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一方的底牌翻開後,不管結局如何,另一方也一定要翻開自己的底牌。皮耶魯就是這樣瞪著聶鋒,用顫抖的手指將底牌翻開來。
是一張「紅桃A」。
這一把贏得很險,險到什麼程度,只有聶鋒自己知道。他換牌的手法,無非就是將有利於自己的底牌從牌蠱中換出來,再將原來的底牌換進牌蠱裡去。這樣一來就只能換底牌了。因為牌蠱的區域很小,他很難控制將有利於自己的牌換到最前面那張(52張牌厚度就那麼點,聶鋒的超能力也是有精度可言的,面牌發下來,有的時候是荷官幫開,有時候是自己開,總之時間都非常短。為增加刺激感,本書中一律當成是荷官幫開)。誰知最後那局的牌面卻咬得那麼緊,不過決勝卻在底牌,所以聶鋒才有恃無恐地「hoHan」。
但是他擔心法國賭王皮耶魯也有換牌的本領,因此搶先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在甩牌前還謹慎地瞄了一眼。
皮耶魯是真才實料的賭王,他是憑著極強的記憶和反應力,在驗牌的短短幾秒裡記下了大半的牌序。他分明記得那張黑桃Ace是不可能在聶鋒手上的,現在只有吃啞巴虧了。
「承讓了,賭王先生,」聶鋒得意洋洋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楊雪身邊臉色鐵青的杜坤,「杜先生,既然你這不歡迎我,我下次不來就是了。」
杜坤臉上的肉顫抖著,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沒搭過聶鋒的話,反而是對楊雪笑道:「楊家賭場確實是臥虎藏龍,杜某認了!」
那笑容就算是瞎子看了也知是裝的,八千多萬美金,兩個小時之內說不見就不見了。
楊雪微笑道:「杜老闆別跟我們這些小輩一般見識,聶鋒贏得很湊巧,也很險,他運氣好罷了。皮耶魯先生卻湊巧不在狀態。這樣吧,那一億美金,就當是我楊家給杜老闆加資的,我們的合作還長著呢,有錢大家掙嘛!」
杜坤的臉色這時才緩過來,笑容也沒那麼僵硬了,哈哈大笑起來:「好!楊二小姐爽快!那我就不客氣了,明天中午我請吃飯,合作的事情明天一起談了!」
「一言為定!」楊雪微笑著伸出了手。
「我杜坤說話,向來牙齒當金使!」
當晚回麗晶大酒店的路上,楊雪和聶鋒在林肯車裡面對面地坐著,一句話都沒說。等回到酒店,楊雪斥退了四個白人保鏢,甚至連朗斯都沒留在身邊,總統套房的大廳裡只剩下她和聶鋒兩個人。
楊雪像只波斯貓一樣懶懶地*在真皮沙發上,說:「聶鋒,這裡只有你和我,有什麼該說的,趁現在都說出來吧!」
聶鋒往她對面一坐,兩人間隔了張古香古色的鏤空雕花的紅木茶几。他說:「說什麼?我的職責是貼身保護你,你不但不要我保護,還給錢叫我去玩,就這麼多了。」
「哼,」楊雪冷笑著說,「那麼多娛樂項目,你偏要去賭場?這說明你很擅長賭術了?」
聶鋒覺得很好笑,笑了一陣後,他說:「帶我去辦卡的小姐說的那些娛樂項目,好玩的只有兩樣:要麼去賭場,要麼去請美女提供特殊服務。楊小姐,我是保鏢,我分得清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如果你遇到危險,我卻因為腿軟或身上沒力氣保護不了你的話,就是我失職了。」
楊雪臉上頓然飛起兩片紅霞,她從小養尊處優,哪有人當面那麼露骨地跟她說過話。
「聶鋒,今天剛見面我就說了,我想跟你做朋友。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楊雪的大眼睛變得凌厲起來,「我知道你和白梟之間那點過節,你這次來有什麼目的,不如直接跟我說了,或許我能幫上點忙。也省得我叫人再去查你。」
聶鋒心裡一動:這何嘗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他說:「既然這樣,我也不拐彎抹角。上次白梟在我手裡跑了,我想請楊小姐幫我把他抓來,讓我處置。」
「哦?你是警方的人?」
「不是,」聶鋒一口否認,「白梟和我有仇,所以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幹掉他!」
