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燕凝兒卻出現在市區一間喧鬧的酒吧裡。
跑出碧海雲天,燕凝兒便放慢了腳步,說是要自己去找蕭青山,其實僅是句氣話而已,她連蕭青山大概在什麼位置都不曉得,又能去哪裡尋找?
前面兩年半,蕭青山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打個電話回來,雖然每次只說了寥寥幾句話,但只要知道蕭青山平安,她就放心了。而最近這大半年,卻沒有收到蕭青山的任何消息,連步三和步輕塵也杳無音訊,她真的很擔心。
特別是幾個月前,柳清蟬返回華都市後,燕凝兒連個說說心裡話的朋友都沒有,心裡自然更加的憂慮。
慢吞吞地回到城裡,燕凝兒就來到了這家距海星孤兒院不遠的酒吧。許是受到了老瘋子的影響,這三年,她也迷戀上了喝酒,而且還是濃烈的白酒,有空的時候便會和柳清蟬到這酒吧一起喝上一會。
幾杯酒下肚,燕凝兒細膩嬌嫩的臉蛋上飄起了兩抹淡淡的嫣紅。以她現今的修為,只要真元運轉,自然就能將酒意化解,只是她卻不喜歡那麼做,否則,喝酒也就變得沒什麼味道了。
燕凝兒愁腸百轉的時候,卻絲毫沒有留意到酒吧內的一個昏暗角落裡,有人正有意無意地注視著她。那人大約三十來歲,臉頰瘦削,三角眼……
在他旁邊,還有個和他年歲相仿的男子,不過這時懷裡卻正坐著個濃妝艷抹的女郎。那男子一手在女人飽滿的臀部用力揉搓,另一只手則探進了她裙子裡面,惹得女人不時發出一聲嬌嗲的媚笑。
忽地,一個熟悉的聲音飄進了他耳中,“誠濤,有沒有看到那邊那個小姑娘?”
這叫誠濤的男子怔了怔,轉頭看了看三角眼,而後循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看到那端著酒杯的幾根纖細手指後,頓時眼前一亮,“須彌戒指?”旋即不動聲色地掏出兩張鈔票,把懷裡的女人打發走,細心觀察起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子。
三角眼點點頭,道,“這女人體內有幾條隱靈之脈,可她居然修煉到了地境中期,真是不可思議……”
“不錯,她的真元也特別古怪。”
誠濤歎息道,“真挺羨慕這小姑娘的,地境中期就用起須彌戒指了。想我拼命修煉了那麼長時間,好不容易進入靈境初期,我那吝嗇鬼師傅才獎勵了個乾坤袋,你更慘,到現在連乾坤袋都還沒有……”
說到這,誠濤神色有些驚訝地看著三角眼,說道,“老林,你不會是想打她須彌戒指的主意吧?”
三角眼哼道:“放心,我不會莽撞行事的。我們兩個靈境初期,對付一個地竟中期的小姑娘,自然能夠手到擒來,不過,能用得起須彌戒指的人,身後的背景絕對不簡單,而且,我懷疑她很可能是那個老瘋子的傳人!”
“老瘋子?”
誠濤倒吸了口涼氣,“隱靈之脈……海納百川……看來她修煉的就是海納百川了,老瘋子可是天境期的強者,那樣的人物不是我們能夠惹得起的,老林,我勸你還是把那心思收一收,為個須彌戒指,把命丟掉可就太不值了。”
三角眼嗤笑道:“誠濤,瞧把你嚇的,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再說,修真界都數百年沒有老瘋子的消息了,誰知道他還在不在這世界上。或許,我們得找人試探一下,看看她修煉的是不是海納百川?”
“試探?”
誠濤干笑兩聲,道,“老林,我可不會出手,我勸你最好也別出手,我可不想陪著你一起倒霉。”
三角眼陰陰的笑道:“這出手的事自然是交給別人來做了。誠濤,你在這裡等著,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
借酒消愁愁更愁,這話對現在的燕凝兒很適用。那勁爆的音樂以前還覺得頗為美妙,現在卻是越聽越煩躁,又喝了兩杯酒,燕凝兒就站起來,向外走去,只是才走了幾步,四五個吊兒郎當的青年就擋住了她的去路。
一個頭發弄得像刺蝟的青年嘴裡叼著根煙,沖燕凝兒擠了擠眉頭,涎笑道,“妹子,別走得這麼急嘛,陪哥哥再喝幾杯?”
