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陽歉意的說:「威武,秀雲,他們就那個樣兒了,你們也別見怪!……唉,想想都覺得無奈!」
朱向北瞪了一眼,斥道:「無奈,你無奈個屁!當初我就說你老婆太虛榮,不同意你們的婚事,可你就偏偏拗勁,現在知道後果了吧!小野也給她帶壞了,小的時候哪這樣兒?整天都陰陽怪氣的!不像個爺們兒!……為了卿卿的事兒,他不知道嚷嚷多少回,沒辦法,我才和老朱說這個,你當我真那麼封建?……可惜啊,我就一個孫子!都是你不爭氣,威武還倆呢,偏偏你就一個!沒種兒!」
朱長陽對自己老子這葷話是一點轍都沒有,唯有苦笑搖頭,啥都說不出來。柳賽鳳這個把柄,給老頭子捏得死死的,克制了他若干年了。看來,想翻身是沒希望了,除非……
「長陽,咱們去書房談吧!」朱威武替朱長陽解了圍,兩人去了書房。
朱開山和朱向北按照老規矩擺上了棋盤,喝著茶水,殺起了象棋。
朱建軍和母親坐在一起聊了會兒天,等朱卿卿她們吃完飯,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出了朱家,三折步去逛街。
出了小區不遠,就是人民廣場,廣場旁邊,就是人民公園。長市最繁華的兩條街道——人民大街和解放大路就在廣場處交匯。
現在還是正月裡,節日氣氛本來就很濃重,又馬上就到元宵節了,所以到處都洋溢著濃厚的節日氣氛。
天剛黑下來,月色很美。
廣場上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拖家帶口吃完晚飯在這裡徜徉,也有戀人在這裡體會愛情的美妙。只是,像多年以後那種當街親熱的情景,這裡絕對看不到,一般最多也就是拉拉小手,偶爾有個摟摟腰的,顯得很是驚世駭俗!
朱建軍買了幾份報紙,打算用來給眾人墊著坐。大家都說浪費,把報紙分了拿在手裡看。邊看邊穿過廣場,向公園那邊走。
飄飄突然叫到:「小道,你又上報紙了。咦,這不是冰冰姐寫的嗎?」
「這裡也有,是卿卿寫的!」月幽影柔聲說。
顏祥道笑著說:「現在她們是跟蹤報道我!不知是我的榮幸還是不幸!」
白芷冰道:「誰跟蹤報道你了,臭美!」
朱卿卿也說:「你的臉皮快要比你身高都厚實了!我的顏祥道小同志!」
「我可不是你的,你又不是我媳婦兒!是不是,妙妙姐?」顏祥道玩笑說。
雲妙妙其實也弄不太懂他在說什麼,只懂甜甜的一笑,應聲蟲的點頭說:「是呀,是呀!我和飄飄才是你的小媳婦兒!」
飄飄臉蛋兒一紅,但心裡甜滋滋的,羞澀甜美的笑。眾人大笑。
「你們看,你們看,這不是那個天才神童嗎?」一個女孩兒拿著報紙對同伴們喊道。
「咦,是啊,真是他!這個小弟弟長得太可愛了!」另一個女孩兒說。
第三個女孩兒歡喜的叫道:「我要抱這個小弟弟,小弟弟,讓姐姐抱抱你吧!」女孩兒跑到顏祥道面前,就像個要吃小紅帽的大灰狼。
看著她那一嘴小白牙和閃著星星的大眼睛,顏祥道覺得她很可怕!更可怕的是,好多女孩子都圍了上來,笑吟吟驚喜的看著他。好像他不是個小人兒,而是一隻跑到廣場上來的大熊貓!
「姐姐,我們快跑!」顏祥道撩起小腿,拉著月幽影就跑。
朱卿卿她們咯咯笑也跟著跑,眾人衝出了包圍圈,逃進了公園裡。
看到後面沒有追兵,顏祥道撫著小胸脯喘著粗氣,嚷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眾人看他模樣可愛好笑,又笑了起來。找了地方歇了一會兒,眾人這才向公園裡面進發。
走在樹林間的甬路上,石板路被樹影分割得斑駁。
顏祥道牽著月幽影和雲飄飄的小手兒,顏祥道看著淡淡淺笑的月幽影羨慕的說:「姐姐,你看起來十六七的樣子,可是為什麼卿卿姐她們都二十好幾的老姑娘了,還管你叫姐姐呢?」其實他知道月幽影多大,這話純粹是打屁。
朱卿卿她們一下子就不笑了,都轉過頭來狠狠的瞪著顏祥道,他只當沒看見,專注的等著月幽影的回答。
朱建軍笑著搭話:「其實,影姐是和我同年的,比我大了幾個月。」
「朱大哥,那你今年多大啊?」雲飄飄好奇的問。
朱建軍笑著說:「也不大,才二十八。」
看到眾人都驚歎的看著自己,月幽影淺淺一笑,隱有深意的說:「上天是公平的,他帶走你一樣東西,必然賦予你一樣東西!所以你們不要羨慕我長得年輕,其實我倒是更羨慕那些尋常的女子……」她言而未盡,卻不再說了,把顏祥道抱進懷裡,甜甜笑著親他的小臉兒。
月幽影眼底掠過的濃濃悲傷,只有顏祥道一個人看見。他沒有安慰她,只是用小嘴兒親她幼滑的臉蛋兒。他知道她並不需要安慰,因為她還不想坦露某些往事。
顏祥道心中明瞭,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按照她的年齡來說,月幽影確實應該有過一段傷心往事……
只要她快樂,就什麼都好!其他根本就不重要。
眾人默然。顏祥道不再去想月幽影的往事,笑著撫摸她的美麗臉龐,大聲說:「姐姐在我眼裡永遠都是十六歲!永遠都可愛!」
月幽影黯然的眼神突然閃亮,嘴角浮現動人的笑意。她又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兒,沒有說話,可是那溫柔似水的眼神兒,把一切想說的話都透漏給了顏祥道。
眾人也嘻嘻哈哈笑起來,都說顏祥道花言巧語油嘴滑舌,特會哄騙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