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林北凡?」龍天祐的直覺還是很敏銳的,他隨口問了柳微一句,也不等柳微開口回答,就整了整領口,大步朝林北凡迎了過去,老遠就咧開嘴,笑道,「林老弟,林老弟,早就聽說過林老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堂堂市公安局長,竟然在林北凡面前做出這個樣子,實在是難為了他。
柳微看的兩眼發愣,林北凡,這個傢伙怎麼就名不虛傳了?這些日子,好像什麼都變了。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林北凡不露聲色,心裡卻在嘀咕,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見林北凡沒有說話,柳微忙前兩步,柔情似水地看了林北凡一眼,嗔怪道:「龍叔叔是南城市公安局的龍局長,嫣月的父親,你還不趕緊打招呼。」
「打什麼招呼?打什麼招呼?」龍天祐一本正經,從口袋裡面摸出一包香煙,掏出一支遞了過去,「只要林老弟看的起我,大家就是朋,來來來,抽煙。」
龍嫣月的父親?那不就是南城市公安局的第一局長嗎?他來這找自己,一定是為了龍嫣月的事情!嘿嘿,既然你女兒那麼不要馴服,我就只能對不起啦,先從老丈人下手!拿定主意之後,林北凡忙推開龍天祐的手,摸出自己的萬寶路,一臉謙和的笑:「龍局長,我和嫣月也認識,你是嫣月的父親,就是我的長輩,那能抽你的煙。」
成大事者,不拘泥於小節,龍天祐自然不會在一支香煙面和林北凡糾纏,那樣顯得太做作!接過林北凡的香煙之後,龍天祐順勢幫林北凡點燃香煙。
「對了,還不知道龍局長找我,有什麼事呢!」林北凡開始裝傻,以靜制動。
「哈哈!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林老弟,聽說你是在金色海岸做保安的,怎麼?不請我進去唱兩首?」龍天祐口裡打著哈哈,看起來很隨意,其實語氣小心無比。
「龍叔叔,那裡面請。」柳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本能地招呼了句。
林北凡也不想讓柳微知道太多,便樂的點了點頭,陪龍天祐進了金色海岸之後,兩人便要了個小包廂。柳微親自送酒水以及水果拼盤。
「林老弟,我也就不打馬虎眼了,」在柳微離開之後,龍天祐轉過頭,正色地看著林北凡,「昨天晚的事情,小月已經和我說過了,林老弟的大恩大德,我龍天祐銘記於心。」
聽了龍天祐這話之後,原本嬉皮笑臉的林北凡,臉色的神色逐漸地肅然了起來。慢慢地,慢慢地,林大公子的臉湧現出淡淡的憂傷。
「哎!」終於,林大公子幽幽一歎,而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血色黃昏的殺手,五米的距離,如果我說一開始我並沒有把握躲得過那顆子彈,你信嗎?」
「哦?」龍天祐悚然動容,略微思索,立馬點了點頭,鄭重道,「我信,林老弟是個高人,沒有必要說假話,或者說,我龍天祐還不值得林老弟刻意隱瞞什麼。」
林北凡深吸了口煙,未置可否,幽幽道:「你是南城市公安局長,是足夠令我們這些普通人仰望的存在,在你面前,我也就不做作了,其實……」
「咳,林老弟,什麼局長不局長的,就不要說了,說句不中聽的話,我龍天祐,在林老弟前面可能什麼都不算。」龍天祐給林北凡倒了一杯啤酒,然後幫自己倒了一杯,舉起杯子沖林北凡點了點頭,「林老弟,這杯我敬你,你繼續說。」
一杯啤酒下肚之後,林北凡略微沉默了下,道:「其實,我本不屬於南城,但我渴望平淡而安逸的生活,兩年前來到南城之後,一直就呆在金色海岸做保安,領兩千塊錢一個月的薪水,抽五塊錢一包的劣質香煙,日子雖然清苦,但非常舒適。」
「林老弟清心寡慾,是在是令人欽佩!」
「不過,舒適的日子在三個月以前被打破,」林北凡轉頭看著龍天祐,淡淡道,「三個月前,龍嫣月在金色海岸丟了自己的佩槍,柳總讓我負責把佩槍找回來。寄人籬下,不能不低頭啊,為了找佩槍,我只能去板橋區公安局找龍嫣月瞭解情況。」
「有這事?」龍天祐立馬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忙陪笑道,「林老弟說有,那絕對錯不了,小月那個丫頭,難怪三個月前,有段時間老是心不在焉的。」
林北凡斜靠在沙發面,瞇起眼睛看著對面的牆壁的光感銀幕,道:「我進了龍嫣月的辦公室之後,龍嫣月竟然主動對我投懷送抱,說的好聽一點就是對我一見鍾情,說的不好聽就是對我心懷不軌。當然,我沒有褻瀆龍嫣月的意思,我相信她當初可能有苦衷。」
龍天祐聽的暗暗心驚,原來自己的女兒,和這個林北凡有這麼多的故事?
