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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鋒才不著急,他本來就屬於那種有了一畝三分地、再摟著老婆過日子就滿足的人,你德川家誰做家主關他鳥事。不過老狐狸還指著德川惠子幫他反攻回美國,聶鋒這趟渾水必須趟。
聶鋒毫無緊張感地笑道:「急什麼,天無絕人之路,進去再說。大不了我把你哥運到一萬米高空再讓他自由落體,那樣你也省心。」
「你怎麼還不明白!」德川惠子低聲罵道,「組長們認定他是家主,就算他突然死了,就算我坐上位子,我沒有信物也一樣名不正言不順!就因為我是個女的,而且我沒有本事找回信物!」
德川惠子也算美人一個,她眉宇間因為氣惱而不斷抽搐的樣子讓聶鋒覺得她很可愛,於是就不忍再逗她,同時認真起來:
「你才不明白,我從出道到現在什麼時候輸過!你這嫩娃,一天到晚總是計劃這計劃那,一旦出了突發事件你就急,你他媽的當了家主也沒用!冷靜點,別還沒輸就給你哥和那些個老頭看衰了!」
聶鋒仗著自己「搞掂」過美國政府和諸多黑幫去教訓了德川惠子一頓,弄得她羞愧不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好,那你說,有什麼辦法贏忠一郎?」
聶鋒還沒來得及回答,院子裡就突然衝進許多人,把德川惠子和10個手下團團圍住。為首的一個態度極其強硬:
「少主請二小姐立即到議事堂開會!」
那龜孫子還真是心急啊,人都到了,還爭在這一時半會。老狐狸眼光不錯,兩兄妹都是成不了大事的,聶鋒心道。
德川惠子眉頭緊鎖,帶著人就想走向議事堂。沒想到那為首的嘍囉又說:
「二小姐,議事堂是不許那麼多人進去的。」
「我帶幾個人進去怎麼了?你給我滾一邊去!」德川惠子終於大怒,「究竟這家是我的還是你的!!」
嘍囉倒也沒敢用強,氣勢也弱了不少:「這個……是少主吩咐的……」
「你叫他自己滾出來跟我說!!」德川惠子怒目圓瞪,日本的傳統禮儀早就不知拋到哪去了。說罷就一馬當先疾步走在前頭,兩邊自有手下護著,就這樣,11個人一齊來到了議事堂。
這小妞還是有些魄力的……聶鋒的腦子裡翻江倒海,他必須在德川忠一郎宣佈繼任家主前想出對策。
門一開,德川惠子帶著10個手下衝了進去,德川忠一郎一看就笑了。
「妹妹啊,今天我們是家族內部會議,不是帶人出去跟別的幫派火拚,你這陣勢……呵呵,不好意思,各位組長,讓你們見笑了。」
聶鋒看到議事堂裡八個穿和服的人分別坐在堂下兩邊,每邊四個人,年紀有老的有中年的,每個人臉上都十分嚴肅。但議事堂裡的老大們身後就只站著一到兩個手下。德川惠子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衝進來,如果忠一郎反咬一口說她想謀反,也是有人信的。
「惠子,冷靜點!」一名老者頓呵一聲,用責怪的眼光望著進來的德川惠子。
「是,對不起,籐井叔父……」德川惠子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幼稚,她回頭道,「你們兩個留下,其他的守在外面。」
被點名留下的,其中一個是聶鋒。聶鋒隨著德川惠子走到了屬於她的位子上,眼睛卻盯著議事堂正中牆上掛著的一排照片,都是歷代已故家主的遺像,從德川家康的畫像開始,最後是代家主德川忠信的黑白相片。當看到最後一幅遺像時,聶鋒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好,各位組長,還有我的妹妹,大家都來齊了,」德川忠一郎笑著說,「今天召集大家來的原因,相信不用我多說。從我爺爺開始,德川家就一直為失去家傳信物而煩惱,而我,德川忠一郎,已經不負眾望地把信物拿回來了!」
幾個組長臉色越發凝重,都朝德川惠子這邊看了一眼。那些人是受德川忠信所托德川惠子的,立場定下來,忠一郎正式繼位後他們可沒好果子吃。而德川惠子心裡也是著急萬分,特別是聶鋒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行動。
德川忠一郎對著歷代家主的遺照拜了幾拜,將遺像下的一個小木箱用雙手恭恭敬敬地捧了出來。
「諸位請看,這就是我們德川家傳說中的信物!」
說完立馬打開,裡邊赫然露出一塊金屬板。德川惠子氣急攻心,猛地回頭去看聶鋒:你究竟有什麼計策趕緊給我使出來!
