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樓前那片寬闊的廣場上,柳清蟬靠在門口的一輛小轎車旁,嘴裡卻不禁嘟囔起來:「小蝶這死丫頭嘴裡從來沒把門的,這事兒呆會還不知道會被她傳成什麼樣子?」
一回想起小蝶所說的「會情郎」那句話,柳清蟬卻又啞然一笑,心裡掠過一絲淡淡的歡喜。
柳清蟬和蕭青山認識已有四年的時間。在其他同學的眼裡,蕭青山一直是個很奇怪的人。
說他高調吧,可班級裡組織的活動他從來就不怎麼參加,對於競選班幹部這種事兒更是沒有任何興趣,他的生活中除了學習、練武、兼職打工外,其他的業餘時間幾乎全泡在圖書館裡,大學四年下來,班上將近一半的同學他還叫不出名字。
若說低調吧,他一進大學就加入了朝陽拳社,並且在接下來的某天裡輕鬆干翻了社團裡的幾個頭頭,最後以絕大多數的選票當選了新一任拳社社長。而且他還曾經跑去鄰市踢了好幾家武館,從無敗績,當時這事還在學校裡鬧得沸沸揚揚,讓許多同學都知道了他蕭青山的名字。
但是,在柳清蟬的眼裡,蕭青山卻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隨和親切,沉穩細心,而且在他身上很少見到同齡人的驕逸浮躁,最讓柳清蟬感慨的是,每當蕭青山開始做事的時候,平時笑瞇瞇的他就會像變了個人,眼中剩下的全是令人心悸的認真和專注,
而那個時刻的蕭青山,是最吸引人的。
柳清蟬很喜歡看到那樣的蕭青山,幾乎每次蕭青山出現在圖書館,她也會跟著過去,既是看書,也是看他。
原本柳清蟬以為蕭青山僅是自己無話不談的好友,可她卻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芳心早已悄悄為他綻放開來。
等柳清蟬醒悟過來時,她的心兒早已全被蕭青山的身影滿滿佔據。
可惜的是,由於她那無限接近於男孩子的爽朗性格,竟讓蕭青山把她當成了自己關係最好的「哥們」和「兄弟」。
對此,柳清蟬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儘管這樣,柳清蟬並不後悔自己喜歡上了蕭青山。
柳清蟬也沒有把自己的心思透露出來讓蕭青山知道,而是繼續做他的哥們,繼續當他的兄弟,因為她不願自己和蕭青山之間出現哪怕一絲尷尬。
這麼做雖說每每午夜夢迴時,她心裡會有種難以言喻的悵惘,可她依然覺得很快樂。
這回等他進了公司,就能和天天和他見面,一切又都恢復了大學時期的模樣。
「那種感覺應該會很舒服!」
柳清蟬的唇角彎出了一道迷人的弧線,畢業後就開始變得空落落的心兒終於有了充實起來的希望……
……
「九點十五了!」
柳清蟬不停地翹首張望,她知道蕭青山對時間拿捏得極準,約好了九點二十,就絕不會在九點二十一出現。可眼見剩下的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柳清蟬還是控制不住的發急,眼珠子不斷地在這片廣場的入口和自己腕上的電子手錶之間來回轉悠。
當柳清蟬的眼睛再次掃過廣場入口時,兩輛華美的轎車卻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
蕭青山應該不會在車內。
柳清蟬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卻忍不住又瞄了瞄手錶上顯示的時間:九點十五分五十七秒……
然而,那兩輛轎車卻似專門沖柳清蟬而來的,直直地駛到她身邊,嘎然停下。
車門旋即打開,先是後面車上走出四位西裝革履、體格健壯的青年,想來應該是保鏢類人物。其中兩人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地拉開了前面轎車的車門,隨後,便見兩名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男子相繼從前面那輛車裡跨了出來。
只見前面那人身材高大,平頭,國字臉,鷹鉤鼻,穿著很隨意,眉宇間依稀和柳清蟬有著幾分相似,而另一人則略矮,面容白皙俊秀,頭髮染成淡淡的金色,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嘴角掛著抹斯文無害的笑容。
「柳清洪!」
「駱峰!」
柳清蟬面色微變,一字一頓地看著兩人道。
那叫柳清洪的國字臉青年聽後,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妹妹,都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了,連一聲哥也不肯叫了?哥哥就這麼讓你討厭?」
那駱峰卻近前微笑著道:「清蟬小姐,最近可好?」
「我好不好關你屁事!」
柳清蟬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的話粗魯,她原本並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對於這駱峰卻幾乎沒有任何的好感,只覺這人渾身上下都似刻著「虛偽」兩字,讓她連一點點敷衍的興趣都欠奉,於是她直來直去的性子又一次發揮了作用。
駱峰卻一點都不覺得尷尬,臉部依然保持著淡淡的笑容。
柳清洪板起面頰,皺著眉頭嚴厲的道:「妹妹,你怎麼能這樣跟小峰說話,趕快向他道歉!」
駱峰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一點都不介意!」看向柳清蟬的眼神中隱約多了點「有個性、我喜歡」的意味。
「切!」
柳清蟬嗤笑一聲,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轉眼看向柳清洪,道:「你到陵州市來幹什麼?」
柳清洪臉色剛緩和了一些,可一聽妹妹這句話,頓時又沒好氣的道:「這還用問,我當然是來接你回家的。畢業後你一直沒有回家,打你手機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爸媽有多生氣?老媽身體本來就不好,最近天天念叨著你,都瘦一圈了。」
「好在這家宏陽房地產公司的老總和我們中興集團陵州分公司的負責人張叔很熟,前天他們閒聊時談到你,張叔一聽,就猜到你是我們柳家的大小姐,所以馬上給老爸打了個電話,老爸這才讓我趕過來帶你回去,不然的話,我們哪能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
頓了頓,柳清洪語重心長的道:「妹妹,你年紀也不小了,別再這麼任性,跟哥哥回家去,好嗎?」
柳清蟬搖搖頭,斬釘截鐵的道:「你不用說了,我自己會回去的,但不會是現在!」說完,柳清蟬便繞過柳清洪和駱峰兩人,向廣場入口處走去。
「你給我站住!」
柳清洪見狀臉色大變,自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沒想到這丫頭竟還是這麼執拗。
柳清蟬好像沒有聽到身後的喝叫,腳步絲毫沒有停頓。
柳清洪更是氣急,倏地沖旁邊那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青年使勁揮了揮手,大聲吼了起來:「童協,請小姐上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