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說到易玉獨自離開了鎮南關,向南方掃蕩而去,臨了鄒氏郎的軍事地圖,那上面清楚的標注了交趾國在附近所有的城鎮村莊,甚至只住著幾戶人家的小寨子也都點上一個小黑點。易玉分出神念,如細齒梳子般掃蕩著他能發現的每一個村莊城鎮。只要看見有炊煙的地方他就會惡狼般飛過去,將所有的東西吸入『極樂淨土』甚至連一塊木板都不會留下,除了一片荒地再不留下任何痕跡,就像重來沒有人般。
與此同時就在鎮南關東南方向數千里之外的茫茫大海上,有一片巨大的島嶼,當地人都稱之為『非麗濱』意思為美麗的海水,只不過這片美麗的海濱此時卻儘是哀嚎痛苦之聲。只見一個不知名的村子裡,上百身形高大的軍漢拿著沉重的制式兵器,正在驅趕砍殺那些黑瘦矮小的土著居民。
那些兇惡的軍漢實力非常強悍,而且組織嚴密,雖然當地的土人生性彪悍,但敢於反抗者立時就會被當場格殺,全沒有絲毫的猶豫,溫熱的血液浸染了那濕潤而肥沃的土地。所有年輕力壯的青年男女都被集中到一塊,剩下的老弱病殘則被像扔垃圾一樣丟在了一邊,由得他們自生自滅。
那些驚恐的土著人驚恐的看著那些裝備精良的魔鬼,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一個紅鬍子大漢輕蔑道看著那些噤若寒蟬的土人,冷然道:「哼!你們這些該死的雜種,讓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跟我們回去,是你們的大福氣,接受神的恩賜難道還要老子求你們嗎!」
不用三兩個小時一個住著數百人居民的村莊就被徹底的摧毀了,那些被遺棄的老人和孩子呆滯的看著那殘破地家園,和已經沒了熱氣的屍體,甚至連哭得力氣都沒有了,在這蠻荒之地等待他們的除了死亡再沒有別的。
那一群軍漢帶著捕捉的戰利品很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雨林之中,奔著他們下一個目標而去。遠處也許幾百里。甚至上千里之外,天空中漂浮著一個巨大的方圓數十里的浮島。很難想像是什麼巨大地力量將它拖上了天空,甚至峨嵋派的凝碧崖聖境也沒有此等恢宏大氣的勢頭。因為那空中的巨岩實在太大了,高高地浮在空中,甚至千里之內的凡人都能用肉眼看見它的存在。
那空中的巨大浮島四周浮動著七彩霧氣,將其烘托地神光異彩,一片仙境氣象,上面巍峨華麗的巨大神殿更加顯出了它的莊嚴高貴。更有數百道各色的劍光紛飛忙碌。一個個身穿這華麗鎧甲地修士圍繞著那宮殿,就像勤勞的工蜂般,時刻不停的工作,雖然並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幹什麼。但是那嚴肅神聖地神色,可見絕對是極重要地工作。
同時從那大島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地隊伍不斷的將青壯年地土著人送達那漂浮的巨岩下面。那下面同樣有不下數千身著鎧甲,面色凶戾的軍漢把守,經過一番簡單而精密的儀式。並在那些土人身上烙下編號和印記,將他們驅趕到一個巨大的光陣之中,湊足了一定的人數,就會閃出一片耀眼的白光。將那些人傳送到別處。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被送走,其中一大半的人會被淘汰,不過被留下的他們可絕不會被放生。旁邊不遠處一個巨大的熔爐。就像一個時刻張著無底的大嘴。能吞噬萬物的惡獸。任由那些土人如何掙扎哭喊,最後都被推進了那熔爐之中。
取自九泉之下的冥域之火瞬間就將人的靈魂化為灰燼。其中所蘊含的能量則全部供應到了上面漂浮在空中的浮島上。原來那巨大的浮島之所以能漂浮在空中,那巨大的能量竟然是依靠不斷的燃燒活人生魂獲得!什麼叫『魔』?若是魔教中人來這裡看看恐怕都會自慚形愧,不配那個『魔』字了吧!這令人髮指的事情也不知開始了多久,當然更加不知道會延續到何時。
空中浮島上的巨大神殿裡,巍峨華麗的宮殿卻不見一絲***,幽深昏暗的甬道一直延伸到似無盡的深處,壓抑的黑暗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每隔不遠的距離就會有一個閃著微弱冥光的幽靈漂浮在空中,即充當了燈光又是侍立在旁的奴婢。幽暗的牆壁上雕刻著詭異而猙獰的圖案花紋,像是一種古老的文字,又像是更加古怪的圖騰。