“滾!”
看到這幾人,燕凝兒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糟,口裡厭惡地蹦出來一個字。
“什麼,你叫我滾?”
那刺蝟頭青年像是聽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大笑幾聲後,又一臉為難的道,“哥哥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做出‘滾’這個動作,要不換個地方,哥哥和妹子你一起好好的研究研究?”說到後面,刺蝟頭拔出褲兜裡的右手,向燕凝兒白嫩的下巴摸去。
旁邊幾個青年登時大聲附和起來,那輕佻的笑聲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見到這副場景,眾人自然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麼,都很是同情地看著燕凝兒,只是卻沒有一人走上前來幫忙。
“啪!”
突然一聲傳來,而後只聽得一聲慘叫響起,刺蝟頭整個人橫飛而起,在空中快速地翻滾了幾下,朝十來米外的一張桌子砸落,嚇得桌邊的幾位看客慌忙閃避。“砰”的一聲過後,那桌子頓時四分五裂。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同來的幾個青年呆住了,而那響亮的撞擊聲,也驚住了酒吧裡的所有人。
喧囂的酒吧陡然安靜了下來,只剩音樂聲在四處飄蕩。
“記住了,‘滾’的動作就是像剛才那麼做的!”
燕凝兒冷冷的聲音響起,可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又是“啪、啪”幾聲穿透那激烈的音樂,傳入他們耳中,只見那幾個原本呆呆站立的青年也都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地面,捂著面頰痛苦地哀嚎不已,隱隱可見他們的腦袋旁邊還有不少斷裂的牙齒。
眾人驚醒過來,看著冷著臉走向酒吧外的燕凝兒,眼中充滿了敬畏。
半晌,酒吧的保安才趕過來,將那些青年扶起。幾乎每人都是滿嘴鮮血,臉頰上多出了一個鮮艷的掌印。那個刺蝟頭更慘,面龐腫得跟豬頭似的,哼哼的時候還傳來了絲絲的漏風聲。
現在幾人後悔得都想撞牆了,剛才有個混球給他們五百塊錢,讓他們去調戲一個漂亮小姑娘。這種事對他們來說是最拿手的,幾乎沒有任何難度,可哪想到這次竟碰到了一塊鋼板,不但沒享受到一點樂趣,但把自己搞得頭破血流。
五百塊錢,就連醫藥費的一半都不夠……
……
看到剛剛發生的一幕,已經回來多時的三角眼忍不住對誠濤輕輕的說道,“對於低層次的修真者來說,不管出手是輕是重,都難免會帶上真元,可這小姑娘,扇了那麼多巴掌,連一絲真元都沒有散溢出來。這種真元極度斂藏的修煉法門,估計只有老瘋子的“海納百川”了!”
誠濤皺眉道:“老林,既然確定了她的身份,你還打算動手?”
“當然!”
三角眼瞇著眼睛道,“師祖今天不是說過麼,這陵州市沒有靈境期以上修真者,八成這小姑娘是瞞著家裡偷偷溜出來游玩的,一個小小的地境修真者有什麼好害怕的,這種好機會可不能錯過,只要我們手腳干淨利落些,絕對不會引來任何禍患。”
“再說,師祖和那老瘋子的恩怨,你也應該聽人說起過,我們把這這個海納百川的傳人干掉,等於是替師祖出了口惡氣,說不定師祖一高興,也會賞我們好東西呢。”
說著,三角眼斜睨了誠濤一眼,道,“誠濤,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好朋友的份上,這種好事我說都不會跟你說。當然,你如果害怕,那我可就一個人動手了。這小姑娘能有須彌戒指,那戒指裡肯定裝有不少的寶貝……”
誠濤聽得頗為心動,忙賠笑道:“等等,你讓再想想……”心裡快速地琢磨著行動的安全幾率。師祖可是天境中期的真修,他說陵州沒有厲害的修真者,那應該是不會錯的……想到這,誠濤終於狠下心來,“好,老林,我就陪你冒一次險。”
“這就對了嘛!”
