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謐羅又長歎了一口氣,終於開口:
「雲大哥,你們……一定要如此嗎?」
謐羅的眼睫輕輕眨動著,淚光盈盈,無限淒然地注視著他。
龍昭雲淡淡笑了,掃了她一眼,重又望向了夏亦菱離去的方向,堅定地道:
「此志不渝,此心不改!」
下一秒謐羅似被什麼震懾住了,甚至連淚水都忘記了流,只愣愣地注視著他,注視著說出這句話的他。
待到她漸漸的理清這一切,淚水又忽地湧了出來,低頭胡亂的抹了一下,重又抬眸注視著他:
「那麼,謐羅該怎麼辦呢?雲大哥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呢?」
她的問話裡,有著太多的無奈與無措,傷感與心痛……
作為一個愛他的人,看著她與別的女孩子雙宿雙飛,海角天涯,她該怎麼辦呢?作為一個西夏公主,元昊的妹妹,看到哥哥的妻子與別人私奔逃跑,而哥哥又苦苦尋找,她該怎麼辦呢?作為一個叫謐羅的女孩兒,看到自己所愛的人與信任的姐姐情深意濃,誓不相離,她又該有怎樣的表情?她是應該大度的成全他們、幫助他們,還是應該盡自己公主的職責協助哥哥找到他們,或者是應該輕鬆淡然的離去,不管他們,任他們自生自滅?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龍昭雲似乎也感染了她的心痛,臉上亦是淒楚無限,有些沉重的深深望住她,道:
「謐羅,我亦是對你有虧欠的……不管你做什麼,怎麼做,我都不會怪你,菱兒也不會,所以——」
「虧欠?」
謐羅的眼睛倏地亮起來,兩行珠淚滾落,打斷他的話道:
「雲大哥認為這是虧欠嗎?可謐羅卻不那樣認為,無論我做了什麼,做得再多,都是為了我自己,為了自己的心!因為謐羅,愛著雲大哥呀!」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表白,那樣坦然和淒楚,讓他不覺觸動不已,再不敢注視那令人心疼的淚顏。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無法忘記你,卻沒想到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這些都是上天注定的吧!注定讓我遇見你,讓我愛上你,卻讓我……得不到你……」
「可我還是不能不愛,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哪!儘管我知道,你……也許是在利用我……」
此話一出,龍昭雲隱隱震顫:
「我……」
「我知道,你與我再次相遇,你想辦法接近我,你讓我告訴你宮裡的消息,全都是為了菱姐姐,全都是為了她!」
「謐羅我並沒有!我——」
他著急著解釋,他們的初遇和再見,並不是他有心所為,雖然之後的幾次,在明瞭她的身份之後,他的確是有心……
「可我卻不怪你!也不怪菱姐姐。我甚至還要謝謝她,就是因為有了她,才會讓你認識我,注意我……我,真的很感謝她;因為我,真的很愛雲大哥!」
她一口氣說完了許多,淚眼婆娑,淅淅瀝瀝;而心中,卻似有著無法言喻的松愉,一種難以理解的輕快:她終於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