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數千里外的華都市。
別墅前的小花園裡,柳南軒正穿著套白色練功服,在那打著太極拳,動作快慢相間、圓轉自如,頗有幾分飄然騰雲的意境。柳南軒今年正好五十五歲,精神矍鑠,渾身上下看不出絲毫老態,倒像是剛剛步入四旬的中年。
片刻後,柳清洪從別墅走了出來,卻沒去打攪父親,只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等他打完拳收功時,才走了過去,「爸,那個蕭青山的詳細資料,張叔已經傳真過來了。」
「唔!」
柳南軒邊慢步向前走去,邊道:「清洪,說來聽聽。」
柳清洪點頭道:「那蕭青山父母早逝,從小在各地流浪,十一歲的時候被陵州海星孤兒院的院長燕海星收留,之後才開始上學。讀書十分刻苦,小學只用了三年,初中也只用了兩年,高考的成績在整個山南省名列第一,只是他沒有報最好的學校,而是進了本地的朝陽大學,而且和妹妹是同班同學。」
「他在大學的表現同樣出色,他一身厲害的武功也在那時顯露了出來,大二暑假還曾到鄰市幾家武館挑戰那些館主,大獲全勝。另外在大學的四年裡,他用業餘時間總共做過數百份兼職,有時甚至是四五份工作同時進行,是個挺厲害的人物。」
「不過最厲害的還是他的身手,那天童協四個人同時出手,卻連他一招都沒有接住,就被打得雙臂脫臼,失去了戰鬥能力,真不知他是怎麼練出來的。據我估計,他應該還沒有出全力,爸,如果真要動起手來,恐怕你身邊的那個薊寒也不是他的對手。」
「……」
看過資料後,柳清洪也不禁對這個曾讓你自己難堪的蕭青山多了一絲敬佩。
柳南軒微有點動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道:「這個年輕人倒是挺有意思的。清洪,你知不知道在大學時,是清蟬先接近他的,還是他主動去接近清蟬的?」
柳清洪點頭道:「這個張叔傳過來的東西上也寫了,是妹妹先接近他的。而且在學校裡,妹妹從來沒有洩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蕭青山應該也不會知道,但經過了那天的事,我想妹妹會告訴他一切的。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特別好,爸,我懷疑妹妹很可能喜歡上他了。」
說完,又接著問道:「要不要我再去一趟陵州市,把妹妹帶回來,我就不信每次蕭青山都能及時出現。」
「先不急!」
柳南軒擺擺手,微笑道:「你還不知道清蟬這丫頭的性子,估計你前腳一走,她後腳就搬家了,你上哪找她去?不過不要緊,如果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只要這個蕭青山還在陵州市,你妹妹就絕對不會離開那裡。」
頓了頓,柳南軒道:「清洪,這件事暫時先不要管了,還是多盯緊一下你那幾位不成器的叔叔弟弟,近段時間他們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嗯,有時間的話,你也多陪你媽說說話,幾年都沒見過女兒了,也難怪她整天念叨。」
「爸,我會的。」
「唔,那你先回去吧,我再在外邊走走。」
柳清洪返身走了幾小步,忽然又回身叫道:「爸,那駱峰怎麼辦?看他回到華都後,整天陰沉沉的,可能他會忍不住去找蕭青山的晦氣。」
柳南軒冷聲道:「不必理會,哼,以為我也像他家那個糊塗蟲那麼好蒙麼?只是現在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不然的話,早就把他幹掉了。之所以同意你妹妹和他的婚事,只是權宜之計而已,就憑他也想娶我柳南軒的女兒,做夢!」
「不過這傢伙雖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得稍稍提防一下,等會你給老張打個電話,讓他注意下蕭青山,看能不能查出清蟬現在的住處,順便派幾個人保護她的安全,但千萬別讓她發現。至於蕭青山,就不用管了,如果他連個駱峰都應付不了,死了也是活該!」
「好,我這就去給張叔打電話。」
「……」
柳清洪走後,柳南軒那沉著的臉龐漸漸舒緩開來,眼中露出了一絲慈藹,長歎道:「清蟬,你這個丫頭還是那麼倔強呀?你老爸我雖然行事不擇手段,但也不會為了中興集團的利益而用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去做交易!」
「傻丫頭,傻丫頭哪……」
「……」
……
果然,當聽說蕭青山只是去做武術教官的時候,老院長並沒有再反對。
三天後的上午,蕭青山在雷動保安公司的大門口,見到了剛從外地返回陵州的傅一鬆。
傅一鬆三十來歲,長得虎背熊腰,臉色卻比蕭青山更加黝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傢伙是從非洲偷渡過來的。
他曾經參過軍,不過卻因為參與了一次惡性的打架鬥毆事件被部隊退了回來,這倒並非說他是個凶暴的人,實際上他十分豪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事沒少干。回來後,他開了這家雷動保安公司,經過幾年的辛苦打拼,終於發展到了如今的規模。
一下車,傅一鬆提著行李袋就大踏步走了過來,一拳砸在蕭青山的前胸,洪聲道:「哈哈,青山老弟,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兩年多,可總算把你盼來了。在這等很久了吧?」傅一鬆的嗓門很大,就算是平時說話,兩百米外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蕭青山搖頭笑道:「沒有,我也是剛到的,說好了是九點,如果沒有意外出現,我一般不會早到,也不會晚到。」
「哈,你的時間感還是這麼強,走,青山,我們先進去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