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過去了,除了開始幾天有殺手追殺外,由於我們改變了路線,所以一切平安。我們一路欣賞著風景,一面趕路,一點兒都沒有逃亡者的意識,反倒似乎在自助旅遊。我們的感情也越來越好,彼此間更融洽了,我也放得開了。我本就是外向性格,一切想開了也就不再鑽牛角尖兒了。
這天,我們終於要到泉的家了。為了安全,同時也為了不讓敵人摸清我們的路線,我們一直避開城鎮,在山野中穿行。我有些擔心泉的家人不會接受我,坐在磊的懷裡有些悶悶不樂。磊細心地發現我的問題,背著泉說:「然,你不用擔心,泉的父母早逝,也沒有兄弟姐妹,家裡除了老奶媽,就是僕役、女婢,不過,你不要問泉,泉的心裡一直對於父母早逝很放不開。」我看著泉的背影點點頭。
這些天,因為他們都已經知道我是女生了,所以我一直沒有束胸,快進城時,我磨著他們一定要停下來,找了棵大樹,躲在後面把胸束上了。出來時,泉把我抱上馬,我分開腿,坐在前面。泉不滿地說:「為什麼這麼坐?不是一直側坐嗎?」我白了他一眼,他就是我行我素的,「拜託,我現在是男人打扮耶,那麼坐,不是在告訴人家我是GY了嗎?你長沒長腦子?」
泉不解地說:「你說什麼?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和你都是男人,我被你那樣摟在懷裡,你說別人會怎麼想?我才不想那麼引人注目好不好。」我不耐地說。
「可這樣親起來比較麻煩,不方便。」泉一本正經地說,其實他哪是不明白,只是想逗我,我這個氣呀,回頭打了他一下
泉趁機用手故意地摟上我的胸,捏了兩下,裝作不知道地說:「哇,然,你的胸變小了,你給我還回來啦,我不幹嘛,還回來,還回來啦。」我氣得把他的下來,「不要鬧了,你這樣更讓人誤會了,你想讓我的臉丟盡嗎?」
磊笑嘻嘻地過來,趁泉不注意,一把把我搶過來,「泉,你老實些吧,小心今晚然不讓你上床。」
「磊,你也欺負我,今晚,誰也別想上床。」我扭頭打了磊一下。
「看來,明晚我們就可以上床了,泉,你聽到沒有,然答應明晚上床喲。」磊掐著我的臉蛋,得意地向泉說。
「不是啦,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亂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再說,我不理你了。」我這個氣呀,雖然這些天他們都很自覺,相安無事,可真要到家了,我還真怕他們做些什麼事呢。磊笑顏綻開,「你放心吧,你不同意,我們不會用強的,泉有點兒心情不好,我想讓他放鬆放鬆。今晚,你會好好休息的。」我不再言語。
泉領頭從後門進入他的家,這裡離他的寢樓最近,磊把我送到泉的寢樓,泉去處理事情了。我被磊抱進去,因為我四處亂逛,不好好走路,磊就直接把我綁進去了。
「你先去洗洗,我們會待一段時間的,以後我陪你逛逛。聽話,快去吧。」磊把我的包遞給我,我只好洗去了。
待我出來時,磊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往泉的超大床上一躺,就昏睡過去了。
伸了個懶腰,我的手碰到個東西,睜眼一看,是磊。一看他,也是洗過了,我看看天,還沒黑呢,不想起來,就拱到磊的旁邊,磊閉著眼,把我摟到懷裡,又睡著了。
再一睜眼,天色暗了下來,磊已經醒了,正在看著我,還有手指將我嘴邊的可疑液體擦掉。我有點不好意思,磊說:「我給你介紹一下泉的家吧。」我點點頭,對磊的細心感到很窩心。
泉是個世家子弟,父母過逝後,泉就接手家業了。他家是這鎮上的大戶,可以說,是因為有了他家才有這個鎮的。泉的家佔地很廣,後門,也就是我們進來的那兒,臨近一條大河,那河也是泉家的水域,有一個水上運輸的產業,將南來北往的各種物品運往各地。正門處於鎮上的中心地段,還有個大酒樓是泉家的。我生氣地問:「你不是說泉是個有點兒錢的人嗎?這是有點兒嗎?你在騙我。」磊笑著說:「不騙你怎麼行,將來你還要跟我到我家,你都到泉家了,不到我家怎麼行喲。」我奇了怪了,「我們不是從你家出來的嗎?」「那只是我的別院,我真正的家在北面,不比泉的家小。你對錢也不感興趣,早告訴你,你一定怕麻煩,這就是為什麼泉會有危險。你的懷疑是對的,泉的身邊人有問題。但是我怕泉不忍心下手,才一定要跟過來。這個二層樓沒有命令別人是不敢隨意進出的,你不要亂跑,想去哪,我領你去,記住沒?」
