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酒店,就看到黃玄衣焦急地等在大廳,一看到我出現,就趕緊站了起來,「你哪兒去了?一大早就不見人,手機也忘在房間,怎麼都聯繫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沒事,我今天出去買了點書,然後喝了點咖啡,再去酒吧坐了一下。」我抬頭看了看牆上,「才十二點多嘛,也不算晚啊。」
「還不晚,錢先生都找了你一整天了。」
「又是他說今天休息,要讓我出去逛一整天的,怎麼突然又找我?」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今天下午四點多就回酒店了,一回來就四處找你。」
我知道,肯定是跟鍾蕊有關的事,於是便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們現在上去找他。」
黃玄衣點點頭,帶著我想電梯走去,按了電梯,在電梯口等的時候,黃玄衣看了看我空蕩蕩的雙手,問道:「囈,不是說你買書去了嗎?怎麼手裡一本書都沒有?」
我這時候腦子裡都在想著什麼等下怎麼應付錢不易,也沒什麼事情編故事,所以就隨口胡說道:「在酒吧裡送人了。」
黃玄衣聽了我的話,白了我一眼,說道:「送人?你會那麼好心?肯定是又去勾引女人了吧?」
「是啊,兩個小時勾引了八個,從32A到36F一應俱全,拖到洗手間一一行房完,再每人送了一部《金剛經》。」電梯這時候開了,我一邊走進去,一邊說道。
黃玄衣被我說得臉上一陣通紅,罵了一聲,「流氓。」
「知道我是流氓就離我遠一點,一不小心我隔空把你強姦了。」我說著,靠在電梯的角落裡,有些失神地望著電梯的上面。本來還在大罵我流氓的黃玄衣見我這個樣子,竟然沒有再說話了,只是站在我身邊,有些發怔地看著我。
等到電梯到了,我們快要走進錢不易的房間的時候,黃玄衣才終於問道:「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除了心情好就是心情不好了,這有什麼奇怪。」我說著,走出電梯,對黃玄衣揮揮手,「你不用跟進來了,錢師兄跟我要談的事,不適合讓你知道。」
黃玄衣不服氣地嘟著嘴,「怎麼會?你都能知道的事情,我怎麼不可以知道。」
說著,她就不相信地跟我一起走進錢不易的房間。我們倆走進房間,看見錢不易正坐在客廳自斟自酌。一聽到腳步聲,就站了起來,搖著頭朝著我們走來,「哎喲,我的少爺,你終於來了,我找你一整天了。」
說到這裡,他已經走到了我身邊,搭著我的肩膀,對我揮揮手,說道:「玄衣,沒你的事了,你下去休息吧,出去的時候,順便幫我把門帶一下。」
黃玄衣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什麼也沒有說,就轉身退下去了。
黃玄衣走後,錢不易搭著我坐在沙發上,看了看桌上的酒,問道:「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一杯?」
我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說道:「能夠有這機會巴結一下老闆,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錢不易笑著搖了搖頭,在我肩上打了一拳,「去你的,少給我來這套,我從來沒當你是普通的手下,這你知道的。來,不說那麼多了,端起杯子來,先乾一杯。」
我點點頭,給桌上的兩個杯子倒滿了酒,給他一杯,自己端起一杯,「來,乾杯。」
我們兩人雙雙一口氣乾杯之後,錢不易放下杯子,然後看著我,很認真地問道:「天齊,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我眨著眼睛看了錢不易一陣,然後笑著將身體向後仰,「一般來說,這句話都是為比較難以啟齒的事情做鋪墊,錢師兄你不會這麼俗氣吧?」
我的話讓錢不易不由得愣了一下,一陣之後,他仰天笑了起來,然後伸手在我肩膀上打了一下,「我就知道,你這個傢伙平時看上去懵懵懂懂的,真到關鍵時刻,比誰都精明。」
「錢師兄你過獎了,直說吧,你想要我幹什麼,只要不反黨反人民,獎金也足夠,我是什麼都無可無不可的。」
錢不易笑著看了我一陣,又垂下腦袋眨著眼睛想了一陣,最後終於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這次專門來香港,並不是為了跟方藏簽約,而是為了來跟一個人會面。」
聽到這裡,我心裡「咯登」一下,心想,「不會吧,這麼機密的事情,錢不易居然會跟我講?如果他真跟我講的話,那就說明他是真拿我當自己人,這樣的話,我對他就要重新定位了。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吧?」
我正想著,卻聽到錢不易繼續說道:「這個人你已經見過,她的名字叫做鍾蕊。」
「不會吧?他還真的……?」我心裡越發地疑惑了。
錢不易並不知道我心裡的想法,他說到這裡,低下頭苦笑了一聲,很動感情的說道:「雖然我們倆相處並不久,但是我想你該瞭解我,我是一個絕對以事業為重的人。我一向以為女人對我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直到我遇到鍾蕊……」
說著,錢不易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副情到深處,夫復何言的悲愴。我不得不說,他的表演實在是太成功,太逼真了。如果我沒有經過過去的那幾個小時,我幾乎可以肯定,我感動以極,然後百分之百會相信他。然而此時,看到錢不易的表演,我的心裡除了啞然失笑還是啞然失笑。
「這才正常,這才是錢不易啊。」我在心裡自言自語道。
在這一刻,我的心理很複雜,一方面我很慶幸自己沒有看錯錢不易,一方面我卻又有些寧願我看錯了錢不易。因為無論怎樣,錢不易迄今為止,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就算今天這件事,他也只是沒有對我說實話而已,事關機密,可以理解,完全談不上對不起。而且,錢不易身上也確實有許多我欣賞的地方。如果能夠跟他這樣的人做朋友,也不失為一件快事。