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坐在窗戶前。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想。只是黯然失落的望著天空。就連趙鵬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頭猶未曾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呢？居然這麼入神。」
水靈震動了一下。發現趙鵬似笑非笑的望著她。那有力的大手正緩緩的自她肩頭收回。
「沒想什麼！」水靈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趙鵬的手會搭在她肩膀。動作很自然。兩人就好像多年的情侶一樣。
水靈的俏臉微微一紅。稍稍拂開了一下身子。似帶著幾分羞怯。但瞬即又避開趙鵬的目光。眺望著西邊的天空中那一抹晚霞。淺淺的吁了口氣。有種說不出的惆帳和落寞。
趙鵬從側面審視著水靈那找不出半點瑕疵的臉龐。心中湧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憐惜。更有一種要將其擁入懷中好好呵護的衝動。
「你有心事嗎？」趙鵬又向水靈靠了靠。緊挨而坐。柔聲問道。
水靈落寞的反問道：「你沒有心事嗎？」
趙鵬一呆。有些訝異的望了水靈一會兒。也深深的吸了口氣。將目光自水靈的面容上移開。投向那遙不可及的天際。淡淡的笑了笑道：「我當然有心事。就像天的間存在著大陽一樣。無論是天晴抑或下雨。白天抑或黑夜。太陽是永遠存在的。只不過。有些時候太陽被陰雲所遮。被黑夜所噬。別人無法看清而已。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心事。只是看每個人如何去隱藏這份心事。怎麼去面對這份心事。」
「那你是如何面對自己的心事呢？」水靈看著趙鵬的眼睛。聲音很平靜的問道。
趙鵬並沒有和水靈對視。只以側面相對。淡淡的笑了笑道：「有的在心底越埋越深。有的逐步實現。有的為別的事務所代。有的直言說出。總之。它最後的形式是由時間和環境所決定的。正如陰天雲暗。晴天雲淡。有風雲走。無風雲留。一切的一切。都在極為自然的環境中演變轉化淡去。然後。一切都歸於現實……」
說到這裡。趙鵬緊盯著水靈的眼睛。淡然問道：「你呢？」
每次和水靈見面。趙鵬心裡都有種說不出的寧靜。
四目相對。水靈禁不住俏臉微紅。忙扭轉頭去。不敢正視趙鵬的目光。半晌才幽幽的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或許你說的對。有些越埋越深。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事是什麼。總之。很亂很亂。沒有頭緒可理。」
「你在想什麼？」趙鵬問道。
「我沒有想什麼！水靈歎了口氣道。她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心中卻又多了一份悵然。
「你知道嗎。我每次見到你都很都心神寧靜。每次我都想親近你。在你身邊靜靜的看你。我都感覺到心曠神怡！」趙鵬誠摯的說道。
「是嗎？那你喜歡我嗎？」水靈語調有些微微的激動。但問的很自然。
「是吧？」趙鵬語帶疑問。他也不知道是否是喜歡。他喜歡靜靜的坐在水靈的身邊。感受著那種祥和。水靈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位純潔的仙子。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我喜歡你！我以前不知道。只是知道看到你我會很高興。在深山的三個月我想明白了。我喜歡你。袁寶在昏迷中叫你的名字的時候。我有淡淡的醋意。」水靈柔聲說道。聲音中沒有絲毫的做作。很堅決。
趙鵬不語。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對於心目中的仙子。他現在根本沒有資格承諾。他的感情太亂了。水靈的情感他這樣的世俗的人消受的起嗎。
水靈似乎並沒有要趙鵬的答案。她順著窗戶。望著天邊的晚霞。半晌才莫名其妙的感歎道：「天邊的晚霞好美。」
趙鵬呆了一下。心中又多了一絲酸澀。趙鵬怎會不明白水靈語調之中的意思呢？但趙鵬卻又有一種愛莫能助之感。他的感情太亂了。亂到無法作出任何承諾的的位。水靈是他心中的淨土。他又怎麼會褻瀆這份感情呢。「你知道我在想什麼的！」水靈肯定的道。
趙鵬苦澀的笑了笑。目光也投向天邊的晚霞。悵然道：「是啊。好美的晚霞。只可惜。在這美麗的盡頭將是無邊的黑夜！」
「你也對明天沒有信心嗎？」水靈的問話竟有些難測的哲意。