「泉怎麼還不回來?他不累嗎?」我話音還沒落,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寶貝想我了吧,我就來嘍。」我打了個冷戰,抖了拌雞皮疙瘩,磊笑了起來。我小聲對磊說:「你發現沒發現泉最近好恐怖,好肉麻,好噁心的?」泉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說我什麼壞話呢?」我聳聳肩,對磊伸了伸舌頭,磊一笑,泉突然把我摟起來,一口將我的舌頭含在他嘴裡,我掙扎地打他,他越發地用力,吸起沒完。我用腳踹了下磊,磊只好過來把泉拉開。
「你的真面目好可怕,我有點後悔了,我要和磊回他家去了。」我不好意思地用拳頭象徵性地打著泉。
「那可不行,我不是說了嗎?不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在你身邊,你也同意了不是嗎?現在後悔來不及了。你認命吧。」泉得意地說。
我怎麼可能處於下風而不回擊呢?我往磊的懷裡靠了靠,瞭著泉,說:「我決定今晚和磊睡,你自己睡吧,泉,別說我沒通知你。」
泉楞了一下,跟著說:「我不管,反正你們在哪,我在哪,你趕不走我的。」
這時,樓下傳來一個聲音,「主子,我把飯菜送來了,可以進來嗎?」
「放樓下吧。」泉轉身說:「我們吃飯去吧,一切等吃完再說。」
泉拉著我的手,磊在後面跟著,順著樓梯往下走。剛才上來時,磊抱著我,我也沒來得及觀察,現在倒要好好看看了。樓下是整個一個超大的空間,樓梯的位置在正中間,將一樓自然分隔成二部分。左側是飯廳,已經擺上了一桌的菜,熱氣騰騰的。原木的桌椅板凳,精緻的手工,一看就價值不菲。靠牆是一排的陳列櫃,上面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各式酒壺、酒罈,還有各種的酒杯,窗下一張軟榻,上面有一個小木桌。樓梯右側是一個佈置得豪華的會客廳。還沒來得及細看,腳下一絆,差點兒滾了下去,泉歎了口氣,回身把我抱起來,還不忘拍我屁股一下,扛在肩上就往飯桌走去。我拍打著泉的後背,氣極地說:「淑女的屁股不能隨便拍,你懂不懂啊?」泉把我直接放到椅子上,反問我:「你是嗎,我的兄弟?」我反手往他肚子上揮了一拳,倒像是給他撓癢癢,我甩了甩打疼的手,磊過來用雙手給我揉搓了一會兒。我不理泉了,直接吃起飯來
菜式很豐盛,味道也好,可是,我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放下筷子,我專心地看著他們吃。磊細心地看了我一眼,我裝作沒見到,又將筷子拿了起來,挾了幾口菜小口地吃了起來。好不容易等他們吃完了,我也放下了筷子。
磊讓泉去辦事了,把我拉到他的房間裡。樓上一共兩間房,他與泉各一間,我一看,格局與泉的一樣,傢俱也一樣,只是一左一右方向不同罷了,笑著問:「這是誰的主意,是泉嗎?好土。」磊把我拽到他身邊,摟我坐在他腿上,看著我的眼睛,問:「你有心事,你晚上沒吃進東西,是不是不合胃口。我讓泉再準備一些,你想吃什麼?」磊的語氣肯定,根本就不要我回答,只有最後一句需要我回答。我不想回答,搖搖頭。
「也許,你沒想過泉和我是這種情況,出乎意料也是情理之中,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不會放開你的手,泉也是,他現在更需要我們,我們是他的親人,所以泉有點跟平時不一樣,但是泉不會傷害你的,你能把心態放平和些嗎?」
