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斯頓騎士團,其地位僅次於帝國皇家騎士團,之所以會有如此高的榮譽,不僅僅是因為其擁有者是有著王族血統的查維斯親王,更是因為它有強大的戰鬥力,歷史該騎士團曾數次參加戰爭,無一敗績,在與各省,大城之間的騎士團競賽中,也從無失利記錄,在整個大陸,其戰力無有匹敵。
馬修,用最快的速度,在街奮力奔跑著,穿梭過擁擠的人群,從車流中躍出,沿著通向城門的街道追逐著阿魯留下的足跡。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重達數十斤的騎士盔甲,讓他不堪重負,在為了躲避前方的行人時,他腳下一滑,重重的撲倒在地……
「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唉,就像是一場轉瞬即失的夢一般,唉,艾法爾,你再也不是我心中可以創造奇跡的戰場了,而我也不能一睹雲斯頓城騎士團的風采了,傷心之地,再見了……」
阿魯,無精打采的策著跨下的火烈馬,向城門走去。此時,他心裡失意至極,數月前,他在接到這個任務時,曾經猶豫過,反對過,可是在聽聞了艾法爾城與雲斯頓城的騎士團對抗賽的消息後,他毅然決定前來。那時,他還夢想著能與那群據說連走路都霸氣十足的騎士比試一下,可現在,他卻要心灰意冷的離開了。
「團長……」
身後突然響起了呼喊的聲音,讓阿魯為之一怔,回頭看去,卻見一個身只穿著短衫的傢伙,從遠處向這邊奔跑過來,凝神打量了下來人,他認出了來人就是態度強硬,想阻止自己進入騎士團的後備騎士馬修。
馬修,狼狽異常,滿頭滿臉全是汗水,身衣物髒污不堪,且被汗水浸透。他氣喘如牛般,一路踉蹌著奔到面色發冷的阿魯面前,急道:「團長,您不能走。」
馬修的狼狽與失態,讓阿魯心中失望無比,冷道:「對不起,我已經不是你們的團長了,以後請不要如此稱呼,另外,你的行徑已經讓騎士這個高貴的稱謂蒙受了屈辱……」
馬修打斷了阿魯的訓斥,急道:「團長,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貝克分隊長他們,已經找到了暗殺您的地下傭兵的巢穴,正在與他們對峙呢,您快點去,不然他們會逃脫的。」
阿魯一愣,心中升起無限的怒火,可隨即就平息了下來,淡淡道:「那又怎樣?你認為我還會留下來嗎?算了,這裡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馬修愕然,問道:「可……可是,團長,您難道不想將那些暗殺您的罪犯繩之以法?」
阿魯搖頭苦笑,道:「馬修,你太天真了,那些地下傭兵,只是別人手中的殺人工具而已,即使我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也改變不了任何問題,你回去告訴貝克,就說我不再奉陪了。」
說完,阿魯拔轉馬頭,繼續向遙遙在望的城門而去。
馬修目視阿魯的背影,不敢相信這就是曾經想盡一切辦法逼迫他們進行強化訓練的團長,不敢相信這就是曾經一度揚言要擊潰不敗神話的騎士阿魯了,不敢相信這就是對騎士精神無比崇敬的騎士了……
馬修憤怒了,指著阿魯的背影,喝道:「你走,沒有你,我們一樣可以抓到那些該死的地下傭兵的,沒有你,我們一樣可以擊敗雲斯頓騎士團的,我告訴你,你根本不配做我們的團長,你只會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假話,你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掩飾你的虛偽,你,是一個地道的膽小鬼,因為你在危險和困難面前,害怕了,可恥的傢伙,趕快離開這裡……」
阿魯,聽到了馬修的咒罵,有些意外,有些可笑,有些無奈,有些酸楚,可他卻沒有想停留下來的意思,繼續策馬火烈馬前行,一心只想離開。可是火烈馬卻止住了腳步,不住的打著響鼻,無論阿魯怎麼驅使,它卻再也不肯移動半步。
「喂,火烈馬,你為什麼不走了?」阿魯感到好奇,問道。
火烈馬,用一聲短促的嘶鳴回答了主人的問話,接著是使勁擺動著自己的大頭。
阿魯有些惱怒了,喝道:「你別想讓我改變主意,他們太讓我失望了,知道嗎?我曾經努力過,可是他們拒絕了,火烈馬,我們還是離開這裡。」
火烈馬,不肯妥協,繼續搖晃著頭,嘶鳴著,情緒激動異常。
「噢,怎麼連你也認為我是一個膽小鬼嗎?我不是的,這你應該最清楚才是。」阿魯愕然,道:「好,好,我們各退一步如何,說,你究竟想怎麼樣?」
馬興奮的點了下頭,轉身向還在責罵著的馬修走去。
馬修見阿魯突然撥轉馬頭向自己走來,有些吃驚,害怕,以為阿魯被自己的話激怒了,要教出手訓下自己,可是騎士的自尊,讓他堅強起來,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走近的阿魯,看他想做什麼?
