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師傅是被那人抓進去的麼?可現在看起來,兩人不但沒起衝突,師傅還似乎對他特別尊敬?眾人不敢直視蕭青山,只是偶爾偷偷地瞥上一眼,那目光中滿是愕然、疑惑、崇敬……
不過,唯獨沒有憤怒!面對著能夠輕鬆將幻月宗宗主拿下的強者,他們心中連一點憤怒的念頭都沒有。
這時候,牛璽的聲音傳入了眾人耳朵,「以後,他就是我們幻月宗的唯一的長老!你們要像尊敬我一樣尊敬他……不、長老的權威更在宗主之上,你們要尊敬他勝過我,他的任何命令,你們都要遵從!」
「長老?!」
眾人瞠目結舌,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看到他們這副模樣,蕭青山臉色如常,牛璽卻有些不滿了,重重地哼了一聲,喝道:「聽明白了沒有?」
眾人恍然回神,不假思索地齊聲吼叫起來:「明白!」
那牛璽這才點點頭,向蕭青山躬身道,「主人,這邊請……」牛璽一直落後蕭青山半個身位,引著蕭青山離開了這座庭院,拐入外面左側的廊道上。
眾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目送著蕭青山和牛璽離開,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逝不見時,他們的腦子才開始活動起來。
那壯漢抬手拍了拍旁邊那瘦弱少年的肩膀,「小寧,你掐我下,剛才我們看到的都是真的嗎?」
可惜,小寧卻兩眼發直,彷彿沒有聽到壯漢的聲音。壯漢只得用肩膀碰了碰最近那位老者,「師叔,你掐我一下……」
「有病,要掐你自己掐!」
那老者翻了個白眼。卻也禁不住趁著旁邊沒人注意的時候,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把,手上不自覺地用上了真元,險些把那塊皮肉都給掀掉,疼得這老人家齜牙咧嘴地直抽涼氣。
這樣的情景,不斷在這庭院裡發生著。
疑似天境的強者來做幻月宗地長老?天哪!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竟然發生了?眾人激動得難以自己,更有幾人把自己胳膊上的皮膚擰得青一塊、紫一塊都還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不是他們太傻,而是這事太匪夷所思……
此刻。一座精美的閣樓前,牛璽停住腳步,說道:「主人。這裡就是碎月樓,呆會我吩咐下去。讓他們不得靠近此處打攪您休息。」
「很好,你先下去吧!」
蕭青山擺了擺手,看著牛璽躬身而退,不由啞然失笑,沒想到在牛璽的靈魂中修改了點記憶,效果竟是如此美妙。或許以後可以多嘗試一下……這念頭只在腦中一閃而過,蕭青山就已步入那碎月樓中。這座小樓共有五層,裡面的擺設頗為精緻典雅。特別是第五層。更是懸掛了不少名家畫作。
而且,在五樓那張桌子的抽屜裡,蕭青山還發現了幻月宗傳承下來的「幻月寶典」,不過蕭青山只隨手翻了幾下,便沒了興趣。裡面記載地修煉功訣對別人來說或許不可多得,可對身為迷神道傳人的蕭青山來講,幾乎沒有任何吸引力。
憑窗遠眺一會。蕭青山便在五樓那以白玉製作的蒲團上盤坐下來。靜心凝神,開始修煉。以期今早恢復佈置禁制時所消耗地真元。
那禁制對心陣後期的蕭青山而言,確是簡單,不過八十一重禁制可不像畫制八十一個小陰陽陣那麼簡單,對真元地消耗可說是海量的。
一夜轉眼即過,當初升的朝陽給這座碎月樓鍍上了一層金輝時,蕭青山也從修煉中醒了過來。但蕭青山並沒有離開天風雪山,只去看了看冰封的宮姒,便回到碎月樓,再次盤膝端坐下來,開始煉化宮宣那剩餘的靈魂。
並非蕭青山不想馬上趕赴崑崙,而是去了也沒用。
還在華都市時,蕭青山就跟黃香潮打聽過,崑崙派的禁制平時都是關閉的,只有在舉辦百年一次的極真閣盛會時,才會對所有修真者開放。那個時候,才是渾水摸魚奪取「冰魄神水」地最佳時機。
