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五招!」這就是在我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想法,高小薇最多能接魏無極五招,這還加上了魏無極見高小薇是小姑娘輕敵的成分,在這個大陸上,劍聖不超過20個,高小薇或許有著很好的天分和資質,但她跟魏無極根本就是天差地別。
果然,就在我一閃念間,魏無極躲過高小薇打來的一掌一腳,探手往她肩窩抓去,不過他這一招似乎已經在高小薇的預料之內,她矬身低頭,向魏無極臂彎按下,魏無極胳膊一抖,像條怪蛇一樣轉至高小薇咽喉處,高小薇隨即點向對方的虎口,兩人這幾下兔起鶻落十分快捷,魏無極原以為高小薇不過是飛鳳軍中一個尋常女兵,沒想到她招數竟然犀利至此,不禁「咦」了一聲,他此行只為偷襲,這會也清楚屋內必然有重要人物,當下不再和高小薇纏鬥,拼著挨了一下,手指併攏將高小薇一隻手反剪了起來,冷冷道:「小丫頭功夫還不錯。」高小薇半邊身子麻木,踮著腳道:「你放開我!」她顧及屋裡療傷的蘇競,這句話說得極輕。魏無極抬起手掌就要往她頭頂拍下,我咬牙切齒道:「住手!」
魏無極一看是我,眼中驚懼立增,高小薇道:「龍羊羊別管我,殺了他!」
我上前幾步,故作輕鬆道:「老魏你越來越不長進了,怎麼和一個小姑娘糾纏起來了?」
魏無極察言觀色。立即明白他手裡的人質和我關係非同尋常,本打算一殺了之,這時抓住高小薇擋在身前道:「別過來!」
我站在原地道:「你放了她我讓你走。」
魏無極瞳孔一縮道:「你說的話我可不大信。」
我攤手道:「要麼大家好合好散,要麼你殺了她我再殺了你,因為一個小妞把命丟在這,魏國師覺得值不值?」
高小薇憤憤道:「龍羊羊你能不能少說幾句廢話?」
魏無極看了看高小薇,問我:「這丫頭是你什麼人?」
我輕描淡寫道:「無名小卒,我不認識她。」
魏無極搖搖頭道:「我可不是三歲小孩。」
高小薇瞪著我道:「你還不趕快動手?」說著一個勁拿眼睛示意我。
魏無極順著她的目光往屋裡掃了掃。冷聲道:「屋裡是誰?」
我說:「你已經命在旦夕好奇心還這麼重?」
我和高小薇說話的時候都盡力壓低聲音,魏無極情知有異,忽然高聲道:「黑吉斯國師魏無極到訪,屋裡的高人請現身吧!」他喊了兩遍,屋裡一如既往地安靜,我卻攥了兩手汗,也不知蘇競和老吳等人如何。現在我和魏無極是麻桿打狼兩頭怕,也唯有僵持不動。
魏無極這時滿門心思卻只求自保。他牢牢抓住高小薇道:「這小丫頭我要帶走。」
「你休想!」
魏無極冷笑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你馬上叫人閃開一條路,老子心情好的話說不定到了安全地方就放了她,否則的話——」
我心裡起急,以魏無極一向的行事風格,如果讓他把高小薇帶走肯定不會有好事,可眼下我也無法可施,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慢慢退向門口。就在這時高小薇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罐狀物,探過肩膀向後一噴。只聽「嗤——」的一聲輕響,魏無極猝不及防下雙手摀住眼睛痛哼了一聲。高小薇解困之後立即一拳打向魏無極面門,魏無極目不能視,慌亂之下雙掌把週身護得密不透風,他右掌後發先至,在高小薇肩頭掃了一下,隨即腳尖點地躍上了牆頭,再一閃已經消失不見,高小薇摀住肩膀痛得蹲下了身子,我趕緊上前扶住,高小薇道:「你還不快追?」
我苦笑道:「來不及了,你有事沒事?」
高小薇捋開袖子,見左肩上清晰地印著四根指頭印,好在魏無極眼睛看不見沒了準頭,否則這一下非把她膀子卸了不可。
「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高小薇一攤手,卻是一罐發膠。
我長吁了一口氣道:「看來非主流也不是一無是處。」
高小薇瞪我一眼:「你才非主流!」
我往屋裡那邊瞅了一眼,裡面沒有任何動靜,我也不敢貿然闖入,也不知蘇競有沒有受影響,心都提了上來。
這時牆上一條人影像閃電一般衝向屋內,起初我以為是魏無極去而復返,吃驚之下卻發現此人手裡提了一把明晃晃的鋼刀,他身法極快,我發現他時他幾乎已經衝進了蘇競等人所在的屋子,正是四大國師之一的鐵倉。此時此刻別說我劍氣全無,就是滿心戒備也已無力回天,高小薇更是來不及反應,鐵倉對我和高小薇視而不見,他心知屋裡必有關鍵人物,如一道閃電般斜身刺了進去,我目瞪口呆,一顆心彷彿掉進了冰窟窿裡。
就在我愣怔的片刻,只聽屋裡驟然響起一陣密集的掌聲,就如有上百個人一起拍手,直叫人耳朵應接不暇,我驚嚇之餘大感納悶,屋子裡此刻加上鐵倉也不過是四個人而已,如何發出這樣的動靜?
