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定大宋之南菱郡主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晴天霹靂
    這一覺似是睡的極不安穩,夢魘連連,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不舒服。她睜開眼睛,待到有了焦距,才發現眼前的一切是陌生又熟悉的。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想坐起身來,可卻發覺——有些不對勁哪,怪怪的,倏地轉頭——呵!她幾乎立時想驚叫出聲,這,這是怎麼回事?葉銘揚怎麼會在她的床上?!!!心立時提了起來,驚慌,憤怒,疑惑,羞愧的瞪向身邊的他,他的睡臉……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誰來告訴她?!!!此刻的她心臟跳動約有每分鐘一千下了,腦子裡是一團漿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要大叫嗎?可他看起來還沒醒。他的睡臉……她仔細觀察著他,在她眼前的是一張較大的特寫,只看見長長的睫毛,英挺的鼻樑,俊朗的唇,剛毅的臉龐。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的觀察他吧,真的……很帥!呸呸呸!夏亦菱你在想什麼啊?!真是個花癡!她趕緊轉過臉來,不看他,可還是抑制不住怦怦亂跳的心與羞紅的臉頰。算了,還是不吵他了,不管如何,她對他仍是有著愧疚。還是先起來,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才好。可……手?她疑惑的向下看去,卻發覺他的左手緊緊地抓著她的左手,十指相扣。心上立時一陣顫慄,咬了咬唇,怎麼辦?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沒動。不覺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就去掰他的手指,卻見他的睫毛似顫了一顫。他要醒了?!心中立時警鈴大作,雙頰燥熱一片。不管了!先起來再說!她似下定了決心,使勁的想要掰開他的手指,卻無奈竟被他扣得更緊。「你……」她不覺有些羞惱,瞪向已然張開眼睛的他,可卻被那幽黑的雙眸中深深的炙熱燒的臉上大紅一片。轉過頭去,正想一躍而起,卻冷不防的被他用力一扯——這下可好,換了個姿勢——她被拉回了床上,他卻揚起頭來,微傾起身子,手依然扣著她的,垂眼注視著她的臉。夏亦菱一時有些慌亂,不知道該做什麼,只一雙眼睛不安的眨呀眨,一張臉上熱得能煮熟個雞蛋。卻見他的唇邊忽地勾起一抹笑容,她看的呆住了。葉銘揚……竟然在笑?那笑容裡,有欣慰,有滿足,有安心,有幸福,是絲絲甜蜜與喜悅勾勒而成的笑容,看的夏亦菱心中一陣揪緊,她輕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葉銘揚睫毛亦眨了眨,收起笑容,垂下臉去——夏亦菱的手立時抓緊,渾身緊張起來——「小姐……」正在這時,門外似有一聲輕喊傳來,驚的夏亦菱立時大力把他推開,一躍而起——竟是柳兒和月兒進了來,手裡托著早起洗漱等物。天!那門竟是開著的!!!見柳兒和月兒看著他們,只是微笑,卻沒有顯得多麼詫異,夏亦菱不覺慌亂起來,急忙下床,葉銘揚總算是放開她了!不知所措的亂撫了把頭髮,對著她倆急急擺手解釋起來:「我……我沒有!我……」還沒解釋完,臉上就更加羞愧難當了,同時也有一絲絲的懷疑與不安,該不會真出什麼事兒了吧?身正不怕影子歪,解釋什麼!說不定人家還認為解釋等於掩飾呢!卻見柳兒和月兒臉上仍舊是一副瞭然的笑容,卻又透出絲絲欣慰與喜悅:「請小姐與公子洗漱更衣。」兩人淡淡道,絲毫不以為意。