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別出一格的儀式
等我有些頭暈腦帳地一回到會場,頓時兩隻眼睛發直。
因為本來應該是客人的鍾蕊和樓蘭雪似乎完全沒有身為客人的覺悟,她們兩個,再帶上一個楚洛華各帶了一幫人,在整個會場裡維持起秩序來。
當然了,這種所謂的秩序,是她們自己心中的所謂秩序,事實上,說是搞破壞更恰當。原本放得整整齊齊的椅子被他們搬得亂七八糟,所有原本坐好了的人,也全都站了起來,一臉茫然地望著這幾位美女,滿臉的無所適從。
以鍾蕊自己的話說,她們幾個人編排座位的方式,完全是按照舞台表演需要的效果來佈置的,所以椅子排放不能那麼枯燥。更重要的是,她們安排誰坐哪裡,是看這個人的身份,而是看這個人的身高和衣色。這樣一來,就完全打破了一般會場的佈置方式。一般來說,在這種儀式當中,大人物一般都是坐在前面,然後隨著身份依次後退。但是按照鍾蕊等人的編排方式的話,那麼就很可能造成一個銀行的行長的左邊,是一個黑社會老大,右邊是我的一個保險公司工作的親戚,完全是亂了套了。
不過,從大家的表情上看來,似乎沒有什麼人對這種安排感到滿。大家都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等著三位大美人的編排,雖然臉上有茫然,但是也有笑意。很顯然,大家對這種特別的做法彷彿頗有興致。
看到這個情形。我就不禁有些感歎,體統真是一個偽神聖地東西。假設我今天還只是個那個不聞一名的高中生,而我的客人以及幫我佈置會場的,都只是一群高中生地話。那麼。她們的所作所為,一定會被族內那些長輩們大聲呵斥,直到把我們統統趕出去為止。
但是,這個時候,我看到他們的臉上卻是毫無牴觸的表情,只有諂媚與自豪交雜而成的笑容。就連楚正清,也在鍾蕊的指揮下,笑著跑前跑後幫她們打下手,全然沒有一點不情願的樣子,也全然忘了。鍾蕊她們這樣做是有違體統的。
至於馮櫻,她原本還礙著身份。不好跟鍾蕊她們一起鬧,只是笑著站在原地四處指指點點,「那個誰,你去幫忙……你也去……還有你……」
指指點點了好一陣之後,她的少女心性終於也上來了,也不管什麼體面和體統,一頭紮到鍾蕊三人組中去。湊了個四大天王出來。有了馮櫻的加入,整個會場地重新佈置效率就高了很多。她和鍾蕊緊密地站在一起,鍾蕊斷地告訴她她的想法和創意,然後馮櫻馬上就根據她地創意做出佈置,而樓蘭雪和楚洛華就負責落實。
漸漸地,終於有一些人開始坐了下來,每個人都分發到了四大天王臨時組委會發給他們的道具,口哨,氣球以及螢光棒。
比較搞笑的是。這些人彼此之前的對話。
「嗨,老哥,你好。我叫馮雲,以後有時間到河北來,河北是兄弟我罩的。」
「老弟,你好,我叫龍海,中國人解放軍副總參謀長,承蒙關照。」
「啊……?」
「你好,老兄,我是天齊的本家哥哥,我叫楚正南,不知道老兄你是?」
「我叫莫翰,我是做文化產業的。」
「是嗎?哎呀,敢情是文化人,請問你主要是經營什麼?」
「主營盜版光碟,兼營盜版書刊。」
「哦——有前途!」
「還沒問楚老弟你在哪裡發財?」
「兄弟目前暫時在新聞出版署混飯吃,主要負責知識產權保護這一塊。」
「唉,莫老大,能能麻煩你跟兄弟們說一聲,盜版那個叫做周有訓地人的唱片的時候,稍微晚一個月?」「啊?老弟怎麼會突然有這個建議?周有訓這期很紅,晚一天都少賺很多啊。」
「因為我就是周有訓啊。」
「哦——幸會,幸會。」
反正有四大天王在張羅,我也乾脆圖個清淨,躲在門外,一邊嚼口香糖,一邊偷偷地看著笑話。不過,就這樣還是不小心給楚正清看到了。他於是抹了把汗,趕緊走到我身邊來。
他一到我身邊,我還沒等他說話,就率先說道:「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亂來。」