……
將那幾人打倒過後,燕凝兒的心情好轉了不少。見已經快八點了,燕凝兒也不再耽擱,加快腳步回到了海星孤兒院。
陪老院長閒聊了一陣,又和已經上小學的小婉兒玩了會,便如往常一般,來到了蕭青山的臥室,認認真真地打掃起來。其實,房間幾乎是纖塵不染,只是這已成了她的習慣,一天不做,就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做完這一切,燕凝兒又從抽屜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照片,像是捧著稀世珍寶一樣放在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這是四年前她接到朝陽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天,蕭青山和她的合影,也是兩人單獨在一起的唯一一張合影。
“哥……”
看著照片,眼前仿佛又浮現出蕭青山的音容笑貌,燕凝兒禁不住喃喃地叫了一聲,只是她的聲音剛剛響起,就聽到了“嗯”的一聲輕柔的回應。
還以為是幻覺,燕凝兒愣了愣,隨即眉梢卻露出了一絲喜意,癡癡的笑道:“哥,我聽到你回答我了,哥,我好想你……”說罷,燕凝兒喜滋滋地低下頭去,把粉嫩的嘴唇湊近照片,對准蕭青山重重地親了一下。
“凝兒,哥也想你。”
剛才那熟悉的聲音又飄入了耳中,燕凝兒情不自禁地回過頭去,卻頓然一愣,只見蕭青山正面帶微笑地站在自己面前。燕凝兒難以置信地摸了摸眼睛,傻乎乎地嘀咕起來,“不會是做夢吧,他比我哥高一點,也比我哥黑一些……”說話間,小妮子還伸出手去,在蕭青山的身上輕輕地摸了幾下。
蕭青山忍俊不禁,柔聲道:“傻丫頭,想知道是不是在做夢,用力掐你自己一下不就明白了?”
“對呀,我試試!”
燕凝兒點點頭,急忙在自己手背上捏了一下,卻痛得她“哎喲”一聲。燕凝兒終於明白這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頓時如乳燕投懷般撲在了蕭青山身上,嬌呼出聲,“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說著說著,就嗚哇一聲,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看到死死抱住自己的燕凝兒,即便是再鐵石心腸,也要軟化下來。蕭青山也禁不住熱淚盈眶,伸手攬住了燕凝兒纖軟的腰肢,摩娑著她腦後的黑發,“凝兒,別哭,哥回來了,你應該高興才是。”
“哼,我就要哭。”
燕凝兒激動地嗚咽道,“誰讓你這麼討厭,半年都不給我打電話,嗚嗚嗚嗚……”小妮子的眼淚越發難以抑制,如爆發的山洪一般,從眼眶裡源源不斷地奔湧而出,轉眼間,蕭青山的胸膛就濕了大片。
蕭青山也只好由著她,只是卻將真元散出體外,不令小妮子的聲音飄出房外,免得驚動大家,今晚就好好陪陪這丫頭吧。
過了許久,燕凝兒的哭聲才慢慢停歇,仰起那梨花帶雨的面頰,可不等蕭青山說什麼,她的兩條手臂就纏在了蕭青山的頸脖上,嫩嫩的嘴唇也主動印在了蕭青山的大嘴上,激烈地吮吸起來。
如今的蕭青山已不再是三年前的蕭青山,舌頭輕巧地探入燕凝兒唇中,與那條柔軟的丁香小舌糾纏起來。燕凝兒的動作依舊生澀,可蕭青山卻已異常老練,在他的引導下,小妮子很快就面龐潮紅,呼吸急促。
“哥,要了我……”
四片粘在一起的嘴唇分開,燕凝兒嬌喘吁吁地闔起了水汪汪的美眸,腦袋垂靠在蕭青山胸前,長長地睫毛不停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