夏亦菱更加羞憤,恨惱的轉過頭,瞪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葉銘揚!卻見他已收起了方才情緒,重又恢復了以往的冷然。看了兩人一眼後,又淡淡的回視她,可冷冽的眸中卻又多了一絲溫柔。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她的心裡亂成一團糟,怎麼那些人的態度好像……「葉銘揚!你你你……」她雙手指著他,可卻又羞憤的說不出話來。她是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又怎麼能問的出口。「你出去!」你了半天,你出了這麼一句話,可葉銘揚看著她,冷冽的眸中閃過一絲戲謔,卻是動也沒動。「我……我要換衣服!你還不出去啊!」這才發現身上仍舊穿著昨天的泥濘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了。在稍稍有些安心的同時,卻也是一臉的窘迫。她甚至去拉他起來了,可他卻仍是雷打不動。「公子。」卻見柳兒突然上前,眉目嚴肅的對著他耳語一番,夏亦菱就發覺葉銘揚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對了,雙眉緊皺,眸光寒厲。重又復看了她一眼,他便起身徑直出了房間。夏亦菱不覺疑上心頭,發生了什麼事嗎?好了好了!現在還有心情管這個?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再說!換過衣服,洗過臉,漱過口,坐在鏡前讓月兒梳妝。仔細回想昨天,她逃脫未果,又遇大雨,兩人都心力交瘁,彷徨傷懷。似是被大雨澆得太久,身上又有傷,有些支撐不住了,直至現在頭還是有點疼,臉上微微發燙。她記得是葉銘揚帶她回來的,但是怎麼回來,又是怎麼睡在了一張床上卻是不怎麼記得了。想到這裡臉上又是一片通紅。看到柳兒和月兒不一般的笑臉,她就覺得毛骨悚然。「你們……你們可不要誤會哦,我們……可什麼也沒有哦!」小心翼翼的觀察她們神色,有些不安的解釋著,卻換來柳兒更加意味深長莫測高深的笑容:「奴婢們都希望小姐能與公子恩恩愛愛,喜——」「你……你們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她急了,回過頭來迫切的注視著她們,她們好像不信,怎麼辦?!見柳兒和月兒疑惑不解的望著她,她無奈的重又轉過頭來。氣哼一聲,憤憤地咬起了手裡的絲帕。真是該死!這下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葉銘揚,還我清白來!……煩躁的在園子裡來回走,卻也並沒有使心情舒暢起來。雨後的空氣總是最清新的,可卻仍是掃不清她腦中的愁緒;花朵和枝葉上亮晶晶的,不知是雨水還是露水,卻也無心觀賞;清風習習,卻吹得她的心冷寒一片。沒能逃脫是一回事,沒能逃脫的後果卻是另一回事。這樣能到幾時?究竟該怎麼辦?葉銘揚,哎……昭雲……這園子可真是很大,還有這樣的一小片桃林,枝葉繁茂,花香裊裊。前面似有人聲?她皺了皺眉,向前走了走。聲音聽起來更大了些,似是有人在爭執著什麼,卻是讓她有些詫異,在這園子裡她根本就沒見過幾個人,這人又是誰呢?她有些看清了,隱隱約約是兩個人影,其中一個,負手而立的,顯然是方才離去的葉銘揚,另一個是……「你偏要如此一意孤行?!」一聲怒喊傳進耳朵,驚的她立即停住了腳步,躲進了一旁較密的樹叢。這聲音……「你就不怕公主若知道了,她會如何處置你?!」那是葉銘帆的聲音,憤怒卻又有著擔憂。「她不會知道。」葉銘揚不看他,聲音靜靜的,波瀾不驚。「哼!你想得太簡單了!」葉銘帆冷笑道:「公主已然開始懷疑了,正要我召你入京呢!」葉銘揚似微有些觸動,可眼神依舊是冷窒的,仍舊不看他,也不回答。「哥哥,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倘若公主怪罪下來——」「哼!」葉銘揚倏地回過頭來,冷冽的眸光盯向他,「若要我放開她,除非我死!」