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九華山的九烈神君之子黑丑被困陣中,眼見朝不住性命,面對出身不明態度曖昧的易玉,又是拉關係,又是亮名頭,希望能他夠出手助拳,幫他脫險。而此時那葉繽和凌雲鳳也緊張的看著易玉,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一臉壞笑的人修為如何,但是女人的直覺卻告訴她們,這個人很危險!
面對小黑鬼的懇求和兩位美女的戒備,易玉不由得笑了笑,道:「既然是兩家的事情,我只知道這小黑的名頭家世了,卻不知二位法傳哪家,貴姓高名呢?」
其實易玉也是好意,雖然他這人很少有什麼好心思,但是如今面對黑醜的求救,若是見死不救,恐怕日後見了九烈夫婦也不好說話,還要接下大仇。但是既然這邊的二女明知這小黑鬼是九烈神君的愛子,還敢尾隨追殺,恐怕來路也不會小。若是出手攔阻,在這裡結了仇怨,還會落下一個邪魔外道的名聲。易玉就想不如做個和事老,將事情問明原委,之後調節一下,糊弄過去也就是了。至於他們以後如何打殺,就不是易玉能管得了。
凌雲鳳冷哼一聲,雖然她認為易玉不是好人,但是面對如今這種形勢,既然人家沒有上來就開打,一切就都有迴旋的餘地。畢竟若是易玉出手,到時候就是二對二,她們倆個沒有取勝的把握。
葉繽也是知道這位妹妹脾氣剛烈,主動前行一步,道:「這位道友請了,不敢稱高姓大名,小女子不過是海外一無名散修。金鐘島葉繽之名,不知道友可曾聽過?」
易玉一抱拳笑道:「原來是葉姑娘,真是久仰大名!」其實這東海金鐘島葉繽的名頭也真是不小,一柄冰魄寒光劍,化身千億,妙用無雙!只不過易玉這傢伙見識淺薄。也就認識那幾個有名頭的上仙大魔,卻沒有聽過葉繽這個名字。但是他也聽出女子說話這意思,似乎名頭不小。易玉卻不好當面說不知道,撥了人家的面子,故此才聲稱『久仰』。
葉繽雖然看出易玉的臉色有些不對,卻也不多計較,一指凌雲鳳,微笑道:「這位凌雲鳳妹妹乃是巨山真人門下,不知道友可曾聽說?」
易玉微微一愣。巨山真人他又怎能沒有聽說過?那怪花凌渾和玉龍女崔五姑皆是其門下的得意弟子。想到此處易玉不由得微微一愕,心中暗道:「這女子也是巨山真人門下,而且此女竟也姓凌,難道與那怪花凌渾還有什麼關係嗎?」
想到此處易玉立刻問道:「不知這位凌雲鳳姑娘,藏邊青螺山的凌渾與你可是親眷?」
凌雲鳳一聽易玉提起凌渾,不由得傲然挺身道:「不錯,那正是家祖!」
易玉笑了笑看著凌雲鳳不住的點頭。道:「看那老叫花子長的驢球馬蛋的樣子,想不到生出地孫女倒是如此水靈!真是看不出來啊!」
聞聽易玉之言其餘三人皆是大驚失色。那黑丑驚的是來人非但與他家無甚情誼,竟然還和對方搭上了關係。如此一來豈不是十死無生!一時間只覺得心灰意冷,就等一會身死魂消。而那葉繽和凌雲鳳卻是驚訝易玉說話的語氣!雖然心中有些氣惱易玉直呼曾祖名諱,甚至還出言不遜,但是凌雲鳳也不傻。敢這樣說話的人自然並不懼怕他的曾祖,甚至很有可能還是平輩論交的朋友呢!
易玉一抱拳,笑道:「如此說來我們倒也有些淵源,在下青城派易玉便是!想當年我出道之時。第一次大戰便是青螺山之役,當時你曾祖可是風光無限啊!揮灑之間擊退西群魔,開宗立教,著實了得!」
「妖仙易玉!」待到易玉報出了名頭,那兩個美女皆是不由得驚歎出聲!
易玉一聽心中暗道:「我什麼時候成了妖仙易玉了?雖然這名字聽起來挺威風的,但是怎麼也不像是個好人的外號啊!」其實易玉卻不知道,此時他在中原可是早就聲名遠揚,凶名昭彰了!
當年東海仙島一役之後,易玉雖然混跡東海外洋,一直也未能回到中原,但是活下來的各派弟子回歸中原之後,卻把他和申無垢還有陰素棠等人,滅殺崑崙派之事給帶了回去。尤其是易玉在大殿中給陰素棠獻大錘,活活把崑崙派長老鍾先生給砸成肉醬那一段,甚至都被編成評書段子了!名字就叫『怨女平積恨,妖仙獻大錘』!東海中原遠隔萬里,其中傳言自然有些失真之處,其中更是把易玉地狠毒凶悍誇大了數倍!一來二去就得了個妖仙的名頭!