如今才十二月份,距離這次地極真閣盛會還有六個月。現在即便是去了崑崙,也只能在那裡枯等。
如果是像司馬老頭佈置在紫仙山上的那種禁制,蕭青山還能想辦法破解偷溜進去。可崑崙派那經過無數年被歷代強者加固的禁制何其龐大,即便是五個司馬老頭也無能為力,更何況是蕭青山。
所以,蕭青山只能等待明年六月再說,此時正好利用這段空閒將宮宣那剩餘的靈魂吸收。要知道崑崙派可是高手如雲,其實力比丹霞宗只強不弱,若是能突破至化神後期,明年的崑崙之行把握也更大些。
時間轉瞬即逝,一個多月平平靜靜地過去了,那碎月樓依舊沒有絲毫動靜。可就是這麼一座閣樓,在幻月宗所有的弟子們心中,卻成了神秘的代表,強大地象徵,幾乎每天都沐浴在他們敬慕地目光下。
雖說在幻月宗宗主牛璽的嚴令下,眾人都不敢靠近碎月樓方圓十丈之內,更不敢進樓去打攪那位強者,可平時有事沒事地時候,他們還是會經常跑到其他的殿堂屋頂,遠遠地看上那麼一兩眼。
特別是那位壯漢、也就是在眾弟子中排行第二的樊雷,以及瘦弱少年寧冬,基本上是天天如此。屋頂上,寧冬蒼白的臉上泛著有點病態的潮紅,眼中滿是憧憬,「二師兄,如果我們能有達到長老那樣的境界,那該多好。」
「瞎想什麼呢!」
樊雷「啪」地在寧冬的腦袋上拍了一下,笑罵道:「人家那可是天境強者,我們能到靈境就是老天開眼了。」
牛璽不知道蕭青山的真正修為,自然不可能告訴幻月宗的弟子,不過幾乎人人都在蕭青山頭頂上套上了一層又一層「天境」的光環。
「嘿嘿。」
寧冬摸著腦袋傻呵呵地笑了笑,道,「二師兄,如果我們轉拜長老為師,他們會收下我們嗎?」
樊雷被寧冬這異想天開的想法驚呆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道:「拜……拜長老為師?呃……這個、這個……看師傅現在的態度,他肯定是不會反對的,不過,長老他老人家哪會看得上我們?」
「是啊!」
寧冬垂著腦袋歎了口氣。
樊雷也壓下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在寧冬的腦袋上搓了幾下,「好了,不想了,我們趕緊再去天風雪山轉轉,看能不能找到大師兄……」
這個多月,牛璽每天都會令出去尋找一番,不過一直沒有發現牛立白的蹤影,牛璽也差不多失望了。
樊雷和寧冬是早就受夠了牛立白的囂張跋扈、橫行霸道,幾乎派中所有弟子都受過那傢伙的欺侮,如今牛立白失蹤,大家心裡早就樂翻了天,樊雷和寧冬的尋找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哦。」
兩道身影翻下屋頂,朝遠處的雪峰馳去……
樊雷和寧冬自是不知道,他們所崇敬的強者,昨天就已悄然離開碎月樓,回到了華都市。經過一夜激情澎湃的奮戰,如今的他正抱著柳清蟬香噴噴的雪嫩綿軟的胴體,美美地睡著懶覺。
和未來岳父岳母一起過了個年,第二天蕭青山和柳清蟬回了趟陵州市,在那呆了四天才重新回到華都市。與步三那一家子、雲宗弟子和黃香潮等人相聚了兩天,蕭青山這才回到天風雪山。
從始至終,幻月宗的弟子沒有任何察覺。
年後,蕭青山再次沉浸到修煉當中,在他瘋狂而不知疲倦的吸收煉化下,宮宣那團被壓縮到了極致的靈魂也在逐漸地縮小著,而蕭青山的靈魂力量卻在飛速增長,並且無限接近於化神中期的巔峰。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不知是不是受到天境強者擔任幻月宗長老這事的鼓舞,那些弟子們的修煉變得異常勤奮,樊雷和寧冬尤其如此。
五月二十八,正是農曆十五。
那晚圓月當空,整座天風雪山都披上了一層銀亮的霞衣,而那碎月樓中,卻突然湧現出一股強大而劇烈的靈魂氣息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