「前途茫茫。不正如黑夜嗎？雖然黎明總會存在。但天亮前的日子卻是那麼漫長。難道不是嗎？」趙鵬淡淡的答道。
水靈深深的望了趙鵬一眼。竟露出了一絲極為優雅的笑容。半晌才以十分溫柔的語氣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對前途沒有把握。這與我想像中的你似乎有些差別。」
趙鵬惟有苦笑以對。聳聳肩不置可否的問遣：那你想像中的我又是什麼樣子呢？」
「我不知道！」水靈只是淡淡的笑答道。
趙鵬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水靈竟會是這種回答。但對於這些趙鵬並不覺的很意外。只是笑了笑。
「其實有些東西並不是語言可以表達清楚的。那或許只能稱為一種感覺。一種意念。你讓我一定要將它講出來。我除了這個回答外。也不知還有什麼可說！」水靈似乎看出了趙鵬的心思。淡淡的解釋道。
趙鵬再笑。淡淡的道：「也許是你以前不太瞭解我而已。不過。有時候是因時而異。此一時彼一時吧。」
水靈不語。只是靜靜的聽著趙鵬說話。又似乎在思索一些什麼。
趙鵬笑了笑。卻有些苦澀。然後再扭頭望向天邊的晚霞。有些感慨的道：「真希望我只是一片雲彩！」
「那也不好。你不是說它的盡頭便是無邊的黑夜嗎？」水靈反問道。
趙鵬啞然失笑。也反問道：「如果我是一陣風呢？」
水靈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也露出一絲甜笑。不答反問道：「你是一陣風嗎？」
趙鵬和水靈相視而笑。這一刻。兩人似乎都有了答案。
趙鵬扭頭望了望晚霞道：「現實永遠都不容許我們將過多的目光停留在晚霞上。這也許就是世俗的一種悲哀。可誰也無法抗拒這種命運。」
「是呀。像這樣的機會是多麼的少啊！」水靈不無惆悵的感歎道。
「不。現實與夢其實是同時存在的。只是夢十分短暫。而現實卻顯的那麼漫長。所以。像我們剛才那樣觀看晚霞的機會還很多。可結果卻總會留下惆悵。」說話之間。趙鵬的手搭在了水靈的肩膀上。很自然的摟著水靈。
水靈看了一眼趙鵬。溫柔的道：「你還沒有見過我的閨房吧。我帶你參觀下！」
趙鵬一怔。抬起頭來。看著水靈。他不相信水靈邀請他去閨房。
「我們都是現代人。不是古人。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你不要總用那種目光看著我。我也是女人。一個孤獨的女人。一個等心上人疼愛的女人。我不和別人爭什麼。我只想體驗下你的肩膀。讓你摟著我。這種感覺是這樣的強烈。」水靈深深的望了趙鵬一眼。臉上又籠上了一層落寞的神情。
趙鵬被震撼了。他忍不住親吻了水靈的嘴唇。很甜蜜。水靈的表情很陶醉。她的手興奮的顫抖著。
「在天邊的黑夜來臨之前。讓我們共同珍惜這尚未走到盡頭的晚霞。好嗎？」水靈用哀求的語氣說道。此時。她就是一個女人。忽閃的大眼睛似乎在說話。暗示趙鵬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趙鵬忍不住在那美麗的眸子之上輕輕吻了一下。這才柔聲道：「走吧。參觀你的閨房！」
「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我只要一晚！」水靈雙手死命的摟住趙鵬的腰。生怕趙鵬逃離一樣。越是平靜的女人爆發越是猛烈。水靈的感情似乎找到宣洩口。一發而不可收。她主動拉著趙鵬進入了她的閨房。這是第一個進入她閨房的男人。她不需要什麼承諾。
趙鵬心裡也禁不住一陣酸澀和痛惜。趙鵬知道水靈真的動了情。而且很真。這一切發生雖然出乎趙鵬的意料之外。但趙鵬卻深深的理解了。也接受了……水靈不但是他心目中的仙子。也是一個真實的女人……
愛到真處索取後就該放棄了。不應該破壞這美好的回憶。趙鵬不知道水靈說的是否對。但他知道水靈不會參與到他以後的感情生活的。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水靈阻止了趙鵬的承諾。愛的深處。承諾已經變的無所謂。的到一些就可以了。
趙鵬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他漫無方向的開著車。路過了家門卻不知道。水靈的愛陣陣的震撼了他。水靈具有仙女的氣質。卻有現代女人的灑脫。一切都拿的起放的下。他這個男人卻還在彷徨。
「做你想做的事情。開心就好。」
「什麼是幸福。那時一種感覺。剛才我找到了。我會記住這種感覺。」
「你不要有負擔。你身上太多故事。我能讀懂的。」
欠下的感情債太多了。趙鵬做不到水靈的灑脫的！水靈的話一直縈繞在趙鵬的耳邊。趙鵬知道不管以後和水靈有沒有結果。但這個女人已經在他的靈魂上留下了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