楊雪盯著聶鋒看了一會,以她的精明,她也無法立即判斷聶鋒說的是不是實話。她笑道:「雖然楊家勢力不小,但白梟跟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樣說我很難做呀!」
「楊小姐不是不喜歡拐彎抹角嗎?」聶鋒反笑道,「白梟和楊家的關係,我想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哼,說到底你還是警方的人……」
「難道只有警方才知道白梟和楊家的關係?」聶鋒說,「我的底一查就很清楚了,是不是警察你心裡有數!」
楊雪微笑道:「如果你能解釋得清,為什麼你能以警方派出保鏢的身份來接近我,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楊小姐,」聶鋒的演戲天分此時表露無疑,他操著熟練的口氣說,「美國舊金山的楊氏家族,明裡是正當商人,暗地是黑道,你們在警察裡也有人吧?同樣道理,警方也不過是我的棋子罷了!」
聶鋒在暗示楊雪,其實自己也是黑道的。這張空頭支票果然奏效,楊雪的口氣軟下去不少:「好吧。就算我能幫你,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你幫我,我也幫你,」聶鋒自信地說,「看你需要什麼方面的幫助了。」
好大的口氣!聶鋒在楊雪心裡簡直成了一個迷,光是今晚狂贏賭場精英和法國賭王就夠她琢磨的了。
「我需要的幫助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楊雪說,「不過我希望,我們能先成為朋友。如果你以朋友的身份來尋求幫助,我會很樂意幫你。」
「OK,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聶鋒笑道。
聶鋒很高興那麼快事情就有了進展,當晚洗了個澡後,就美美地睡著了,完全忘了保鏢的事。好在楊雪也平安無事地度過了一夜,否則聶鋒得吃不了兜著走。
第二天中午,聶鋒陪著楊雪再次來到大富豪娛樂會所。這裡白天只有餐廳的是正常運營的,杜坤約了楊雪到一個包廂裡,就利益的抽取進行「講數」。
不知為什麼,自從經過了昨晚的賭場事件後,楊雪不再拒絕聶鋒提出的貼身保護要求,就連和杜坤談判的包廂裡,她背後除了黑人保鏢朗斯外,還有一個聶鋒。杜坤看到聶鋒,就好像證實了心中的想法一般,笑道:「聶先生果然是楊二小姐手下的重將啊!」
楊雪微微一笑,她將聶鋒帶在身邊不是沒有目的的,目的就是讓自己的地位在杜坤心裡抬高幾分,一會「講數」的時候容易扳回局面。至於美國楊家和杜坤之間的交易?就算聶鋒真在幫警方做事,楊雪也不擔心他知道什麼。因為就像雷奔說的:就算手裡有證據,也不可能扳倒對方,除非拿到更有力的證明,否則就像捉姦不在床,根本就是隔靴搔癢。
楊雪先是對桌上的美食讚歎一番,正宗的粵菜只有在香港吃到;然後就順理成章地說到香港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最後說到杜坤在香港做生意,其實賺錢的機會很多,為什麼為了區區百分之十的利益,就破壞了和楊家多年的協議。
杜坤也不是傻子,比起自己主動提出破壞協議的話題,他更願意讓楊雪先講出來,他好有的放矢的反駁。杜坤放下筷子,將嘴裡咀嚼的肉吞了下去,說:
「楊二小姐,這件事從我嘴裡說出來其實是不太合適的。但看在你千里迢迢親自來一趟,這份誠意我杜某領了,你這個朋友我也交了!還記得昨晚我對你說,你家族裡出問題的事麼?」
楊雪當然記得。昨晚跟杜坤玩梭哈時,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藉著牌局相互周旋,其中杜坤就提到說楊雪的底牌未必能跟面牌配合到一起,實際上就是暗示了楊家內部的問題。
楊雪說:「我家裡最近確實出了點小問題,家醜不外揚,我也不便明說;我只想知道,這件事和杜先生的生意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杜坤反問一句,「我和你老豆做了十幾年生意,從來都是按規矩辦事。但是半年前,我突然發現楊家要我轉手的貨箱裡藏有白粉!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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