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九章八千年前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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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天然自然、享樂殊勝、身形殊勝之義。
天道眾生，居六道之首，威德特尊，神用自在，故名為天，又有欲界、色界和無色界之分。在天道中，沒有人道的生、老、病之苦，可欲界天有五衰，色界天有三災，無色界天……天道眾生依然有大恐怖。
這便是佛家六道輪迴中的「天道」。
蕭青山穿越漩渦通道，進入天道後，卻沒有體驗到那種大恐怖。當蕭青山雙腳落地時，曾呈現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座巍峨聳峙、金碧輝煌的宮殿，殿中清清靜靜，他沒有感應到任何生靈的氣息。
檀琮的神識從氣漩溢出，快速將那宮殿探查了一遍：「怎麼靜悄悄的，除了一幢大房子什麼都沒有？」
薊老道斷言：「越是安靜的地方，越是危險。」
「閉嘴，你知道個屁。」
古仙沖薊老道冷哼一聲，卻向蕭青山笑道，「青山，進去看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在這六道輪迴中，有誰能滅得了你的靈魂？只要靈魂不死，肉體再死個千八百次，對你也沒有壞處郗星竹卻道：「青山，還是先恢復一下你在人道消耗的靈魂力量吧，反正就這最後一道了，也不急那麼三兩天。」
管箏也道：「對。離孩子出世還有兩個多月呢！」
最終還是郗星竹和管箏的建議佔了上風，蕭青山通過漩渦時雖有些迫不及待，但真正進入天道，他卻沒有冒失，當即就地盤坐下來。居然只修煉了一天，靈魂力量就已完全恢復過來。這速度快得讓蕭青山有些驚訝，原本他還以為最少都得三天時間，現在看來或許是這「天道」的作用。
精神抖擻地站起身來。蕭青山小心戒備著，緩步向那宮殿走去。
宮殿大門洞開，蕭青山還在殿門口處時，只要略略一轉眼睛，便能將裡面地情形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那大殿之內除了排列著幾根支撐房梁的大圓柱子外，竟是再無其他的物事。
「進來吧……」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而又深沉的聲音突然在蕭青山耳邊迴響。
「裡面有人？」
蕭青山臉色不變。可心中卻已有些駭然。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竟能夠避過自己神識的探查，要知道自己的靈魂早已超越天陣後期。不僅蕭青山，檀琮古仙他們的靈魂中也都泛起了一絲震驚。心念間，蕭青山那磅礡地靈魂力量再次將這座廣闊的宮殿覆蓋，兩道銳利的目光也在殿內掃射起來。然而。無論他怎樣用靈魂力量查探，怎樣用眼睛觀察，都沒有在大殿裡面發現丁點氣息和半個人影。
「進來吧！」
那蒼老沉緩的聲音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卻已帶上了微微的笑意，「小伙子，你這樣是見不到老夫的。」
聲音響起的瞬間，蕭青山不信邪地加強了感應的力度，可以他那超越天陣後期地靈魂力量竟絲毫察覺不到那人到底是從大殿地哪個位置傳過來的。彷彿整座宮殿都是那個聲音的源頭。
難道這聲音只是幻覺？蕭青山微微皺起了眉頭。
「放心，這裡沒有危險。」
這時，那人又滿含笑意的加了句。
聽那人這麼一說，蕭青山倒是下了決心，這裡是六道輪迴中的最後一道，要想過去，必得進入這宮殿當中，即便是有危險。也只能前進。不能後退，而且。即便是想後退，也沒有退路。
蕭青山深吸口氣，真元和靈魂力量同時運轉起來，心中保持著極高的警惕，抬腳跨過了大殿地門檻。
「呼。」
當蕭青山後面那隻腳也從門檻上面抬過，整個人都進入殿中後，那大殿中央位置彷彿起了陣輕風，那小片虛空竟如同突然被投入石塊的湖泊，靜靜的湖面蕩起了一圈圈細小的的漣漪。
蕭青山體內陰陽陣悄然加速運轉，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那片漣漪。