聶鋒因為老婆被抓,所以有意氣她,雙眼根本不朝她那瞧,只是眼皮一番,眼睛看到了天上去。
昨晚上都看過這東西了,所有的組長都心知肚明這是忠一郎的詭計,現在再看,竟也沒人去指責他「違規」什麼的。接下來是三位資深的老組長去當眾檢驗信物的真實性。其中一個是德川惠子的,當他用放大鏡仔細地看過那塊金屬板後,歎著氣對德川惠子搖搖頭。
德川惠子萬念俱灰,臉上漸漸地露出了無奈的笑容。聶鋒見時機已到,就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傻妞,你現在出去大聲地宣佈,那塊破玩意兒是你哥從你這搶回來的。如果那龜孫子敢反駁,你就逼他說出這東西的來由。」
德川惠子雙眼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下去:「你是想逼我哥哥說出他跟白梟合作的事?我爸反對德川家跟白梟合作,大家都知道的,但我哥又怎會乖乖承認?」
聶鋒呵呵地笑道:「你看我是誰?」
德川惠子聽見聶鋒說話聲音突然變得蒼老,頓時嚇了一跳,回頭看去,整個人都驚呆了:這不是自己的父親,上代家主德川忠信麼!
「八嘎!!」聶鋒大吼一聲,突然衝出去,把大沿帽和墨鏡狠狠地甩到眾人跟前。
眾人一看,全都傻了眼。除了德川忠一郎外,八個組長慌忙跪下,拜道:「德川大組長!」
德川忠一郎嚇得雙腿發軟,也終於跪倒下來,嘴裡哆嗦著卻什麼都說不出。德川惠子這時才走出去,大聲宣佈道:
「我要告訴各位組長一個事實:這件信物,是我哥哥忠一郎從我手上奪去的!」
「你胡說!」德川忠一郎聲音顫抖地據理力爭,「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信物!」
德川惠子走到「父親」身邊,親熱地挽著他的手說:「父親大人可以作證,那信物是我先拿到的!」
眾組長面面相覷,死掉的德川大組長突然出現對他們來說已是一大震驚,他們若不是打拼了大半輩子見多識廣,早就暈趴下了;現在更是不知該信誰好。
聶鋒除了那句「八嘎」之外就說不出任何話,平時發音標準的什麼「呀滅爹」、「伊帶喲」此時完全派不上用場,事成與否,還得看德川惠子的本事。只見聶鋒對德川惠子使了個眼色,然後走到德川忠一郎身邊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再狠狠地瞪著那龜孫子「哼」了一聲。
德川惠子配合著聶鋒一指趴倒在地的忠一郎,嚴肅地說:「忠一郎,別怪我不念兄妹情誼,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違背父親的意願,父親和我都非常生氣!」
德川忠一郎有苦說不出,他現在是又驚又怕又疑惑,仰著腦袋不斷打量眼前的「父親」,竟沒發現半點破綻。
那麼巧,德川忠信在世時說話也是惜字如金,正好也是聶鋒今天的這個樣子,所有組長都知道德川大組長的習慣。德川惠子的籐井老組長直接發問:
「二小姐,請問少主做了什麼事讓大組長如此生氣?另外,大組長他……為什麼要裝死?」
這些問題,籐井是不敢直接問「德川大組長」的,因為大組長平時就教訓過:我要做的事,總有我的理由,總會有大家的好處!該告訴你們的,我自然會說,你們不該知道的,希望你們也不要問!
但今天的事實在匪夷所思,籐井才大著膽子繞了彎去問德川惠子。何況他見德川惠子如此鎮定,自己發問不過是幫她罷了,這種人情自己不做難道等別人做了再跟風?
德川惠子對他投去一笑,說:「你們可知忠一郎手上的信物是怎麼弄回來的?」
又是籐井老頭搭過話:「你剛才說是少主從你手上奪……拿去的,可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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