接著鐵倉瞬間又順原路倒退回來,他背對著我和高小薇,雙掌不住揮舞,蘇競緊跟而出,兩個人以快打快,瞬間竟似已過近百招,那掌聲也正是由此而來。
我又驚又喜道:「你傷好了?」
蘇競衝我微微一笑,片刻又和鐵倉對了十幾掌,鐵倉單手握刀呈拳狀,加上另一隻手,一拳一掌勉力應對蘇競的快攻,他本來是以快見長,這一回被蘇競逼出屋外大顯倉促,竟連轉手使刀的空檔都沒有。
老吳背著手慢慢走出屋子。我興奮道:「你們成功了?」
老吳微笑道:「總算沒讓你白跑一趟就是了。」
鐵倉和蘇競來至院中,兩條人影不住飛舞,起先尚能分辨出白的是蘇競灰的是鐵倉,隨著越鬥越快,我們眼裡只剩下一團虛影,就像一個大陀螺在極速旋轉,短短時間內又遞了幾十招。鐵倉終究是一代宗師,撤步退出一截打斷蘇競的進攻。手中刀一擺削向蘇競的雙肩,蘇競任由他調整好步伐,這才空手進招,二人又鬥在一起,這一次翻翻滾滾鬥得更加快了。
我擔心道:「蘇競傷剛好,這麼打受得了嗎?」
老吳感慨道:「小蘇競被傷勢困擾了這麼長時間,心裡只怕也是憋了些火的。」
蘇競的武功理論基礎是「反制」二字。有點類似於後發制人,當然。到了她這個境界。先和後也沒太明顯的區別,但我從沒見過她今天這樣「得理不饒人」,鐵倉以剛猛和快捷著稱,蘇競居然執拗地和他以快打快,兩個人只見其形不見其人,起初聲音如人鑽在直升機底下一樣震耳欲聾,後來逐漸平息。但空氣裡都是顫音,那是因為兩個人不再手掌相抵。而轉入了純粹的招式比拚,鐵倉的進攻路線全被蘇競封死。對他這樣的快刀手來說其鬱悶可知,就好比一貫以快嘴著稱的辯手和人吵架,他還沒開口對手就在那裡喋喋不休胡攪蠻纏,絲毫不給他還嘴的機會——這和課堂上老師用粉筆頭扔那些接下茬的還不一樣,接下茬起碼是有來有往,那句話叫什麼來著:我不同意你說的話,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然後我再弄死你。老師要夠極品,一句話同樣能把刺兒頭架到烤架上。
但是蘇競這麼做所擔的風險也是空前的,從兩個人的級別來說,一個劍神一個劍聖,蘇競勝了一籌,不過蘇競勝在境界,要論動手經驗和劍氣,只能說相差不多,如今蘇競重傷初癒,要再打個八折,蘇競在巔峰狀態的時候跟鐵倉動手,千招之後應該會逐漸佔據主動,但前提是她穩紮穩打,現在她一味快攻,相當於以己之短攻彼之長,他們這種級別的對戰,優劣差距並不足以讓蘇競隨心所欲地發揮,只要讓鐵倉找到一絲機會抓住進攻的節奏,很可能一招就能大逆轉。所以這一戰之凶險,猶在當初蘇競劍氣全失與鐵倉交手那次之上!
