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道:「當然可以,馬廄可是學院的財產,損壞了自然不好,你去,怎麼?你想讓阿瑞幫你的忙,當然可以了,好,嗨,後腦勺,也幫我一個忙,別忘了問酒鬼有關碧絲的事情,明白嗎?」
「老師,我也想離開一會,可以嗎?」
「不行,我們接著課。」
「為什麼呀,您真是太偏心了。」
「嘿嘿,你們不能跟他們比……」
後腦勺對羅伯特的請求,欣然接受,拉起還不知發生何事的阿瑞就向教室外走去。身後則傳來了愛跟羅伯特搗亂的同學們的起哄,卻被羅伯特『義正詞嚴』的拒絕了。
馬廄門口,克拉姆正一臉憂愁的來回跺著步,不時的扭頭向教學樓的方向張望著;不遠處,火烈馬也在不安的啃著地的青草;馬廄裡,躺在地面色發青的貝克,胸前的衣甲,早已被滲出的鮮血浸濕了,地面也開始出現了血跡,只是那血卻是黑色的。
後腦勺帶著阿瑞,快步向馬廄趕來,一邊走,一邊解釋道:「阿瑞,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說的,克拉姆老師找我們有事商量,你是知道的,他這個人有時就是很不講理的……」
阿瑞輕笑道:「後腦勺你不用解釋了,反正今天被克拉姆老師一鬧,我也沒心情聽課了,就當我們今天放學提前了,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打掃馬廄了。」
說話間,兩人來到馬廄外。
此時克拉姆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老遠就看見兩人走來,礙於面子,他沒有跑前去央求後腦勺,待兩人近前後,他才鄭重的道:「後腦勺,過來,在你決定之前,先讓你看一個人,看看你是不是還記得以前學過的東西。」
後腦勺,阿瑞,在克拉姆的帶領下走進了馬廄。
入眼的是一個身受重傷的騎士,這無論如何,也讓後腦勺,阿瑞兩人接受不了,尤其是阿瑞,尖叫起來,急道:「克拉姆老師,他受傷了,你是想讓我救他嗎?」
克拉姆心虛的看了眼後腦勺,道:「沒錯,我是想讓你救他,但這次你只能打下手,嗨,後腦勺,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這個傢伙還有救嗎?」
後腦勺臉流露出驚異的神情,沒有回答,而是慢慢的蹲下身,仔細的察看著還釘在貝克胸前的斷箭,幾次想伸手觸摸箭身,卻又縮了回來,嘴裡喃喃道:「是黑暗魔法,想不到它又出現了,看來一定是有人一直在偷偷的研究它了,那樣的話,阿瑞身的黑暗魔法印記就有可能是他留下的了,哼,不管你是誰,我一定會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的。」
阿瑞雖然不知道黑暗魔法是何種魔法,有何危害,可後腦勺隱含惡毒的詛咒,還是讓她身一冷,看向後腦勺,卻發現後腦勺那雙靈動眼神裡,正充滿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神采,心中一驚,覺得這眼神有些很熟悉,像是卡斯塔校長,又像普瑞校長,可到底是像誰的,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該死,我現在根本無力施展神化術的?唉,我要怎麼才能挽救他呢?他一定知道些我想知道的東西的。」後腦勺目視著貝克胸前正逐漸腐爛的傷口,心急如焚,他不安的掃視了下身邊凝神看向自己的兩人,當眼神落在阿瑞驚愕的臉時,他心中一動,道:「阿瑞,把你的火鳳凰叫出來,快點,我需要她的幫助。」
後腦勺的話,讓克拉姆大吃一驚,道:「火鳳凰?後腦勺,那不是你的幻獸嗎?你……你不會是想用那個邪惡的魔法?」
阿瑞也驚道:「邪惡的魔法?不,不,後腦勺,求你別傷害我的火兒好嗎?求你了……」
兩人反應大同小異,讓後腦勺好笑之餘,也感到一絲酸楚,道:「老師,阿瑞,你們都意會錯了,我只是想用火兒身生生不息的火焰,來引導一個特殊的魔法而已,唉,阿瑞,你不想看著這個騎士死去是,別在猶豫了,把火兒叫出來。」
「真的嗎?那好。」阿瑞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後腦勺的要求,低吟了聲後,在她虛握的玉手間,洋溢起強大的火系魔法能量,一隻全身沐浴在火焰中的鳥兒迸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