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蒙頭躲在被窩裡暗自委屈,忽然感到有人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我連忙把眼淚抹掉,悶聲說:「磊,我想一個人待著。」
一個熱乎乎的身體靠了過來,泉的聲音傳來:「然,你生氣了?」
我一聽,連忙往床邊上躲,也不吱聲。
泉歎氣地說:「真不理我了?別躲了,這可不是那個大床,別掉下去。」
他的烏鴉嘴真準,話音才落,我的「啊」了一聲,就向下掉,他急忙用手摟住我,把我撈了回來,低聲笑了起來。
我氣得一扭身,把他的手拽下去,背對著他,還是不理他,心想:笑、笑,讓你笑個夠吧,看我理你才怪!
「然,」泉無可奈何地輕聲說:「你真不理我了,再也不理了嗎?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開個玩笑,我發誓,真的。」
泉的手又伸過來摟我,我躲無可躲的,只好任由他摟著,只不過全身緊繃,不肯讓他摟進懷裡。
我感覺到泉在輕吻我的背,一點兒一點兒的,不放過一處,細密的小碎吻,情不自禁地讓我想起了,在若雪的家裡度過的那一晚,心酸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不想讓他覺察到,死死的咬住被子~~
泉又輕聲地說:「難道我們剛剛幻想過的那老去時的日子,就要因為我的無心之語化為無有了嗎?然,我愛你,真的好愛,難道一句話就能抹殺掉我對你的愛嗎?」
他用力一摟,我就回到他的懷裡了。
泉的手撫摸著我的臉,感到還有濕度,低聲下氣地說:「看來,我的寶貝讓我氣得夠嗆喲,你打我吧,咬我也行,只要你能消氣,不要不理我就行。然兒,跟我說句話吧,你這樣一聲不響的,我心裡沒底呀~~」
我想了想,剛才可能真的是我誤會他了。只不過是對於他那無休無止的索要心裡有氣,才會這麼誤會的吧。算了,聽他這樣求我,我的心裡實話實說,也不好受。
「那你答應我,以後我說不要的時候,你不能再勉強我,」我小聲地說,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聽到他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要不是你把我累成這樣,我怎麼會聽到那句話就生這麼大的氣呢?都是你不好。」
「是,是我不好,」他好脾氣地承認錯誤,說:「是我不好,沒照顧到你的心情,本來就已經挺累的,還盡心盡力地陪我,都怪我。以後,我一定聽話,好不好?」
雨過天晴了,泉開心地摟著我,說:「我們上去吧,大哥還擔心著呢,然兒?」
我小聲說:「磊會笑我的,我都說以後不理你了。」
「小笨蛋,就是大哥告訴我,你在生氣,讓我趕緊下來哄你,」泉撫著我的背,笑著說:「不然,我還不知道你生氣了呢。答應我,不管以後有什麼事,都直接跟我說,不許自己偷偷躲起來哭,知道嗎?讓你受委屈,我的心裡好難過的。」
「嗯,」我小聲回答,說:「那我們就上去吧,不然,磊也睡不著覺的。」
當我悄悄地鑽進磊的被窩時,他的左右手一分又一合,就把我摟進懷裡了,笑著說:「和好了?小淘氣也有掉淚的時候呀~」
泉在後面也鑽進來,笑著說:「大哥,你可別再提了,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好的。是我不好,讓然這麼累,還說氣人的話讓她傷心,哎呀,都怪我。」
我在磊的懷裡找到舒服的姿勢,輕聲說:「你別擔心了,沒事了,我也累了,睡吧,好不好?」