驀地，那漣漪中卻倏然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虛影。蕭青山瞳孔微微一縮，雙手迅疾地在虛空顫動起來，一個個陰陽陣朝那虛影罩了過去，而迷神道法門也同時出動，四個大寂滅魂爆術連續轟出。
面對著這個連自己的靈魂力量都感應不到的強者，蕭青山只能二話不說，選擇先下手為強。
然而，大大地出乎蕭青山意料地是，不但那瞬間畫制的數十個陰陽陣無效，連那四次大寂滅魂爆術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所有的攻擊竟像是砸在了空氣中一般，沒有絲毫的著力之處。
那小片虛空的漣漪快速散去，而那道虛影卻變得稍微清晰了些。
那竟是個穿著白衣的男子，而且看他那淡淡薄的面部輪廓，依稀可以辨認出他的容貌頗為年輕。
虛影緩緩地朝前走了兩步，微笑道：「小伙子，你太莽撞了。連問都不曾問一聲，你怎知老夫是你地敵人？」看這虛影地神態，並未因蕭青山先前的兇猛攻擊而有生氣或有任何地不滿。
蕭青山心中震撼，臉上卻泛起了微微的笑容，道：「現在問也不晚嘛。能否請教一下，前輩是什麼人？」
那虛影淡然一笑：「老夫蔌……堅……」
「蔌堅？」
蕭青山脫口而呼，檀琮也在靈魂中大叫了起來。
蔌堅？
上古時期的那個超級強者蔌堅？
蕭青山和檀琮靈魂中幾乎同時閃過那道翩若驚鴻、在眾多修真者和頂級強者之間來去自如、視他們如無物的白影……八千年前，那蔌堅將檀琮封印於禁制當中，便再無蹤影。此時竟會在這六道輪迴中出現？
還是說此蔌堅並非彼蔌堅？
這時，那虛影卻已輕笑道：「小伙子，你猜得不錯，老夫正是那個蔌堅，想必你體內氣漩中的那個小傢伙，對老夫還有點印象吧？八千年彈指而過，那小傢伙提前脫身，還能得一線生機。倒是幸事。」
「他真是我地恩人！」檀琮興奮的叫道。
「您知道檀琮？」
蕭青山卻是一驚，如今修真界中除了柳清蟬等人外，無人知道檀琮的存在，卻不料竟被他一語道破！不過轉念一想，蕭青山又已釋然，八千年前，這位蔌堅便已是超級強者，現如今。他的修為還不知達到了怎樣的境界？
蔌堅淡淡的道：「當然。所有的一切都將無所遁形，不但是那只血瞳金牛，連你體內的其他靈魂，，以及你自身地人魄妖魂體質、你所修煉的迷神道靈魂攻擊法門，老夫都已全部知曉。」
「呃？」
蕭青山怔了怔。臉上旋即卻露出了一絲苦笑，「蔌堅前輩，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莫非也是被困在六道輪迴當中？」
「哈哈！」
聽到蕭青山這話，蔌堅卻是縱聲長笑，「整個天地，能將老夫困住的，老夫還未曾見過……」
若是換過個修真者說這句話，蕭青山定會暗罵那人狂妄自大。可這話從蔌堅口中道出，蕭青山卻又覺得理所當然。此刻，卻又聽蔌堅接著說道：「至於這六道輪迴，卻是老夫花了近千年時間佈置出來的！」
「什麼？」
蕭青山脫口道，把自己折騰得夠嗆的六道輪迴竟是這位強者弄出來的東西？在他看來，這六道輪迴，比蓬萊仙府、崑崙那些洞府禁制都要強上無數倍，參與佈置這六道輪迴的強者數量肯定極多。可聽剛才蔌堅話裡的意思。這六道輪迴似乎是他一人佈置地？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蔌堅微笑道：「六道輪迴，說是六道。其實只有前面地地獄道、畜生道、餓鬼道、阿修羅道、人道這五道。小伙子，你闖過了這五道，便等於是通過了六道輪迴的考驗，有些事你也有資格知道了。」
「什麼事？」
蕭青山忍不住問道。
蔌堅道：「不急，再告訴你那些東西之前，先讓你瞭解一下老夫佈置的這六道輪迴！小伙子，來，先坐下來再說。」說話間，蔌堅右手一揮，那虛空中竟突然飄出兩個蒲團，輕輕地落在了地面。
待蔌堅那道淡淡的虛影坐下後，蕭青山才跟著在他對面盤坐下來。
驀地，蔌堅那只右手再次抬起，向著右側那片虛空輕巧地划動了幾下。蕭青山看不出蔌堅動作的意思，也感應不到他的手上有沒有蘊含真元，心中不由微微苦笑，自己和這位蔌堅前輩地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小。
幾秒後，蔌堅的右手垂下，而右側的小片虛空竟如水紋般波動起來，與他出現時那瞬間的情景一樣。只不過，這次那波蕩的虛空展現出來的卻是一片漫天漫地的火海，熾烈地火光將這座大殿的左半側都映照得有些通紅。
「地獄道！」
