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柳雄費力地吞嚥一口唾沫,「你……你這是在示威麼?」
唐風聳著身子一陣奸笑:「是又怎樣?」
拍打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灰塵,朝柳雄走去。
看著對方朝自己走來,再看看一地的碎磚塊兒,柳雄到吸一口冷氣,想要躲避又沒地方躲,忙諂笑道:「剛才我是在說著玩的,不說不笑不熱鬧嘛,呵呵,以後你就跟著我,不不不,以後我就跟著你,你收我當小弟,好不好?」
一旁的武大強見情勢在一瞬間忽轉急下,掙脫後面的人,裝模做樣地用手將自己的頭髮向後一梳理,吊道:「你太遜了吧,阿雄,這樣就怕,以後還怎麼出來混啊?!」
再說唐風,他奸笑著拍了拍柳雄的肩膀,「不要說這樣的話,雄哥,大家雖然社會分工不同,但都是兄弟,你的就是我的,你既然那麼想當我的便宜大舅子,我總要給你一個機會吧,只要你打贏了我,我就跟你回去和你妹妹拜天地,入洞房,立刻成親,從今往後只守著她一個女人不放!」
「呵呵,你說哪裡話,你們能不能在一起那要看緣分。我妹妹要是不能做你的馬子,那是她的緣分不到家,怨不得你哩!」
「不怨我?」
「不怨你!」
「即然這樣,我們應該還可以做朋友不是嗎?」「是是是!」柳雄忙不迭地點頭。
「是朋友就應該互相幫助,是不是這個道理?」
柳雄苦著臉道:「大哥,你就別再兜***了,您說吧,要我幹什麼?」
於是唐風就把那張通緝犯的照片拿了出來,道:「你認不認識上面這個人?」
柳雄開始還以為有什麼難事兒,早做好了吐血的準備。誰知道卻是讓自己認人。
媽的,自己怎麼說也縱橫江湖幾十年,認識的兄弟沒有萬兒也有八千,這小子讓自己認人,還真是找對人了。
柳雄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咽口唾沫說:「這個人有點臉熟,不過我不太能肯定……」
「看看你的德性,人家混黑社會你也混黑社會,怎麼就那麼沒用呢,連個鳥人都不認識!」
柳雄被唐風這麼一激將。腦門噌地硬了起來道:「誰說我不認識,我只是說不能太肯定而已……不過你可以去找一個人,他準知道。」
「找誰?」
「元朗的大佬馮胖子,他綽號叫豪豬,是個事事小靈通,聽名號看起來好像很凶狠。其實那傢伙地性格卻是好色,膽小,見利忘義,只要你用些手段,找他問問準沒錯!」
啪!
唐風從他手裡奪過相片,然後點燃一根煙道:「我就相信你一次,看在你還不是無藥可救的份上。我就勸你一次,快改邪歸正吧,省得遲早吃牢飯!」
柳雄悲苦道:「你說得輕巧,我不放高利貸。我的兄弟們吃什麼呀?!」
唐風:我靠,死不覺悟!
