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說到蓮花公主說起三百年前魔教的辛密之事。正千,自損八百』為什麼峨嵋派戰勝魔教之後自身幾乎無損,為什麼魔教敗之後退卻能保留多支血脈弟子?
易玉道:「如此說來確實有異,願聞其詳。」
蓮花公主道:「這就叫勝而又勝,敗而不敗!」
易玉疑道:「何謂『勝而不勝,敗又不敗』呢?」
蓮花公主道:「這難道憑道友的智慧還想不明白嗎?實際上連戰都沒有戰,又何來勝敗之分呢?而且就算是當年大戰一開,勝利的也絕對不會是峨嵋派!因為長眉真人絕對勝不了我們這位紅蓮老祖!」
易玉疑惑道:「哦?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戰而敗?」
蓮花公主歎息一聲,道:「這裡面固然有很多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就是紅蓮老祖不肯出手對抗長眉真人。」
易玉了然道:「原來如此啊!想必也正是因為如此魔教眾人雖然懾於紅蓮老祖之威,不敢造次,但心中還是有些怨憤之意,故此才顯得如此生疏。不過我想既然紅蓮老祖決計不肯出手對付長眉真人,恐怕其中是另有內情吧。」
蓮花公主應道:「這其中自然是有此原因,聽家父說,當年天機隱現,我魔教確實氣數不振,雖然人力尚且強悍,但那位老祖卻覺得天道不可擋,既然天數不在魔教,就是枉費人力大戰一場也絕難取勝,倒不如偃旗息鼓,靜待後日在勃發而起。」
易玉微笑道:「這不是挺好的嗎?若是沒有當年的英明決斷,又何來今日魔教各系紛紛復出的盛世呢?恐怕二位老魔主也是此等心思吧!否則我想就便是紅蓮老祖不出手,憑借血神老祖和屍毗老人的手段,也絕不會比長眉真人勢弱。」
蓮花公主笑道:「你倒是能胡亂猜疑,不過爹爹卻曾經說過,那長眉真人真乃是五千年不曾一見的天才,當時天下也只有紅蓮老祖能夠與之正面抗衡。而包括父親、屍毗老人和你們青城派的極樂真人在內的頂尖高手。恐怕都要稍遜一籌。若是紅蓮老祖不出手,僅憑父親與屍毗老人聯手對上長眉真人,固然是能佔據優勢,卻也難以滅敵。更何況魔教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雖然號稱一教,同氣連枝,但是內部的傾內鬥從沒斷過,誰敢保證那些狼子野心之徒不會在關鍵時刻坐山觀虎鬥。」
易玉淡淡笑道:「民間不是常說『最堅固地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真是至理明言啊!其實魔教如此紛爭,根本就不能同心。早不如就分家得了。就如你們鐵城山和神劍峰,也像峨嵋青城這般開派理府招收弟子。從此也不要再口口聲聲說什麼天魔聖教,想必不出數百年,也能湧現出不少青年才俊,那時不用陷在內鬥之中,自然會有一番新氣象。」
二女一愣,明姝公主怒道:「好你個易玉。我們姐妹好心與你解說此等密事,你卻要在此挑撥我教的團結!」
易玉笑道:「二位公主何出此言呢?我說的可都是金玉良言啊!試想若是魔教想與天下正道修真爭利。則必須實在同等的條件下才有可能取勝。而今魔教雖強卻是一門一派,充其量不過是與峨嵋派平起平坐的天下大派。而峨嵋派卻不同。峨眉乃是道教一支,若是有朝一日你魔教得勢,想要滅掉峨嵋派,難道其他道教同宗會坐視不理?即便是現在心中如何惱恨峨嵋派霸道。到了那個時候也會知道一個唇亡齒寒的道理。」
易玉呷了一口茶,見二人似有所思,又接言道:「在反觀你們魔教,雖然其中派系眾多。黨爭不斷,卻還要打腫臉撐著一個『天魔聖教』的虛名,這又是何必呢?就像三百年前那樣,甚至打都沒打一場,就因為內部之間的猜忌,就放棄了機會,真是讓人可惜可歎啊!」
蓮花公主道:「雖然道友之言也有道理,但總歸是人多力量大啊!若是我魔教真如道友之言,分家另過,那正道之人能夠放過我們嗎?若是到時候群起而攻之,恐怕連性命都不能保全啊!」
易玉擺擺手笑道:「哎!公主此言差矣!不要總是正道邪道地掛在嘴邊,那不過就是說說罷了,誰會深究呢?說你是正道就是正道,說你是邪魔就是邪魔。若是公主的鐵蓮峰自立門派,那我易玉就第一個承認你是名門正派,看哪個敢說個不字!
