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著銀鬚道人的後衣領,將毫無知覺的他拖到雷特的面前,伊娃笑道:「簡直是不堪一擊……雷,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對他用讀心術?」
看了躺在海岸邊如死狗一般的銀鬚道人一眼,雷特搖搖頭,道:「讀心術恐怕沒用……」
對於一個先天巔峰高手來說,即便他從來沒有鍛煉過精神力,其強度也是相當可怕的,至少可以無懼於別人的精神攻擊術。
雖然雷特現在很想知道銀鬚道人口中的那條「絕戶計」到底是什麼,但急切之間卻也毫無辦法。要知道,就算是他全盛時期,也沒法成功的對一個先天巔峰高手使用「奪心術」「惑心術」之類的心靈魔法,更不要說他現在心力大損了……
聽完解釋,伊娃出主意道:「不如把他交給我吧!我們魔人一族的刑訊手段極其厲害,我保證會讓他將小時候尿過幾次床的事情都說出來……」
「不用刑。」搖搖頭,雷特笑道:「這人的武功很不錯,身份也很高,對我來說,可不僅僅只有交代情報這麼一個作用而已……」
「那你要怎麼做?」
雷特陰陰一笑,道:「我準備把他帶回彩雲山莊,用無窮無盡的地煞陰氣來磨滅他的精神防線,將他變成像斯基德莫爾那樣對我忠誠無二的奴僕。」
「這件事要告知愛玲一聲麼?」
想了想,雷特搖頭道:「不用了。愛玲現在初掌一方大權,正忙得不可開交,先不要驚擾她,等問清楚絕戶計是什麼再說吧……」
伊娃點點頭,不再多說,看了看遠處伏屍於地的白髮青年和綠眼老者,問道:「雷。要毀屍滅跡,還是將現場留下來予人以警告?」
揮揮手,雷特道:「在我沒有弄清楚絕戶計是什麼之前,不要讓魔門方面有了戒心!」
伊娃明白的點點頭,縱身過去。用她們魔人一族特有的手段將兩具屍首化為飛灰,隨風送入海中。
回到彩雲山莊後,雷特徑直和伊娃提著銀鬚道人去了地煞絕陰坳。
在一間閒置的石室中。雷特畫下了一個效忠魔法陣。連通地煞陰氣,又將其設定為繼雷莉的那個靈魂滋養魔法陣之後的第二個可以優先使用地煞陰氣的魔法陣。
等到這個效忠魔法陣開始運轉後,雷特又將被伊娃下了禁制。會長時間昏迷地銀鬚道人扔了進去。
看著由地煞陰氣轉化而成的暗黑力量源源不絕的侵入銀鬚道人的腦部,雷特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對伊娃道:「這兩天你辛苦一點,多注意一下這個地方,別出岔子!」
「放心吧娃點點頭,保證道:「愛娃和伊娜現在已經各自找到了最適合自己吸納血脈力量地方法,再不需要我陪在她們身邊。我可以一直守在這裡……」
說話間,一道人影衝進了石室,卻是這段時間一直寸步不離女神像的哈迪達斯。
沒有理會站在屋子中央的雷特,哈迪達斯雙眼生光地盯著正在運轉地魔法陣看了幾秒鐘,突然揮手擊出了一道鬥氣。
雷特眉頭一皺,從鬥氣的勁道上他就看出了哈迪達斯這是有意要毀去魔法陣。
無需雷特動手,伊娃已經搶過一步截下了這道鬥氣。雖然伊娃現在的實力比之哈迪達斯還要遜色一籌。但她畢竟已經是宗師級地人物了。要截下他的隨手一擊還是輕而易舉的!