那高大的甬道一隻向裡面延伸,似要連接遙遠的所在,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朱漆大門。與這裡陰暗晦澀的整體氣質有些格格不入的華麗大門上澆築著兇猛青銅饕餮門環,九九八十一顆黃金門釘烘托出了帝王一般的威嚴和厚重。
大門之外站著三個長相有些相似的鶴髮老道,竟然就是那蒼雲島的雲松、雲竹、雲梅師兄弟三人!此時三人面色嚴峻的立在那朱漆大門前面。
沉默良久,那雲梅道人似乎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大師兄!難道咱們真的要投靠這瘋……」
還不待雲梅說完,就被雲松道人慌忙拽了一下,遞過去一個住嘴的眼神,僅以心念傳信,道:「老三!你不要命了,在這裡胡說八道!不要以為這裡真的沒人,就算是咱們現在放個屁,人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雲梅臉色一變,也知道了自己有些太輕率莽撞,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同樣一神念回話,道:「大師兄!難道咱們一定要到這來嗎?我怎麼感覺這水母姬旋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就這一路過來,這可哪像是一個正道修士的樣子了!便是那些窮凶極惡的魔徒也就不過如此吧!」
雲竹道人也是眉頭緊鎖:「師弟說的不錯,雖然還沒看見水母姬旋,但是不管怎麼說,這胭脂海都透著一股詭異陰鬱的氣息,恐怕咱們……咱們這此到這來尋求庇護未必是明知之舉啊!」
雲松道人也有些無奈:「哎!又有什麼辦法!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朝廷的南征大軍已經奪下了鎮南關,而且那一戰易玉不但是斬了飛來觀的牛角,更加重傷了束甲道人,完全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若是咱們不早作準備,難道就坐以待斃不成!」
雲竹搖搖頭:「雖然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但恐怕我們這次選的卻未必是一棵大樹,而是一頭殺敵傷己的餓虎啊!」
正在這時。幾個白面紅髮的大漢壓著一幫黑瘦的當地土著人走了過來,看見雲氏三人甚是輕蔑地冷哼一聲。
雲梅面色一黑,冷然道:「哼!一群狗仗人勢的宵小!」
雲松冷笑一聲,淡淡道:「師弟何必與他們置氣?只不過是一群沒有靈魂的走狗罷了,認為攀上了好主子就目中無人,卻並不至曉自己現在的真實處境。」
那幾個大漢似並不懂漢語,不過也能通過三人對話時的意態推測出絕不會是麼好話。為首那紅髮漢子重重的冷哼一聲,上前緩緩的推開了那沉重的朱漆大門。「吱妞!……」一陣沉悶地聲音。那大門被推開了一個裂縫。三個大漢帶
絕望如木偶般的土人擠了進去,還有六七個人留在了——
「光當」一聲,在沒有任何人觸碰的情況下,那大門自己的闔上了。似乎一顆也不願意展示裡面地情景。大門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宮殿,前後左右皆霧氣茫茫,不知深淺幾許,上空更是漆黑一片。也看不見房頂,只有地上光可鑒人的金磚還在時刻表明這是在一座豪華的宮殿之中。
隔不遠就有一根兩人合抱不過來地朱紅大柱頂天立地的佇立在那,卻不知它在支撐著什麼。兩派紅柱勾勒出一條通道,一直延伸到大殿深處。一座兀然而立的高台上。點著一點搖曳的青燈,無力地發出那少的可憐的光亮,卻無力驅散頑強地黑暗。反倒是讓它四周顯得更加漆黑。
就在那昏黃地燈下坐著一個一身錦繡地絕美女子。精緻美艷的五官。妖艷水柔地氣質,一頭如水的秀髮飄灑而下。只是包裹在一片淡淡的水汽之中,顯得有些虛無縹緲,更加那絕艷的臉蛋上卻透著一股陰冷如萬年玄冰般的冷厲,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三個重甲大漢走到高台下面,跪身匍匐在地,帶著無比虔誠的神色道:「偉大而萬能的聖主,卑微的信徒向您獻上最誠摯的祭獻。」
高台上那絕色美女眼皮微微一抬,掃了一眼淡淡道:「真神賜福於爾等。」
那三個大漢驚喜交加,叩首連連,為首那人趕緊匯報道:「啟稟聖主,此次一共掠得青壯三千四百六十人,經過甄選共有七百三十八人符合聖主要求。」
那美女點點頭,淡淡道:「嗯!你們幹的很好,不過也不要太過拘泥此地,畢竟這只是一個小島子,保有的靈氣寥寥,要想找到更好的材料就要繼續向外拓展。」
「是!聖主聖明。」
那美女續道:「不過北邊的中原就不要動了,那的人你們應付不了。南方還有一片更大的群島,那有更多蠻荒未開的土著人……」
