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宣剛說到這,蕭青山就忍不住插話,語氣間帶著絲狐疑,「宮前輩,它們也在天風雪山?」
「是啊。」
宮宣歎道,「當時老朽雖不再記得往事,但潛意識裡還是對那天風雪山卻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於是便在天風雪山找了個地方存放收集而來的東西。那些年,老朽去過天風雪山數次,每一次都能感受到駱駝峰下微弱的生命氣息,可惜從未去看過。等到恢復戾氣消退,恢復神智,卻已在這封印之中,再也難以脫身。」
蕭青山也是苦笑,明明多次去過駱駝峰,明明已有能力取得崑崙的「冰魄神水」和百草宗的「九陽仙丹」,卻已忘記了女兒的存在,恢復神智的這一千多年,他在封印中定是異常悔恨吧!
沉默了一會兒,宮宣歎道:「不說這個了,青山,你看看旁邊的那四個石碑,有沒有什麼發現?」
蕭青山雙眼快速從石碑上掃過,道:「既是四象封魔陣,那這四塊石碑應該是分別對應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這四象吧?」
魂核輕輕地跳了跳,宮宣道:「不錯,這四塊石碑與此處天然的四象之地息息相連,這四象封魔陣可說是依靠四象之地提供的天地靈氣來維持其強大的威力,而外面洞口的那面石碑可說是將兩者聯繫在一起的關鍵。」
頓了頓,宮宣又道:「可即便如此,每過百年的時光,這裡面的封印還會有些鬆動,所以外面的那幫傢伙每隔百年,都會邀請陣修幫忙將海量的真元輸入外面的石碑之中,而那些真元進入石碑之後,全都會匯聚到這個地方,加固封印。」
蕭青山聽得暗暗點頭。這麼多年來,宮老前輩的確對這個「四象封魔陣」有著極深地研究。
就在這時,宮宣的聲音忽地拔高了些,「青山,你是個陣修,想要從這封印中脫困,唯一能做的便是吸收他們輸入這石碑中的磅礡真元,吸收維持這四象封魔陣的天地靈氣,沒有真元和天地靈氣的支撐。這四象封魔陣自然便會潰散。」
「呃?」
宮宣這天馬行空般的大膽想法,讓蕭青山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訥訥的道。「宮前輩,外面這時候有一位玄境後期、一位玄境初期以及十幾位靈境期的真修。他們地真元加起來,不要說全部,就算是一半也能將我的身體撐爆了。」
宮宣笑道:「青山,這你就無須擔心了,他們的真元通過外面那塊石碑傳送到這裡後,並不會全部一骨腦地湧入這封印當中,而是有一個過程,從以前的經驗來看。最少都要十天地功夫。不過。你在吸收那些真元的時候,還必須同時吞噬煉化老朽的靈魂力量,這樣才不會有危險。」
「吸收真元和天地靈氣的法子也很簡單,關鍵便在這封印頂端的小漩渦上。所有的真元和靈氣都必須通過那漩渦進入這封印內部,以達到加固和維持封印的目的。青山,你要做地就只是堵住這漩渦地入口而已。」
玉闕宮。
簡浩等十幾人地一溜地跪在大殿之中,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吧嘰地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郗蕊則盤坐在側邊的蒲團上,臉色蒼白。眼睛腫得跟兩個核桃似的,眼角還隱約可見淚痕。
雍鶩和祿東堂卻是坐在簡浩等人前面,面色陰沉肅穆。在聽到進入封魔洞的是蕭青山後,祿東堂便已起了疑心,果然回來之後,稍一盤問,這十幾人便把算計蕭青山的計劃全都招供了出來。
當然,他們本是想致蕭青山於死地的,而告訴祿東堂時,卻有了些隱瞞,只說是打算教訓蕭青山一頓。
可即便如此,卻依然惹得雍鶩和祿東堂勃然大怒,特別是那雍鶩,雖然脾氣不好,也看蕭青山有些不順眼,但對於招攬拉攏蕭青山這個潛力無限地陣修卻極為贊同,因此險些當場就施拉手懲罰簡浩等人。雖被祿東堂勸住,可雍鶩那雙眼珠子卻還是鼓了起來,目光陰冷地在簡浩等人身上轉來轉去。
簡浩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大殿中一時靜謐之極,落針可聞。
「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
許久過後,祿東堂才長歎口氣,沖跪著一動不動地簡浩等人揮了揮手。儘管蕭青山是主動闖入那封魔洞的,可這事兒說到底還是簡浩他們惹出來地,若不是他們鬼鬼祟祟地引導,怎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
「是。」
簡浩等人如逢大赦,慌忙不迭地站了起來,倒退著出了大殿。
看著他們的身影快速從眼前消失,祿東堂苦笑著看了雍鶩一眼,「這封魔洞有進無出,原本還想著請他來幫忙,也順便幫助他自己提升修為,這樣也能讓萬道宗和他建立起良好的關係,可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兒,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個陣修奇才哪!」
「蕭青山是司馬源的弟子,如今他在我們萬道宗出了事,司馬源知道後,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雍鶩的神色也有些陰鬱,司馬源是如今修真界唯一的天陣陣修,如非必要,誰願意得罪於他?
