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陰素棠面對著申無垢冷面逼迫非但沒有屈服,反心中的怒吼:「不錯!我就是要那樣的無垢姐!我陰素棠也要成為那樣的女人!讓所有欺負過我的混蛋,只要聽到陰素棠這三個字就恐懼的發抖!」
申無垢盯著眼前的幾乎有些歇斯底里的陰素棠,扼住她脖子的手輕輕一鬆,道:「素棠,你終於長大了,想要做自己了。」
癱倒在地上的陰素棠聞聽此言,面色驚愕的看著眼前的申無垢,半天方才道:「姐!我……你不殺我?我可是背叛了你,幫著別人算計你的!」
申無垢淡淡的一笑,看著癱軟到了地上的陰素棠,道:「殺你?我為什麼要殺你?再說你又算計我什麼了?難道就因為妹妹覺得我已經不配當姐姐了,就殺了妹妹?若是不喜歡現在的申無垢了,你就走吧。憑你的實力無論是峨嵋派還是魔教都會以禮相待,便是不願寄人籬下,找一處洞府,自開一灶也不是難事。」
陰素棠驚愕的看著申無垢結結巴巴的道:「但是姐!我背叛了你!我幫著別人算計你!我甚至還想……」
還不待陰素棠說完,申無垢擺擺手,道:「素棠,你沒有背叛我,是我自己背叛了我,這怨不得你。」
陰素棠頹然的靠在了樹洞的牆壁上,眼無焦距,楞楞的看著遠方。喃喃道:「但是……我……」
申無垢淡然道:「沒有什麼但是,申無垢就是申無垢,即使是知道錯了也絕不會動搖,絕不!」而最後這一個『絕不』也將陰素棠那最後一絲希望給掐滅了。
陰素棠淒然道:「是呀!姐姐是從來都不會……」
申無垢也不理淒然的陰素棠,道:「你若不喜歡這樣的無垢姐便自離去吧,念我們姐妹一場,這次我也決不為難你。但是下次見面是敵是友就看你自己的所作所為了。」說罷申無垢看了一眼,攤在地上的陰素棠,接道:「素棠,你曾經是我最親密的姐妹。以後……我希望也是!」
看著面色悲慟,眼含水霧的申無垢,這一瞬間陰素棠忽然感覺到她竟是罪孽深重。陰素棠心道:「我怎麼會這樣?!我怎麼能為了這無謂的理由幫著別人算計無垢姐!她被天火焚燒了三百年,相比起來我受的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呢?」想到此處陰素棠忽然吼道:「不!我不離開,我要永遠和姐姐在一塊!除非我死。」
申無垢聽著陰素棠那幾乎是吼出來的回答,竟絲毫不覺得意外。雖然已經過去了三百年,但是她太瞭解這位妹妹了。申無垢微微一笑,把臉湊近了陰素棠,二人幾乎是鼻子頂著鼻子。道:「那麼作為撒謊懲罰。我將會親手把你變成一個風花雪月,乞憐邀寵地小女人。」
陰素棠聞言一愣,旋即笑道:「那麼……我也會把你的真心喚醒,讓你重新成為那人見人怕的魔女。」
申無垢看著面色肅然,極為認真的陰素棠,聳了聳肩,笑道:「那麼還是讓我來猜一猜。到底是什麼人,鼓惑了我這可愛的傻妹妹來算計我的。」申無垢看了看臉色難看的陰素棠。接道:「在來東海之前,我雖然沒有刻意隱藏過了行跡。但知道我還活著的人應該也不會很多。大概有青城派那幾個老頭子,魔教的蓮花公主,通過上次青城鬥劍爭島,也有不少地峨嵋弟子見過我。這一算起來。人還真是不少,會是誰呢?……」
雖然嘴上沉吟不定,對那是那申無垢卻是偷偷的瞟著陰素棠,而她這小動作陰素棠又怎會看不出來呢。嗔道:「好啦!姐姐,我說還不行嘛!不過……你要保證不能對我使用那些羞人的壞手段!」說罷陰素棠臉色一紅。
申無垢卻道:「魔女從來不接別人受討價還價,不願意說算了,早晚我也會知道的。」
陰素棠雖然見要挾破產了,但是申無垢那和過去一般無二的霸道樣子,卻讓她心中一陣高興。趕緊道:「姐!我錯了還不行嗎,是追雲叟白谷逸找上我的。」
申無垢聞言一愕,秀眉輕鎖,道:「竟是他!難道這小子當年被長眉給坑了,至今還不甘心嗎?還真不錯……」說罷看了看陰素棠,接道:「他是怎麼和你說的?」
陰素棠道:「白谷逸也沒說什麼,就是告訴我,和那些人在一塊就能遇上你。」
申無垢一笑,道:「這追雲叟倒是厲害,消息準確,算計地也精準!看來這些年他也做了不少的準備。若是如此地話,想必那施龍姑就應該是白谷逸安排在你身邊的人。她早就知道我在那『極樂淨土』之內,必不會讓你身死。否則怎麼就那麼巧,她竟會在最後地時刻伸手拉住了你?至於那李四姑怕是被人家拿來做了擋箭牌了,還要心中感激不盡呢吧!」