這回那凌雲鳳卻一下子恭敬了起來,她還記得清楚,上次曾祖自東海回來之後,曾經數次提醒門下弟子。若是見到了這個易玉,必須執晚輩之理,千萬不要得罪。對於已經崇拜凌渾到了無以復加地步的凌雲鳳,自然不會違逆曾祖的法諭,趕緊道:「原來是青城派的易前輩,倒是晚輩眼拙,未能識出前輩容顏。先前言語之中多有不敬之處,還請前輩見諒,不與我這小女子計較!」
易玉抬手輕輕的蹭了蹭鼻翼,喃喃道:「想不到不知不覺之中,我竟然都成了前輩了!真是時光易流逝,歲月催人老啊!」
而那被困的黑丑,本來已經心如死灰,求生無望了,但是一聽這人竟是易玉,不由得又來神了,扯脖子就高聲大喊道:「救命啊!姨父,救我!……」
易玉差點一個沒把腰給閃了,心中暗道:「這黑丑是魔障了怎麼著?怎麼亂認親啊!一會大哥,一會又是姨父地!」
而那葉繽和凌雲鳳也緊張了起來,如今知道了眼前這年輕人竟然是近些時候凶名最盛的妖仙!若是易玉一心要保黑丑,恐怕她們倆也無能為力。雖然易玉是青城弟子,也是名門正派,要說根正苗紅,怎是葉繽和凌雲鳳這兩個出身旁門地散修能比的了得?但是偏偏這傢伙就是肆無忌憚為所欲為,而那矮叟朱梅卻又視而不見姑息縱容。
易玉笑道:「我說小弟,我不是你大哥嗎?怎麼這會功夫又成你姨父了?那個……你家地姨娘時誰啊?長的漂亮嗎?」
黑丑趕緊道:「姨父啊!侄兒早聽說萬秒仙姑入了姨父的幕下,而仙姑和家母感情甚厚,姐妹情深!平時我都是以姨娘相稱,您可不就是我的姨父嘛!姨父啊!救命啊!……」
易玉微笑道:「如此說來倒也真是。既然是飛娘地外甥,自然也是我的外甥……」
見易玉竟然認了黑丑之言,葉繽和凌雲鳳地臉色皆是一黑,知道今日再想要殺黑丑,恐怕就難了。對於色膽包天的易玉卻是瞭解更深,身為正教弟子,竟然連那混元祖師地寡婦都敢要!這時就見易玉轉而向她們問道:「二位道友,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什麼深仇大恨的,非要置人於死地呢!」
「這……」二女不知易玉是何意思。一時間也不知如何作答。
易玉笑
你們二人不必多慮,只要將事情原委說與我聽。我自己的事情從不是講理之人,但若是事不關己,倒還有幾分公正。現如今黑丑已經落到了你們倆手上,若真是有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恨,我還要阻止日後恐怕也不好面對你家曾祖。若不是死仇。萬事皆可商量,不知二位以為如何?」
葉繽和凌雲鳳相視一眼。雖然有些不忿,但是面對如今這形勢。她們也無可奈何。就聽葉繽道:「其實此事說來卻與凌家妹子沒什麼關係,她也是為了幫我才被牽扯了進來的。前翻這黑丑無故來我金鐘島生事,我那守島的侍女好言相勸,他竟不聽。還要以九烈陰雷毀去我的仙家靈脈!我葉繽雖然是一介女流,平日也不願與人相爭,但事到臨頭卻不怕事!若非我那侍女見機應變,逃了性命。恐怕此時已經成了一縷陰魂了!雖然我們名曰主僕,但是相處數百年,感情更盛姐妹。這黑丑害的我家妹妹成了斷臂殘廢之人,我又豈能善罷甘休!」
易玉眉頭微微一皺,雖然葉繽稱那侍女為妹妹,多少有些誇大其詞,但是這事情大致應該是不假地。易玉看了看黑丑,問道:「葉姑娘所說自然是不會有假?不過這其中可還有什麼隱情,你無緣無故的上人家金鐘島上幹什麼去了?你需實話實說不能騙我,否則我也不能保你性命!」
黑丑也是個人精,又怎會聽不出來易玉是讓他找一個好理由,也好幫他說話!趕緊道:「啟稟姨父,小侄我有一個相好的姑娘名叫小姬,乃是華山烈火祖師的門下弟子。前些時鬧了點小彆扭,就負氣跑了出來,我出來尋她,後來得到消息說她在東海金鐘島做客,這才……」
易玉忽然一擺手道:「慢著!」
黑抽一愣,疑道:「姨父,有什麼不妥嗎?我可是沒有半句虛言啊!」
易玉淡淡道:「天下之大找一個人豈是等閒,你又怎麼知道的消息她就在金鐘島呢?是什麼人告訴的?這些重要的都沒說!」說到此處,易玉有沉吟片刻,轉而問葉繽道:「葉姑娘,不知道黑丑說地他那個小女朋友可曾去過你們金鐘島?」
葉繽的臉色微微一變,道:「實不相瞞,確實有一個華山派地妖……道友來過我金鐘島。」
「那人呢?」
葉繽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而這時那黑丑卻哭道:「姨父啊!我家的小姬已經慘死在了金鐘島上了!姨父可要給我做主啊!」說著更是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而這葉繽見易玉眉頭鎖地更深,趕緊道:「道友,此中還有隱情,容我道來。」