阿魯,恨恨的白了眼跨下的火烈馬,尷尬道:「馬修,我要告訴你,這並不是我的主意,好,你別打岔,我正在問呢,告訴我,他們在哪?」
馬修驚道:「團……團長,您不走了?」
阿魯沒好氣道:「走是要走的,但在走之前,卻要完成一件事,好了,快點告訴我,貝克他們在哪,希望解決那幾個地下傭兵,不會浪費我太多的時間才好。」
馬修有些失望,道:「他們在花園街,十五號,團長,您真的還要走嗎?」
阿魯頭有些痛了,喝道:「夠了,不要在這個問題糾纏下去,你忘了,你剛才是怎麼說的了嗎?火烈馬,飛起來。」
隨著阿魯的吆喝,火烈馬一聲長鳴,渾身劇烈的顫抖了下,身燃起熊熊的火焰,一對巨大的火翼,也從背部高高的焰色中衍生出來,在馬修目瞪口呆中,火烈馬扇動火翼,升騰到空中。
阿魯一撥馬頭,命令道:「好了,我們走。」
火烈馬厲嘯一聲,鼓動雙翼,四蹄生風,凌空奔向遠方……
花園街,其實並沒有與其名相附的地方,這裡地理環境與人情事物同樣複雜多變,到處是陰暗潮濕的小巷,每一個角落裡都充斥著金錢與慾望的氣息,就因為如此,這裡成為了犯罪者的天堂,地下傭兵長期以此為據點,罪犯在此也可以找到棲身之所,以出賣情色的女人在這裡也生存有道。總之,在等人眼中,花園街,這個有著美麗名字的街道,其實已經是艾法爾城髒,亂,差的代名詞,只要是有身份的人,在公開場合是絕口不提這個地方的。
十五號,是一處低矮的平房,與周圍連綿的房舍融為一體。此時,近百名騎士已經將這裡團團圍住,房前屋後都有手持武器的騎士把守,引發的騷亂,也在緩慢的向外漫延著,聚集而來的人群情緒開始騷動起來,讓固守外圍的騎士壓力倍增,不得不向內回收。
外圍陷入尷尬的境地,內圍情況卻更加糟糕,在十五號門口躺著數名不知生死的騎士,暗施的冷箭不時的從屋中射出,釘在門前的空地,讓想突破防線的騎士,心生懼意。
「牧師和魔法師怎麼還沒來?」
「隊長,我們已經派出人手去催了,應該快到了。」
「見鬼,那群只知道吃乾飯的傢伙,一定是在藉故不肯前來了。」
「那怎麼辦?」
「哼,現在唯有希望團長能及時趕來了……」
「隊長,你看,那不是團長嗎?」
所有騎士的目光都看向遠處的空中,一匹沐浴在焰色中,背展雙翼的火馬正飛速而來,馬背手持長槍的騎士,正是與他們發生激烈矛盾的團長阿魯。
「團……」
不知是誰想呼喊空中的阿魯,聲音卻在剛發出後,又被卡住。
「團長,唉,我該怎麼辦呢?」貝克凝視著越來越近的阿魯,心情複雜,盼著阿魯能前來,又在看到他的身影時,想起彼此之間惡劣的關係,萬般滋味一起湧心頭,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阿魯不待火烈馬降到地面,飛身一躍,跳到地面,穩穩站住,皺著眉頭打量了下躺在地受傷的騎士後,這才將目光落在眼前的庭院。
貝克猶豫了下道:「房中有七個傭兵,他們跟暗殺閣下的那四個是一夥的,只要把他們抓住,就一定可以知道誰是主謀了。」
阿魯悶哼了聲道:「竟然如此,那你還在等什麼?等魔法協會那些傢伙前來支援你們,還是等他們從地道中悄無聲息的逃離這裡?」
「地……地道?」貝克愕然。
阿魯好氣道:「廢話,你認為這些亡命之徒,不會給自己留下後路嗎?貝克分隊長,命令你的手下,擴大搜查範圍,不要理會那些傢伙,遇到阻撓的,全部抓起來。」
貝克支吾道:「可……可是,他們是無辜的。」
阿魯火了,喝道:「無辜?這個時候你還在考慮無辜嗎?你的手下有可能會全死在這裡的,明白嗎?快點下命令。」
貝克無奈,只得命令道:「亨利,你帶人驅散圍觀的人群,彼得,你帶人擴大搜查範圍,讓人爬到房頂,監視四周,發現敵情立即匯報,快去……」
阿魯,不待貝克交待完,將銀槍插在地,拔出雙手大劍,就闖入充滿了危險的庭院中。
「團長,危險……」貝克見狀,大吃一驚,只得硬著頭皮也跟了進去。
『嗖』一支冷箭,從虛掩的窗中射出,帶著尖銳的嘯音向阿魯的胸前襲來。
阿魯,連看也未看,手腕一晃,雙手大劍劈向了箭芒。一聲輕響,冷箭被一分而二,掉到地,阿魯則悶哼了聲,抱劍向緊閉的房門,全力劈出。
門,在雙手大劍全力一劈下,化成了一篷木屑,向內激射。
「啊……」
隨著碎裂的門板脫離門軸,傾倒下來,一個黑影也向後翻去。
「大頭!你們這群王八蛋,我要殺了你們……」
一聲慘嚎,一片劍影從黑暗中閃出,斬向阿魯的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