他的決心,怎可能輕易動搖!「你……」葉銘帆似是真的憤怒了,忽地哈哈冷笑幾聲,對著他寒聲道:「你以為你真的躲得過嗎?你是否知道,龍昭雲已然找到了洛陽,正是他的瘋狂才讓公主起疑,否則,我還真以為你們能夠雙宿雙飛了呢!不,不對,難道她自己也願意嗎?」說到這裡,他明顯的感受到了葉銘揚的一絲輕顫,隨即又冷笑幾聲,盯著他一字一字道:「你是否知道,南王妃因思女心切,積痛成疾,纏綿病榻,已然命不久矣了!」「什……什麼?!」倘若前面聽到的幾句她都可以不顧不理,但是最後這句,卻是聲聲擊在了她的心上,字字打進了她的心裡。看到突然衝出的人影,兩人都一怔,隨即葉銘帆卻瞭然的瞇起了眼睛:「你果然把他帶到這裡來了。」臉上似在笑,心裡卻森冷一片。「你……你說什麼?」夏亦菱衝過去,緊緊抓住葉銘帆的衣襟,顫聲問道。「菱兒!」葉銘揚不安卻又心痛的望著她早已花容失色的俏臉,亦是一臉駭然。「哼!南菱郡主若是還有一點孝心的話,就該回去看看你那一病不起的母親,若是晚了,怕是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葉銘帆冷冷的拋給她這句話,便側過頭去,不再看她。「什麼?我……我娘?」夏亦菱失神的望向葉銘帆,心中卻是一陣強過一陣的慌亂與不安。「我娘她病了?」她的呼吸開始急促,眼睛裡的駭然讓人不忍目睹。「哼!豈止是病了,還——」「不!不不不,不會的!」她大喊著,阻止他即將出口的她認為不吉的話。「我娘她……」似乎全身都在顫抖,渾身的神經都繃的死緊。「哇」的一聲,她哭了出來。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菱兒!」葉銘揚不忍的抱住她輕顫的身子,卻也不知要說什麼話去安慰她。「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忽地抬頭望向他,美麗的雙眸中珠淚滾滾而落。「葉銘揚,我要回去!你聽到了嗎?我要回去!嗚嗚……我娘她……她是因為擔心我才……我要回去!」她緊抓住他的衣襟,痛聲大喊著。「菱兒!」葉銘揚心痛的緊抱住她,「可你若回去,公主就會殺了你啊,我……」他亦是悲痛傷心的,卻仍是免不了為她的生命擔憂,為他的情心痛,他放不下啊!「我不管!你沒聽到他說什麼嗎?我娘已經……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回去,回去!」她仍舊悲痛的向他哭喊,淚更像是泉湧般讓他不知所措,揪痛不已。可是……「好了,我會把你的消息告訴她,不要哭,你不要哭……」他像是不得已作了什麼決定般的,緊閉起雙眼,抱緊她,柔聲安慰道。「啊?」她疑惑的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卻仍是抽泣不已。「我去告訴她,你平安無事,讓她不要擔心。」他幫她拂去臉上淚水,看著她哭紅的眼睛,緩緩道。「什麼?」夏亦菱不解,他去告訴她?「你還是不讓我回去?!」見他默然不語,眼睛裡有著傷痛與不忍,她一把推開他,脫離了他的懷抱,憤憤地盯著他,眼睛裡儘是不敢置信。到了如此地步,他竟還是……葉銘揚冷了臉色,亦回瞪著她,開口卻道:「來人!把她帶進去!」即使是這樣,他仍舊是不能放開她。並不是他自私,殘忍,他有自己的考量與擔憂。這是銘帆的一面之詞,並不可信;還有,如此貿然回去,她定會有危險;還有,他不願……夏亦菱驚駭的望著他,他竟然……唇咬得緊緊地,即使被柳兒月兒一邊一個帶回了房間,她仍是回頭狠狠怒視著他。她的眼神,卻讓葉銘揚原本傷痕纍纍的心更加揪痛不已。他永遠都不可以被她愛了嗎?可被她恨……這種心痛,撕心裂肺!葉銘帆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復又冷笑幾聲,大甩下衣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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