磊的大手拍拍我,泉也湊過來,大家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當我睜開眼睛時,我叫了一聲,泉還留在屋裡,聽到了,連忙過來,急切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我看著他,說:「我的眼睛一定是腫了,像個水靈靈兒的桃子,是不是?我在家時就這樣,晚上一哭,第二天就見不了人,難看死了。怎麼辦,我今天還有事呢?」
泉看著我的眼睛,說:「是像,呵呵,你形容得還挺貼切的。別擔心,你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我看著泉推開與露台相連的門,走了出去。
一會兒,他高興地拿著一包東西回來了。
「來,我給你冰敷一下,一會兒就能好了。」泉靠著我,側著身,將他用手帕包著的雪團輕柔地在我的眼皮上來回的滾動,說:「怎麼樣,是不是舒服多了?」
「嗯,我在家時會用冰袋來冰一下。這裡也沒有冰箱,我就沒想起來,忘了現在是冬天了。」我安心地享受著泉的溫柔,說:「泉,謝謝你。」
「說什麼謝,以後再說這個字,我就打你的小屁股了,記住了嗎?」泉裝作生氣地說。
「是,老公,」我笑著說,「不過,夫妻之間該說的,也要說的,不是嗎?」
「那就多說愛我吧,」泉咬了我一下,說:「這個,我愛聽。」
「嘻嘻,我偏不說,」我氣著他,笑著說:「我還愛聽呢,不過,要是天天不停的說,我怕我就會煩了。」
「真是個怪胎,沒聽說哪個女人怕聽男人說愛她的,」泉好笑地說:「只有你一個,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就這一個,你才這麼愛的,不是嗎?」我自信滿滿的說。
「是,就是,」泉小聲說:「就是這樣才鬱悶呢,你要把我的心折磨碎了,小壞蛋。再也不許不理我了,昨晚上,我好緊張呢,真的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我精神煥發地來到學校,聽著耳邊傳來的朗朗讀書聲,滿意地笑了,信步走進去,看著中庭空曠的大院,想著:是不是應該做些讓孩子們玩的器械?
阿冬領著雪兒和銀焰,散步到這裡,見我獨自站著傻笑,過來問:「幹嘛,想什麼這麼開心?」
我回頭一笑,見到雪兒,高興地揉搓著它的大頭,又拍了拍跟上來撒嬌的銀焰,對阿冬說:「我想給孩子們添些鍛煉身體的器械,你來得正好,走,到未然的辦公室,我們一起研究。」
我趴在未然的桌子上,一邊畫著簡略的圖紙,一邊跟阿冬解釋著我的最終目的。一口氣畫出來好幾樣,有雙槓、單槓、木馬、爬桿,還有女孩子愛玩的鞦韆,對阿冬說:「大概意思你明白了吧,你也可以做一些練功夫用的簡單的器械,像十八般兵刃都可以,不過要用木頭做,不能讓孩子們受到傷害。好不好?」
阿冬點頭,說:「我明白了,然,你還有事嗎?」
我想了想,說:「我想讓你們有時間來教孩子們一些功夫,不過,現在還用不上你們,讓婉兒和未然先教基礎就好了,等到天氣轉暖,看情況再定吧。」
阿冬走後,我又和未然仔細地商量著一些具體工作,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什麼的。
我看著未然,說:「我想再找兩個真正的先生,不是信不過大家,只是想把你們解脫出來一些,不要太累了。你們只要負責一些專業性的科目就好了。像是唱歌,彈琴,這個若雪拿手;還有學武,你和婉兒先教著,讓他們都入門再說。有合適的,你留心一下,重點培養。再就是女紅,這個讓芸娘和珠兒來做,蕊兒呢,就負責帶領孩子們鍛煉身體,專門設這個課。把這些科目跟找來的先生教的主科穿插開,每上六天的學,就休息一天。」
未然笑著問:「這些都是你家鄉那邊孩子學的嗎?」
