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仙山——
三月十四已經過去大半天了,距明天上午八點司馬源打開山門禁制的時間只有十多個小時。如今,山中已出現了不少的人影,有人靜坐在造型奇特的怪石上,有人站在光禿禿的樹幹上,更有人直接御空而立。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紫仙山上出現了一名鬚眉皆白的老人。
這老人在山中不停地轉來轉去,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不過眾人只向他投了兩道或惋惜、或同情、或憐憫、或譏誚的目光後,基本上都是該幹嘛的幹嘛,沒有幾人在意,只因這老人的修為實在太低了——
陣道入門!
「瞧他的年紀,起碼有一、二百了,這麼大的歲數連身陣初期都沒達到,等於是一腳踏進棺材裡去了,就算是司馬源真收了他當徒弟,估計還不等他修煉到器陣,就大限已到,一命嗚呼了!」
「對啊,如果換做是我,還不如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過完剩下的幾年時光,何必還跑到這來瞎折騰!唉!」
路邊兩人的嘀咕聲傳入耳中,這老人似乎沒聽到一般,依舊甩動那老胳膊老腿,在紫仙山中溜躂。
差不多一刻鐘過後,這老人來到山腳一處無人的地方坐下,輕輕地歎了口氣,語氣中似乎帶著淡淡的失望。
驀地——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哎呀,老人家,歎什麼氣呢?」
老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了一跳,忙轉眼朝側邊看了過去,見出現的是一個憨厚老實的青年,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很是無奈地苦笑道:「你看看,這麼多人都想拜入無幽門,我這把老骨頭肯定是沒什麼希望嘍。」
「胡說!」
那青年兩眼一瞪,一屁股在老人對面的那堆枯草上坐了下來,「老人家,您可不能氣餒,更不能灰心失望,那邊那些人我也都看過了,沒有一個資質出眾的。就憑他們也想拜司馬前輩為師,門都沒有。而老人家,您就不同了……」
說到這裡,青年地聲音故意頓了頓,朝老人細細地打量了幾眼。
老人愣道:「我有什麼不同?」
青年讚道:「老人家,別看您現在才剛完成陣道入門功法的修煉,但您絕對是我見過的資質最好的人。您看,那些人修煉出來的氣漩,最大的那個也就只有拇指大小,而您呢。一般的氣漩都有拇指大,印堂穴中的氣漩更有小孩子的拳頭大。」
「老人家,就憑這一點,您就比他們要強很多了,有著這麼好地基礎,您日後的修煉速度基本上跟坐火箭沒什麼區別。我敢斷言,如果讓司馬前輩見到您老。那他的關門弟子絕對是非您莫屬了。」
「我、我真有你說的那麼好?」老人一聽,樂得嘴都何不攏,兩條雪白的長眉毛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那當然。」
青年呵呵一笑,壓低聲音道,「老人家,實話跟您說了吧,我其實就是司馬前輩的大弟子**?」
「啊?」
聽到這句話,老人立時呆了。
**笑瞇瞇的道:「傻了吧,老人家,自從師傅把收徒的消息放出去後。我和另外幾位師弟就一直在紫仙山附近活動,為的就是替師傅觀察一下到來地那些陣修,哪個資質、好潛力高,而這些人都會被我們提前引薦給師傅。待師傅認真考查之後,才會在三月十五那天確定誰會成為正式的關門弟子……」
好半晌,老人才眨眨眼睛,「你果真是司馬前輩的大弟子?」
**兩眼一翻,有些不滿的道:「你覺得我是在騙你?」
「哦,不、不……」
老人連連搖手,「我只是有些難以置信。司馬前輩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他的大弟子居然會找上我這個才陣道入門、而且已經快要入土的老頭子?」