我點點頭,也不出聲,爬上床躺下了。磊在身後歎了一口氣,知道我不是馬上就能好的,也不說什麼,給我蓋上薄被後走了出去。
磊走後,我下了床,從窗戶向外望了望,發現小樓後面是一個人工湖,一條長長的迴廊從湖上盤旋而過,湖中心是一個涼亭,半個湖面上都是荷花,一些嫩綠的蓮蓬聳立在其中。我心中一動,鬱悶的心情有些好了。磊說這裡不會有人的,那我下去沒事吧。想到就做,我小跑著跑向那裡。
剛到湖中間的亭子裡,就聽見有人從遠處一邊說著話,一邊向我這邊走來。磊不是說不能有人嗎?我不願有人見到我,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正好亭下的荷花很密集,我從矮欄翻出去,順著亭子的支柱滑下去,懸在那裡,像隻猴子。本以為他們會很快地走過去,誰知,他們居然在亭上站住了,我只好堅持著。「華少,你不是說主子回不來了嗎?現在,他回來了,連磊少爺都來了,只怕事情不好辦了,你還敢在這兒會面,不怕他們看見嗎?」一個沙啞的嗓音說道。
「怕什麼,我看見他們都在前面,這裡平時沒人,是最安全的了。本以為他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一定是死在外面了,誰知道又回來了。我看,還是按計劃行事吧,他應該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策劃這麼長時間了,不能半途而廢。我讓你拿來的藥,你拿來沒有?給我,我會找機會讓他醒不過來的。」天哪,我嚇了一跳,手一軟,順著柱子滑入水中。
「什麼聲音?快看看,是不是有人,發現就殺了他。快去。」公鴨嗓說道,隨即,一陣腳步聲跑了出去。我剛要爬上柱子,就發現另一個人的頭在上面張望著,還有向下看的趨勢。我連忙深吸一口氣,沉入水中。身旁的荷葉將我擋得嚴嚴的。我使勁地摟著水下的柱子不讓自己浮上去,實在憋不住氣了,我悄悄地將一根葉莖折斷,取一段含在嘴裡,將氣緩緩地吹出去,又慢慢地換著氣。好在,我在家時經常游泳,所以在水裡也不怕。等了一會兒,我認為那人應該走了,就偷偷地露出頭,誰知正好聽見跑了的那個人又回來了,還問留在這兒的人:「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公鴨嗓說:「沒發現什麼,如果水裡有人,這麼長時間也應該憋死了,大概是條魚在玩吧。以後不能來這兒了,畢竟他們回來了。有什麼事,我會去找你的。你先回去吧。」這回,是兩種腳步聲一起走了。一個重些,一個很輕,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到。我正好處在迴廊下,有些攏音,所以才聽到的。我暗想:看來,這公鴨嗓才是主事兒的。
我怕他們又殺個回馬槍,沒敢馬上上去。又等了一會兒,我決定游回去,這樣,水面這麼黑,就算有人,也不會注意的。我從亭下順著迴廊輕輕地劃著水,不敢太快,只能用蛙泳悄悄地游回來,找到一處緩坡,又小心地看看周圍,這才上岸。一路走走停停,時刻地小心,怕再有人闖進來,我用了比來時慢得多的時間總算回到小樓了。
我側著身小心地閃進門裡,一道黑影掠過來,一隻手掐住我的脖子,一隻手將我的兩手反背在身後。我只反應過來將一個膝蓋踢向那人的襠部,脖子上的手一緊,當時只咳了一聲就上不來氣了,身子一軟就向後倒去。誰知脖子上的手一鬆,背後的手摟著向下倒的我撲到這人的懷裡,一隻手還摀住我的嘴,我張嘴剛要咬,耳邊傳來磊的聲音:「噓,是我,別吱聲。」
我的心頓時放下來了,雙手使勁一摟磊的腰,腿就軟了。磊把我攔腰抱起,發現我渾身濕透,也不問,轉身向樓上走去。我這才發現,樓裡沒亮燈,只有皎潔的月光透進來,依稀地看到一些屋內的擺設。
磊把我抱到他的房間後,把我放了下來,一聲不響地看著我。我知道他生氣了,見他也不點燈,我貼著他的耳邊輕聲說:「我發現個秘密,你不生氣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