「比那些少多了,」我笑著說:「不過我多加了個女紅,讓男孩子也學,能讓他們更細心一些。對了,若雪的字很漂亮,讓她再加一個書法課,這是很陶冶情操的一門課,也很重要。」
「知道了,然,你自己不想教什麼嗎?」未然看著我,說:「你能忍住嗎?」
「呵呵,還是你瞭解我,」我笑著說:「我打算教他們學游泳,學滑冰,做一些有益健康的遊戲。啊,我要去找泉,讓他幫我做滑冰的冰刀,到時,我們大家一起玩。如果冬天過去了,就玩不上了。」
我心急火燎的跑了出去,身後傳來未然開心的笑聲~~
一切從實際出發,我只要想到的都會去做或者讓人幫我去做。
三天後,一個溜冰場建成了,泉的任務也完成了,我帶著孩子們和我的姐妹們一起來到溜冰場,我先把簡易的冰刀綁在靴子下面,給他們做著示範,然後又滑向冰面,如行雲流水般的滑了一大圈兒後,回到他們面前。
看著大家興奮的笑臉,我讓龍兒先上來學。仔細地給他講解著,著重說著如何用力,看到龍兒點頭,就讓他去試試。
龍兒在摔了個跟頭後,終於有些模樣了,能向前滑行不再摔跟頭了。
蕊兒心急地衝上來,沒想到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大家都笑了起來。我連忙滑過去扶起她,說:「你本身就有武功,只要協調好,沒問題的,放心吧,再試試。」
一會兒,蕊兒就比龍兒滑得好了,高興地叫:「快上來吧,好玩著呢,快呀~~」
大家看見她這麼快就滑得很好,把龍兒剛才的慘痛經歷忘得乾乾淨淨,都衝了上來。
這下子可熱鬧了,大大小小的像下鍋的餃子一樣,在冰面上翻滾著,這個剛爬起來,那個又摔下去了,雖然都摔得齜牙咧嘴的,但是熱情依然不減,歡聲笑語的熱鬧極了。
我拉著個爬犁,上面坐著最小的妞兒,在冰面上穿梭在一群不倒翁之間,妞兒高興地直拍手,咯咯地笑著~~
突然,小丘向我衝過來,嘴裡大叫著:「快拉住我,快!」我一笑,用個巧勁兒將他的力道化解開,在冰面上轉了幾圈兒後,穩穩地停了下來。
「你想幹什麼,小淘氣?」我笑著問他,這個孩子就像我小時候一樣,又大膽又淘氣的,我很喜歡他。
「我想坐在妞兒的身後,好不好?」他一臉嚮往的看著我。
「去吧,坐上去,抱好妞兒就行。」我笑著說。
「耶,好耶!」他高興地想要爬上去,沒想到有些高興過頭了,一下子趴在冰面上,周圍的人見了,都哈哈大笑起來,他紅著小臉小心地爬起來,坐到妞兒的身後。
我們在冰上玩了一個下午,看看孩子們都露出疲憊不堪的樣子來,我讓未然帶著他們回去了,說好明天上午的表現要是都好的話,下午還來玩。孩子們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我和其他人留下來收拾冰刀。
正要走,泉帶著男人們走過來,說:「然,你好偏心,為什麼不教我們玩呢?這麼有意思。」
「啊?」我愣了一下,才說:「你們也要學嗎?你們的武功都那麼高超,上去試試吧,沒準不用學就成呢。」
女人們都熱心地教著各自的男人,冰面上又熱鬧起來。
這時,未然看見我們沒回去,找了來,正好籐沒人教呢,看到未然,高興地笑著,說:「你總算來了,看看,就我一個孤家寡人的,沒人理。」
未然溫柔一笑,走上前,拉著籐向冰上走去,說:「我也不穿冰刀了,這樣教你更方便一些。」
我在冰上倒滑著,雙手拉著泉,細心地給他講解著,泉一會兒就領悟到了重點,跟我一起在冰面上像對比翼鳥一樣自如滑翔著,與他含情脈脈的樣子讓大家羨慕不已,都努力地練習著。
當大家都練得差不多時,磊回來了,一看見這麼好玩,童心萌動了,也衝了上來,我和磊,一左一右的將他護在中間,他在摔了一個跟頭後,很快地掌握了要領,與我們一起玩得開心極了。
直到月上枝頭,大家才盡興而歸,說好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