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之竹似乎習慣了小童對他的稱呼,也不在意。即使在意又如何,從最初的抗議到沉默,他已經經歷過了。反抗無用的!
聽到小童的召喚,伊之竹信步來到他的身邊,和他面對面的坐下來。
「你幫我看看,枸杞,當歸……」小童拿出一紙藥方,皺著眉頭道:「怎麼感覺總是不大對呢,少點什麼呢?」
這幾天的接觸,伊之竹懂藥理的事情已不是秘密了,剛來的那天換過小童的衣服以後,伊之竹隨口說了一句:「這衣服上面的大薊的味道太重了……」立刻引起了小童的興趣,再三逼問下,終是從不愛說話的伊之竹口中套出了他知曉藥理的事情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有事沒事就來和伊之竹探討起沒完。
別看小童年齡不大,懂得可不少,有很多連伊之竹都沒有接觸過,這讓伊之竹也大跌眼球,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小年紀的小童居然懂得如此居多。於是兩人也都不再輕視對方,每天研習藥理,倒也過得愉快,只是隨著時間的進逼,伊之竹的心也開始越來越不平靜了。
看著小童拿出的藥方,伊之竹皺著眉看了半天,試探著問:「加進去川芎是不是會好些?」
有道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伊之竹的這句話完全讓鑽進牛角尖的小童撥開雲霧見明月,一拍腦袋,懊惱的大叫:「我怎麼沒想到?我就說嘛,缺少點什麼!嘿,伊家小子,看不出來你還真行!」小童興奮的有點忘乎所以,伊之竹雖然感染到他的情緒,卻因為心有牽掛,笑容牽強。
「好啦,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像要死人似的。」小童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可不是要死人了麼,不然的話,誰閒著沒事幹,大老遠的跑到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來找醫仙啊?
「呵呵!」伊之竹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可是眼神卻很痛苦。
「行了,你還是別笑了。」小童打斷他的笑,太恐怖了,常年在雪峰頂呆著也沒像今天這麼感覺到冷過,雞皮疙瘩掉一地。
「看在你這份機靈勁兒的份上,我就跟你走一趟,去看看你家娘子。」小童擼胳膊挽袖子,一副大義凌然的表情,好像去送死而不是去治病。
「多謝你的好意了,只是醫仙前輩不出關,我始終不放心,還是再等兩天吧。如果還是沒有消息,再說不遲。」不是看不起小童的醫術,就算他是醫仙的弟子,也未必能夠起死回生。
「我要和你去你都不肯?你可別後悔啊?」小童瞪大了眼睛看著伊之竹,眼睛裡隱藏著笑意。
見伊之竹沒答話,小童忍不住湊過去,裝作不經意的問:「伊家小子,你是來找誰的?」
「當然是找醫仙前輩!」伊之竹不明所以,不知道小童為什麼突然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找醫仙幹什麼啊?」小童繼續引導著。
「當然是去救我娘子」提起季若伊,伊之竹就是一陣傷心,不知道這麼多天,她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被照料好。
「那我都答應去了,你怎麼還不干呢?」小童挑高了眉毛等待伊之竹的反映。
「我都說了要等醫仙出……嗯?」伊之竹說了一半覺得不對勁。
「難道說」他顫抖著手指著小童。
「嗯哼!」小童點了點頭,表示伊之竹猜的不錯。
「可是……」可是醫仙不是閉關煉藥呢嗎?
「我當然會這麼說了,你那天來的時候,已經心力交瘁了,如果不好好的養幾天,根本就支撐不到現在,所以我才找了借口,現在感覺怎麼樣?體力充沛吧?你以為每天白喝我的粥嗎?臭小子,為了補你的身子,我可下了不少的好料!」
原來如此,伊之竹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幾天每天都要喝他親自做的粥,本來聞到了草藥味道,還以為是他身上常年來所染的,沒想到是為了……伊之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態,他激動的拉住小童,哦,不,是醫仙的手,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是……醫仙前輩……」
「難道醫仙就要是個老頭子嗎?你呀,和世人一樣的迂腐,要好好轉換一下你的腦瓜了。」醫仙說完,轉身離開。
「前輩……」喚一個比自己還小很多的人為前輩,還真是彆扭。
「我去準備要用的東西,你也收拾一下吧,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醫仙頓了頓,又開口道:「不用那麼拘束,醫仙不過是世人給的俗名,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童兒吧。哈哈,你還是第一個叫我童兒的人呢,真是有趣。不過,你也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我叫秦樂正。」
是了,那個老巫醫告訴他就是要找樂正醫仙的。伊之竹心中大喜,連忙收拾起物件來,好在也沒有什麼需要帶的,只是換下了來時的那套衣服。
醫仙秦樂正沒讓伊之竹久等,不大一會就轉了回來。
「好了,出發吧。」說完推門就走。
「秦……秦樂正……難道門都不鎖嗎?」伊之竹看著四敞八開的門,有點跟不上節奏。
「你會蠢到來這上面偷東西嗎?」秦樂正看著伊之竹,平時挺聰明個孩子,怎麼突然變得傻子一樣呢!
「呵呵!」伊之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如其來的喜悅讓他來不及消化太多的信息,只好尾隨著秦樂正出了門,七扭八拐的來到一處冰洞前。
「我們來這做什麼?」伊之竹奇怪的四處查看,這並不是通往山下的道路、
「進去,哪那麼多的廢話?」秦樂正率先鑽了進去,伊之竹緊隨其後,進去以後才發現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