陰素棠聞言一愣,顯然過去她也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卻聽申無垢接道:「說來那追雲叟的奸猾程度怕是一點也不下於朱梅。他定不會只為積德才助咱們姐妹重聚的吧!他有什麼目的?」
陰素棠卻疑惑道:「是啊!剛開始我也十分奇怪,為什麼他會這麼好心呢?但是白谷逸確實什麼要求也沒提出來,否則我又怎麼會幫助外人呢!」
申無垢聞聽微微一笑,道:「若是白谷逸沒有說需要你做什麼,那就說明他想讓你做地這件事情,定是一件即使他不提,你見到我之後也一定會去做的事。」
陰素棠也是一驚,道:「姐姐是說……那白谷逸是想讓我們狙擊崑崙派!?」
申無垢淡淡道:「應該八九不離十,我們和崑崙派仇深似海,這事情還用得著他白谷逸提出來嗎?」說罷申無垢有些不忿道:「雖然就這樣遂了追雲叟那廝的心意有些氣不過,但是也不能就這樣眼看著仇人在眼前溜躂而若無其事啊!哼!白谷逸……真是氣死我了!」
陰素棠看著申無垢那嗔惱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提前為白谷逸默哀三分鐘。
卻說那知非和尚與鐵中道人來到了這地穴入口之處,四處打量一番。雖然奇怪為什麼向善會只將陣圖畫了一半就不見了人影,但是時間緊迫也不容得他們多想。二人趕緊運指如飛,繼續佈置陣圖。
不過他們地行動雖然落入了申無垢的眼中,但她和陰素棠卻沒有現身。女人也真是奇怪,剛剛還喊打喊殺的兩個女人。這會又和親姐妹一般了。只是這兩個女人皆懷著改變對方的心思,她們的友誼最後又會走向什麼方向呢?
申無垢道:「素棠剛剛在魔教的地穴那邊,你也感覺到了吧。」
陰素棠點了點頭,道:「雖然本身能力很強,隱藏的也很好,但是男人終究是很粗心大意。任何東西都有本身固有地能量,又怎麼會有一塊地方是能量空白呢?真是笑死人了。」
申無垢也笑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和他耗著,看看最後誰先挺不住。反正玉兒已經說了。不要理睬那些破壞入口的人。」
陰素棠卻嗔道:「又是玉兒!哼!姐!素棠怎麼就看不出那臭小子有什麼好的!」
申無垢聞言看著一臉嗔惱的陰素棠,笑道:「他的好處你自然看不出來。」說罷將嘴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語了幾句。
那陰素棠立時面如紅紙,眼露嗔惱,輕捶了申無垢一下,羞道:「不聽不聽!想不到姐姐竟然這麼色!還……」
申無垢趕緊阻住她,嗔道:「死丫頭喊那麼大聲幹嘛?很怕人家聽不見嗎?」
按下申無垢和陰素棠打鬧不提,卻說那知非和尚和鐵中道人不多時。就快要將那向善佈置了一半的陣法補齊了,但是這地穴周圍卻依然沒有動靜。而那數十丈之外的一棵大樹上的人影卻已經愈加焦急了。口中喃喃道:「難道那申無垢竟真地眼睜睜的看著人家毀了這入口?!這女人究竟在想什麼?這陣勢可馬上就要完成了!」
終於那人影忍不住了,飛身而起。口中還罵道:「娘的!我居然沒有兩個娘們兒沉得住氣!」雖然嘴上恨罵,但是重任在身的他卻不得不現身,阻止知非和尚和鐵中道人將那毀壞地穴的陣法完成。
雖然正專心佈陣,但是知非和尚和鐵中道人皆是成名多年的修真名宿。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也不是虛地。只見那知非和尚眉頭一皺,道:「鐵鐘師弟,你去抵擋來人,我將陣勢完成。」
鐵中道人飛身而起。道:「師兄放心。」
知非和尚也不抬頭,只道:「不必死戰,只要拖延時間即可。」說罷手上卻是更急。
只見那鐵中道人一揚手,將手中的鐵鍾祭出。那青色地鐵鍾紫光大盛,迎風即漲,直漲到十數丈大小,若一座小山一般,直抵住了襲來的那一道浩蕩地白光。兩相一撞,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那巨大的鐵鍾居然被撞退了十餘丈。而那白光也顯出了原型,竟是那五鬼天王尚和陽的白骨鎖心錘!