「你在幹什麼?」雷特的聲音陰沉沉的。
哈迪達斯理直氣壯的答道:「雷特,女神像還在吸收暗黑力量。你不能把它們分給別的魔法陣……快點停止!」
「我有沒有把供給女神像的暗黑力量全部取走……」
「可是,現在可供女神像吸收地暗黑力量只有原來的五分之一了……」
「足夠了!」雷特冷冷的說道:「何況這個現象並不是永久性的,最多三天,我調用的暗黑力量就會全部還給女神像!」
雖然哈迪達斯對此還是頗有微詞,但他已經注意到了雷特不悅的神情。再怎麼說,他也是雷特的契約召喚物,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怕他。見雷特認真地表情,他也不敢多說,再三確認了「最多三天」地保證後,他才妥協的返回。
目送哈迪達斯離去後,雷特再度叮囑伊娃小心看守,然後徑直離開。
雖然雷特對「絕戶計」很是在意,但在銀鬚道人老實交代之前,他再急也沒有用。更何況,他現在還有正該操心地「近憂」呢!
什麼「海風撫平了紊亂的思緒」?那都是假的!
自從容蓉開口說她心中愛慕的人是他的那一秒鐘起,雷特的心就開始不平靜,覺得荒謬可笑的同時,卻又感到一絲莫名的驚喜。
雷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還未剛成年,才十五歲的小女孩,竟然會看上他這個身為「姨夫」的「老」男人?
雖然他自己對容蓉也有好感,但他一直將之歸類於兄妹、父女般的感覺,而非男女間的那種情感。如果今天容蓉沒有說出口,他將會一輩子視她為妹妹、女兒,絕不會逾越倫常。
可是,今天她偏偏表白了……
該怎麼辦才好呢?這件事要怎麼解決?假如容蓉一意孤行的想從他身上獲取感情,他該如何拒絕她?
雷特伸手扒梳著頭髮,俊容漫著苦惱的神色……真可笑!他居然為了一個小女生心神不定?!
我考慮這麼多做什麼?明白的回絕不就結了麼?
雷特甩甩頭,下定決心的起步,走向容蓉娘倆兒居住的小院落。
同一時間,先一個多小時被魯西恩送回彩雲山莊的容蓉摟著抱枕坐在庭院的搖椅上,吊帶睡裙下的兩條美腿在籐制搖椅下晃啊晃地,臉蛋則仰得高高的看著天空稀疏的白雲。漂亮的鵝蛋臉有點悶悶不樂,細緻的眉微微擰在一起。
今天地告白失敗讓她很懊惱,心情苦悶到不行!打從雷特中途下車到現在。她的心情一直沒好起來過。
「死小雷,你跑什麼?難道我是吃人的老虎麼……啊容蓉生氣地將手裡地粉紅小豬抱枕當成雷特,掄起粉拳狠狠的招呼小豬,粉頰因動怒而鼓鼓的,一臉氣急敗壞地表情。卻顯得無比可愛。
不過揍個幾拳似乎不能抵銷她心中的怒氣,容蓉索性將小豬抱枕丟在籐椅下,赤著雪白雙足。用力地踩踩踩。大大的替自己出了一口氣。
只是……這樣有用嗎?她又沒真正修理到雷特,只是拿自己心愛的抱枕出氣,順便浪費自己的力氣罷了。
「唉抓起可憐的抱枕拍掉灰塵。重新抱入懷裡,窩回躺椅上,繼續無聊的看著稀疏的白雲。
不知過了多少無聊地時間,庭院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容蓉瞇起眼看向門外,發現來者竟然是剛剛才被腹誹了一通的傢伙,不禁訝異的站了起來。
「小雷,你怎麼來了?」容蓉有些驚喜,有些嬌羞。也有些憤懣。
「我有話跟你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不是不想接受我的感情嗎?」既然不願接受,幹麼還出現?!容蓉用眼神指責雷特,心頭所受的委屈化成淚水,將澄澈的美目蒙上一層水霧。
「我……」見她快要哭地可憐模樣,雷特感覺喉嚨一緊,突然間說不出話來。
見雷特遲疑地樣子,容蓉忍住即將掉下的眼淚。嘟著嘴道:「我們進屋談。」說完轉身往屋子方向走。嬌小纖細身影。在夕陽昏黃地日光下顯得特別柔弱無助。
雷特跟在她的身後走向屋子,看著她孤單的背影。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很殘忍……
不!他如果接受她純真的感情,那將更殘忍。像她這般年紀,即便想要早戀,也應該找個同年齡的男孩,好好的享受一段青澀而又純潔的感情,而不是因為一時的迷戀,和他談成人互動式的感情。
「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麼?談些什麼?都儘管說吧!」將小豬抱枕丟在三人沙發的一角,容蓉窩進柔軟的單人沙發,屈起雙腿包裹在白色睡裙擺下,將下巴擱在膝蓋上,張著迷濛的大眼看著他。
雷特挑了一旁的三人沙發坐下,他抓起有些塵跡的小豬抱枕看了看,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輕聲道:「我認為我有必要開導一下你對我一時的迷戀。」
一時的迷戀?!在他眼中,她的感情就這麼的幼稚?