祿東堂很是無奈的道「是啊,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另外,還得再邀請一位陣修來幫忙了。」
「那就讓闞訾宗主派遣丹霞宗那位心陣初期的陣修來吧,我這便去聯繫宗主。」說著,雍鶩便飄身而起,眨眼間離開了大殿。
「呼
祿東堂長呼了口氣,起身走到郗蕊身邊蹲下,看著神色木然的丫頭,頗為心疼,抬手拍拍她肩膀,安慰道,「蕊兒,你也別太難過了。」
「師傅!」
郗蕊眼角又溢出了兩串晶瑩的淚珠,喃喃道,「青山不會死的,青山不會死的,我們進去找他好不好。」
祿東堂道:「真是孩子話!那封魔洞是四象封魔陣的陣眼,也是一處絕地,進去後就再不能出來,而且裡面有什麼樣的凶險,誰也不知道,說不定在進去之後他就已經死了。蕊兒,人死不能復生,你就別再多想了。」
「師傅……」
郗蕊哀聲叫道,淚眼模糊地看著祿東堂……
天剛濛濛亮時,柳清蟬那秀美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忽地呢喃一聲,翻轉身軀,下意識地往旁邊摟住,可摟到的卻是那軟軟的棉被。柳清蟬的眼睛驀地睜開,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地方,苦笑著搖搖頭。
每晚都是枕靠著蕭青山的胳膊,緊抱著蕭青山健壯的身軀才能舒心入睡,如今那提供溫暖懷抱的男人突然不在,還真是有些不適應。也不知他現在起床了沒有?
想到那個對她百般寵愛、萬般憐惜的男人,柳清蟬輕嗅著他留在枕邊的氣息,心神一陣迷醉,美眸中滿是盈盈脈脈的溫情。又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柳清蟬才從暖和的棉被下鑽了出來。
緊湊的黑色上衣和牛仔褲將她那只穿著薄薄內衣的曼妙嬌軀覆蓋了起來,柳清蟬輕輕地叫了聲:「藍藍,吃東西了。」
「嗚嗚!」
幾秒後,小寵物狗一般的嘯月天狼從棉被下鑽了出來,跳到柳清蟬的懷裡,小腦袋在她高聳的胸脯上不停地磨蹭著,鮮紅的小舌頭在嘴角一舔一舔的,如寶石般的碧藍色眼睛裡竟露著討好的神色。
柳清蟬咯咯嬌笑,抱著嘯月天狼來到窗前,「嘩啦」一下扯開窗簾,正要將桌面的零食袋撕開時,眼角餘光卻在別墅門口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猶如石雕一般站在外面,一動也不動。
那人正是郗蕊!
小蕊已經來了很久吧,怎麼也不進來?郗蕊有些詫異,抓著包零食閃出臥室,瞬間在別墅外,「小蕊。」
聽到柳清蟬的叫聲,郗蕊那挺直的嬌軀顫了顫,像是一個木偶,機械地轉過了身來。見郗蕊眼眶浮腫,面色慘白,嘴唇乾澀,神色憔悴之極,柳清蟬嚇了一跳,急切的道:「小蕊,你怎麼成這副樣子了?出什麼事了?」
郗蕊的話中帶著絲泣音,「清蟬,青山他……他……」
柳清蟬一怔,旋即抓住了郗蕊的雙手,焦急的問道:「小蕊,青山他怎麼了?」
郗蕊眼中浮現出淚光,嘴唇顫抖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哆嗦出幾個字來:「青山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