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雲,別找了!你還要找到什麼時候?我大宋幾十個行省,你要一一翻個遍嗎?她已經死了,你為什麼不相信呢?」臻玉公主提裙又跟上了將要出府的龍昭雲,一雙美目裡滿是擔憂與心疼,還有著些微的憤恨與氣惱。看著他消瘦的臉與陰沉的眼,她的心裡有說不出的痛楚與不甘。現在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妨礙了,可他還是不願意看她一眼,不願意對她溫柔一點。那個女人竟在他心中刻得這麼深嗎?多麼淒慘!憤恨的咬了咬下唇,重又跟上他,誰叫他在自己心中亦刻得那麼深呢?龍昭雲並不理會她,一躍上馬,就打算揚長而去,卻被臻玉公主一把拉住韁繩——「你還要去嗎?她死了!你知不知道?!」眼睛都似要噴出火來,竟對她這個公主不管不顧嗎?「菱兒不會死的!」重重的一夾馬腹,一人一馬便向前疾馳而去,直衝得臻玉公主一個趔趄,忙被身旁的宮女扶住了。「哼!」憤怒的狠甩下衣袖,心頭悲苦一片。他仍舊這樣對自己……「來人!」「在!」「為何南菱郡主的屍首還沒找到?!」「這……怕是時日已久,已然……」「哼!銘帆!」「在!」「我越想越不對勁,為何昭雲口口聲聲說她還活著?且到現在都沒找到屍首……」臻玉公主不免心下狐疑,擔憂不已,「難不成,她真的……沒死?!」她驚駭的睜大眼睛,這是她最不願見的情況。「公主是說……」葉銘帆亦是疑慮重重,但神色間卻有些擔憂。「銘揚呢?為何銘揚會突然告病離職?」臻玉公主秀眉緊皺,心上狐疑一片,總覺得有什麼蹊蹺。「這……」葉銘帆厲眸急轉,卻是不知如何回答。「我要你把銘揚找來,我要親自問他!」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安,口氣冷厲堅定,但願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願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一夜輾轉難眠,窗外晨光微現,夏亦菱睜開了雙眼。哎……這紛亂無奈的情緣,要糾纏到何時?葉銘揚,無論如何,我都要走了,放開我吧!待到天光大亮,她起身開了房門——一時間有些怔愣,對著門外的九曲迴廊,瞪大了眼睛——晨風輕輕的拂起她的長裙,溫柔卻又舒爽;似有美妙的歌聲在耳邊迴盪,沁入心扉,感懷一片;那風兒也帶來了縷縷馨香,飄飄然,曳人心境……她倏地用雙手緊覆上嘴唇,緊盯著那滿眼皆是的芬芳……似有絲絲細雨傾入心田,卻又有狂風巨浪充斥心扉,倏地驚雷一片,潮落潮漲……玫瑰!玫瑰!耀眼的玫瑰!刺眼的玫瑰!心動的玫瑰!心痛的玫瑰!紅的,黃的,白的,結滿了迴廊,也佔滿了她的眼睛,斥滿了她的心靈……不知是用怎樣的心情去觸摸那些驚艷的,欲滴的嬌美,一朵,兩朵,千萬朵……紅得像血,白得像雪,卻是千種妖媚,萬種嬌翠……可是,葉銘揚,你不能送我玫瑰呀!我亦不能收……她看到了,那佇立在玫瑰花海中的身影,向她投來的熾烈的目光……心「咯登」一下,她明顯的感受到了它的跳動,卻徘徊著濃濃的不安……有花瓣飄了下來,落在了他和她的髮際、肩畔。似乎連風兒都在向她訴說著他的心意,他的期盼……遠遠的注視著他的雙眸,是那樣的閃爍與熾烈。風兒大了些,彷彿推著她向他走去,卻又見他亦快步向自己行來……唯一的一次,她沒有抗拒,沒有逃離他的懷抱。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口,聆聽他強烈的心跳……「我愛你……」好愛好愛……他把她抱得更緊一些,悠悠的,卻又情難自禁的訴說著自己銘刻已久的心境。「不能沒有你……」似是無奈與揪心的,聲音微微顫抖。「不要離開我,不要……」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肉,帶著深深的請求,他是多麼懼怕失去她。緊咬著朱唇,閉緊了雙眼,強壓下滿滿的心傷與心痛,還有那迷離的波光。他的手心有著絲絲血跡,是被玫瑰的刺傷到的。葉銘揚,你若不送我玫瑰,就不會被刺到啊!就不會有傷痛……輕柔的撫上他的手,她想撫慰他的心,她不忍啊!感受到他的些許動容,與更加急促的心跳,她抬頭,對上了他熾烈的眸光——她亦動容了,震驚了。「菱兒!」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欣喜卻又沉重;也似是她第一次看到葉銘揚的笑,那是久違的春風沐醒了冬日大地,寒厲的堅冰開融於溫潤的清泉,明媚的陽光照射於朝露之上,燦爛的繁花綻放在雲錦之中。她永遠也不會忘記,永遠不會……可是葉銘揚,我能給你什麼?我能給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