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來得「及時」!
看到他一副唉聲歎氣的模樣,蕭青山暗暗好笑,這傢伙怕是早就躲在旁邊觀看很久了,特意等到柳清洪和駱峰等人離開後才急匆匆地從裡面竄出來,應該也是不想摻和到柳清洪和柳清蟬他們兄妹之間的那點紛爭裡去吧!
「汪總,你太客氣了。」
柳清蟬盈盈笑道,「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小柳吧,不然聽著總感覺很彆扭。」
汪總略略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好,小柳,那我就托大了。」
瞬即,他的目光又轉向了蕭青山,笑瞇瞇的道,「小柳呀,這位就是你說的小蕭吧?嗯,果然氣宇軒昂,一表人才,我看那面試啥的也沒什麼必要進行了,反正也只是個形式。小蕭,你明天直接來宏陽公司上班就好了,我相信小柳的眼光。」
如果換了個人,聽到汪總這番熱情洋溢的話,或許早就會受寵若驚了,可蕭青山卻沒有多大感覺,只是淡然說道:「汪總,多謝你的美意,不過,我看還是不必了,我可不想給你和你的宏陽公司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
汪總不以為意的笑道,「小蕭,你多慮了。就算真的有麻煩,也有我給你兜著,你就安心的來我這工作就是了。」
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聽起來十分仗義。
蕭青山卻輕輕一笑,道:「哦?要知道我剛才可把柳清洪柳大公子得罪慘了,如果你真讓我到宏陽公司上班,你就不怕他因此把你也給恨上?所以,我還是不來的好。」
「這個、這個嘛……應該不會吧……」
汪總那肉嘟嘟的肥臉顫了顫,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隨即卻歎道,「小蕭,你說的也有道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柳公子真的在我公司裡發現了你,或許真會對你不利……呃,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也就不強求你了。不過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千萬別客氣。」
說到這,汪總又似想起了什麼,忙轉眼對柳清蟬說道:「小柳,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你哥是心胸狹窄的人,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柳清蟬興致明顯不高,勉強一笑,搖了搖頭。
汪總轉了轉那細小的眼珠子,很是熱情的道:「小柳,小蕭,現在時間還早,我看你們不如上樓去坐坐。」
柳清蟬道:「不用,汪總,我想我也應該向你辭職了。」
「辭職?」
汪總有些意外,瞬息過後卻露出了一副恍然的神情,笑呵呵地點頭:「明白,明白,小柳你是柳大老闆的女兒,隨便讓他在中興集團給你安排個位置,也比在我這家小公司裡要強得多。」說話間,汪總的語氣中恰到好處地表現了一點遺憾。
柳清蟬也沒解釋,只是臉色卻顯得微有些苦澀,說道:「我打個電話給小蝶,讓她把我的東西送下來,然後再將手頭上正跟著的幾個客戶轉給他。汪總,多謝你這幾個月來對我的照顧,這可不是套話,而是我真心的感覺。」
「小柳……」
汪總有些感動,終於沒再顯露那彌勒佛式的笑容,而是長歎了口氣,道:「這次是我對不住你了,要不是我無意中把你洩露了出去,也不會鬧出今天這樣的事來。」
「沒關係,你又不是故意的。」
「……」
這姓汪的也不算虛偽到家,今天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蕭青山安慰般地抬手拍拍柳清蟬的肩膀,他倒是很理解柳清蟬的做法,估計她和父母鬧了什麼矛盾,不想回家,現在這工作的地方暴露了,自然不可能再在這裡呆下去,況且,就算她想留下來,這位汪總也是不敢留她的。
約莫半個小時後,當兩個人影完全淡出自己的視線後,汪總也意興闌珊地返身走進了樓裡……
……
街邊,蕭青山和柳清蟬慢慢地走著。
柳清蟬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自從離開宏陽公司前面的廣場後,眉頭就緊緊地蹙起,一直沒有鬆弛開來。
瞅了瞅身邊的柳清蟬,蕭青山陡地快走兩步,繞到了她的身前。
「幹嘛?」
柳清蟬轉了轉眼珠子,愣然道。
蕭青山很嚴肅的道:「清蟬,你發現沒,你這裡皺得都能夠夾死兩隻蚊子了……」說著,兩隻拇指按在了柳清蟬的眉頭上,把那個小小的「川」字拉平,而後,他的手掌又快速下滑,捏住了她的雙頰,往兩邊輕輕一拉,「來,給哥們我笑一個!」
「噗嗤!」
蕭青山那認真的表情讓柳清蟬忍俊不禁,「青山,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咯咯……逗呀!」話沒說完,就彎下腰,咯咯大笑起來。微微沙啞的笑聲中帶著股獨特的磁性,周圍路人似乎很少見到有女孩在公眾場合笑得這麼開懷,都禁不住投過來好奇的目光。
良久良久,柳清蟬才忍住笑意,撫著有些發痛的小腹直起腰肢,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這時候,柳清蟬的臉色好看了許多,方纔的大笑讓她白皙的雙頰飄起了兩抹紅暈,讓她那本不是很漂亮的面龐,展露出來一種令人心悸的嬌艷。
蕭青山呵呵笑道:「對嘛,這樣的你才是我哥們!」
「切,那剛才我的就不是你哥們了?」
柳清蟬很不滿地撇著小嘴輕輕嘀咕了一句,稍稍停頓了下,忽然又道,「對了,青山,因為我的緣故,害得你今天白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那個汪總其實也是個不錯的人,挺照顧公司的員工,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膽小怕事。」
蕭青山懶洋洋的說道:「清蟬,這你就錯了,我不但沒有白跑,得到的收穫反而比找到一份工作更大。你想想看,要是我不來,你就會被帶走,那我就要失去一個最好的哥們了;反過來講,今天我豈不是收穫了一個哥們。」
以前和柳清蟬剛認識時,兩人開玩笑一般「哥們」、「哥們」的亂叫,可等到習慣這個稱呼之後,卻再也改不了口了。
「青山……」
聽到這番話,柳清蟬埋藏在心底的那份對蕭青山的感情,不知怎地突然就翻湧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癡癡地叫了一聲。
柳清蟬那「怪異」的眼神,讓蕭青山心底有些發毛,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咦,清蟬你這是怎麼了?病了?」
「你才病了?」
柳清蟬醒轉過來,回味起剛才的失神瞬間,微有點臉熱,「對了,你怎麼就不問問我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青山做深沉狀:「如果你想說,自然就會告訴我;如果你不想說,那我問了也是白問,又何必再去問……」
「又來了,蕭青山,你知不知道你說這句話的樣子很討厭!」柳清蟬抬腳就朝蕭青山的屁股踹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