蓮花公主神色一震,當然她自然不會被易玉三言兩語就說動了,而是驚愕於易玉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魔教立教至今怕也不知多少年了,還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一次名門正派呢!
易玉笑道:「再說公主不要忘記咱們都是修真之人,世俗的權
也淡的多,固然是千百年出了一個長眉真人那樣的霸不用過於憂慮。且不說別家,單單就是二位的鐵城山和神劍峰結成聯盟,恐怕就是讓峨嵋派強攻,他也要思量思量吧!更何況那時魔教一分,自然不像現在這般扎眼,若是感覺不到了威脅,即便是有人振臂高呼,又有幾人從中附和呢?到時候二位公主自然也就不用如今日這般,再看無形尊者那廝地眼色行事了。」
蓮花公主秀目一翻,惡狠狠的瞪了易玉一眼,嬌嗔道:「哼!就知道你這壞蛋絕不會有什麼好主意,現在終於說道根上了吧!」
易玉一臉無辜之色,道:「我又有什麼壞注意了,公主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蓮花公主笑道:「哼道理,甚至差點就相信了,但是你剛才那句話卻一下子就暴露了你地真實面目。」
易玉道:「哦?哪句話露餡了?我又有什麼真實面目啊?」
蓮花公主道:「剛才你說『我和明姝妹妹以後就不用再看無形尊者的臉色辦事了』!你如此一說我方才想起來,前次在東海紫雲宮之時,你正是因為那紫雲宮地歸屬和鳩鳶的去留問題與那無形尊者等人鬧得很不愉快。若是我魔教分家,道友恐怕就要伸出爪牙,打擊報復了吧!」
易玉上上下下看著蓮花公主,半天才笑道:「真是虧你想得出來!不過如此說起來倒也勉強能有些邏輯。」
蓮花公主臉色一變,怒道:「什麼叫勉強算!難道你心中就不是如此打算的嗎?」
易玉笑道:「蓮花公主似乎有些太過高估無形尊者了吧!若是我想要對付令尊或是神劍峰的屍毗老人,還有可能玩些花樣再動手。但區區一個無形尊者難道還用地著那麼費事嗎?雖然他如今在魔教之中合縱連橫,弄得風生水起。但他手下才有幾個心腹?除了一個不成器的尚和陽餘者皆不過是攢雞毛湊撣子罷了。別看如今干鵲等人皆為其馬首是瞻,一旦有一日形勢一變,又有何人會理睬他?若論修為,我就可大言抵擋於他,只要再從金鞭崖調來數位長老助戰堵截,勝負之數想必不用我說,二位公主也不難想明吧!」
其實易玉最後說『從金鞭崖調集人手』就是在提醒她們,他易玉並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青城派。平時不動用青城派的實力是因為不需要。只要願意,隨時有數位長老聽候調遣。
易玉忽然話鋒一變,露出了一臉和煦地笑意,言道:「當然了,剛才只不過就是咱們私自聊天,皆為戲言,可做不得數啊!二位公主可不能將此言告訴無形尊者前輩。他聽到了恐怕還要來找我地麻煩呢!」
二公主見易玉如此前倨後恭,竟似兒戲一般。心中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已經下定了決心。此次回去定要與父親好好商量一番,也許這還真是一條出路。當然憑著血神老祖和屍毗老人的雄才大略,就算是採納了易玉的法子,也定然會思慮周全。不會有半點讓外人有機可乘——
又閒聊了一會,忽然傳來了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三人循著氣味望去,只見一團粉霧縈繞著一個面貌極美的道裝修士。一雙美眸顧盼生姿。紅唇瑩潤,面似春桃,竟比之兩位魔教公主也不見絲毫遜色!只是眉目只見透著一股子冶蕩之氣,將這紅粉美人氣質分數拉了下來,不過單就勾引人心卻要更加誘人。
易玉微微一笑,道:「想不到竟是舊識來訪,道友請過來坐。」
那人趕緊躬身笑道:「上次東海一別經年,貧道甚是掛懷,如今易玉道友名動天下,真是可喜可賀啊!」聲音清甜綿軟,滿是甜膩膩的感覺。原來此人正是上次東海之時易玉曾經繞他一命的香霧真人馮吾,卻不知在這大會當場來此何干?
易玉笑道:「說來還真是有些傷感呢!當年與我相識之人恐怕如今已經多半不在人世了吧!真是世事無常啊!」
那香霧真人和兩位公主心中都想:「恐怕那些人大半都死在你的手上了吧!但凡有悖逆之人,出手就殺,至於剩下地恐怕也就是你『極樂淨土』中的那些美人了吧!」不過此言那馮吾自然是不敢直說的,當年他尚且不是易玉的對手,更何況今日呢!