蕭青山口中吐出這三個字，眼睛怔怔地看著在火海中穿行的那道閃爍著金光的白色身影，在那身影的四周，不斷有骷髏頭撲過來，也不斷有骷髏頭被金色絲線刺中，嗚咽著掉落血海中。那人正是施展了「御魂金身」的蕭青山自己。
「不錯。」
蔌堅頷首道，「小伙子，你是不是以為，這六道輪迴中所見到的、碰到的東西都是幻象？」
蕭青山遲疑了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即便是闖過了五道輪迴，可到現在，蕭青山還是弄不明白自己所經歷地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蔌堅笑道：「假假真真，真真幻幻，你覺得他們是真地，他們便都是真的，你若覺得他們是假地，他們便都是假。這是真是假，倒也不必深究，你只要知道。六道輪迴，靈魂不滅就行。」
頓了頓，蔌堅又道：「這地獄道，可說是最簡單的，從六千年到現在，五十名進入六道輪迴的修真者，只要靈魂強度達到了天境中期、金丹中期和天陣中期的，大部都能通過地獄道。」
蔌堅道：「有件事。想必你已經猜到。在這六道輪迴中，靈魂越強，通過的幾率便越大，想你這樣的迷神道修真者更是如此。若是你地肉軀在地獄道中毀滅，只要靈魂達到天陣中期，照樣能通過。」
「嗯。」
蕭青山微微點了點頭。靈魂越強，優勢越大，在那已通過的五道中，他已無數次的感受過。
忽地，蔌堅右手再次在虛空划動了幾下，地獄道中的火海消逝，閃現出來的則是畜生道的那片血海，鮮紅妖艷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虛空快速閃爍。最後，定格在蕭青山肉軀被鋪天蓋地的丹球毀滅地一剎那。
「畜生道中同樣如此。」
蔌堅微笑道，「在這裡，最強地妖獸便是天境中期巔峰，只要靈魂能達到這樣的程度，便是肉軀毀滅，靈魂也能夠通過。而且被毀滅的肉軀在畜生道中，會自動重塑。靈魂越強。肉身重塑時提升的空間便越大。」
「小伙子。其實以你的迷神道修為，完全能夠在肉身不備毀滅的前提下。通過畜生道。可就在你從妖獸地圍攻中脫身之時，你靈魂所承受的冷熱飢渴四種感覺的輪迴卻突然加強，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蔌堅前輩，莫非是您動的手腳？」
蕭青山回憶著那時的情景，忽地心中一動，情不自禁的問道。
「除了老夫，還有誰能操控六道輪迴？」
蔌堅哈哈一笑，看著蕭青山緩緩說道：「小伙子，現在你已知老夫當時的用意吧？若是讓你帶著肉軀通過血海，到最後，不僅你的肉軀，連靈魂也是白在畜生道中轉悠了那麼長時間了。」
蕭青山微微頷首，肉軀毀滅地妙處，蕭青山是早已體會過了。
幾秒後，虛空的畫面轉移到了餓鬼道。
「若是靈魂強度僅有天境中期的強度，那也僅能到這個地方了。可惜了，那些天境中期巔峰、金丹中期巔峰的修真者，竟無一人的靈魂比自身修為強上那麼一點點。那怕是靈魂剛剛進入天境後期，也能通過餓鬼道。」
蔌堅輕輕歎了口氣，「在這裡，肉軀的毀滅次數是根據靈魂的強弱來決定的，若是天境後期地修真者，肉軀最多毀滅四次，太多了，他們地靈魂便有些難以承受，而小伙子你的靈魂，在當時已達到劫境初期，即將突破到劫境中期境界，所以才經歷了十五次肉軀地毀滅重組。」
「劫境？」
蕭青山訝異的問道。
「唔，你現在還不知道這個。」
蔌堅微笑道，「當修為達到天境、金丹、天陣的極限之後，不管是真修、丹修還是陣修都將殊途同歸。那時根據修為的高低，還有三種境界，便是劫境、虛境和神境，當然，這些強者，在這裡的修真界是看不到的。你才天陣初期的修為，但因迷神道以及妖魂的緣故，讓你的靈魂超越天陣後期，進入劫境，這也是個異數了。」
蕭青山聽得不時點頭，劫境、虛境和神境，那神境應該就是修真者所能達到的真正巔峰吧？不知道這位蔌堅前輩到了怎樣的層次？能獨自一人營造如此強悍的六道輪迴，想必不是神境，也是虛境吧？
薊老道、郗星竹和管箏修為相對來說還比較低，聽後只覺得驚奇，可檀琮、古仙、闞訾、慕金丹他們這些頂級強者首次聽到這種秘聞後，卻那靈魂都微微顫動起來，對金丹、天境之後的三種境界生出了無限嚮往。
他們如如同蕭青山一般，對這位蔌堅前輩的修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只是直接詢問，未免太過冒昧，而且蕭青山不問，他們更加沒這樣的膽量了。這位強者佈置的六道輪迴將把他們折騰這那樣，其修為可想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