**笑道:「老人家,您難道不知道我師傅他老人家收徒向來只論資質,不講其他。我跟您說,您一出現地時候。我就看中你了。所以,我決定這就把您引薦給師傅。您可是這麼多天來我**唯一看中的人哦。」
「真、真的?」
老人兩眼一亮,緊緊地握住**的雙手,嘴唇都顫抖起來,可見此刻他心情是多麼的激盪。
**拍著老人的手背,頷首道:「老人家,先別激動,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師父他老人家收徒的規矩您應該知道吧?」
「知道,知道。」
老人腦袋點得跟雞啄米似的,「司馬前輩收徒時要收取昂貴的拜師費。」
**憨笑道:「老人家,您知道就好。憑您老的資質,司馬前輩收您為徒,那是板上釘釘地事了,以後你就算是我的師弟了……師弟,拜師倒沒有問題,可這拜師費你現在有沒有準備好?」
老人忙道:「準備好了,準備好了,我這裡有一樣中品法寶,不知道夠不夠?」
「中品法寶?」
**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登時變得賊亮賊亮,真是人不可貌相哪,一個陣道入門的老頭居然也有中品法寶?
老人見狀,忙一咬牙道:「如果不夠的話,我還有一樣上品法寶。」
天哪,上品法寶!
**心裡樂開了花,卻皺著眉頭,故作遲疑的道,「這個嘛,師弟,你先跟我說說看,你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這樣師兄我也好幫你參考參考,你要知道,像我們這些陣修,能得到司馬前輩親自指導是多麼幸運的事情。就以你師兄我來說,兩百年前還只是身陣初期,可現在呢,心陣中期!再過個幾十年,突破到心陣後期都沒問題……」
老人這一聽,狠狠心道:「我除了剛才說的上品法寶和中品法寶外,身上還有兩瓶百草宗的無憂散、一瓶幻神丹,兩滴黃石仙露,煉製法寶地璇玉也有好幾塊,還有二十多種其他的煉器材料……」
**越聽越樂,心中暈淘淘的,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考慮了好一會兒才歎道:「師弟,雖然還有些不夠,不過看在你這麼大年紀、資質又這麼好的份上,我再幫你添幾樣煉器材料,就能湊夠這份拜師費了。」
老人感動得涕淚交加,「師兄,太謝謝了,太謝謝了。」
「以後我們就是師兄弟了,說這些話不是太見外了麼。」
**慨然道,「師弟,你先把東西都給我,我先確認一下,然後馬上帶你進無幽門去拜見師傅。」
「好,好。」
老人抹抹眼角的老淚,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個老舊地乾坤袋。
只是就在老人準備將這個乾坤袋遞給**時,一個氣憤地嬌嗔聲就從左側方飄了過來,「哥,快看,那個叫**的傢伙又在騙人了,這人真是壞得無可救藥了,連那麼大年紀地老人家都不放過。」
**和老人忙轉眼看去,就見一男二女正向這邊走來。見到這三個年輕人,**臉色微微一變,老人卻兩眼微瞇,驚喜的神色從眸中飛速掠過,瞬即便又恢復了那副一臉茫然的樣子。
剛才說話的正是師曼柔那小妮子,其他兩人自然就是蕭青山和柳清蟬了。他們在龍石鎮閒逛了大半天,才轉悠到這邊,卻沒想到才到這裡,就碰見了**這老熟人和一個老頭,看二人的神情,蕭青山他們不用猜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鄭前輩,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蕭青山笑呵呵地沖**拱了拱手,柳清蟬和師曼柔就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了,特別是師曼柔這丫頭,美眸氣惱得夠快要噴出火來了,對這種連老人都不放過的騙子,她向來是深惡痛絕。
「哈哈,小兄弟,原來是你們吶!」**打了個哈哈,熱情的道。
師曼柔氣鼓鼓的道:「當然是我們了,哼,既然讓我們看見了,你就別想再騙這位老伯的東西。」
「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可別敗壞我的聲譽。」**勃然大怒,瞪了師曼柔一眼,隨即看著老頭道:「師弟,我們走吧,不要理會他們。」
老人也附和道:「是呀,鄭師兄正打算帶我去見司馬前輩呢,而且我的拜師費不夠,還是鄭師兄幫我墊上的,小姑娘,你可別冤枉了他,鄭師兄絕對不會是騙子。」
「老伯,您真的被他騙了。」小妮子直跺腳,急得小臉通紅,情急之下朝蕭青山投過去一個求援的眼神。
蕭青山上前一步,道:「老伯,鄭前輩是不是跟您說過,您的資質極佳,拜司馬前輩為師是板上釘釘的事?」
老人怔道:「對呀,小伙子,你怎麼知道?」
蕭青山笑道:「因為這位鄭前輩也跟我們說過同樣的話。」
「鄭師兄,這位小伙子說的都是真的?」老人狐疑地看向**。
「哼,拿來吧!」
**突然狠狠地叫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手抓向老人的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