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鶩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腦中什麼念頭都沒有,就只有一個「逃」字,只是剛衝出一小段距離,那靈魂就從後面衝了上來,如同摧枯拉朽似的破入他腦域。雍鶩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眼神就呆愣起來。
蕭青山在雍鶩的靈魂中快速搜索起來,一段段記憶被他過濾。沒過多久,蕭青山就找到了雍鶩兩年前的記憶。
然而,在看到最近的一幕記憶片段時,蕭青山心中卻是大怒,這老傢伙果真不是東西,兩年前柳清蟬跟隨郗蕊來到這玉闕山時,雍鶩為了避免日後被司馬源找上門來,竟對她生出了殺心,那時候如果不是柳清蟬自動入洞,恐怕早已遭了雍鶩的毒手,或是被雍鶩逼入封魔洞。
蕭青山能理解雍鶩的想法,卻不能容忍他對自己女人不利的舉動,哪怕是個念頭也不行。在這一刻,蕭青山有了將雍鶩靈魂毀滅的衝動。
不過轉念一想,蕭青山卻又放棄了這樣的打算。你不是很害怕宮前輩逃出麼?那就讓你如願以償!蕭青山暗忖一聲,殺機頓然收斂,將雍鶩記憶中兩年前凡事有自己和柳清蟬出現的片段全部抹除。
迷神道修煉至化神期時,有足夠的能力消除他人記憶而不留下任何痕跡。做完這一切,蕭青山並沒有馬上從雍鶩的腦域中退出,而是施展靈魂力量,在雍鶩的魂核中種入了一縷魂絲。
隨後,蕭青山駕馭著檀琮和古仙的靈魂,如退潮的錢塘江潮水般返回山腹。
讓蕭青山有些鬱悶的是,連丹霞宗的那位天境初期強者,甚至那位存活了數千年的金丹中期強者闞訾也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而且也知道了自己和清蟬進入封魔洞地事實。
看來日後在別人面前出現時,得掩飾住自身陣道修為,不然讓人知道世間又出現了以正反陰陽陣為陣源的陣修。那就有些不妙了。一旦被丹霞宗那兩位天境和金丹強者知道,怕是會馬上懷疑到自己和清蟬頭上來。
心念間,蕭青山運轉迷神道法門,靈魂力量滲入真元以及陰陽陣中,在這種神妙奇特的修煉法門遮掩下,蕭青山體內真元波動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連陰陽陣也被完美地藏匿起來。
柳清蟬把蕭青山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詫異的道:「咦。青山,你怎麼了,竟然看起來跟個普通人似的?」
蕭青山捏了捏柳清蟬滑嫩的面頰。笑道:「沒事,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把陰陽陣給隱藏了。」
柳清蟬點點頭,忽地又想到方才蕭青山臉色發青、殺意凜然的模樣,又有些擔憂起來,「青山,你剛才沒把雍鶩宗主殺了吧?嚇嚇他就行了,反正他也沒惹咱們,兩年前我到玉闕山的時候。他還對我很好呢,不停地勸我不要傷心難過。」
看得出來。柳清蟬將那外面那個圓臉細眼地老頭當成了一個慈藹心善的長者!