「龍嫣月在清醒之後,把我攆出了警察局,但我不得不說,她奪走了我的初吻,奪走了我的初戀,從那一天開始,我便對龍嫣月魂牽夢繫,情有獨鍾,」林北凡長舒了口氣,轉頭看著龍天祐,繼續道,「你知道嗎?為了取得龍嫣月的芳心,我不惜代價幫她找回了佩槍,還有震驚南城的盜竊案,你知道證據是哪裡來的嗎?」
「證據?你說的是,那些有爪子印記的百元大鈔?你……你是小月口中的線人?」
林北凡滿臉委屈,但這時候卻挺起了胸膛,朗聲道:「不錯,我就是龍嫣月的線人,古有唐伯虎為秋香屈居華府為奴,我林北凡為了心愛的女人,冒點危險做線人又何不可?」
龍天祐肅然起敬,他覺得憑借林北凡的實力要醉臥花叢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他卻對自己的女兒情有獨鍾,而且,竟然可以忍辱負重,這這麼拉風而癡情的男人,天下哪裡找的到?
「可惜啊!我第一次去板橋區公安局龍嫣月失態,她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對我付出的一切不但不領情,反而三番兩次地為難我,包括昨天,你知道她昨天為什麼在巷子裡面等我嗎?」林北凡滄桑一笑,如喪考妣,天地為之動容,「她想偷襲我,她竟然想偷襲我。」
小金被雷的七竅生煙,躲在林北凡的褲兜裡面不住地在心中吶喊:「老天啊,劈死這個無恥裝B的老大!或者,你讓他閉嘴,再聽下去,我怕自己要徹底被雷死啦…」
龍天祐不認為林北凡會說謊,他覺得林北凡的身份已經尊貴到了無需說話的境界,聽了林北凡的話之後,他對林北凡真的是另眼相看了!
一個能找出驚天盜竊案線索的男人;一個能讓南城一哥唐鐵山卑躬屈膝的男人;一個能在五米之內,躲開血色黃昏組織殺手的槍殺的男人……這樣的一個男人,本身就是傳奇!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傳奇,竟然對自己的女兒癡情萬千…
後面的話,林北凡就算不說,龍天祐也能想到了。
昨天晚,血色黃昏的殺手找到龍嫣月,要的是龍嫣月的命。雖然林北凡沒有把握能躲得過子彈,但他為了自己的女兒,不惜以生命的代價做為賭注!
小月啊小月,老爸雖然不知道林北凡是不是適合你,但林北凡這樣的男人,絕對是千載難逢啊!人家對你癡心一片,甚至願意為你獻出自己的生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龍天祐長歎了口氣,再次舉起身前的酒杯,沖林北凡點了點頭,道:「林老弟,小月還不太懂事,冒犯的地方,請不要放在心裡,這次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那個丫頭。」
林北凡聳了聳肩,一改剛剛如喪考妣的神態,他玩味地笑了笑,道:「不必,無所謂了。」
「什麼?」龍天祐大驚,難道林北凡已經絕望了?如果他絕望,小月的生命安全怎麼辦?
「昨天晚,我不惜賭自己的命,換取龍嫣月的平安,可是你知道我救了她之後,她說什麼嗎?」林北凡昂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豪邁而輕狂地笑道,「她竟然懷疑我的用心良苦,說什麼我和這個女人那個女人有關係,說什麼我是流氓。」
「放肆!」龍天祐拍案而起,一臉怒容。
「喜歡一個人,是看到了她的優點,愛一個人,是能包容她的所有缺點!我想我是愛小月的,雖然她拒絕我,傷害我,但我並不怪她。」林北凡吸了口煙,心裡想老子今天超長髮揮了,如此有哲理的話都說的出來,「如果從茫茫大海撈取一枚銀針,就能獲取小月的芳心,我一定義不容辭!大海撈針的希望很小,但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會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如果非要摘取天的星星,才能獲取小月的芳心,那麼,我只能放棄,因為這毫無希望。」
龍天祐歎息了聲,擔憂道:「林老弟,你現在的意思是?」
「我放棄了,往後,橋歸橋,路歸路,龍嫣月和我再無任何關係。」
「林老弟,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你一定知道血色黃昏是一個什麼樣的殺手組織,他們下了血貼,就沒有迴旋的餘地,如果你不管了,小月隨時可能成為昨日黃花。」
林北凡微微皺了下眉,這一刻,這傢伙終於鋒芒畢露,用逼視的眼神看著龍天祐,道:「讓我用生命的代價去捍衛別人的女人?你覺得這是一件很風光的事情嗎?雖然我深愛著小月,但很抱歉,我林某人還沒有無私到那種境界!」
聲色俱厲的林北凡,心裡早就樂開了花,月月啊月月,你就等著來求我林北凡帶你去林家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