「沒關係,沒關係,這樣倒也別開生面,別開生面。」楚正清樂呵呵地笑著,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哎呀,要早知道今天有這麼多大人物要來,我怎麼也不會在酒店裡開這個儀式,太寒酸了。早知道,我就包一個度假村或者俱樂部了。」
我笑著揮了揮手,說道:「哎呀,無妨的,都是幾個熟人,大家吃飽了撐了,一起來湊個熱鬧而已,用太正經。不過有件事我得跟你先交待好……」
說著,我走到一邊,將那張簽名指拿了起來,然後將毛筆在上面劃了起來。劃了好幾分鐘之後,我對楚正清說道:「等一下儀式完了之後,吃飯,還有飯後娛樂什麼的,這些劃了筆的全部都要單獨請出來,專門單弄一個酒店,千萬不要跟其他人混在一起,不然事情就大條了。」
「哦,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楚正清點點頭,然後問道,「不過,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我看了看四周,然後附耳到楚正清耳邊輕聲說道:「房子裡這幫人,有一大半都是黑社會老大。這些王八蛋個個好酒好賭,而且酒品賭品全都極差。喝醉了什麼人都不鳥。什麼人都敢灌。你說,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端著酒去調戲國家計委主任,那我怎麼交待?」
楚正清忙不迭地點頭道:「那是。那是。」
「還有,這幫王八蛋都有個壞習慣,輸紅眼了就掏槍。誰說不大可能真開,可是到時候要是有誰拿槍指著那個什麼梁渝局長或者龍副參謀長什麼地,你覺得能善了麼?」
楚正清聽到這裡,倒吸一口涼氣,抹了抹額頭了出地冷汗,「我這就去辦,我這就去辦。」
說著,一溜煙就走了。
剛跟楚正清吩咐完。我就看到張盛走過來,對我笑道:「美女們把什麼都辦好了。儀式就快要開始了,當
我笑著點點頭,「好吧,那咱們進去。」
我說著,正要走進去的時候,就聽到張盛站在我身邊低聲笑道:「現在會場裡已經被分成了四大區,四個女人每人管一區。除了楚洛華以外,其他的三個區各有一個女人。你說,你進去之後,坐在哪一區呢?」
我一聽到這個,臉上地笑容頓時消失無蹤,腳步頓時停住。縱使我有平常心,縱使我歷經風浪,但是此時此刻,我的腦中卻依然是嚇得一腦空白,完全想不出半個主意。「這……這可如何是好?」
看到我嚇得臉都變了色,張盛便笑著說道:「俗話說,幾多風流。就有幾多折墮,現在後悔自己太過風流了吧?」
「你現在除了風涼話之外,能說點更有建設意義的嗎?」我問道。
張盛笑著看了我一眼,然後歎了口氣,說道:「唉,算了,不耍你了……如果我是你,我就故作跟那些故舊打招呼,一直四處轉。一直轉到儀式馬上就要開始的時候,轉到哪便在哪坐下來,這樣就不會有人說什麼了。」
「妙……就這麼辦!」我得意地笑了笑,邁步正要再走進去的時候,我就聽到張盛又說道,「你這樣只能蒙到上台前。上台發表完當選感言之後,你還是要下台的,到時候你又該坐哪兒呢?」
我聽到這裡,霍地一下轉過身,掐著張盛的脖子,「混蛋,你還說不耍我?」
「放手,放手,你再掐就出人命了。」張盛好容易掙脫之後,才說道,「這個我也幫你想好了。你乾脆不要下台,反正鍾蕊他們來了,肯定是要做節目的。那你乾脆不要下來,到台上做伴奏好了。這樣一來可以擺脫坐在誰身邊都討好的弊端,二來也可以顯得你慇勤待客之道。」
「伴奏?」我心裡想了想,在法國答應江薇要去她的西餐廳吹奏薩克斯風之後,我這段時間在青龍戒內苦練薩克斯風。也不知道是什麼關係,我地音樂細胞突然暴增,學習薩克斯風來進展無比迅速。就連蕭郎都誇我表現極好,已經能夠融合自己的性格和特性,形成自己地風格。到時候上去秀一秀薩克斯風倒也不錯,「好極,就這麼辦。」