只見這時也自那林中忽然竄出一道人影,伸手接住被撞回來的白骨鎖心錘。只見那人也不理面前攔截地鐵中道人,一轉身子,再一次祭出白光,直攻向地上正佈置法陣的知非和尚。
鐵鍾道人一見來人心中大驚,暗道:「想不到魔教居然將五鬼天王尚和陽留在了外面,但是剛剛在東南方的地穴入口,他為什麼沒有現身阻攔呢?」但是此時已經不容鐵中道人再多想了,那尚和陽已經再次出手,直襲知非和尚。
鐵中道人操縱法寶,那如山一般的鐵鍾橫亙其中,縱使是五鬼天王尚和陽魔法通玄,一時之間卻也難以跨越類池一步。眼見著那知非和尚就要將陣法佈置完了,尚和陽再也忍不住了,大喊到:「申無垢!陰素棠!你們還不出來,再一會兒陣法一全,山崩地裂,就將你們地男人永遠埋在地下了!」
那知非和尚與鐵鍾道人聞聽一愣,皆是停手,閃身而退,聚在了一塊,小心戒備。而那尚和陽也不追擊,飛身退到戰圈之外,閃目觀瞧。
就聽那林中傳出一陣嬌笑之音,緩步走出兩道曼妙的人影,正是那申無垢和陰素棠。只是此時這申無垢一臉戲謔的笑容,甚是得意。而那陰素棠則是滿臉通紅,羞澀難當,一出來就惡狠狠的看著那五鬼天王尚和陽,看那架勢真恨不得生撕了他。
申無垢甚是輕蔑的瞟了一眼知非和尚,也不搭言,只是對著尚和陽道:「小弟弟話可不能亂說的!玉兒只是我申無垢的夫君,素棠妹妹可是個大姑娘,還沒有落入玉兒魔爪呢!你如此污蔑她的名聲,卻是讓素棠妹妹很生氣哦!」
那尚和陽一聽差點沒讓申無垢給氣的背過氣去,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叫他『小弟弟』呢。但是憑申無垢的資歷和實力,端是五鬼天王義憤填膺,也只能一個字『忍』!
雖然自打昨天鐘先生身死,知非和尚就接到了報告,已經知道申無垢沒死。但是如今見到了真人卻更是讓他大吃一驚。知非和尚暗自叫苦:「想不到申無垢竟然就是這女人!依上次交手的程度看,我是萬難有取勝的機會。看來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終了!這可如何是好,若是此事辦砸了,那強大的盟友怕是也絕不會放過我崑崙派和眾家師弟吧!」
想到此處知非和尚又看了看申無垢身邊的陰素棠,暗道:「想不到短短這幾日,這婆娘竟也重新打通百脈,應該能恢復八層修為了吧。如此形勢就是再加上鐵鐘師弟,恐怕也難以脫逃,更弗說取勝了。看來負責此處的向善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此時卻聽見那五鬼天王尚和陽道:「二位前輩還真是沉得住氣啊!尚和陽佩服之至。」若是以前,他師父無形尊者隱遁不出,尚和陽身為東方魔教教主,乃是一方的教宗,自然不用稱呼申無垢為前輩。但是如今各路老魔齊出,魔教重新合而劃一,申無垢和陰素棠卻是和無形尊者同輩,尚和陽也不得不矮上了一輩。
申無垢嫣然一笑,道:「你這娃娃,自以為藏在那土中,咱們姐妹就發現不了嗎?」而那陰素棠更是戲謔的接道:「和鴕鳥似的,把那麼大個屁股露在外面。小弟弟你還真是可愛呢!」其實尚和陽哪有露著屁股,只是陰素棠被申無垢識破以後,放下了心中包袱,恢復了調皮古董(作弄人)的本性。
這尚和陽聞聽頓時羞惱萬狀,只是幸好他本就是紅臉,除了顏色重些,卻也看不出個什麼大異。雖然被調戲了,但是為了完成師尊交代的任務,此時尚和陽也只有忍辱負重了。
尚和陽一抱拳道:「二位前輩道法通玄,本座……晚輩愧感不及。既然如今前輩現身主持大局,晚輩就功成告退了。」說罷轉身就要走。
這申無垢哪裡能容他藏到旁邊看熱鬧啊!趕緊喝道:「且慢!」
尚和陽身子一頓,道:「前輩還有和吩咐?」
申無垢笑道:「把我們姐妹叫出來了就想走?哪有那麼容易,去將那知非和尚拖住,讓我們姐妹聯手將那鐵鍾道人給宰了再說。」
那尚和陽聞言更怒,但卻不敢發作,只能和顏悅色的道:「這個……前輩,尚某人似乎沒有幫助前輩的義務吧。當然若是前輩說話,晚輩自然不敢拂逆,但是怎麼也要前輩承個人情不是?」
申無垢聞言看著尚和陽,嫣然笑道:「小弟弟剛剛你還說我們姐妹沉得住氣,耐性好,你可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尚和陽一躬身,道:「願聞其詳。」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崑崙派的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