馮吾笑道:「天道至理非是我人力能夠扭轉啊!」
易玉笑了笑,道:「不知香霧真人此番前來有何事啊?恐怕不是就想
一聲招呼吧。」
馮吾笑道:「道友可能有所不知,如今貧道已經投在西崆峒山的軒轅法王架前了。」
易玉淡淡道:「哦?軒轅法王法力高強當世也只有數人堪能為敵,在他手下當差應該安全的多。」
馮吾苦笑道:「如今大劫當前,咱們這些無根無派的小家小戶自然是要找一個靠山才是,倒是讓道友見笑了。此番來前我家法王曾經特意發下諭令,若是見到了易玉道友定要邀請前去崆峒山一會。本來此等大事正應該本門座下大弟子親來送信,以示鄭重,不過此番五淫尊者乃是代表西崆峒山前來赴會,若是直接過來請安,恐怕給道友帶來不便,這才讓在下前來。」
易玉抬眼向西南角望去,只見西崆峒地十來位弟子正聚集一處。五淫尊者一直都在注意這邊動向。此時一見易玉望了過去,趕緊拱手抱拳,做的也甚是恭敬。
易玉微笑道:「既然是軒轅法王地邀請,自然不能不允,擇日必要上山拜望。」
馮吾深知易玉喜怒無常,說翻臉就翻臉,也不敢多問到底那日,趕緊就想要退去——
中間高台上的陷空老祖勸阻了紅蓮老祖和弘忍大師地論戰之後,也不再廢話。朝台下高聲喝道:「眾位同道!各位修真!既然咱們這一次召開了『萬仙大會』就是要為日後的大劫未雨綢繆。所謂大劫就以心劫為最,若是我等自己道心不亂,殺心不起,恩怨不興,即便是大劫當真來臨,也不過是天災而已。素來人禍甚於天災,若天下修真皆能克制。縱然有些死傷也絕不至於傷及我修真界的根本。」
陷空老祖這話說的相當漂亮,也算是苦口婆心。不過就算是連他自己也在內,恐怕也不會相信修真界真地能夠遠離紛爭。修真界本就是一個最冷酷的戰場。世俗之間為了權利金錢尚不惜骨肉相殘。而修真界爭奪的更是長生不老,逍遙仙業,其吸引力又怎是金錢俗權能夠比擬的!因此這裡地爭奪更比那朝堂宮廷殘酷百倍,瘋狂千倍。
陷空老祖接道:「因此老夫提議。在修真界之中選出五個德高望重,能夠服眾的道友,分別為東西南北中五方協調使。若是何處發生了有可能引起危機的事情,便要出面調節。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才是正道啊!」
易玉淡淡的笑道:「五方協調使?這倒是新鮮啊!弄出這麼五個『和事老』來能頂個什麼用?」
明姝公主冷笑道:「什麼五方協調使,說白了就是五方盟主,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如今天下間不正是峨嵋派、魔教、佛門再加上你們青城派,還有那個『異派聯盟』這五大勢力嗎!看來這兩個老東西是想先確立了五方勢力的基調,之後五方必然會將那些未曾歸附地小勢力吃掉。之後形成五強並立的局面,相互牽制,縱橫交錯。只要平衡不被打破,修真界就不會大亂。」
易玉點點頭,道:「如此也不失為是個辦法。」
「我看未必啊!」易玉話音未落就聽見剛才不知道躲到了什麼地方去的查雙影忽然冒出來,還說了這麼一句話。
易玉笑道:「哦?不知查兄對此還有何高見呢?」
一見查雙影現身出來,那香霧真人馮吾趕緊躬身施禮,道:「給二老爺請安。」
易玉一愣,旋即笑道:「我倒是忘了,上次在元江取寶只是,查兄與軒轅法王還有妖屍谷辰結成了聯盟。」
查雙影瞟了一眼馮吾,眼中顯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厭惡之色,淡淡道:「原來是香霧真人啊!你且先退下吧!至於你家法王的事情,我自會與易玉賢弟細說。」
「是!」從頭到尾馮吾都表現的恭順有禮,甚是得體。
待到馮吾走後,易玉問道:「查兄似乎不太喜歡這個馮吾啊?」
查雙影冷道:「此人憑著肉身佈施,廣結各方修士,而且心性忍耐,口蜜腹劍,絕非善良之輩!賢弟若是日後與此人打交道可要多加小心。」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