「囈,別高興得那麼早,就算在儀上混過去了,還有儀式後,你等下和待在一起,坐在誰身邊吃飯,陪誰去玩,統統都是麻煩。」張盛說到這裡,便趕緊伸手道,「別再掐我,掐死我也沒用,後面的問題實在是太複雜了,這一切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之外,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唉……」我長歎一聲,搖頭道,「總有這一天的,早晚要死一次,不管它這麼多了,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吧。」
說完,我就按照張盛所說的那樣,一走進會場,便好像交際花一樣,四處跟我的朋友們,長輩們寒暄著,四處一陣亂轉。雖然我明知道有好幾個人的眼睛都在看著我,想我坐到她身邊去,但是我硬是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談笑自如。
好容易熬了二十多分鐘之後,楚正清走上台宣佈選舉儀式開始,我才長舒一口氣,隨意地在梁渝地身邊坐了下來。也知道是聽見我噓氣還是怎麼回事,梁渝笑嘻嘻地揶揄道:「多情公子也終於被情所困了。」
我一邊正視前方,一邊做目不斜視狀,一邊問道,「難道梁局長還專門調查了我的私生活了嗎?」
梁渝笑了笑,說道:「楚總裁就不要掩耳盜鈴了,你的風流品性,那可是地球人都知道啊。」
「這不叫掩耳盜鈴。」我略微側過臉看了看梁渝,「男女之間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就是能戳破,一戳破就會很麻煩。我聽說梁局長年輕的時候也是翩翩公子,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梁渝笑著搖了搖手,說道:「這是楚總裁的專業領域,我不敢發言。」
正說話間,楚正清已經宣佈了我為唯一候選人名單,並且要在場三百六十一名族人投票。結果,我以毫無懸念的三百六十一票全票通過當選。然後就是全場一片熱烈掌聲,將我送上台,發表了一番大而無當的感言之後,我一直翹首期盼的張盛終於出現在台下,給我送來一支薩克斯風。
看到薩克斯風,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笑著對台下的好幾百人笑道:「今天我們楚家這個小儀式,能夠讓這麼多大人物到這裡來道賀,這是我們楚家地光榮,更是我楚天齊的光榮。我知道等一下我們的大明星鍾蕊和她地大明星朋友們,將要在這裡為大家表演。為了表達我的感激之意,我就用這支薩克斯風為他們伴奏,這但是為了感謝大家的光臨,更是為了感謝這些請都請不到的大明星們為我的表演。在座都是日裡萬機的大人物,今天這個中午,就讓我們大家拋下一切煩心事,好好來享受一下這美妙的一個半小時吧。」
我說完,台下一陣哄笑和熱烈的掌聲,然後就是在鍾蕊的主持下,歌手們陸續上台來演唱。真正的實力派就是實力派,就算沒有絢麗的燈光,沒有眾多的舞群,也沒有多變的服裝,音響效果也不可能跟專業演唱會相提並論。但是他們依然把一首首歌唱得千回百轉,委婉動人。而我謙虛的說,鄙人的伴奏也是給他們增色了不少。然的話,這些眼高於頂的明星們,在下台的時候,會用驚訝而又讚賞的眼色對我行注目禮。
節目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以後,一切進展順利,歌手表演得很愉快,台下的觀眾也很陶醉。而最後一個壓軸出場的,正是鍾蕊。她一上台,就笑呵呵地一把搭著我,開心的說道:「阿齊,我要跟你對唱情歌。」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原本笑得歡快燦爛的馮櫻和樓蘭雪臉上頓時閃過一片陰雲,而烏雪運的臉則更是幾乎黑了下來。這時候,我也終於從剛才表演的陶醉中清醒過來,衝著在台下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老爸老媽,在心裡哀歎一聲,「老爸,老媽,我的考驗才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