我在一邊觀戰,汗流浹背而不自知,高小薇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場上的變數,不時低聲驚呼,相同的時間,別人最多能過上百招,鐵蘇二人已經打到了2000多招,兩人都是修為絕頂的曠世高手,劇鬥之後雖不像常人那樣氣喘如牛,裸露在外的肌膚也盡皆鍍上了一層濕意,鐵倉的目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他忽然大喝一聲,手中的刀憑空化成一陣光環,蘇競不動如山,只是香腮略略收縮,似乎是咬了咬牙,猛地欺近鐵倉,兩人的狀態也如水沸前的一瞬,各自達到了巔峰,空氣中的顫音從震盪逐漸轉平,繼而復又轉響,這時一把刀被遠遠地拋上了天空,二人也隨即分開,只聽蘇競大聲道:「怎麼樣?」
鐵倉退出老大一截,用同樣的聲音喝道:「你贏,我輸!」他站在牆邊,眼中的熾熱漸漸平息,看上去格外疲憊,但表情似乎一時陷入亢奮不可自拔,鐵倉喘了一口氣道:「蘇劍神,老朽今天才是真的服了。」
蘇競微微頷首道:「承讓了。」
二人說話之際,那刀才從高空跌落,深深地插入地裡,鐵倉看了一眼,似有無盡的失落,他忽然瞪起眼睛道:「你贏我全憑最後的十五招以強克強以快打快,但每一招倘有一寸拿捏不好難免弄巧成拙,這一點你承認嗎?」
蘇競點頭道:「承認。」
鐵倉道:「我若年輕十歲,體力不至不支,這十五招裡我總有機會制住你,這一點你承認嗎?」
蘇競道:「承認。」
鐵倉頓了頓忽又搖頭道:「十年前我還沒有這樣的境界,你要勝我容易多了。」
蘇競微笑道:「十年前我還是一個垂髫孩童。前輩這一點卻算錯了。」
鐵倉歎息道:「區區十年……哎,看來天賦有別,終究是後浪推前浪,我還是老了。」他這句話詞不達意,不過眾人都從他的語氣裡感覺出了其中的惋歎和自哀之意。鐵倉沖蘇競作了一揖道:「能有今日之敗,老朽還是要感謝蘇劍神。」
蘇競連忙還禮道:「不敢當。」
鐵倉又轉向我道:「我是為行刺而來,現下一敗塗地,兩位要怎麼發落?」
我上前在蘇競腰上拍了一下道:「頑皮。害我那麼擔心。」
高小薇和老吳等人同時把頭轉向了別的方向……
其實鐵倉行動雖然失敗,他要逃走我們一來沒有把握能截住他,二來多半也不會為難他,不過他不願意被人視作宵小,所以才有此一問。
我環住蘇競的腰說:「我們要是放你走,你以後還跟我們作對嗎?」
鐵倉道:「龍劍神這麼說把我瞧得忒小了,老朽雖不在乎什麼世俗看法。做事也得有始有終,焉能受制於人就委曲求全的?」
我指了指地上的刀說:「那你用那把刀自殺吧。」
鐵倉:「……」
蘇競微微笑道:「人各有志。前輩只不過是比武敗了一場。不必往心裡去,前輩要走,我們拱手相送。」
鐵倉聽罷一語不發,連地上的刀也沒拿,轉身上牆而走。
高小薇道:「就算不殺他,為什麼不抓住他?」
我沒好氣道:「你抓?」
高小薇顧不上理我,抓著蘇競的手搖晃道:「師父。你傷好了?」
蘇競語氣頗帶讚許道:「剛才那一戰,看來你又學了不少。」
高小薇納悶道:「啊?師父怎麼知道?」
蘇競笑道:「你那幾聲雖然叫得心驚膽顫。不過時機都很好啊,所以我覺得你是看明白了。」
高小薇臉一紅道:「其實也沒太明白。我看那老頭好幾次都要把師父劈成兩半了,忍不住就叫了出來。」
蘇競返身鄭重道:「多謝吳大哥和黑姐姐了。」
老吳笑道:「如果沒有小龍,我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還是先謝他吧。」
我又把手放在蘇競腰上道:「我倆誰跟誰,真正相敬如賓的夫妻熬不過七年之癢一准離婚……分割……我悄悄地進村……想像著忽然燈火大亮被無數人扔臭雞蛋爛柿子用過的衛生巾……我知罪,我有錯。其實我知道還有人肯扔是我的幸運,就怕我悄悄地進村,你們也悄悄地假裝看不見,那就嗝屁著涼了。所以,請大家盡情丟我吧,我不介意你們在最後關頭喊的是「走你……再分再割……關於混搭,年前結尾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但一定會更新直至完本……還分還割……關於新書,我已經有一本構思了大半年的都市異能題材,人物都設計好了,但是有一天我躺在床上,忽然有一個新創意生冷不忌地跑進我腦子裡,瘋狂地搖擺著他變異閃亮的身體,不停對我說:寫我寫我寫我,你那個都市異能就是一2b。我對他說:滾你媽滾你媽滾你媽。他就乖乖溜走了,然後第二天他又回來了,死皮賴臉地依舊說:寫我寫我寫我。我對他說……我們就這樣爭鬥了一個多月,最後我同意把他和都市異能一起提上日程,搞個3p,我想我可能會各試寫一部分,合適的時機拿來給大家嘗鮮,以決定我最終用誰來騙……咳咳,爭取大家的月票……又分又割……這幾天我憂心忡忡的,我悲傷地總結出一個結論——我不如以前賤了,這大概是我後期不給力的主要原因,後來在一個以賤著稱的寫手群裡,大家一致反對我這個結論,他們說我比以前更賤了,口味還重了不少,一言以蔽之,我對自己的要求高了。是為新年總結,祝大家新年快樂。2013,張小花陰魂不散,將始終繚繞在乃們的噩夢裡。哦也。()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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