「傻丫頭。你被那老傢伙給騙了!」
蕭青山卻是苦笑著刮了刮柳清蟬的小鼻子,這妮子還是太善良了一些,險些被雍鶩算計了竟還幫著他說好話!不過,假如柳清蟬真是個心機深重地女人的話,那她也就不是柳清蟬了。
柳清蟬奇道:「不會吧?」
蕭青山沒好氣地道:「還不會!雍鶩那老傢伙怕我死了後被師傅找麻煩,正琢磨著怎麼才能不走漏我來過這玉闕宮的消息,你就乖乖地送上門來。你還不知道吧?兩年前你要是再外面洞口多耽擱一會。他就要對你動手了。」
「真的?」柳清蟬睜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珠子,有些驚異。有些憤怒。
「當然是真的,連我的話都不相信,該打!」蕭青山說著,一個暴栗敲在了柳清蟬的腦袋上。
這妮子摸著被敲的部位,可憐兮兮地看著蕭青山,一副委屈地樣子,「誰說我不相信你,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罷了。就算怕被師傅找上門來,也不用起這種壞心思吧?不行,我非狠狠揍他一頓不可。」
柳清蟬卻不知司馬源是個極其護短地老傢伙,而且又是天陣強者,要是真讓司馬源從她口中得知蕭青山死在封魔洞的消息,那他雍鶩就將承受司馬源的雷霆怒火,或許司馬源暴怒之下,毀了萬道宗都有可能。
見到柳清蟬噘著紅唇、氣呼呼地想要找雍鶩算賬的可愛模樣,蕭青山心中一蕩,忙將她拉住,「別著急,那老傢伙已經被我控制住,以後你什麼時候揍他都行。不過現在麼,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吧,我還等著你以前許下的獎勵呢!」
柳清蟬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眨了眨那雙美眸,「什麼獎勵?」
「兩年前……」蕭青山拉長語調,眼神曖昧地看著這妮子。
「啊。」
柳清蟬恍然明白過來,雙頰不由得飄起了淡淡的紅暈,橫了蕭青山一眼,嬌嗔道,「哪還有什麼獎勵,早取消了。」
蕭青山頗為霸道地一把將柳清蟬摟入懷中,輕笑道「你說取消就取消?我不同意,你敢取消?兩年多的時間沒做過了,真懷念那種美妙地滋味,今晚一定要好好地運動運動,清蟬,你說是嗎?」
「討厭啦!」
柳清蟬嬌啐了一聲,嬌軀卻開始變得滾燙酥軟起來,那美眸中也禁不住多出了一絲嫵媚地色彩。
「走嘍。」
蕭青山哈哈一笑,抬手重重地在柳清蟬那挺翹飽滿的隆臀上拍了一下,而後攬住她纖軟地腰肢,破開泥土的阻隔,朝著與玉闕宮相反的方向斜斜地衝了上去,只是那真元氣罩中卻響起了柳清蟬魅惑的嬌呼。
不一會,兩道人影這座山的背面鑽出,悄無聲息地朝遠處逝去。
雍鶩猶如一根標槍,直挺挺地插在地面。片刻後,一道人影從玉闕宮中閃出,剎那間就落在了雍鶩的身邊。
「師兄?」
這來者正是祿東堂,語氣間帶著一絲詫異,似乎有些疑惑雍鶩為何一直這樣站著一動不動。
聽到這聲音,雍鶩那雙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了一下,空洞的眼眸中漸漸恢復了一些神采。
那坍塌的山峰,那崩碎的封魔洞,還有身邊那祿東堂的身影……又一次進入了雍鶩的視線,喃喃道:「我還活著?」
雍鶩的這個問題,讓祿東堂哭笑不得,「師兄,你當然活著!」
「噢……」
想到先前出現的那駭人的靈魂威壓,雍鶩的那顆心又開始戰慄,眼球因驚懼地收縮,嘴唇因恐慌而顫抖,就連那才恢復了一絲血色的面龐也再次變得慘白起來,他的內心深處早已留下了對那股靈魂威壓的恐懼烙印。
祿東堂見狀大驚失色,和雍鶩相處近千年,他還從沒有見過雍鶩有如此失態的時刻,「師兄,你怎麼了?師兄、師兄……」
雍鶩被祿東堂焦急的聲音驚醒,勉強抑制住內心的懼意,沖雍鶩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東堂,活著真好!」
祿東堂一怔,自己離開的那段時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讓師兄變成了這幅模樣。正當他驚疑不定的揣測時,雍鶩突然長吸口氣,「東堂,回玉闕宮,馬上將這裡的情況通知闞訾宗主,凶魔……出現了……」
說著,雍鶩竟踉踉蹌蹌地向葫蘆山谷外走去,好似已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修真者的事實,竟連瞬間移動的神通都未曾施展。
「凶魔……出現了……」
直到雍鶩的身影進入谷中密林,祿東堂的耳邊都還在縈繞著雍鶩最後說的這五個字,心跳的速度加快了數倍,通通、通通地好似要從胸腔裡面蹦跳出來。倏地,祿東堂腦中掠過了一個恐怖的念頭,難道師兄他見到了那凶魔的靈魂?
祿東堂倒吸了口涼氣,那心臟也似漏跳了好幾拍,直到兩三秒後,才恢復跳動,可那速度卻比原來更快。張著嘴巴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好半晌,祿東堂才驀然回神,向雍鶩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修真界又將被那凶魔的陰影籠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