容蓉一雙美目驀地瞪大,狠狠地白了雷特一眼,在他看見時又旋即斂下,掩去眼中的情緒。
我對你絕不是一時的迷戀!容蓉在心中堅定的吶喊:兩年的時間足夠我考慮清楚很多事情了……
「我們可是親戚關係,而且還差輩兒,假如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先不說你可能受到的傷害,單是我們兩家之間的關係就會遭受嚴重破壞。這樣不太好……不!是非常的不好!」
雷特正色看著容蓉,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情緒反應,但卻失望的只能看見她微掩的濃密眼睫,無法窺見她眼中的情緒。
容蓉還是無言以對,只能在心裡斥責著他荒謬的論調。她認為感情只要認真付出,就算將來沒有結果,也不會有什麼傷害。更何況,她五姨可是奼女教出身,對於倫常並沒有多看重,否則也不可能師徒共侍一夫了!既然師徒可以,那為什麼姨侄就不行?
容蓉是執拗的、自信的,一旦決定愛誰,也會努力讓對方愛上她。她相信,這個男人這輩子注定是她的,就算他再怎麼想逃、想撇清、想拒絕,終有一天還是會落個慘敗的下場,而她將注定是贏家!
看容蓉不言不語,雷特又說了一堆話,這些話無非就是她年紀還小,還不懂得在感情上做選擇,還停留在亂迷戀男人的階段……
這一次,雷特和容蓉相處時場景完全倒了個個兒。嘮嘮叨叨的是雷特,而沉默以對的卻換位成了容蓉。
面對巴拉巴拉的一堆廢話,容蓉始終保持沉默,任由雷特發揮口才,說得天花亂墜、口燦蓮花……
「我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嗎?」見容蓉已經昏昏欲睡,頭甚至歪到沙發扶手上,雷特只好將話題結束。
「呵容蓉給的回答是一個小呵欠。
雷特臉色鐵青,不過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說道:「要睡就上樓去睡,別睡在客廳,這樣很容易感冒。」
「嗯……好,我回房睡。」容蓉張開沉重的眼皮,勉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雷,晚安……」
回房間前,容蓉伸手攬住雷特的頸項,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烙上一個軟柔的吻。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讓雷特俊拔的身子驀然僵住。
將他的反應看進眼底,容蓉在心裡偷笑。其實,從回到上海後,她就在一步步的設計自己的「誘愛計劃」了。無論是搬到彩雲山莊住,還是和小亨利克之間的高調約會,都只是她的計劃的一個步驟而已!
「那我先上樓了,你隨意!」放開雷特,看似疲倦的容蓉一邊打呵欠一邊上樓,在他看不見的角度下,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堪稱「奸佞」的笑意。
容蓉有心理準備跟雷特慢慢磨,雖然可能會耗上很久,但是她絕對有信心將他網羅住。
誰說單純的人沒有心計?誰說遇到愛的女人會變笨?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