又等了半天,見上面沒了動靜,那三個大漢匍匐再次跪著向後退出,直到被高台遮擋,看不見了那美女的容顏,這才起身離去。
良久之後那美女忽然櫻唇輕啟,問道:「雲松他們來了嗎?」
虛空之中一個略有些沙啞卻雌性十足的聲音答道:「已經來了半晌了,聖主要召見他們嗎?」
那高台上的美女沉吟片刻,淡淡道:「不用見了,反正他們懷著什麼心思也不難猜想,直接將八百黑魔武士調撥給他們掌管。」
那磁性的聲音微微有些驚愕,道:「主上信任他們?」
那美女竟難得的微笑了一下,道:「信任?當然不,只不過既然他們送上門來,我又為何不用呢?想要利用別人,就要有被人利用的覺悟。」又過了片刻那美女接道:「交趾國那邊情況怎麼樣?」
那磁性的聲音應道:「主上神機妙算,那飛來觀的束甲道人果然在鎮南關與易玉一戰,而起還被打的重傷,險些丟了性命,其門下弟子牛角被易玉當場擊殺。恐怕他這次想不真心歸附主上也不行了。」
那美女嫣然一笑,提到了易玉似乎讓她有些開心,道:「易玉那小子果然還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性,不過本事可真長了不少呢!恐怕他還沒弄明白束甲道人是哪家的修士呢吧!還真是有趣……」
那磁性的聲音不無擔心的道:「我們要不要給他一個提醒?恐怕公主殿下……」
那美女淡淡道:「不用擔心,飛來觀雖然還有些實力,但也絕對勝不過花心小鬼的那些悍妻。更何況給他們個膽子也絕不敢傷害陽滋那丫頭……不過怎麼也想不明白那高傲的丫頭怎麼就看上了易玉那下流的色坯?」說著眼中難得閃出一絲溫柔之色,似乎在懷念甜蜜而久遠的幸福生活。
半晌之後那虛空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主上,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需要再主動一些嗎?」
那美女已經重新恢復了冰冷的意態,淡淡道:「時機未到不可輕動,不過還有人會幫助我們的,也許我該與那小無賴見一面了,給他幾樣法寶……哦!對了還要幫他解開定秦劍的封印。那時他應該能做出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吧!」
「他已經非常驚世駭俗了!」那隱在黑暗中的人似有些不忿,不由得嘟囔一聲。
那美女忽然有些興奮,道:「易玉啊!你這妙人兒可不要辜負阿姨對你的信任啊!你可一定要把修真界攪得大亂,最好是能把天捅出一個窟窿來,最好把那些該死的仙人給引出來……」想到興處竟不由得發出一陣女王般的笑聲。
又過了多時,在黑暗中也不知時間流失,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主上,束甲道人求見。」
那台上安坐的絕色美人,嬌容如水,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此時的束甲道人依然臉色蒼白,只是神色虔誠謙卑,甚至比在飛來觀大殿上還要莊重恭敬。來在那高台之下,撲身跪倒,道:「主上!屬下無能,未能使掌教出手。」
那美女淡淡道:「鬥劍輸了易玉,是不是覺得不服?」
束甲道人臉色一僵,他本是心高氣傲之人,被人當面揭開傷口,若是旁人早就翻臉了,但此時也只能以沉默想對。
那美女也不以為意,道:「如今你也快到了飛昇之境,若是在以往也算是頂尖的高手了,但是現在那些隱身世間瞞蔽天劫,避不飛昇的修士大多現身卻也不甚出奇了。我今日就替你灌輸真元,助你增長道行,方能與之抗衡。」
束甲道人驚喜交加,無論如何沒想到辦砸了差事竟然還能得到如此好處,不住的叩首道謝,宣誓效忠。只見一道金色的元氣彙集在那美女纖纖如美玉般的手掌上,掐動幾個靈訣,「倏」那金光閃爍的真靈之氣直接飛向束甲道人的天靈蓋。
束甲道人只感覺一股溫和暖熱的氣流從天靈灌入,直接流入紫府丹田,緊接著又順著渾身經脈流轉,九個大周天之後,已經與他本身的法力融合一處,只這一下他的法力竟陡然增加了近一倍!只不過灌輸真靈卻遠遠沒有如此簡單,那束甲道人正要高興卻忽然感覺,丹田之中一陣燥熱,混合在一起的巨大的能量陡然衝入經脈,竟似要將身子給撐破一般。他似乎都能聽見經脈被撐裂的「嗤嗤」聲音,隨著劇痛而來,腦袋像被大錘砸了一記,一陣天旋地轉,似乎靈魂已經脫離了肉身,再也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胭脂海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