於是便揩了一下鼻尖道:「你們自己想一想,最近你們收了多少爛賬,對方不是跑路,就是被你們逼得跳樓,到頭來你們只有付出卻沒有回報……
再想一想,你們如此熱心地為無數資金短缺。急需用錢的香港市民提供了貸款幫助,可是反過來呢,他們對你們是什麼態度,一聽見高利貸就聞之色變,一看見你們更是如同見了老虎一樣遠遠躲開,而那些貸款給別人的銀行呢,即使追債追得把人給追得跳樓了。電視上也不會報道說。某某個銀行逼得某人跳樓自殺,導致對方家破人亡……
相反。只要你們一有動靜,電視報紙上就會連篇報道,高利貸又砍人了,高利貸又燒房子了,高利貸又逼良為娼了,前前後後把你們罵得狗血噴頭,比禽獸還禽獸……
可是誰又能明白,你們也是受害者啊,你們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麼為你也要生活,更要生存,你們只不過是要了一些高利息而已,你與願意要就別來貸款啊,帶了款就要準時償還呀,欠賬還錢,天經地義,可為什麼到了你們這裡就變成了害人害己了呢?!」
唐風深沉地提出了這麼一個疑問。
問得柳雄一夥人是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者說,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知道,放貸,追債,抽刀子,然後再放貸,再追債,再抽刀子……每個人大腦中的知識和撒哈拉沙漠一樣貧乏。
唐風歎息一聲,加強語氣道:「作為一個想幫助你們得警務人員,我只想和你們一同分析,這是什麼原因,你們像銀行一樣來幫助別人,最後遭受到的禮遇,卻為何差別那麼大?!」
這麼個深奧的問題還真就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地一代「旺角猛虎」給問住了。
但是自己不能說不知道啊,於是假模假樣地「嗯」了一聲,道:「這個問題很簡單嘛,我隨便挑一個弟兄就能回答你。」
然後一指隊伍裡面的一個傢伙道:「大頭魚,這個問題你來回答。」
那個叫「大頭魚」的傢伙人如其名,脖子很細,腦袋卻是很大,大得像是一根竹竿頂著一個大西瓜。
大頭魚一聽老大有命令了,就結結巴巴道:「老大,我不知道啊,我是跟著你混的……」
「操,那你長那麼大個腦袋幹什麼?人家都說頭大腦子足,長大住別墅,我看你頭大裝的都是大便,別說住別墅,就是柱豬圈,都沒你的份兒娘地頭啊,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都不懂?!」氣哼哼地巡視一周手下:「誰會?快他媽舉手!」
其中有一個小混混把手舉得高高的,那模樣生怕柳雄看不見他似的。
柳雄:「好啦,就他媽你了,快說!」
那名小混混臉憋得通紅,半晌才道:「我想說……我想說,我尿急啊,能不能先去一趟廁所!」
「操,懶人屎尿多,真不到像我這樣英明的人,怎麼會收像你們這樣的小弟?!真是高利貸界的恥辱啊!」柳雄怒其不爭地說道。
唐風嘎嘎一笑道:「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們吧,第一,你們地討債方法太落後了,什麼潑油漆,燒房子,要麼就把人賣到妓院去做雞,一點創意都沒有,潑油漆你們可以潑得漂亮一點,就算被警察給逮住了,也可以稱之為行為藝術。對方不還債,你們也不用拿刀砍死他,大可以利用網絡將他們的糗事登載在上面,讓大家都看看他的嘴臉。
所以說,以前你們幹的那些事兒都是在殺雞取卵,到最後不僅出力不討好,而且連欠賬也收不全,或者乾脆就收不到,更惹得哀怨紛紛,引起警方地注意,像米缸裡面的老鼠一樣惹人討厭。
第二,你們的投資方法大錯特錯,不錯,高利息是能撈錢,但那些錢都是喝人血的錢,你們就算用了也會心裡面不舒服。世界上有這麼多的投資項目你們不選擇,幹嘛要放高利貸呢?蠢蛋!
第三,你們的組織架構,這個詞兒有些高深了,說明白些就是你們的幫會分工有問題,不是按勞分配,更不是能者多勞,而是幹什麼就都一起上,典型地大鍋飯,你可以想想,你有真麼多小弟,除了打架鬥毆以外,他們能夠帶來什麼利益?去警局交錢贖人?跑路的時候支付安家費?還是平時大吃大喝,花得你一個勁兒哭窮?!」
柳雄:「……是啊,為什麼會這樣呢?」
深思中……
唐風才不理會他的反思呢,用手拍了拍肚子,然後道:「你就慢慢想吧,等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你就過來找我!我就先走了,肚子好餓……武大強,你這個混蛋還不走?」
武大強嘿嘿一笑,朝他擺擺手道:「你先走,我和雄哥有些事情要商量。」
日,這老小子留下來想幹什麼?難道他猜到了我的心思?
唐風狐疑了一下,然後道:「那你就商量你們的事情吧,快被打死的時候千萬不要叫我了,直接去叫救護車!」
說完這句話揚長而去。
其實武大強還真就猜到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