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一鬆「幽怨」的目光注視下,蕭青山跟著傅鳴鶴往屋後走去。這座房屋緊貼著後邊的那面石壁而建,經過傅鳴鶴的解說,蕭青山才知道那石壁中原本有個天然的石洞,裡面極其乾燥,當初他選擇在小山上建造房子便是看中了這一點。
房屋的後門就在石洞的開口處,不過那扇門卻是由巨大的石塊打造而成。
「喝!」
傅鳴鶴雙掌貼在門上,輕喝一聲,只見臉上紅光微微一閃,「吱嘎、吱嘎」的聲音頓時響起,那石門被緩緩地推開了一條兩尺來寬的縫隙。
「青山,進去!」
蕭青山一聽,忙從門縫中閃入,裡面便是一條狹長的天然通道。也是在這時,蕭青山才發現那石門又寬又厚,估摸著最少都有幾千斤重。
門上沒有安裝任何機關,只要靠死力氣才能打開,平時根本無須擔心裡面的東西會遭竊,就憑這石門的重量,別說是小賊,就是一般的武術高手也很難將其撼動。
傅鳴鶴也隨後進來,把石門重新推回原處。接著,傅鳴鶴又伸手在左邊的牆壁上輕輕一按,只聽「啪」地一聲輕輕響起,裡面登時一片透亮,原來那通道頂端每隔兩米就裝有一個小燈泡,而電線竟是從地底下牽進來的。
往前彎彎扭扭地走了二十米左右,一個長寬大約各有百米的場地出現在了蕭青山面前,同時,一股涼颼颼的感覺將他全身都包裹起來。
傅老爺子說得果然沒錯,這山洞腹地的通風性極好!
正當蕭青山轉眼打量時,傅鳴鶴的聲音在旁邊傳來,「這個地方通風透氣,不潮濕,沒有蛇蟲鼠蟻,後來我怕它會坍塌,又坐了些加固的工作。現在這裡既是藏書也是練功的好場所,青山,以後你有時間,不妨把這裡當成你的練功室,相信要打開外面那扇門對你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謝謝傅爺爺!」
蕭青山滿心感激,旋即卻有些狐疑的道,「傅爺爺,您就這麼信任我?今天之前我們可是連一句話都沒說過呀?」
傅鳴鶴微笑道:「我相信一鬆的眼光,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光!」頓了頓,傅鳴鶴又道,「青山,你也是灑脫之人,以後那些感激的話就不要再說了。那些武功典籍被我專門隔離了一小塊地方收藏,我這就帶你過去看一看。」
說完,傅鳴鶴當先向前走去,蕭青山也隨著邁開了步子。
場地的邊緣有一間四面全部都用木板鑲嵌而成的屋子,木屋中間擺放著一桌一椅,還放著筆墨紙張,而周圍則擺放著四個高大的書架,裡面擺放著的全部都是書籍,有新有舊,並且全都分門別類地整理了出來,將標籤貼在書架的木框上。
「少林!」
「武當!」
「八卦!」
「形意!」
「……」
看到那些標籤上醒目的字眼,蕭青山只覺心兒都開始怦怦地加速跳動起來。
傅鳴鶴淡淡笑道:「我爺爺當年是個武癡,從小便喜歡收集各門各派的武功典籍,幾十年下來,所能找到的幾乎全被他老人家網羅到了家裡。如今書店裡雖說有各種所謂的內功、招數圖譜出售,但那都是些表面上的東西,只能達到強身健體的效果,想靠那些玩意兒練成高手絕不可能,真正的武學精髓都各門各派來說,向來都是秘而不宣的。」
「青山,其實讓你觀看傅家這些珍藏兩百多年的典籍,既是幫你,也可以說是幫我自己。」
蕭青山這時也平靜下來,聽到他最後這句話卻是怔了一怔,道「傅爺爺,為什麼這麼說?」
傅鳴鶴苦笑一聲,歎息道:「像我這種活了一百六十五歲的老而不死的怪物,其實也是很寂寞的,你現在還年輕,是很難體會到這種感覺的。」
高手寂寞!
蕭青山能夠理解傅老爺子的想法,以前他不也照樣因為找不到對手而苦惱麼,不過現在他卻再沒有那種感覺了,且不說牛角山上那兩個已經死去的傢伙,便是眼前的傅老爺子,也是一個比自己還要要厲害不少的高手。
「不過現在好了!」
傅鳴鶴突然兩眼放光,興奮的像個小孩,道,「青山,你可算是我這百多年來遇見的最厲害的高手,若是我們動起手來,你憑借那身古怪而雄厚的真氣,還有那道家神通『縮地成寸』,首先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只是你的武技實在太爛,讓我都有點不好意思跟你切磋。這裡面的書籍想來能夠幫你彌補這個缺陷,等你領悟出一套適合你自己的武技時,我老頭子一定要好好跟你打一場。所以我才說讓你來這密室,是幫你,也是幫我自己,我真是很久都沒有痛快過了。」
「好,傅爺爺,我一定爭取讓那天早些到來!」
聽傅鳴鶴批評自己武技爛,蕭青山不然沒有生氣,反而被激起了滿身豪氣,而且他對老爺子的話也是深以為然,他所學的招式都源於世面上出售的各種拳譜。那都是些最表層的東西,最近遇到的對手,蕭青山幾乎不用施展任何招式就能取得勝利,可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那些招式或許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說罷,蕭青山忽地想到老爺子剛才的一句話,不覺問道:「傅爺爺,你覺得我昨天施展的那套步法是『縮地成寸』?」
傅鳴鶴奇道:「青山,你自己不知道?」
蕭青山訕笑道:「那是我自己摸索領悟出來的,連名字都還沒取呢!」
「嘎?」
傅鳴鶴難以置信地看著蕭青山,「你自己領悟的?」見蕭青山點了點頭,傅鳴鶴又打量了他幾眼,口中連連讚歎起來,「好,好……青山,你果然是個練武奇才呀,就憑你的悟性,我相信用不了一年,我們就能痛痛快快地切磋一場了。」
「嗯,不說那麼多了,青山,你自己抓緊時間,隨便什麼時候離開都行,我老頭子就不打攪你了。」
「傅爺爺……」
傅鳴鶴卻話一說完就閃了出去,看他的樣子,是恨不得蕭青山的武技能馬上提升到與自己相當的地步。
他……實在寂寞太長太長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