易玉點點頭,道:「葉姑娘請講!」
「在黑丑前來生事之前,確實有一名華山弟子來到我金鐘島,說什麼讓我們放了她家的夫君,日後不得再以色相勾引……」說到此處葉繽的俏臉一紅,也不細說,只道:「總之就是污言穢語,甚是不敬。本來我也不欲理睬她,便將護島禁制開啟,想她過不了多久,覺得無趣也就走了。但是哪想到女子竟非常執拗,竟然以身犯險,衝入了我的護島陣法之中。陣法乃是前輩高人留下地護島至寶,卻不是我能夠隨意操縱的。那女子修為不高,自然沒能逃出陣來,最後被天雷地火打死,卻是可惜了一個癡情的女子。」
易玉道:「若是如你所言,那女子是在黑丑之前來到的金鐘島,卻又為何一口咬定黑丑在你們島上呢?莫非……」
無論是葉繽還是黑丑皆不是愚鈍之人,只不過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時失了心中地判斷而已。如今聽易玉這一說,心中也都升起了疑惑。
就聽黑丑道:「若是如此說來,不知葉島主可認識那南極夜明島小仙源散仙明霞神君韋熛?」此時見事情有了轉機,黑丑說話也不那麼放肆了,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葉繽一愕,道:「實不相瞞,此人與我素有嫌隙,而且為人陰險狡猾。莫非是此人將你引到了我的金鐘島?」
「不錯,正是這此人說小姬和你有舊,負氣隱居島上不再見我。後來我尋上金鐘島,只以為你也是小姬的姐妹,當然好言相詢。卻哪知道你那侍女一臉不屑,說什麼金鐘島從來不與邪道妖人為伍,還說小姬自不量力早已經化為齏粉魂飛魄散……我這才一怒之下……」
黑丑說這話,葉繽倒也相信,相處數百年,她身邊的侍女是個什麼脾氣,她還能不知道嗎?只不過女人嘛,大多是幫親不幫理,一見感情親密的的姐妹竟然被人轟掉了一條手臂,又焉能不怒!還什麼有理沒理,先殺了再說。
易玉笑道:「若是如此說來,這事很可能是那個什麼明霞神君韋熛在其中挑撥離間。你們若是在此打殺,豈不是正中了人家奸計!不如日後查問清楚,再做決定不遲,葉姑娘今日就將黑丑放了如何?」
葉繽一聽易玉之言,不由得沉思起來,雖然易玉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畢竟自己的侍女卻是實實在在的傷在了黑醜的手上。而且如今又已經結下了仇怨,難保日後這黑丑不會攜怨報復……
這時那凌雲鳳卻有些看不過去了,強道:「易玉前輩,難道就這麼放了小黑鬼,難道葉姐姐的侍女就白傷了嗎?」只不過她說完了卻又有些怯怯的望著易玉,似乎生怕得罪了這位妖仙似的。
易玉卻笑道:「你這丫頭倒是好算計,難道你家葉姐姐的侍女是人,人家黑醜的女友就不是人了嗎?更何況只是毀去一臂,有沒傷了性命,你們還有什麼可叫屈的!」
這黑丑一聽,又哭了起來,其實他修煉採補之術,相好的女子何止十七八個!而他對那小姬也未必真有多麼喜愛。只不過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若是隨便退讓,豈不是落了自家的名頭!
而那葉繽的心思其實和黑丑差不了多少,也騎虎難下罷了。就是再親密的侍女也只是侍女,若不是為了做給同道修士看的,她又何必非要和黑丑決個生死呢!
雖然有些衝動,但是凌雲鳳的嬌憨直爽卻並不惹人厭煩。易玉笑道:「你這丫頭倒是不怕為家里長輩惹麻煩!你也不想想,若是你家曾祖、曾祖母在此又會如何處置呢?如今大劫將至,應到誰的頭上還不一定呢!正是非常之時,無論正邪,萬事都要留些餘地,盡量少為日後留下因果!」
三人皆是微微一愕,他們卻想不到易玉竟會說出這番話來!雖然凌雲鳳和黑丑皆是出身名門,家學淵源極深,而那葉繽更是一島之主,東海散修之中的翹楚之輩。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大劫』這個詞彙還是太遙遠了。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取寶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