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不見了。」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沉浸於其中的眾人霍然驚醒過來。
凝目望去,果然發現樓前的草地上已不見了那小伙子的蹤影,再看看那幢樓房,更是大門緊閉。
眾人見狀,只得歎息著一一散去。
樓上陽台,蕭青山看著眾人離去的身影,悠然地喝著那碗剛從廚房裡端出來的熱粥,心中卻頗為感歎,不知道所修煉的無名功法達到了大圓滿之後,自己是不是已邁入了武道的最高境界?
不過這念頭只在腦中一閃,蕭青山便想起了當初與傅老爺子進行的那場有關武道最高境界的談話,不由得慨然一笑。
境界之上還有境界,巔峰之上更有巔峰。
當達到了所謂的最高境界時,那最高境界便已不再是最高境界,還是傅老爺子說的那四個字正確——
永無止境。
隱約間,蕭青山彷彿看到自己面前有一條很長的路在向前不斷地延伸。
只是這時候他卻禁不住有些迷茫,以前無名功法還未大成時,他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知道那條路該怎麼走。可是,如今無名功法之後已沒有了更高的功法可供他修煉,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慢慢地摸索,他更是不知道自己今後摸索出來的道路到底通向什麼地方……
「青山,現在很茫然麼?」
驀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飄響。
「你怎麼知道?」
蕭青山下意識地開口應道,瞬即卻猛然回頭,「塵叔!」
看著一拐一拐向自己走來的步輕塵,蕭青山心頭卻悚然一驚,自己在圓滿完成無名功法的修煉之後,無論是感知還是功力都達到了一個極為駭人的地步,可剛才自己居然沒有發現塵叔是怎麼出現的,更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若不是塵叔主動出聲,恐怕自己此刻還沒察覺到他已來到身後!
難道說塵叔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以前一直都在隱藏著自身的實力?
見到蕭青山滿臉疑惑,步輕塵微微笑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話想問我吧?比如說,我昨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牛角山?為什麼能那麼湊巧的在你昏迷前趕到?為什麼剛才你沒有感覺到我的出現?為什麼……為什麼……」
步輕塵這一連串的為什麼簡直是說到蕭青山心坎裡去了,幾乎他每替蕭青山問出一個問題來,蕭青山都會情不自禁地點一下腦袋。
這些問題蕭青山都很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不過他卻沒有忙著開口,既然步輕塵說出來了,自然會給他滿意的回答。
可到最後,步輕塵卻沒有解答,反而問了蕭青山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青山,你覺得你現在的修為是一個武者所能達到的嗎?」
蕭青山怔了怔,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詫異步輕塵明知顧問,這不很明顯麼,自己就是個武者!
步輕塵呵呵一笑,緊接著又問道:「那如果是一個只修煉了十幾年的武者呢?」
「很難!」
蕭青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頭道。蕭青山自開始練功以來,真正見識過的武道高手很多,傅鳴鶴這位一百六十多歲的老爺子見聞倒是極其豐富,只是他卻不止一次的告訴蕭青山,他這輩子從沒見過像蕭青山這樣的怪胎。
「不是很難,而是幾乎沒有。」
步輕塵笑道,「青山,我記得以前你曾經告訴我,說傅鳴鶴跟你講過,在這個世界裡,武者之上還有一群具有飛天遁地、移山倒海等大神通的人物……那麼,現在我要告訴你,他說的都是對的,那類人物確實存在,他們可稱為修真者。」
「修真者?」
蕭青山微感訝然,不過只皺了皺眉,神色間便恢復了平靜,如果沒聽傅老爺子講過,他或許會很吃驚,但現在麼,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唯一讓他疑惑的是,塵叔怎麼會知道這些連傅老爺子都不清楚的東西。
步輕塵對蕭青山的表現,頗為滿意,接著道:「修真者不止包括人,這世上其他的生靈,如花草樹木、蟲魚鳥獸,在經歷過漫長的歲月後,有少數能夠出現靈性,而後他們便能自主地吸收日月精華進行修煉,甚而化作人形,就像你去年遇見的樹妖,他具有靈性僅僅二百餘年,化形更是不足五年,修為極低,勉強可算是修真者了。」
聽到這番話,蕭青山終於再難保持平靜,驚異地看著步輕塵。
一直以來,蕭青山都以為只有自己和傅老爺子兩人知道那個樹妖,卻沒想到塵叔不但知道,而且對那樹妖瞭解得比他們都還要透徹許多,這塵叔到底是什麼人哪?
莫非他就是……
蕭青山心中猛地咯登了一下,一個讓他難以置信的念頭浮現出來,不知不覺地,蕭青山看向步輕塵的目光都開始變得異常古怪起來。步輕塵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悠悠說道:「青山,你猜的不錯,我的確就是個修真者……」
果然如此!
蕭青山暗暗點頭,可步輕塵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目瞪口呆:「不但我是修真者,就連你也是!」
「我……我也是……」
蕭青山耳邊就似炸響了一道霹靂,不但身軀就連心裡都打了個哆嗦,那端著的粥碗都險些摔在了地上。
步輕塵卻沒去打攪蕭青山,只是笑瞇瞇地走到陽台上,扶欄而立,靜靜地眺望著碧海湖遠處迷濛的水天相接之處。
好半晌蕭青山才回過神來,轉過身去,望著靠在欄杆上的那道身影,只覺這位熟悉的塵叔身上似乎縈繞一層神秘的光環。
呆呆地又過了好久,蕭青山才很不可思議的道:「塵叔,你說我也是修真者?」
「覺得匪夷所思,對嗎?」
步輕塵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縹緲的意味,「不過這也很正常,因為你並不知道,你這十幾年來一直修煉的內功,其實就是一套修真的入門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