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乖啊,老丈人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竟然全給掛掉了,許旭抱著一種非常不安的心情給對方打了個電話:「田叔,您找我啊。許旭,你這個花叢幫的老大很忙嘛,給你打電話,我竟然還要先發個短信自我介紹一下,不然的話還不能得到你的接見,可憐我一個五十多的老頭,想在手機上摸索著打幾個字,的確很吃力啊。」聽不出對方語氣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許旭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對不起啊,田叔,我剛才在開會,您找我有什麼事?」「我是想找你幫個忙。」「田叔有話您請吩咐。」「電話裡說不清楚,你還是夜來西郊的工地吧,我遇到了一個麻煩。」「行,我馬上就到。」許旭一抹額頭上的汗收起電話就往外跑,沒辦法,老丈人召喚,不去能成嗎。當許旭趕到老丈人位於西郊的那塊打算用來建造民工子女學校的工地時,他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了,工地的大門口圍了一大群手拿砍刀木棍的民眾,在人群的後面還停有幾輛工程車,車裡沒人,看樣子是被這些民眾堵在門口的。這群人在不斷的高聲嚷嚷著『黑心老闆加錢』之類的話,還不停的敲打著工地的大鐵門,如果這個情景被外國的記者看到,肯定會冠以『暴民』這兩個詞。「喂,田叔,您工地前的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沒看到田玉龍,許旭只得打電話詢問起來。「啊,你到了啊,你轉到工地的後門來,我你開下門,我們見面再談。」避開周圍那些激動的民眾,許旭慢慢的繞到了工地的一個後門,裡面的門一打開,灰頭土臉的田玉龍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看他那渾身上下全是灰土的樣子,一副狼狽到了極點的樣子,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那件西服還在那裡給提示著他的身份,許旭差點也將老丈人當成農民工了。「田叔,您這是怎麼了?」一進那間粉刷完整作為臨時辦公室的房間,許旭就迫不及待的追問了起來,看誰那麼大膽,竟然把自己的老丈人整成這樣。「唉,許旭,你進來的時候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那些是什麼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丈人不會是做了什麼缺德事吧,犯了眾怒,許旭在心裡小心的想到。「那些是這附近的民眾,我這個工地就是建在他們原本的土地上,這些人由於不滿意土地徵用的價格就鬧上門來了。」「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那您報警啊。」「警察都來過好幾回了,可是一點用都沒有,他們有人在路口放哨,一見警察來了,就會四處散,等警察一走他們又圍了上來,他們在跟我打游擊呢?這裡是他們的底盤,我的工地哪裡能夠經得起這般折騰啊,今天倒好,連工程車都被堵在外面了。」於這些村民,許旭也是沒有辦法了,即使申請一隊警察來這裡駐守又能怎麼樣,他們什麼時候想來鬧事就來鬧事,一般人根本管不住,除非你能讓警察局在這附近開了一個派出所之類的,可這都不現實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根據我掌握的情報,附近的村民是受到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挑撥才會來包圍工地的?」「他們是誰?目的呢?」「一些小流氓,至於目的,等下你就清楚了。」就在這個時候,有工人上來報告說外面的民眾已經派出代表出來了,他們想要進來談判。「讓他們進來。」進來的是三個年輕人,年級大約都在二十上下,頭髮染成了地球顏色,進來的時候眼睛是看著天的,走路時晃一步身體上下要抖三下,一看就知道在大街上混日子的人。「田老闆,你好啊。」「有什麼條件你就說吧。」對於這樣的混混,田玉龍實在是不想看,他就納悶了,同樣是混混,可跟許旭比起來,這中間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痛快,不愧是大老闆,其實我們這些老百姓的要求很簡單,您再給我們加點錢,大家平日裡就指望著這點田地過日子呢,真要是沒土地了,那麼一點補償款根本不了多少時間,你要我們這些人以後怎麼辦。」「兄弟,做人要厚道,我在政府給的補助基礎上還給你們每畝加了一萬的土地補償款,我想,你們拿著這筆錢應該可以隨便做個小買賣了吧,何況政府還給你們統一繳納了征地養老保險,這樣的好事也只有我田玉龍征地的時候才有,等我的學校建成了,你們這片的經濟肯定能夠發展起來,做人啊,那眼光就要看的長遠一點。」「我知道您田總是個好人,大家也這麼說,可是最近物價上漲厲害,您給的這些錢到三年之後說不定就會縮水一半,這徵用土地的事我們一輩子遇到的就這麼一回,大家想給自己都增加點好處其實也沒什麼,像您田總財大氣粗的,再掏一點錢無非就跟牛身上拔根毛一樣。」「你們得的好處難道還少嗎?」聽到對方那陰陽怪調的,田玉龍憤怒的拍起了桌子。「田總,看這樣子的話,你是不打算再給他們錢了。」看樣子就要翻臉了。「不給,那樣的價格已經是我的底線了,我田玉龍生平沒什麼虧待人,不管是生意上的夥伴還是對手,這裡辦的是一所民工子女學校,是我田玉龍想要回報一下社會而特意拿出一筆錢來做的,雖然我有幾個錢,可並不是你們所想的一頭任人宰割的肥羊,你們想要來橫的就放馬過來吧。」我身後還有一個黑幫老大的女婿在,怕你個球,田玉龍在心裡洋洋得意的想到,可那些小混混的反應卻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好,田總,你是好樣的。」那領頭的一個年輕人聽到田玉龍的話後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開心,竟然拍起來掌,最後還豎起了大拇指,「好,田總,我就欣賞您的這種氣魄,動輒拿出上億資金來做慈善公益,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可有時候卻是那樣的堅持原則,認為不該掏的錢一分也不會掏,我欣賞你,你。」「你到底想說什麼?」這下,田玉龍被對方搞糊塗了,這像是來談判的嗎?如果此時的他不是經營商場的田玉龍,而是經營房地產的關萬盛,他肯定不會問這樣近乎於白癡的問題。「田總,兄弟們想跟你商量件事!」見田玉龍如此的不懂規矩,那幾個小混混就想著把話給挑明了。「說吧。」「其實我們很贊同田總的這種辦慈善事業的舉動的,畢竟現在像您這樣的商人實在是太少了,我們兄弟幾個呢也不會像外面那些沒見識的農民一樣,沒事光顧著給自己爭那麼一點小利。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能這樣想,可外面的人不會這樣想,如果您沒有滿足他們提出的條件,他們是不會退去的,那樣肯定會影響到工地的進度,真要是弄點暴力事件出來,還會影響到您田總的聲望。」那混混非常滿意的看到田玉龍的臉色變了,看樣子,距離自己的目的只有一步之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